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謝知任由秦纮給自己按摩,她偏頭看著秦纮,這舉動在古代算定情了嗎?所以阿容才會說她對五哥還是有心的?謝知知道大家都希望自己答應(yīng)秦纮的求婚,可謝知覺得現(xiàn)在感覺也不錯,她來古代后都沒嘗過被人追求的滋味呢,她想多享受幾天。如果五哥真能徹底觸動自己,嫁給他也行,但現(xiàn)在——他還差了點。 秦纮目不斜視的按摩完,趕緊將謝知衣袖拉下,“明天可能還是有點酸疼,不過休息一天就應(yīng)該好了?!?/br> 謝知有點失望的問:“明天不見繼續(xù)射箭嗎?” “不了?!鼻乩€扶起謝知,“欲速則不達,我們慢慢來?!?/br> 謝知微微頷首,對秦纮道:“五哥,我們繼續(xù)去處理公務(wù)吧?!?/br> 秦纮本想帶謝知去逛花園,但見她興致勃勃的想要處理公務(wù),依言帶她去書房理事,有了謝知的幫忙,秦纮工作效率大增,就算陪謝知玩了大半天,還是將大部分公務(wù)處理完畢,秦纮說:“阿菀真有本事。” 謝知笑道:“我就提煉了中心內(nèi)容,五哥以后也可以訓練幾個專門幫你看文書的人?!?/br> 秦纮說:“那是你學識出眾,在懷荒哪有這樣的人?!?/br> “沒有就培養(yǎng)起來么,秦家那么多親衛(wèi),孩子肯定不少,這些孩子總不可能各個都成為親衛(wèi),武不成那就學文,照樣有通往成功的路。”謝知提議道,要不是在懷荒,謝知也不會提出普及文化知識,因為時下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讓孩子去學習。學習意味浪費時間,與其花這個時間學習,還不如多做些家務(wù),哪怕出去揀點牛糞也比學習好。但是親衛(wèi)的孩子不同,秦家給親衛(wèi)待遇很好,親衛(wèi)的孩子大部分不愁吃喝,所以他們有條件讀書認字。 秦纮苦笑道:“可是我們這里大部分人都不喜歡讀書?!鼻乩€算眾人中的異類,也是因為他年少早熟,從小知道自己身份,更知道權(quán)利要靠自己掙來,不是被人給的。 那是因為你們不會教。謝知暗說,古代大部分先生的教學方式都是簡單粗暴的背誦,這樣教出來的學生能有幾個不厭學的?當然也有好的老師,可好老師是需要學生慢慢磨練的,時下可沒有各種教學心理學的書籍給新手老師參考。不過這些不是謝知能說的,她跟秦纮的關(guān)系也沒到替他培養(yǎng)心腹的程度,她只是給秦纮一個建議,“那是因為這里大部分人都喜歡習武。” “不過總有喜歡讀書的人,我派人去找找看?!扒乩€說。 謝知含笑點頭。 秦纮有了謝知的陪伴,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他每天早起鍛煉,等他鍛煉完,阿菀也起身來了,他接阿菀去校武場鍛煉,然后兩人共進早膳,然后秦纮去書房理事,謝知做自己的事。等秦纮上午見完屬下,下午就是秦纮最期待的兩人一起辦公時間,他可以陪著阿菀看公文,每隔一個時辰,兩人就回去花園散步、騎馬。 這種神仙般的日子,秦纮頗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幸好他每次離開謝知,理智也會自動回籠,他會有條不紊的處理各種戰(zhàn)后事宜。慕容胡和秦五叔也不負秦纮期望,不僅解了柔玄鎮(zhèn)的圍,還連同柔玄鎮(zhèn)一起解圍御夷鎮(zhèn),將余下的三萬高句麗兵和兩萬契丹、庫莫奚聯(lián)兵打的落花流水。 一時間各處的捷報如雪片般頻頻傳入京城,讓擔心邊疆會不穩(wěn)的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想起對外宣稱生病,實則失蹤又被找到的謝氏母女,她厭惡的蹙眉,這對母女怎么事這么多!一個被高句麗騎兵掠走的女人怎么還有臉回來,陛下居然還幫著她隱瞞,這種名節(jié)有損的女子怎么能入宮?