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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隱鳳朝陽在線閱讀 - 第96節(jié)

第96節(jié)

    謝蘭因含笑問鳳容:“阿容,你訂婚酒宴置辦的如何?”

    “已經(jīng)準備好,父親都在發(fā)請柬了。”赫連鳳容說著奉上了一只精美拜匣,“屆時還望夫人前來喝杯薄酒。”

    謝蘭因欣慰的頷首說:“我跟將軍一定會去的。”不說勿忸于波是秦宗言麾下戰(zhàn)力最強的老將,就是憑著她跟王家的交情她也會去的。王瓚只比阿菀大了幾天,她還記得自己跟阿兄戲言過,將來要將王瓚納入駙馬候選之一?,F(xiàn)在阿菀都成親了,王瓚也找好人選,阿兄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多謝夫人?!焙者B鳳容真心道謝,沒有阿菀,她的人生會變成什么樣,她自己都不知道,阿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主人。

    四個丫鬟把手臉洗干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過來見謝知。謝知開門見山的問四人:“姑娘在家可有受委屈?”

    四個丫鬟聞言互視一眼,面露猶豫,她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謝知見四人如此,她略一沉吟,問四人說:“可是郡君吩咐姑娘做了些她平時不做的事?你們從頭到尾慢慢說。”

    四人見謝知如此問話,心中一松,果真從頭開始說起。要說柔娘受了委屈,似乎也沒那么嚴重,獨孤郡君不是嚴苛的人,雖然謝灝將她扶正,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謝灝的正室夫人,一直將自己定位為謝灝的貴妾,對謝灝所有的孩子都一視同仁的疼愛,她知道柔娘是謝知最疼愛的meimei,而謝知又是謝灝唯一的嫡女,她更不可能怠慢柔娘,到了長安以后就竭盡所能的對柔娘好。

    但跟很多一心想對子女好的父母一樣,獨孤氏對柔娘的好,并不能被柔娘接受。柔娘是謝知養(yǎng)大的,作為謝知最親近的人,就算謝知盡量克制,也有意無意的給meimei灌輸了很多不被時下接受的觀點。從謝知歪曲女誡含義,教導柔娘以女誡為武器,包裝自己的言行,就知道她實則骨子里是最叛逆不過的人。

    而獨孤氏是最常見的古代女子,以夫為天,一心一意的為夫婿、子女奉獻一切。若獨孤氏不是柔娘的繼母,只尋常親戚,柔娘能跟獨孤氏相處很好??善毠率鲜撬牡漳?,是可以約束她言行的人,柔娘跟獨孤氏的隔閡就越來越濃。

    謝知走后,柔娘的行事依然跟長姐沒離開一樣,每天早期鍛煉、早上看書練字、下午打理長姐留下的商鋪,閑時畫畫騎馬,生活十分規(guī)律??蛇@樣的生活在獨孤氏看來卻是無所事事,因為她發(fā)現(xiàn)柔娘不會女紅!獨孤氏不敢相信天下還有不會女紅的女孩子。就算謝家富貴,嫁出去的小娘子都會陪嫁針線上人,可將來夫婿和孩子的貼身衣服,還有女兒家自己的褻衣,難道都要丫鬟來替自己做嗎?獨孤氏首先就停止柔娘下午的課程,讓柔娘下午陪姐妹們一起學女紅。

    獨孤氏是柔娘的嫡母,她讓柔娘學女紅也是為柔娘好,是故家里沒人反對,柔娘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違背嫡母,只能乖乖的跟嫡母學女紅??刹贿^學了幾天,獨孤氏就讓柔娘上午帶著弟妹們一起讀書。獨孤氏本也是好意,她發(fā)現(xiàn)柔娘因為從小不跟弟妹一起長大的緣故,她跟弟妹感情很生疏,她想通過這件事來加深弟妹感情,女孩子將來依靠的不就是兄弟嗎?

