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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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華率先走到葉適身邊,說道:“這是我養(yǎng)的樂師,姓柳?!?/br> 程佩玖這才稱呼:“柳樂師?!?/br> 姜灼華引了幾人圍桌坐下,她怕嫂子心里有疑慮,有些話遲早得說開,于是對程佩玖道:“我的事,嫂子大概也聽過一些。嫂子若是不習(xí)慣,大可不必理會我,只管跟哥哥好好過日子便是?!?/br> 程佩玖聞言一愣,之前害怕姜灼華不好相處,但萬沒想到,她率先說出這么一番話來,明顯是顧忌她的感受,這叫初入姜府的程佩玖心下倍感溫暖。 程佩玖這才算是放了心,少了些許客套,多了幾分真心,對姜灼華道:“meimei既然直言,那我便也不藏著掖著了。嫁他前,你的事我便清楚,若是不喜,自會拒絕這門親事,meimei的日子如何過,meimei自己決定便是。之前只是擔(dān)心與meimei相處不好,現(xiàn)下倒是一百個放心了?!?/br> 聽罷這話,姜灼華這才算是放開了自己的性子,贊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嫂嫂看得開!” 葉適不由失笑:“聽聞姜夫人家中經(jīng)商,跟著父親,閱歷自是豐富,眼界當(dāng)然與旁人不同?!?/br> 聽聞葉適此言,姜灼風(fēng)忽地想起一樁是來,終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一直關(guān)心的事:“對了夫人,你爹那邊,是不是希望我官能做大些?” 第76章 姜灼風(fēng)話音落, 程佩玖微微一愣,姜灼華蹙眉, 指尖點了點桌面, 對姜灼風(fēng)道:“哥, 怎么說話呢?” 姜灼風(fēng)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話問的太直白了, 他忙伸手, 自打了一下嘴巴。 程佩玖見此失笑, 而后微有些羞澀的瞥了姜灼風(fēng)一眼, 這才說道:“無妨。日后要在一起一輩子, 他便是我最親近的人, 若跟我說話, 還藏著掖著不直說,猜來猜去的, 相處起來得多累。” 姜灼華聞言亦笑,這話倒是沒錯,兩個人在一起, 本也就是去偽存真的過程, 便笑著贊道:“哥哥能娶到嫂子,是他的福氣。” 程佩玖笑笑, 轉(zhuǎn)而對姜灼風(fēng)道:“爹爹經(jīng)商多年,你不知, 有時候過關(guān)卡, 總有官吏故意為難, 望從中得些好處。每年花出去打點關(guān)系的銀兩,數(shù)目極多,他是希望能有個在朝中做官的女婿,背后有人撐腰,方便些?!?/br> 說罷,程佩玖接著道:“不過多與商人有接觸的,大部分是文官,但你是武官,所以爹爹倒沒盼著生意上你能幫他什么,只希望你日后能做到將軍之位,背靠大樹好乘涼,他日后行走商途,文官為難的便也會少些?!?/br> 程佩玖看著姜灼風(fēng)甜甜的一笑,推心置腹道:“其實,你能做多大的官,我倒是不甚在意。但是日后有了孩子,待他長大,你的地位影響他的前程?!?/br> 姜灼風(fēng)聞言,贊同的點點頭,確實,父親的地位,影響孩子日后的前程,他就算再想過平靜的日子,日后孩子的未來卻不得不考慮,他也不希望等孩子長大,出身上就矮人一頭。 念及此,他笑笑,拉過程佩玖的手握在掌心中,而后對她道:“為了你們,我努力便是?!?/br> 姜灼華聞言,眉眼微垂,這樣的答案,再尋常不過。 