崔太皇太后若有所思,或許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只是這事她不能出面,必須要找個可以執(zhí)行這計劃的人。 第121章 色令智昏(三) 高句麗的圍攻雖然很快解圍, 但是秦纮依然不敢放松警惕,連續(xù)派出斥候打探柔然動靜,就怕柔然會跟高句麗一樣偷襲。但柔然卻始終很安分, 一點異動都沒有。這也在秦纮意料之中,柔然跟高句麗不同, 高句麗因為跟魏國隔著契丹和庫莫奚,他們難免對它監(jiān)視不夠,而柔然是魏國死對頭, 兩國不知在對方老巢里安插了多少探子, 柔然想要跟高句麗這般悄無聲息的偷襲是不可能的。 只要柔然汗王腦子沒壞,就不會選擇這時候入侵魏國, 畢竟南面大戰(zhàn)已經(jīng)打完,秦家、獨孤家, 還有京城羽林軍正在往邊境趕來, 柔然這時入侵,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不過彭城王倒是有些麻煩,秦纮翻看彭城王的資料, 他是拓跋曜最信任的宗室,父親和獨孤雄都回來了,匹婁景沒有回來,依然跟隨拓跋曜左右, 拓跋曜這是想要收回匹婁氏軍權(quán)? 彭城王是拓跋曜的心腹, 他必然是拓跋曜內(nèi)定的接替匹婁景之人。沃野是六鎮(zhèn)之一, 雖然是六鎮(zhèn)中離懷荒最遠的一鎮(zhèn), 但它離懷荒的距離要比長安近了,莫說是秦纮,就是六鎮(zhèn)別的鎮(zhèn)將、酋長都不一定希望這里突然多了一個監(jiān)視自己的宗室。不過彭城王現(xiàn)在還遠不是眾人的威脅,匹婁景無能,匹婁氏卻不是只有無能之輩,彭城王想要接受匹婁氏在沃野鎮(zhèn)多年的努力,也要看匹婁氏答不答應(yīng)。 秦纮處理完公務(wù),去主院給謝蘭因請安,當然主要目的還是要陪阿菀一起用膳,當然為了避嫌,秦纮還叫了自己三個沒出嫁的庶妹——小六娘、小七娘和小八娘作陪??蓱z三個小姑娘,長這么大都沒跟嫡兄如此近距離的相處過,每次看到秦纮都簌簌縮成三只小鵪鶉,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不是確定秦纮不是無聊的人,謝知都懷疑他是不是欺負過庶妹? 秦纮沒欺負過庶妹,只是秦家是典型的武將世家,重男輕女,秦宗言因自身問題,對孩子都很重視,即使秦纮是嫡子,對他有幾分偏愛,但他對庶子們也頗為疼愛,所以秦家兄弟的關(guān)系都很和睦。秦宗言疼愛兒子,對女兒卻不上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不至于把女兒當做賠錢貨,但也只把女兒當做暫住家中的客人。 當然這也是時下大部分男人對女兒的態(tài)度,女兒是交給母親撫養(yǎng)的,跟父親關(guān)系不親近。秦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沒有主母,庶女都是妾室養(yǎng)大的,平日莫說是見父親和嫡兄,就是同母生的親兄弟她們都很少見,秦纮大部分時候又冷著臉,她們自然對他也親近不起來。 謝蘭因挺看不慣秦家這種做派,但不是自己女兒,她懶得管,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好。這些天拜秦纮所賜,她倒是跟庶女關(guān)系親近了些。不過今天秦纮來請安時,謝知和小六娘、小七娘、小八娘都不在。秦纮給謝蘭因請安后才問:“母親,阿菀去哪兒了?” 謝蘭因說:“阿菀去參加葬禮,你阿妹她們出去玩了?!?/br> “葬禮?”秦纮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參加誰的葬禮?”他并不在意庶妹的去向。 謝蘭因說:“她侍衛(wèi)的葬禮?!?/br> 秦纮恍然大悟,“母親,我去看看阿菀?!睆闹x知和謝蘭因死遁離開,到解圍高句麗突襲,中間也不過只過了大半月時間,可這大半月對秦纮來說仿佛過了半輩子,他心情隨著阿菀大起大落。 