    且她也問過先生柔娘的功課。先生說柔娘的課業(yè)就比尋常小郎君都好,要不是女子,她將來都可以出仕當官。獨孤氏想柔娘都學的這么好了,也沒必要繼續(xù)學下去,就不讓柔娘再去族學同兄弟們一起上學。她都快十歲了,怎么還能跟兄弟上學?名聲還要不要?獨孤氏這做法說來也沒什么不對,就算是京城勛貴人家,女孩子不認字的也比比皆是,像謝家這種男孩女孩一起上課的人家是極少數(shù)的。也是謝知疼愛柔娘,才會給柔娘這樣的待遇。

    這些事柔娘都忍下來了,她想著反正嫡母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就要回懷荒,她也沒有必要反對嫡母,讓別人認為自己不孝,說長姐沒教好自己。學堂停課,柔娘就去找小叔,讓小叔給自己布置作業(yè),柔娘目前的水平也不需要天天上課,在家自學也可以。

    謝洵也知道獨孤氏的所作所為,他并不贊同獨孤氏這么做,可獨孤氏柔娘的嫡母,謝洵也沒有權(quán)利插手大哥的家務(wù),只能私底下暗暗幫助柔娘。柔娘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她可以安安分分的送走嫡母,繼續(xù)自己讀書學習的日子。但是沒想到在一次商鋪給柔娘送賬冊時,被獨孤氏發(fā)現(xiàn)柔娘名下居然有不少產(chǎn)業(yè),這讓獨孤氏驚呆了!

    “父母在,子女無私產(chǎn)”,這條幾乎是時下社會的鐵律,就算有些疼愛子女的人家會給子女鋪子補貼,那也是給成親后的孩子,哪有柔娘這么小的孩子有私產(chǎn)的?她問清柔娘,說這些產(chǎn)業(yè)都是謝知給柔娘的時候,獨孤氏就讓人把鋪子都收走了。她覺得柔娘小孩子懂什么?鋪子在她手里也是糟蹋,而且她一個小女郎要這么多私產(chǎn)做什么?

    獨孤氏對柔娘許諾,將來她出嫁她會給她鋪子陪嫁,但給其中一部分,剩下的都給她兄弟。在獨孤氏看來,謝知出嫁前都沒帶走這些私產(chǎn),顯然是準備把這些私產(chǎn)都留給娘家。給了柔娘不是最后都給外人了嗎?只有給兒子,才能留在謝家。而且她把鋪子給兄弟,兄弟將來也念著她的情,對她多照顧些。

    獨孤氏的舉動讓柔娘再也忍不住,她不是貪圖這些鋪子,她是謝知養(yǎng)大的,從來就嘗過缺錢的滋味,也不覺得錢有多珍貴,可做這些鋪子是長姐留給她的,柔娘怎么會允許獨孤氏搶走長姐的東西?而且所謂的姐弟姐妹情,根本只是獨孤氏的一廂情愿,在柔娘心目中認可的親人只有長安城的親人。同母的胞妹胞弟,對柔娘來說還不及她丫鬟親近,所以柔娘再次找到小叔,跟他控訴獨孤氏的所作所為。

    謝洵這些年在謝簡時不時的敲打下,也逐漸收斂以往的沖動,他并沒有貿(mào)然找上獨孤氏,而是去找謝修,讓謝修把柔娘送到謝知身邊。謝洵比誰都看得通透,柔娘跟獨孤氏是觀念上的矛盾,就像井蛙不可以語于海、夏蟲不可以語于冰,只有把兩人分開才不會讓母女翻臉。謝洵不擔心柔娘,他擔心獨孤氏,怎么說她都是大兄的妻子,記入謝氏族譜的人。接下來的事情謝知也都清楚了,謝洵和謝修派人把柔娘送來的,至于柔娘瘦是因為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瘦的,倒不是其他原因。

    四個丫鬟的話讓謝知聽了百味雜陳,她對四人道:“你們也都下去洗漱休息吧。”

    丫鬟應(yīng)聲而下,退下時正巧遇上洗漱完、包著濕發(fā)進來的柔娘,柔娘撲到謝知懷里,“阿姊,你不要趕我走,我一定乖乖聽話,絕對不惹你生氣。”

    謝知看著乖巧的妹子,長嘆一聲,將她摟在懷里,“可是你將來怎么辦?”

    柔娘笑嘻嘻的說:“我不嫁人,等阿姊有侄子侄女,我給阿姊帶孩子,我可會帶孩子了?!比崮镎凑醋韵驳恼f,“弟弟meimei都聽我的!”

    謝知嘴角一抽,他們是怕你吧?四個丫鬟也說了,獨孤氏讓柔娘帶弟妹啟蒙,一開始柔娘還壓抑本性,努力做出好jiejie的模樣,可隨著熊孩子們屢教不會、屢教不改,她就沒了耐性,誰不聽話就揍、背不出書還是揍、認字超過三遍還是認不出繼續(xù)揍,反正找各種理由揍人,揍的幾個弟妹看到柔娘就發(fā)抖,就怕被二姐揍。

    謝蘭因說:“把她留下來吧,這邊這么多小郎君,還不怕找不到合她心意的?實在不愿意,就不嫁人,我們家還少她一口吃的?”

