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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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適離座起身,沒再多言語,轉(zhuǎn)身離開了東廂房。 趁著夜色,葉適回了滄瀾閣。 元嘉自下午到現(xiàn)在后半夜,一直跪在書房里沒有起來,忍受著雙腿麻痹的痛苦。 他跟了殿下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殿下發(fā)如此大的脾氣,看得出來,殿下大概是真的對姜小姐上了心。 “哎……”元嘉雙手撐地,讓膝蓋暫離地面,緩了一下,復(fù)又接著跪好。 他想不明白,姜小姐除了樣貌,還有什么好的呢?也不知殿下看上她什么了? 元嘉正暗自腹誹,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啟,元嘉聞聲回頭,但見葉適走了進(jìn)來。 他忙行禮:“拜見殿下。” 葉適“嗯”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停住,清冷的目光,落在元嘉頭頂上,冷聲問道:“想清楚了嗎?以后可還敢陰奉陽違?” 元嘉抿抿唇,老實回道:“不敢了。” 葉適掃了一眼元嘉的頭頂,邊往書桌前走,邊說道:“起來吧。叫上良翰,去我臥房里,將我的衣物收拾一下,咱們搬去耀華堂?!?/br> 元嘉聞言微愣,殿下這是鐵了心要去守著姜小姐嗎? 元嘉看著站在桌邊,一本本認(rèn)真收拾書籍的葉適,不由輕嘆一聲,扶著地面,艱難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去叫良翰。 葉適在滄瀾閣里的東西并不多,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收拾妥當(dāng),三人一同往耀華堂而去。 良翰胳膊上掛著裝葉適衣服的包袱,一手抱著書籍,一手扶著元嘉的手臂,以防他不小心因膝蓋痛而摔倒。 深秋的夜里,踩著花園石徑上的露水,跟在葉適高大挺拔的身影后,他身上那襲月白的大袖衫,隨著夜風(fēng)輕飄蕩漾,宛如月下謫仙。 到了耀華堂主樓樓下,葉適從二人手里接過自己的東西,吩咐道:“你們先回滄瀾閣休息,明早再過來,我讓她……在這邊給你們安排住處?!?/br> 倆人行禮應(yīng)下,葉適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進(jìn)了臥室,里間隱隱傳來她熟睡時平穩(wěn)的呼吸聲,葉適聽聞,忽覺心安。 他小心地將自己的書籍和衣物,輕輕放在塌邊的矮柜上,這才脫下外衫搭在架子上,在外間的榻上睡下。 這一夜,一夜的紛繁復(fù)雜,夢里夢外都不得踏實。 第二日天明,里間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葉適這一夜,本就睡得淺,聽見聲響便醒了過來,歇開被子翻身坐起,然后穿衣穿鞋,去凈室洗漱。 他洗漱比姜灼華速度快,等他洗完出來時,姜灼華尚在梳妝,于是便坐在外間的椅子上等她。 姜灼華梳妝停當(dāng),從里間走了出來,迎上葉適的目光,四目相對的剎那,看清了他眼下的那烏青一片,就好似之前熬夜看話本一樣,不用多想,也知他這次是因什么沒睡好。 其實,當(dāng)初在翁主府,見他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他若不是未來皇帝,該多好? 姜灼華淡漠地掃了他一眼,從他身旁走過,出了臥房,命桂榮傳飯。 葉適微微垂眸,跟著走了出去,兩人先后在窗前的桌邊坐下,相對無言。 姜灼華看著窗外已經(jīng)落敗的牡丹園,不由回憶起他葉適初來的時候,那時這園牡丹,才剛剛開始移栽。 假如,他不是皇子,和他在一塊后,只要相處的好,她大概也不會再去買別的男寵,好好想想,養(yǎng)那么多男寵,其實并沒什么意義。 畢竟,她只是想在不付出感情的情況下,能有個人陪。男寵最好不過,不用煩惱婆家的一堆事,更不用自己去費(fèi)力待他好,也不必去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不合他心意。 許是前世的詬病太多,導(dǎo)致她總覺得不會有人愿意全心全意愛她。 