雖然阿菀跟他保證,絕對不會在一聲不吭的離開??汕乩€還是不放心,每天哪怕再忙都要來看看她。聽說她跟她那些侍衛(wèi)在一起,就跟坐不住了,急著要去找阿菀,就怕她被那些侍衛(wèi)拐帶走。 謝蘭因又好笑又好奇的看著秦纮急匆匆出門,似乎晚一步阿菀就要消失的模樣,不禁暗暗搖頭,真是年輕人??!她跟阿兄當年似乎也是如此,這才是少年伴侶該有的模樣,阿菀跟拓跋曜那根本就是女兒單方面的迎合。謝蘭因覺得有些困了,讓下人替自己換了寢衣。 她攏著薄被,倚著隱囊看著銀香球裊裊而起的青煙,心頭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這種滋味在秦宗言離開后,她就時常能感覺到,她知道這種滋味叫寂寞,她已經(jīng)不知不覺間習慣他的陪伴了嗎?謝蘭因出神了一會,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已經(jīng)入夏,懷荒的天氣也逐漸炎熱起來,謝蘭因天生怕冷不怕熱,是故還蓋著一層薄被,但身上穿著清涼的天蠶絲睡裙,雙手雙腳都裸露在外,她睡容甜美,肌膚透著微微的紅暈,仿佛一尊睡美人玉像。絕美之極,卻也冰冷至極,冰還有融化的一天,玉卻永遠不會。 秦宗言神色復雜的酣睡正香的妻子,他擔心妻子,撇下大軍,就帶了幾個親衛(wèi)日夜兼程的趕回來,結(jié)果回來就聽到妻子為了離開自己不惜死遁的消息,這消息彷如臘月里被人潑了一盆冰水,讓他從頭涼到了心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房里來的??粗x蘭因安然的睡顏,秦宗言伸手想要狠狠的搖醒她,想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心!難道十五年的夫妻在她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嗎?就算一塊石頭,他這么捂了十五年也該捂熱了,她的心比石頭還冷嗎? 秦宗言的手搭上謝蘭因的肩膀,柔嫩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溫柔的摩挲,她睡著了,是不是等她醒來再說?謝蘭因不舒服的動了動,半睜美眸,看到榻邊坐著秦宗言,還當自己在做夢,她迷蒙對秦宗言一笑,低低的輕喚一聲:“使君?” 嬌軟的低喃聲入耳,秦宗言被凍涼的心頃刻冰雪消融,他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阿鏡在夢里叫自己?是不是說明她心里還是有自己的?秦宗言側(cè)身躺下,將妻子柔軟的身體攬入懷中,秦宗言是成年男子,火氣旺盛,謝蘭因冬天喜歡貼在他身上,夏天就不樂意跟他睡一起,被秦宗言一抱,她小手無力的一推。 當柔膩的小手輕觸秦宗言胸膛,秦宗言所有的自制力不翼而飛,他想她想了半年了!秦宗言欺身而上,軟玉溫香入懷,他只覺得什么都不重要,她就算忘了蕭賾又如何?現(xiàn)在她是他的人就夠了,她跟蕭賾相處十五年,他們也成親十五年,以后在一起的時間還會更多,十五年不行就三十年,她總有一天會忘了那蕭賾,他也不會再給她離開自己的機會。 秦宗言這番大動作讓謝蘭因徹底醒了,她驚訝的看著秦宗言,正想說話,嘴卻被秦宗言堵住,謝蘭因下意識的想伸手推開他,但手在碰到他肩膀時,由推改為摟,她跟秦宗言分別也有大半年,她也很想他。有了謝蘭因無聲的支持,秦宗言越發(fā)激動,阿鏡心里還是有她的! 兩人這一纏磨,從中午一直纏綿到了晚上,丫鬟仆婦們躲得遠遠的,房里沒了人點燈,等太陽下山,房里光線就黯淡起來。謝蘭因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見秦宗言還膩在自己身上,她軟綿綿的喊道:“你走開!” 秦宗言哼笑一聲,無賴的說:“你舍得我現(xiàn)在走?”