    柔娘用力點頭,“阿娘說得對!”謝家別的孩子都喊謝蘭因阿姑,唯有柔娘后來跟謝知一起喊謝蘭因阿娘的。

    謝蘭因疼愛的把柔娘摟在懷里,“這里沒長安繁華,可比長安自在,你住久了肯定喜歡,家里還有三個jiejie,你可以跟她們一起玩?!?/br>
    “我就是喜歡這里,長安又沒有阿姊!”柔娘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阿姊,你走后我天天都哭,足足哭了一個月?!彼龔娬{(diào)說:“我可想可想你了?!?/br>
    謝知心疼揉揉她小腦袋,“你就先住著吧?!彼K于松口了,小丫頭都來了懷荒,她還能離開不成?橫豎父親在這里也有名氣,長安城的勛貴人家找不到,這里找個豪門還是可以的。

    柔娘歡天喜地的撲到謝知懷里,“長姐,我最喜歡你!”

    謝蘭因輕嘆一聲,“我給你阿耶寫信,讓你獨孤郡君不要急著回懷荒,在京城住幾年再說?!豹毠率咸喜涣伺_面,隨著阿兄地位越高,他的妻子總要有出去應(yīng)酬的一天,現(xiàn)在的獨孤氏放出去只會鬧笑話,她必須要在京城由母親教導幾年。

    雖然大兄把獨孤氏扶正,可謝家所有人都明白,獨孤氏無論從哪個方面都配不上謝氏宗婦的身份,她只不過是謝洵不想娶高門貴女,壓制長子、次子地位的借口罷了。也因著這緣故,謝家上下對獨孤氏態(tài)度都比較謹慎,不對她指手畫腳,生怕她多想。不然大家也不會放任她管柔娘而不說話。

    謝知說:“大母也為難?!贝竽钢皇抢^母,管繼子媳婦管好了,也沒人會夸她,管不好說不定還會結(jié)仇。

    謝蘭因頷首:“所以這件事我讓大兄去跟你祖母說,讓他去求祖母。”謝蘭因也不求獨孤氏有多好,但她至少要擺正自己態(tài)度,她現(xiàn)在是大兄的妻子而不是侍妾。

    謝知見柔娘睜大眼睛看著她跟阿娘,逗她說:“這么多商鋪都沒了,你不心疼?”

    柔娘搖頭:“不心疼,反正給弟弟meimei也一樣的?!敝灰艽诎㈡⑸磉叄啼佀闶裁??她才不心疼。

    謝知笑著說:“阿姊以后給你更好的?!?/br>
    是夜,謝知在晚膳時給妯娌、小姑子介紹柔娘,柔娘快十歲了,因謝知從小把她養(yǎng)得好,她個子比同齡人要高出一個頭,面對眾人好奇的目光也不見她局促,而是落落大方的給眾人行禮。秦宗言微微頷首,他也知道這小丫頭是兒媳婦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果然看著就比同齡人要出挑,想著這些天明顯有進步的女兒,兒媳果然很會教孩子,以后不愁她教不好自己孩子。

    因柔娘來的突然,秦家也來不及準備柔娘的客房,六娘、七娘、八娘倒是愿意把床鋪分出來,可柔娘“許久”不見長姐,哪里舍得離開長姐?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貼在謝知身上,哼哼唧唧的不肯離開,謝知也心疼妹子受委屈,就讓她晚上陪自己睡,反正五哥也不在。

    謝蘭因本就擔心,女兒新婚就跟秦纮分別會多想,如今多了一個柔娘分散女兒注意力也好。有柔娘在,就基本不用謝知來教六娘幾個算賬,柔娘完全可以教她們,六娘、七娘和八娘幾乎是敬佩的看著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小meimei,她才九歲,可懂得比她們多多了,果然她們以前太不用功。三人被柔娘教了一天,回房破天荒的開始翻開嶄新的書冊,認真的讀起來,五嫂說過,讀書從什么時候開始都不晚,她們現(xiàn)在正是用功讀書的好年紀。

    謝蘭因見幾個庶女都不外出玩,而是每天捧著書卷看書,不懂就來問女兒,不僅私下對秦宗言笑言:“定是她打小見多了先生,把自己都養(yǎng)成女先生了。”

    秦宗言說:“女先生好,將來可以教我們孫子?!?/br>
    謝蘭因斜了他一眼:“你就這么確定是孫子?萬一是孫女呢?”