她雖希望哥哥這一世能夠過得輕松喜樂,但各人有各人命吧,也并非是她盼望什么,就能來什么的。 前世父母早離,哥哥作為家中唯一的男人,得擔(dān)起家門責(zé)任,為了meimei要去努力,這一世,又得為了妻兒去奮斗,總有該去承擔(dān)、不可逃避的責(zé)任,不可能像她一樣,瀟灑的做甩手掌柜。 姜灼華心內(nèi)微嘆,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轉(zhuǎn)瞬即逝,隨即便換上了一個笑容,道:“那哥哥,你可得好好努力,給我未來的侄兒掙一個好前程回來?!?/br> 葉適在一旁看著姜灼華,她眸中方才那一閃而逝的無奈,他自是看到了,心知她這話說的違心,前世姜灼風(fēng)在太子身邊,委實不易,姜灼華心疼,希望他這一回過得平靜輕松些,現(xiàn)在不行了,她心生無奈也是尋常。 幾人又說笑了一會兒,方才散去。 送了姜灼風(fēng)夫婦和姜重錦離開后,姜灼華回來,在貴妃榻上坐下,看著窗外發(fā)呆。 葉適見此不由含了笑意,上前在她旁邊坐下,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你哥哥,既不用辛苦為官,又能滿足他岳丈和妻子的期盼?!?/br> 姜灼華收回目光,看向葉適忙問道:“什么法子?” 葉適抿唇一下,沖著她挑眉一笑,道:“你嫁給我!” 姜灼華:“……” 姜灼華白了葉適一眼,又將目光移回窗外。 葉適雖被扔了一個白眼,卻不知為何,隱隱覺得姜灼華不是真的不高興,他手臂撐著桌面,身子前傾,歪著頭努力去看姜灼華正臉,邊說道: “我說正經(jīng)的。你和你哥哥不是都說了嗎?以后登基的是我,只要你嫁了我,你哥哥就算是什么官都不做,僅憑一個國舅身份,便能滿足他岳丈妻兒的所有要求,你也不用再擔(dān)心他過得太辛苦,你說是不是?” 姜灼華唇角隱有笑意,眼睛依舊看著窗外:“你怎知我擔(dān)心?” 葉適抿唇一笑,溫言道:“我方才都看到了。華華,我說過,我會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心疼你哥哥,我又怎會連這都看不出來?” 姜灼華終是沒忍住笑了,而后轉(zhuǎn)頭看向他,挑眉道:“我還沒考慮好。” 她雖然沒答應(yīng)自己,但是語氣和態(tài)度,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拒絕,葉適忙點頭,笑著道:“你慢慢考慮,多久我都等。這些日子忙你哥哥成親的事,你都沒怎么休息好,先去好好睡個午覺吧,我去找元嘉,下午起來,你要是想,我陪你出去走一走?!?/br> “好?!苯迫A從貴妃榻上起身,往臥室走去,葉適和她一起過去,伸手幫她掀起珠簾,目送姜灼華進了屏風(fēng)后,葉適抿唇笑笑,放下珠簾下了樓。 來到樓下,葉適伸手招了元嘉過來,他在椅子上坐定,而后跟元嘉問道:“之前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元嘉行禮回道:“回殿下,不出您所料,去年冬天雪下得多,今年春汛嚴重,黃河中下游、長江中下游又連日陰雨,多處受了洪澇災(zāi)害,恭帝派了不少欽差前往受災(zāi)地,災(zāi)情基本得以控制?!?/br> 葉適點點頭,道:“不枉我等了一個月,恭帝手腳麻利。災(zāi)害已過,農(nóng)耕稻田也該開始新種了。這些年的官員,太多貪污成性,民間必有怨言,想來恭帝也有所耳聞。你去找沈言,叫他給恭帝納諫,就說為安撫災(zāi)民,可再派欽差前往各地,今年與民同耕,待秋收后再回,如此,可得民心?!?