他撫摸著謝蘭因軟玉般的身子,“阿鏡,你離了我,誰來陪你?你真舍得離開我?” 謝蘭因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她斜了他一眼,滿臉暈紅,嬌媚無限。秦宗言到底不忍太折騰愛妻,起身點燈,給妻子倒了一杯溫水,謝蘭因想要借著秦宗言的手臂起身,卻不料秦宗言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在謝蘭因驚愕的目光中,秦宗言低頭將茶水哺入嬌妻嘴里。謝蘭因何曾遇到過這種事,不由瞪大眼睛,都忘了反抗,一口水喂到嘴里,謝蘭因才反應(yīng)過來,被茶水嗆得滿臉通紅。 秦宗言輕拍她背,“一點點咽下去?!?/br> 謝蘭因惱道:“誰要吃你喂得水!”秦宗言待她因愛而敬,從來不敢做過分輕薄之舉,謝蘭因哪里知道他能這么輕挑。 秦宗言知道她生性好潔,見她沒面露嫌惡,心中更是歡喜,阿鏡果然心里是有他的。見阿鏡累得的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秦宗言心疼的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倒了一杯水,這次是用茶杯一點點喂。 謝蘭因手臂半搭在他手腕上,兩人的肌膚一黑一白,對比極為明顯,秦宗言憐惜的撫摸著蘭因帶著點點紅暈的肌膚,她素來體弱,就是夫妻床笫之間也是他克制較多,他很少舍得對她盡興而為的,這次是實在跟她分開太久了。 謝蘭因喝完水,打了一個哈欠,美眸浮出點點淚水,她嘟噥一聲,翻身想要睡覺??墒乔刈谘栽趺茨茏屗F(xiàn)在睡?“阿鏡,先用點晚膳?!比缓笏雴柊㈢R死遁的事,她為何要離開自己? “不吃。”謝蘭因回了他兩個字,閉目就睡著了,雖然床上多了一個人很熱,可謝蘭因睡的比以前安逸多了,果然阿菀說運動有助于睡眠嗎?她這種也算運動吧?入睡前謝蘭因迷迷糊糊的想著。 秦宗言無奈的看著瞬間入睡的妻子,聽著她均勻輕柔的呼吸聲,秦宗言也覺得倦意襲來,日夜奔波了這么久,他也累了,他將謝蘭因攬入懷中,也沉沉睡去。 第122章 色令智昏(四) 雖然日夜奔波了十來天, 可秦宗言還是在固定的時間就醒來, 他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看妻子, 謝蘭因貼著他手臂睡得正香, 秦宗言看了她許久,手臂輕輕一動,用一只枕頭替換自己的手臂,他悄無聲息的起身,并沒有驚動謝蘭因。秦宗言一離開,內(nèi)房就走進兩名丫鬟,靜靜的坐在床榻前守著謝蘭因。 秦宗言一路往校武場走去, 此時天還沒亮,但校武場已熱火朝天, 秦纮領(lǐng)著一群年紀相仿的親衛(wèi)在cao場上打拳,眾人皆上身赤膊, 汗氣蒸騰。秦纮看到了秦宗言, 緩緩收勢站定, 待氣息平穩(wěn)后上前給秦宗言行禮,“父親?!?/br> 秦宗言瞄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自秦纮滿十五歲后,秦宗言就不在人前對兒子聲色俱厲,他一直在各方面維持兒子繼承人的地位。是故就算秦纮一心癡戀謝知, 面對父親時還是有愧疚的, 愧疚自己讓大人傷心, 但讓他放棄阿菀他又不樂意, 他想要兩面都平衡,他會讓父親知道,他跟阿菀成親,只會暫時損害秦家利益,將來他會給秦家更大的回報。 秦纮接過僮兒遞來的汗巾擦了擦臉和身體,換了一身衣服,去秦宗言的書房。秦宗言坐在書房里翻看暗衛(wèi)呈上的各種內(nèi)容,基本都是這些天在懷荒發(fā)生的事,懷荒任何事都不肯瞞過他的耳目。等秦纮進來,他也不說話,秦纮一聲不吭的跪下。 秦纮看了密報就翻文書,任兒子這么跪著,秦纮足足跪了一個時辰,秦宗言估摸著阿鏡快醒了,才輕哼一聲,便宜這小子了!他將文書丟在書案上,“說吧。” 