    秦宗言摟著妻子笑道:“孫子孫女都好,我都喜歡,不過還是先生孫子好,不然我們這么多家業(yè)都沒人繼承了?!?/br>
    謝蘭因撲哧一笑:“那也要等阿菀去了阿狼那邊才行?!彼株P(guān)切的問丈夫:“阿狼在建德郡還順利嘛?”

    “還行?!鼻刈谘暂p描淡寫的說:“他都這么大的,總要出去歷練,我總不能替他一輩子遮風擋雨?!彼畾q就在家中步步為營的提防繼母,十五歲就大敗柔然,他可不想把唯一的嫡子養(yǎng)的太嬌慣。

    謝蘭因嗔道:“我這后娘都沒說什么,你倒是比后爹還后爹?!?/br>
    秦宗言低笑:“要不你給我生個小閨女,我一定當親女兒養(yǎng)。”

    謝蘭因玉頰飛紅:“要生你自己生。”

    秦宗言也是跟妻子說笑,妻子二十出頭時他都沒讓妻子生,現(xiàn)在就舍不得她生了。

    夫妻兩人親密調(diào)笑時,下人在門外通報道:“將軍、夫人,谷長史來了?!?/br>
    秦宗言聞言哼笑一聲,扶起妻子說:“你先去里面回避,我把他打發(fā)走就來。”

    謝蘭因眨了眨眼睛,對秦宗言說:“你且等等,我讓阿菀過來。”

    秦宗言詫異道:“為何?”

    謝蘭因嘆氣:“營州有昌黎王和建德王,她遲早要跟這些宦官打交道,我怕她會吃虧?!敝x蘭因沒說的是,她這寶貝女兒被拓跋曜養(yǎng)得太嬌,對皇帝身邊心腹大內(nèi)侍都直呼其名,她恐怕一輩子都沒想到自己還有要對宦官賠笑的一天,她要讓女兒先適應(yīng)。外官權(quán)力再大,都要巴結(jié)京城小官,就指望他們能在天子面前替自己說好話。

    秦宗言明白妻子的言下之意,思及兒媳對常大用、王直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微微頷首道:“也好,你讓她也在內(nèi)房聽著?!惫乳L史是京兆王的內(nèi)侍,因為魏國內(nèi)侍可以出仕,因此京兆王就任命自己心腹內(nèi)侍為自己長史。京兆王跟昌黎王的先祖都是太|祖皇子,拓跋曜祖父遷都時,京兆王不肯離京,便留在舊都平城駐守。

    平城離懷荒不遠,平城舊部官員雖沒有以前的權(quán)勢,但是他們依然跟長安有聯(lián)系,只要他們往長安告一狀,秦宗言來年沒好果子吃,不是軍餉被扣,就是武器不給翻新。因此秦宗言一直跟平城官員交好,尤其跟京兆王交好。

    謝知是從后院的通道進入繼父書房,這會秦宗言已經(jīng)親自將谷長史迎入書房,這些年京兆王跟秦宗言聯(lián)系都是靠谷長史,因此兩人關(guān)系也很熟稔,秦宗言笑著對谷長史說:“這么冷的天氣,守德怎么還親自來?有什么吩咐,派人傳話即可,何必出來挨凍?”守德是谷長史的字。

    谷長史笑道:“上回在將軍處嘗到美酒,一直念念不忘,這不肚子里的酒蟲讓我來了?”

    這種尖細的聲音謝知再熟悉不過,她之前十五年里身邊從來不少這種人,她緩步走到隔窗前透過隙縫看著谷長史,他看著約有四十多歲,面白無須,相貌俊雅,一襲青衫,若在外面見他,說不定還以為他是某個文人。常大用、王直容貌都不錯,不然也不能選為天子近侍,但他們跟谷長史相比,就多了幾分奴性,這大約是谷長史在外面當官,而他們一直伺候主人的緣故。

    秦宗言哈哈大笑:“原來守德是犯酒癮了,我們今天不醉不歸!”他吩咐下人拿前年釀造的陳酒過來,他今天要跟谷長史痛飲。

    谷長史揮手微笑,“將軍的酒易醉,仆可不敢多飲,我們還是先談?wù)?。?/br>
    秦宗言問:“不知守德前來所謂何事?”