不多時,飯菜上來,葉適還如往常一般,默默給她夾菜,飯吃到一半兒,葉適給她夾完一筷子菜,忽然開口說道:“西廂房收拾出來后,能不能給元嘉和良翰?。俊?/br> 這是從昨天到現(xiàn)在,葉適私底下跟她說得頭一句話,姜灼華不解道:“為什么?” 葉適看看她,邊低頭吃飯,邊道:“我昨晚把我的東西都搬了回來,以后,我還住耀華堂,睡外間。”他語氣平靜,就好似說著一件什么極平常的事。 姜灼華:“……” 鐵了心的要阻止她嗎? 姜灼華嘆口氣,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葉適聞言沉默,再次不吱聲兒了,無聲的反抗。 姜灼華無奈地舔舔唇,得,看來他不想聽的,就會直接假裝耳聾,誰叫他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呢。 姜灼華也不吱聲兒,安靜吃飯。 吃過飯沒多久,葉適正準(zhǔn)備回臥室拿名冊出來熟記,誰知姜灼風(fēng),在此時趕到。 姜灼風(fēng)進(jìn)來后,看看在貴妃榻上看話本的妹子,遣散了屋里的婢女,然后對葉適行個禮,說道:“回稟殿下,剛得到消息,文宣王被太子施壓,現(xiàn)下已自顧不暇,撤了清音坊附近的人,清音坊現(xiàn)在安全了。” 言下之意,您可以滾了。 姜灼華聞言,將目光從話本上移開,看向葉適。 葉適站起身進(jìn)了臥室,取了一本書出來,邊翻看,邊走到方才的位置坐下,方才對姜灼風(fēng)道:“我先派人回清音坊探探情況,其他的事情延后再說?!?/br> 姜灼風(fēng)聞言,與姜灼華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里瞧出一絲絲棘手。 姜灼風(fēng)還有事,昨日文宣王忽然托人來給他傳話,叫他今日前去王府一見,雖不知此行是好是壞,但必須得去看看。 念及此,他只好先告辭離去。 姜灼風(fēng)走好,姜灼華繼續(xù)斜靠著看話本子,葉適下樓去找元嘉,他將守在樓下的元嘉叫來,吩咐道:“回清音坊看看,文宣王的人是不是都撤了?” 元嘉領(lǐng)命而去,葉適回到二樓,看了看當(dāng)他不存在只低頭看話本的姜灼華,微微垂眸,回到桌邊坐下,翻開名冊接著熟記。 奈何眼看著紙上花花綠綠的名字,心里卻忍不住在想,剛才她聽到自己要走了,究竟有沒有一丁點的舍不得? 小貓小狗養(yǎng)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他是個大活人,應(yīng)該……至少有那么一瞬間的不舍才是吧? 姜灼華臉藏在話本后,趁葉適看書看得認(rèn)真,偷摸瞥了他一眼,復(fù)又收回目光。 走吧,走了也好,走了就沒人煩她了。 前世經(jīng)歷四個丈夫,沒一個跟葉適似的,游個山還能把她臉撞疼,更沒一個像他一樣,在被她如此嫌棄之后,還能跟哈巴狗似的貼著不放。 念及此,姜灼華沒來由的一陣兒煩躁,拿著話本,在同一頁上盯了半天,也沒見翻頁。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元嘉從清音坊回來,上了二樓,匆匆給姜灼華行了個禮,伏在葉適耳邊低聲道:“文宣王撤人了,傅叔正打算派人通知殿下,誰知我先去了。傅叔說,叫您這幾日抓緊從姜府脫身,回清音坊?!?/br> 第55章 元嘉刻意壓著聲音, 怕被姜灼華聽到,畢竟他尚不知姜灼華已知曉葉適的身份。 姜灼華眼睛看著話本子, 全然當(dāng)自己不知道葉適那邊發(fā)生了什么。 葉適知道元嘉的擔(dān)憂,看了看一旁貴妃榻上的姜灼華,先站起身, 示意元嘉跟他下樓。 來到樓下廳內(nèi), 葉適在掛著歲寒三友圖墻下的椅子上落座, 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右手手肘支在扶手上,方對元說道:“你回去告訴傅叔, 男寵這個名頭,能比樂師更好的掩飾我的身份, 且現(xiàn)如今,姜灼風(fēng)我已攬入麾下, 太子與文宣王都視其為自己人, 我需要他協(xié)助,呆在姜府, 我行事會更方便?!?/br> 元嘉聞言一愣,忙不解的發(fā)問:“將姜灼風(fēng)攬入麾下?他知道殿下的身份了嗎?” 葉適點點頭, 隨后沉聲道:“是我告訴他們兄妹的, 你知道該怎么做, 別再叫我失望?!?/br> 元嘉聞言抿唇, 他聽懂了, 殿下言下之意, 就是讓他瞞下姜氏兄妹已知曉他身份一事,不然告訴清音坊的人。