秦纮從謝知、謝蘭因死遁開始,到她們?nèi)绾闻扇酥鲃勇?lián)系自己,以及高句麗先鋒軍的圍攻,秦宗言在聽到兩人暫時躲避的塢堡居然曾經(jīng)被高句麗先鋒軍圍攻,后背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沉聲問兒子:“后來那些人怎么處置的?” 秦纮說:“他們都被阿菀的侍衛(wèi)殺了,只留下了高句麗的三王子和他幾名親衛(wèi),三王子被我祭旗,那些親衛(wèi)被御夷鎮(zhèn)的鎮(zhèn)將祭旗。” 秦宗言詫異道:“謝家侍衛(wèi)有這么厲害?” 秦纮道:“沒有,但他們不是謝家侍衛(wèi),他們是阿菀的侍衛(wèi)?!鼻刈谘蕴裘伎粗鴥鹤?,秦纮解釋說:“這些侍衛(wèi)是阿菀培養(yǎng)出來的,用我們給她置辦的小莊子養(yǎng)出來的,跟謝家無關(guān),他們只忠于阿菀?!?/br> 秦宗言匪夷所思,“她一個小姑娘能訓練的出碾壓高句麗的侍衛(wèi)?”這怎么可能!就算是秦宗言都不敢保證他們秦家親衛(wèi)能以五百兵力戰(zhàn)勝高句麗一千先鋒軍。 “我一開始也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阿菀的侍衛(wèi)實力很高?!鼻乩€說,這不僅僅因為他們的領(lǐng)導是梁國皇室的暗衛(wèi),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但阿菀不說,秦纮也不問,他喜歡阿菀,跟別的無關(guān)。 見兒子提起阿菀,面帶柔色,秦宗言是過來人,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他冷冷的看著兒子,“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秦纮堅定的說:“我要娶阿菀。” 秦宗言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知道?!鼻乩€低頭說:“我愿自逐出族?!?/br> 他話音一落,就被秦宗言狠狠的一腳踢翻,“你說什么?”出族?他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自愿出族!秦宗言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一手教養(yǎng)大的兒子! 秦宗言這一腳還算留情,沒有踢斷兒子肋骨,但也把秦纮踢得氣血翻騰,他輕咳一聲,繼續(xù)跪在地上說:“大人,孩兒不孝!”父親生他養(yǎng)大,家族扶持自己長大,可是他卻為了阿菀放棄了這一切,他知道自己很不孝,可秦纮還是情難自禁! “你也知道你不孝?”秦宗言怒道,“她才跟你相處幾天!你為了一個外人要自逐出族?!”秦宗言深吸一口氣,放軟語氣說:“她本也是你阿妹,你們就當一輩子兄妹不好嗎?” 秦纮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大人,我對她——就如您對母親一樣?!?/br> 秦纮的話讓秦宗言勃然大怒道:“我跟你母親,跟你們是一樣的嗎?”阿鏡嫁給自己的時候蕭賾都死了,他現(xiàn)在要娶的是皇帝指明要納的人。 “不一樣,我比大人運氣好。”秦纮說,他跟阿菀相遇在他們未婚嫁前,他們都可以成為彼此的唯一。 秦宗言被兒子氣得腦袋發(fā)暈,這不孝子是要氣死自己好上位?居然往自己傷口捅刀子!“來人!把他拖出去狠狠打!” 秦宗言素來疼愛嫡子,秦纮又是爭氣的,是故從小到大,諸兄弟中只有他從來沒有被秦宗言打過板子。親衛(wèi)們聽到秦纮的吩咐,愣了一會才跑進來,把秦纮架出去,低聲道:“少郎君,得罪了!”他們熟稔的退下秦纮的褲子,將他放在木凳上狠狠的打起來。他們脫秦纮褲子不是有意羞辱秦纮,而是為了防止秦纮傷口潰爛。 秦纮早有被父親打板子的準備,被拉出去的瞬間,突然想到這次最好不要留傷疤,不然將來阿菀嫌棄自己身體難看怎么辦? “啪!”