    谷長史說:“我是來提親的?!?/br>
    秦宗言一怔,心中泛起不好的預(yù)感,但面上故作不解的問:“提親?誰能請到守德做中人?”

    谷長史笑道:“是我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同世子成親三年都不曾有孕,她心中焦急,聽說貴府有好女,特地讓我提親,納貴府六娘子為媵。”

    第160章 生波(二)

    谷長史的話讓秦宗言心中冷笑, 果然來了,他婉拒道:“我家六娘還小, 我舍不得她嫁人。”

    谷長史心中暗忖,一個庶女罷了,能有什么舍不得的,這老狐貍就是滑不留手, 他微微笑道:“世子夫人是一片誠心,將軍還是好好考慮考慮。”

    秦宗言連連搖頭:“我家那幾個都不成器,哪里能入王府?世子夫人折煞我家?!?/br>
    谷長史見秦宗言居然考慮都不考慮就回拒了,心中不悅, 面上的笑意微斂,他惱秦宗言不識好歹, 他是大王的長史官, 豈會受無子的世子夫人指使?真正來提親的是大王,這內(nèi)情秦宗言肯定也知道, 他卻一口回絕, 分明是不把大王看在眼里!

    秦宗言對谷長史的想法門清, 可京兆王嘴一張, 就想把秦家現(xiàn)在最大的殺器拿走,這不是在做夢嗎?他對谷長史說:“守德,我們不談公事, 喝酒!”秦宗言揮揮手, 三名僮兒就端著飯菜上來, 三人是合抬一個食盒, 他們將食盒放在谷長史的食案上,揭開蓋子,里面是兩層共一百個銀錠。

    時下銅錢流通不廣,大部分地方還是以物易物為主,也就貴族用錢比較多一點。但京城的官錢并未流通到六鎮(zhèn),六鎮(zhèn)用的都是私錢,這私錢生意有秦家的一份,也有京兆王的一份。秦宗言可以給兒子銅錢,但不會給谷長史銅錢,他給的都是成色極好的銀錠。銀燦燦的擺在食盒中,寶光將谷長史的臉都照亮了。

    谷長史神色微動,他是宦官,即使表現(xiàn)的再像正常人,他骨子里還是跟正常人不同的?;鹿俣疾豢赡苡泻蟠?,所以更看重錢財,有了錢財能讓自己將來老年生活無憂。所以秦宗言這一禮物深得他歡心的。谷長史語氣一轉(zhuǎn),意味深長的對秦宗言說:“大王的話,將軍還是仔細琢磨琢磨,畢竟——”他話說到一半,再也不說了,只對秦宗言微笑。

    秦宗言對谷長史拱手笑道:“多謝守德指點?!?/br>
    下面是男人之間的喝酒交情,謝知和謝蘭因也沒繼續(xù)看下去,而是從后門離開。等離開秦宗言書房,回到謝知書房,謝知問謝蘭因:“谷長史是京兆王的心腹?跟大人關(guān)系不錯?”

    謝蘭因頷首說:“他從小就伺候京兆王,是京兆王最信任的幾個心腹之一,他妻子是京兆王妃的心腹宮女?!?/br>
    謝知輕笑一聲:“京里還沒表示,他們就迫不及待落井下石,果然是小鬼難纏。”

    謝蘭因和謝知都門清,一個剛?cè)腴T三年,甚至都沒生下子嗣的世子夫人怎么可能差遣得動京兆王的心腹上門提親?谷長史名為提親,實則是京兆王看中了秦家的高度酒,想從秦家手上得到提煉高度白酒的法子。如果秦宗言樂意,就把六娘嫁過去,釀酒方子就當成六娘的陪嫁陪過去。

    謝蘭因生怕女兒多想,安慰女兒說:“他們看中這方子也不是一兩天了,你大人一直跟他們虛與委蛇,現(xiàn)在只是狗急跳墻?!彼D了頓,又婉轉(zhuǎn)的勸女兒說:“你將來要去營州,這樣的人你見多了,你可不能如此口沒遮攔。”謝蘭因既擔心女兒受委屈,又怕女兒太耿直得罪人。

    在秦宗言沒娶謝蘭因之前,秦家在六鎮(zhèn)權(quán)勢再大,也不得不受平城那些勛貴轄制,直到秦宗言娶了謝蘭因,這情況才漸漸好轉(zhuǎn)。近些年隨著謝家地位上升,平城的勛貴甚至開始巴結(jié)秦家?,F(xiàn)在是因為秦纮娶了謝知,勛貴們覺得陛下肯定會厭了秦家,才會對秦家有此試探。