/br> 說罷,葉適從衣襟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張,遞給元嘉:“欽差人選就按名單上的來,若是恭帝改派他人,那么就該病的得病,家里該出事的出事,總之,欽差必須是我名單上的人,叫沈言想辦法?!?/br> 元嘉知道,此舉是為了奪位的同時,能及時有人安撫地方,避免叛亂,但是…… 元嘉眉心緊鎖,心有擔(dān)憂道:“殿下……此次派出的人,只能前往受災(zāi)各地,并不能覆蓋全部……” 葉適點點頭:“我知道,我們要提前奪位,便不能處處都顧及到,只能抓重點。此次受災(zāi)之地,多為農(nóng)耕發(fā)達之地,人口多,相對富庶,奪位后將這些地方及時安撫下來,然后再加緊派人前往其余各地即可。對了,還有一樁事,你給名單上的人吩咐下去,此次前往受災(zāi)地的各位官員,須得與災(zāi)民同吃同住,最大可能的籠住民心,叫百姓心生感激,到時才能有話語權(quán)?!?/br> 元嘉看神色還是不甚放心,葉適接著安撫道:“無妨,兵權(quán)在我們手里,即便起亂,也掀不起大的風(fēng)浪,在我能控制的范圍內(nèi)?!?/br> 聽罷這番話,不知為何,元嘉的心在胸膛內(nèi)怦怦直跳,他試探著問道:“殿下……派出去的欽差,最晚秋收后便得回京,那您……” 葉適看向他,眸中神色說不出的磅礴堅定,但聽他道:“今年中秋佳節(jié),便是恭帝駕崩之日?!?/br> 元嘉深吸一口氣,兩手抱成拳,恭敬地彎下腰去:“愿殿下,心想事成!” 葉適略勾唇笑笑,道:“去吧。” 元嘉行個禮,領(lǐng)命而去。 幾日后,偶有聽聞京城里有幾名官員害了寒癥,又有幾名官員在宴席上吃了相克的食物,眼下都在府中休息,連著幾日未曾上朝。 與此同時,又有一批官員接到圣旨,前往受災(zāi)各地督農(nóng),安撫民心,秋收后可歸,即日啟程。 朝廷的欽差離京當(dāng)日,葉適再度喚來元嘉,開始著手準(zhǔn)備最難纏的一步——光祿勛及其手下所有屬官。 光祿勛一職,位列九卿,掌管宮廷內(nèi)衛(wèi),以?;实郯参#?/br> 若要奪位,必拿光祿勛,但不能太早,畢竟是恭帝近身的官位,太早拿下,易被察覺。 于是,葉適便決定,從屬官開始各個擊破,最先下手的,便是光祿勛手下的郎中三將。 其中兩位,在姜灼風(fēng)寫下的未來之事中,各有犯事,便被葉適早早拿住把柄,收歸麾下。 其中一位,對恭帝忠心耿耿,在某一日休沐陪夫人回娘家時,被強盜截住,雙雙被殺,后由中散大夫沈言舉薦新人接替了官位。 恭帝派兵抄了強盜窩,聽聞,強盜被抓后,曾鳴冤不斷,說是有人告知他將會有一位有錢人經(jīng)過,并不知是朝廷命官,且他們只是奪財并未殺人,然,鐵證如山,無人相信,不久便判了斬首。 至此,光祿勛手下官員,已有一半,或替換,或收服,皆已在葉適麾下。 待這些事做完時,已過一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耀華堂的牡丹再度繁茂盛開,滿園里皆是一片絢爛奪目。 這一日從晨起開始,葉適便顯得心情非常好,一上午都對姜灼華殷勤備至,比往日還要熱情三分。 吃過早飯,葉適破天荒地的沒急著去忙他的奪嫡大業(yè),反而悠悠閑閑的對姜灼華道:“好久沒彈琴了,若不然,今日我彈琴給你,可好?” 姜灼華失笑,忙道:“可別。我有幾個膽子敢再叫你給我彈琴?” 葉適神色間隱有失落,低語道:“可我今日就想給你彈琴?!?/br> 姜灼華看著葉適委屈的神色,忽地想起他這一上午的殷勤,狐疑的問道:“你今天……怎么那么反常?是有什么事兒嗎?” 葉適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姜灼華,神色顯得有些失落,他看了姜灼華半晌,方試探著問道:“你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 “什么日子?”