元嘉心里明白自己的主子是哪一位,且傅叔也著重說過,他和良翰只需服從殿下命令,就算是傅叔本人發(fā)令,他們二人也得以殿下命令為主。 元嘉拱手抱拳,朗聲應(yīng)下:“是?!?/br> 放下手,元嘉接著問道:“但是,男寵身份,殿下若是日后登基,一旦傳到外邦,笑話的恐怕就不止是殿下,而是整個梁朝?!?/br> 葉適聞言失笑,其實他剛來姜府時也這么想過,主要是那時候不喜歡姜灼華,但是現(xiàn)在不同,只要姜灼華嫁他,這個問題他自有合適的法子解決。 念及此,葉適道:“我自有法子,別擔(dān)心?!?/br> “是。”元嘉拱手行禮,禮畢,他將手放下,就在這時,一本薄薄的書,隨著他放下的手,從他袖子里甩出,甩到了葉適腳下。 “這是什么?”葉適低眉看去,但見腳邊的書上,大喇喇的寫著三個字——馭夫計。 葉適微微蹙眉,彎腰將此書撿起,不解地打開隨手翻了起來。 元嘉:“……”剛才行了好幾次禮,就感覺它快出來了,沒想到真出來了,本想著悄悄放在殿下床頭,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喜歡的女子,是何等的有心計,何等的可怕,誰知道自己飛出去了。 他委實不敢直接給,生怕再罰跪幾個時辰,那他的腿是真不必要了。 葉適隨意翻了幾下,沒仔細(xì)看,沖著元嘉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書,唇角隱有笑意,調(diào)侃道:“這是哪兒來的?你一個男的,有夫要馭嗎?” 元嘉臉色漸漸發(fā)綠,得,被發(fā)現(xiàn)了,只能老實交代了,畢竟面對聰明的殿下,謊話只能招來反效果。 元嘉兩手一拍,重重嘆了一聲:“哎!回稟殿下,這本書,是我今日回清音坊時,從客人手里要來的。您有所不知,現(xiàn)如今,因為這本書,京城里的男子皆是叫苦不迭。已婚的,怕被夫人拿住,未婚的,怕娶個看過這書的夫人。” “哦?竟還有這等事?”葉適笑著看了看手里的《馭夫計》。 元嘉素善察言觀色,見葉適心情不錯的樣子,忙趁熱打鐵:“可不嘛?您想啊,咱們身為男人,怎么能被女人拿住是不是?哪個男人不想娶個比自己弱一點兒姑娘?有了這書,全長心機(jī)了,那還了得?” 葉適沒當(dāng)回事,將那《馭夫計》遞給元嘉,隨口笑著道:“哦,那還真是造福京城女子,坑害京城男子。” 元嘉沒接,忙賣關(guān)子道:“殿下,您就不想知道這書出自誰手?” 葉適隨口問:“誰?” 元嘉伸出食指,指著樓上:“姜大小姐?!蹦俏挥|不得的逆鱗。 “誰?”葉適拔高聲音,似驚奇般的又問一遍。他眸中一亮,忙將手縮回來,將那本《馭夫計》打開,仔細(xì)看了起來。 紙上的字,逐個落入葉適眼里,他認(rèn)真看了半晌,越看越有趣,越看越驚訝,越看越……激動! 這、這、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皇后該有的智慧嗎? 看似都是女子馭夫的技巧,但若是實打?qū)嵠饰觯@里面的每一個案例,每一個技巧,都是生活的智慧啊。 元嘉這個蠢貨,竟然覺得這是心機(jī)。 心機(jī)是坑人利己,智慧卻是如何讓自己與對方,都覺得相處起來很快樂。 看似是男人被馭了,其實女子若是真的做下來,兩下歡喜好不好? “哈哈哈哈……”葉適看著手里的《馭夫計》,沒忍住高興的笑了起來。 沒有智慧的人,絕對不可能將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看得這么透!更不可能為這么多女子,指導(dǎo)出宛如量身定制般的法子。 做個假設(shè),假如她成了皇后,與命婦見面,她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缺什么少什么,也能很快找到處理問題的方法。 智慧,是一種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東西。 沒有智慧的人,在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苦難后,要么一蹶不振,要么對人世回以報復(fù)。 但卻有一種人,在承受了來自這個世界無數(shù)的惡意后,他會回歸自我,從自己的心中,從經(jīng)歷中,去挖掘省醒遭遇這些苦難的根源。 最后得到的東西,就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