    謝知笑道:“我心里有數(shù),阿娘你放心?!睔v來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是華夏官場的常態(tài),謝知前世今生都見慣了,尤其是今生,謝知在宮里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樣過的順風順水。拓跋曜對她好,可拓跋曜親政才幾年?后宮是太皇太后的管轄范疇,宮里的那些宮侍為了巴結(jié)討好崔明珠,自然對她多有為難。那些宮侍都是人jingzi,他們不可能明面上得罪自己,可他們多得是法子讓自己有苦說不出。

    她那些同學平時幾乎是完全孤立她,要不是謝知是成年人的殼子,早受不了這種冷暴力了。她不也照樣熬下來了?現(xiàn)在高平都成了自己長嫂,她們還不是和睦相處?當然要說謝知對長嫂如何親近,對她生的侄子侄女如何疼愛,那是不可能的。都沒怎么相處過,謝知能有多喜歡侄子侄女?就像幾個庶弟庶妹中她最喜歡的是柔娘,別的弟妹對她來說就是有血緣的陌生人。她可以照顧他們,他們將來成親她也會送厚禮,他們遇到困難她會盡力幫助,但再多就沒有了。

    謝蘭因想到谷長史的試探,她眉頭微蹙,“老話說財不露白是正理,難怪你不肯做大琉璃鏡子的生意。”

    謝知說:“酒精的事想瞞都瞞不了,不過您也別擔心,我們可以找個合作伙伴,讓京兆王不敢插手?!弊娓负屠^父這么多年殫精竭慮的壯大家族,相互聯(lián)姻,不就是為了應(yīng)付今天這種情況嗎?只是話不好謝知說,她身份尷尬,還是讓阿娘去說。

    謝蘭因道:“我去跟你大人商量,他心里估計也有數(shù)?!本退闩畠翰徽f,謝蘭因也知道她找的合作伙伴是誰?這人是天子心腹,又是謝家的是姻親,最佳的合作伙伴。

    謝知說:“不止彭城王,賀蘭氏也可以試著聯(lián)手?!敝x知想到,謝家上一輩兩個兒子娶的妻子都姓獨孤氏,她同輩兩個成親的哥哥,娶的妻子又都姓拓跋,不知她那些庶弟將來娶的妻子會姓什么。

    謝蘭因微微頷首,雖然拓跋曜想要扶植賀蘭英雄,但秦家跟荷蘭家的關(guān)系頗深,已經(jīng)兩代聯(lián)姻,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代依舊會聯(lián)姻,秦家不可能因為一個猜測就跟賀蘭家結(jié)仇。小孩子的世界或許是非黑即白,但成年人的世界往往是灰色的。

    同樣秦宗言也跟妻子女兒想到一會去了,他甚至想的比她們還深遠,他問謝蘭因:“小六今年幾歲了?”他問的小六就是秦六娘。

    謝蘭因早習慣他對女兒的不上心:“來年就要十五了?!?/br>
    秦宗言微微頷首,“你給她備一副厚些的嫁妝。”

    謝蘭因問:“你準備讓六娘嫁給誰?”

    “彭城王?!鼻刈谘哉f,“酒方就讓六娘當陪嫁帶過去?!?/br>
    “我記得彭城王兩個孺人已經(jīng)滿額了?!敝x蘭因說,彭城王是親王,可以有十二個有品階的侍妾,孺人兩名、媵十名。彭城王妃盧氏才新娶不久,但兩個孺人是早納的,都是鮮卑大族女,并且都已為彭城王生有子女。

    “那就當媵?!鼻刈谘月唤?jīng)心的說,反正都是妾。

    謝蘭因轉(zhuǎn)念一想,親王媵人也有五品,很多男人奮斗一輩子也不能成為五品官。而且彭城王娶妻之后又回到沃野,彭城王妃留在京城伺候彭城王太妃,并未隨彭城王來京城。兩位孺人也因各有子嗣沒有跟隨,如果六娘嫁過去,就是彭城王身邊第一人,若是能為彭城王生個一兒半女,她將來也終生有靠?!拔胰ジ惣дf?!敝x蘭因猜陳姬和六娘一定很開心。

    秦宗言道:“你先緩緩,等親事定下來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