侍衛(wèi)們掄起木棍,一下下的打在秦纮的屁股上,還沒有打上五下,就聽到一聲驚呼,“住手!”一個容色絕美的少婦由丫鬟扶著小跑進來,侍衛(wèi)們目不斜視的繼續(xù)打秦纮板子。 來人正是謝蘭因,她跟秦纮到底是繼母子,不好上前阻止,只跺著腳說:“你們快住手!”打秦纮板子的是秦宗言的親衛(wèi),只聽秦宗言一人吩咐,他們完全不理會謝蘭因的話,依然一下下的打著板子,謝蘭因惱道:“秦宗言你快讓人住手!” 秦宗言無奈的走出書房,摟過步履虛浮的妻子,柔聲問:“你怎么不多睡一會?不累嗎?” 他意有所指的話讓謝蘭因玉靨生暈,但她還是記得來的目的,“你快讓他們住手!” 秦宗言對親衛(wèi)揮手,親衛(wèi)立刻停下,謝蘭因忙讓帶來的醫(yī)官去給繼子看病。秦宗言不樂意她對兒子多有關(guān)注,一把抱起她往書房走去,謝蘭因驚呼一聲,連忙摟著秦宗言的脖子,秦宗言低笑道:“看來還是不夠累。” 謝蘭因忙去捂他的嘴,他怎么什么話都敢說!秦宗言悶笑著讓她捂嘴走進書房,拉過她小手,臉貼在謝蘭因頸脖的肌膚上,“怎么這么早起來了?” 謝蘭因推著他說:“你這樣子被別人看見怎么辦?” “誰會看見?”秦宗言不以為然,沒他的允許,誰會擅自進自己書房?他拉開妻子的衣襟,“阿鏡,讓我看看你?!?/br> 謝蘭因羞得腳趾都紅了,“你無恥——”她不懂為什么出門一趟,秦宗言比以前更無恥了? 秦宗言哪是比以前更無恥,他本來就很無恥。只是以前總是怕嚇著她,壓抑著自己本性,可是現(xiàn)在想想,阿鏡那種性子,若是以禮相待,恐怕她一輩子都對自己相敬如賓,秦宗言可不樂意自己一輩子被一個死人壓在頭上。不過秦宗言也不敢太過分,只是淺嘗輒止,他是很希望能跟阿鏡在書房歡愛,但今天不行。今天要是他做了,阿鏡恐怕會羞憤一輩子,為了將來的幸福,他還是忍一忍。 謝蘭因被秦宗言層出不窮的無賴手段,鬧得幾乎沒有招架余力,她拉住秦宗言的頭發(fā),“你是不是嫌棄我?”本來是很有氣勢的質(zhì)問,可惜現(xiàn)在兩人都是衣衫凌亂的躺在榻上,就變成了床笫間的撒嬌。 秦宗言一怔,隨即替自己喊冤:“我怎么可能嫌棄你?你嫌棄我才是!” 謝蘭因說:“我哪里嫌棄你了?” “你說都不說一聲的就跟阿菀一起離開,你不是嫌棄我是什么?”提到這件事,秦宗言雙拳緊握,他澀聲道:“難道他在你心目中就這么重要?”秦宗言真不甘心,阿鏡跟蕭賾不過只是三年夫妻,難道他們十五年都比不過那三年? 秦宗言問的是蕭賾,謝蘭因卻聽成了阿菀,“阿菀不一樣??!她是我唯一的女兒!你難道就舍得放下你這么多兒子女兒?” 秦宗言道:“可他們在我心里都沒有你重。” 謝蘭因說:“那是因為我們相安無事?!彼湫Φ目粗刈谘裕艾F(xiàn)在出了事,你不就開始嫌我?” 秦宗言有些頭疼,“阿鏡,你別無理取鬧,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 “我只有阿菀一個女兒,你嫌棄阿菀不就是嫌棄我?”謝蘭因說著說著眼眶紅了,“也是!你有妻有妾、有兒有女,我又算什么?” 謝蘭因說著推開秦宗言要離開,卻不想被秦宗言牢牢的摟住,他看著落淚的妻子,突然響起兒子的話,他比自己運氣好。是啊,他可不比自己運氣好嗎?兩人相遇在男未婚女未嫁,沒有別的人插足的時候。秦宗言嘶啞道:“阿鏡,我運氣不好,遇到你晚了,可你不能這么對我?!彼Z氣微微發(fā)顫,“我待你如何,你還不明白嗎?” 謝蘭因怔怔的看著秦宗言,在她心目中秦宗言一直是無所不能的,似乎沒什么可以為難到他,她從來沒有見他有如此軟弱的一面,謝蘭因眨了眨眼睛,淚水再次滑落,“我沒有想離開你。拓跋曜要阿菀陪葬,阿菀想逃,我不敢找別人商量,又不放心阿菀,所以才跟她離開的。后來一發(fā)現(xiàn)高句麗,我怕你們會有危險,就馬上回來了。” 謝蘭因的話語無倫次,可秦宗言卻聽懂了,他欣喜若狂,捧起謝蘭因的臉問:“阿鏡,你說的是真的?你真沒有故意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