姜灼華一臉的茫然。 葉適蹙眉,心下頗有不甘,復(fù)又道:“你再想想?!?/br> 姜灼華想了好半晌,恍然道:“莫非……今日是你的生辰?” “不是……”葉適抿唇嘆息,嘟囔道:“我生辰還沒到呢。你再想想看?!?/br> 姜灼華復(fù)又陷入沉思,奈何她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來今日是什么日子,正在這時,她忽地瞥見窗外,有三兩婢女抱著幾大捆粽子葉說笑著進了廚房,姜灼華這才恍然。 只見她兩手一拍笑道:“想起來了,今天是端午節(jié)!” 葉適登時欲哭無淚,急道:“哎……今日是端午節(jié)沒錯,可還是別的日子!” “還是什么日子?”姜灼華更加茫然,她看著葉適,只好道:“我真記不得了,你就直說吧?!?/br> 葉適抿唇,看一眼姜灼華,看一眼桌面,又看一眼姜灼華,復(fù)又將目光落在桌面上,顯得萬分委屈,低聲道:“去年今天,是你買我回來的日子?!?/br> 姜灼華:“……” 對啊,去年康定翁主府的端午宴上,她買了葉適回府的。 姜灼華忽地哈哈笑起,他怎么跟小姑娘一樣,記得這么清楚,果然是心思都在她身上呢,念及此,姜灼華心里挺感動,對他道:“對,對。我這每天吃喝玩樂的,都過糊涂了,把這事兒忘了,難怪你說想給彈琴。那行,一會兒咱倆先在府里插柳條,然后再去清風(fēng)攬月,聽你彈琴,可好?” 葉適唇邊這才有了笑意,點頭應(yīng)下:“嗯,行!” 說罷,相視一笑,倆人一起從耀華堂出來,在姜府后院摘了幾枝柳條,挨個在府里各個院門前插了,然后一同去了清風(fēng)攬月樓。 上了三樓,葉適按著姜灼華的肩,讓她坐在了貴妃榻上,而后自己轉(zhuǎn)身走到箜篌后坐下,看著姜灼華笑笑,也沒問她想聽什么,便信手彈起了《東萊不似蓬萊遠》。 合著音律,葉適緩緩開嗓,唱出了詞,目光一直落在姜灼華身上,時而看一眼琴弦,復(fù)又抬頭望她。 熟悉的旋律在耳畔響起,恍然將姜灼華拉回了去年端午初見的那一日。 今日葉適的琴聲與歌聲,遠比當(dāng)日毫無感情的奏唱,多了一份柔情,旋律更加動聽,嗓音也更柔和。 不知不覺間,竟也一年了。姜灼華側(cè)身斜倚在了貴妃榻上,面含笑意看著彈琴的葉適。 韓君,初次相見,將他錯認成韓君,也難怪了,生的這么一副好相貌,又是皇子出身,周身的氣度,與真正的韓君又相差多少呢? 姜灼華不由合目,靜靜聽他彈奏。 卻不知此時清風(fēng)攬月樓下,姜灼風(fēng)和程佩玖正駐足細聽。 他們夫妻今日在院里包了粽子,特地給姜灼華送去,到耀華堂才發(fā)現(xiàn)人不在,下人說是去了清風(fēng)攬月,夫妻二人這才尋了過來。 兩人站在樓下,聽著樓上傳來的曲子,也知姜灼華是和誰在一起,都此時上去打擾不大好,但聽程佩玖道:“若不然,我們晚上再給meimei送來,先去林染院給重錦送過去?!?/br> 姜灼風(fēng)望著樓上,神色微有些凝重,從前只覺自己meimei大抵是不會和葉適在一起,所以也沒過多關(guān)心,但是現(xiàn)在看著,倆人頗有越來越好的跡象,這就叫姜灼風(fēng),心底生出不少擔(dān)憂來。 若是真的跟葉適進宮,日后在群臣不斷的催促下,葉適真的能保證只對meimei一心嗎?一旦納了后妃,后宮的勾心斗角,又豈是姜灼華能夠應(yīng)付的? 不成,改日,得好好找meimei談?wù)劇?/br> 如此想著,姜灼風(fēng)點點頭,和程佩玖轉(zhuǎn)而去了林染院。 葉適一曲彈罷,站起身走到了姜灼華身邊,挨著她坐下,問道:“好聽嗎?” 姜灼華點點頭,唇角含笑:“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