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也是剛知道這事，還是琪琪爸說的。

    秦爺爺把手機(jī)暫時擱一邊，看向兒子跟兒媳婦：“怎么個瞎胡鬧了？”

    秦mama：“蔚明海什么人？琪琪還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天真的就以為做生意跟過家家一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錢就賺來了，生意場哪是她想的那樣？爸，您疼她慣她都行，可不能一味縱容，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br>
    問道：“爸，您覺得琪琪這事勝算有多大？”

    秦爺爺也不避諱：“贏的機(jī)率是零，必輸無疑。”

    秦媽：“…我們明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還這樣任她胡來？”

    秦爸接著道：“爸，這回我也覺得琪琪有點胡鬧了，她才剛畢業(yè)，就算是之前有那兩年工作經(jīng)驗，那也是什么都她哥cao心，她什么都不用管，這跟沒經(jīng)驗又有什么區(qū)別？她摻和進(jìn)來，反而添亂?！?/br>
    秦奶奶剛才在敷面膜，不方便吱聲。

    現(xiàn)在面膜撕下來，跟兒子說：“你現(xiàn)在做生意的這些經(jīng)驗，都是以前我跟你爸拿錢砸出來的，以前你獨立投資時，虧了多少？忘了？”

    秦爸：“…媽，現(xiàn)在是在說琪琪，您怎么扯我身上了？”

    秦奶奶瞥他一眼：“因為我看你欠扁?！?/br>
    “……”

    秦爺爺又道：“不管是我，你們，還是蔚明海，所有人的人生經(jīng)驗跟經(jīng)歷，都是在一次次失敗磨練中來的，那些從書上看的，從旁人那聽到的，是別人的人生，跟咱們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不給她機(jī)會鍛煉，等什么時候？”

    “再說，能有機(jī)會跟蔚明海這樣的人交手，不管輸贏，琪琪收獲領(lǐng)悟到的，就是咱們花錢也買不到。”

    秦爸欲要反駁，被秦爺爺給打斷，“成長不是你把你成功的經(jīng)驗傳授給她，她復(fù)制你們的軌跡就能成功，能說出來的都是雞湯，還是別人煮的，偶爾喝喝就算了，真要當(dāng)飯吃，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出路。”

    然后擺擺手：“行了，都別說了，這事我說了算?！?/br>
    秦奶奶已經(jīng)涂好護(hù)膚品，坐回來。

    看著自家兒子：“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一些話給你說清楚，我的公司是留給我孫女的，琪琪幾個哥哥在結(jié)婚時我就把該給他們的那份已經(jīng)給他們，現(xiàn)在公司就是琪琪一人的，她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就算把錢拿去幫方慕和，我沒任何意見，只要經(jīng)歷過這一遭，活出自己就行，想那么多做什么？還有你，我的公司你就別多想，多想就尷尬了?！?/br>
    秦爸無奈的看著自己母親：“媽，您怎么又扯偏了，沒人惦記您的公司，我們自己這一攤子都忙不過來?！?/br>
    秦奶奶掃兒子一眼：“你惦記也瞎惦記，我不給呀。”

    “…”

    沒工夫跟他們閑扯，秦爺爺繼續(xù)和秦書聊天，問：【這幾天準(zhǔn)備的怎么樣？有點頭緒沒？】秦書笑：【不告訴您?！?/br>
    秦爺爺：【嘖，還跟我保密吶?！?/br>
    秦書：【具體的方案我還要理一理，因為資金問題，我盡量讓最少的錢濺起最大的浪花，要是扔進(jìn)去后連響都聽不到，不是白搭？】秦爺爺樂了：【還知道要考慮錢？不錯不錯?！壳貢凉郑骸緺敔?，我好歹也跟我哥在投行混了兩年，大項目接了三四個，還知道點生意的道道，我沒那么天真的?！壳貭敔敺判牧耍骸灸蔷托?，就怕你都是紙上談兵，到時一點不見效，你就心里先崩潰了?！壳貢骸灸哪??！坑终髑鬆敔?shù)囊庖姡骸緺敔敚一貒罂赡芤眯┎缓竦赖恼?，這是不是有點陰暗？】爺爺：【你用厚道的招也不管用啊，人蔚明海不吃你心慈手軟善良那套，對手已經(jīng)打到家門口，方慕和現(xiàn)在都四面楚歌了，還講什么厚道？好用就行，不管什么招數(shù)?！壳貢骸灸俏揖头判牧?，爺爺，其實我還是個好孩子，真的：）】秦爺爺笑了。

    遇到信號燈，韓沛停下車，把牛奶擰開遞到秦書嘴邊：“喝點。”

    “嗯，我自己來?！鼻貢咽謾C(jī)丟一邊，這才認(rèn)真吃東西。

    “一早上跟誰在聊？”

    “我爺爺。”

    “知道你要摻和方慕和那事？”

    “嗯，這么大的事我肯定不能先斬后奏啊?！?/br>
    韓沛問：“爺爺同意了？”

    秦書點頭，笑著：“爺爺跟你一樣好。”

    “少說好聽話。”

    “哪有，真心話?！鼻貢鴾愡^來，親親他的嘴角：“昨晚我沒在邊上，睡得好不好？”

    “很好?！?/br>
    “不想我??？”

    “不想?！?/br>
    “哼！”

    “坐好，我開車了。”

    秦書坐過去，悠哉的喝著牛奶，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呢。

    閑著也是閑著，拿手機(jī)打卜一公寓的座機(jī)，響幾聲就掛斷。

    一連打了好幾次。

    最后一次，卜一接聽：“你煩不煩？！”

    秦書：“畢業(yè)的美好日子，你還睡得著？”

    “早起來了！”卜一掛了電話。

    他伸個懶腰，去洗澡。

    方慕和早起來了，五點半后醒了也不困，開始處理工作。

    這會兒正在電腦前眉頭緊鎖，盯著屏幕若有所思。

    “方媽，你早上吃什么？”卜一洗過澡走進(jìn)書房問。

    “隨便。”

    “那我下去買了?！辈芬粍傋邇刹?，又退回來：“誒，方媽，有沒有覺得我其實跟琪琪一樣，都是瓜子臉？”剛才刮胡子照了照鏡子，發(fā)現(xiàn)臉比以前瘦點了。

    方慕和抬眸，瞅他兩眼：“琪琪是尖瓜子，你是西瓜子?！?/br>
    卜一：“…”

    受到暴擊。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健身房鍛煉，爭取拍畢業(yè)照時能更上鏡一點。

    大學(xué)時光，明天就真的再見了。

    連同說再見的，還有他的女神。

    方慕和望著他，尋思片刻：“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對自己臉這么在意了？”

    卜一嘆口氣：“就覺得一個女人要是不喜歡你，你長再帥都沒用?！?/br>
    方慕和點支煙，“那說明你還沒那么帥，你要長我這樣，看有哪個女的舍得不要你？”

    卜一：“…”

    他能不能說，人家趙曼迪就不要你。

    看在他萬里迢迢來參加他畢業(yè)典禮的份上，忍了。

    韓沛今天穿的很正式，連領(lǐng)帶都系了。

    秦書正在化妝，很淡的生活妝，挑了個他送的口紅涂上，從鏡中看到他時，她笑：“今天熱，你還要打領(lǐng)帶？”

    韓沛：“嗯?！逼溆鄾]多說。

    秦書轉(zhuǎn)頭盯著他的領(lǐng)帶看：“你現(xiàn)在也喜歡玫瑰色？”

    “我沒有喜歡或不喜歡的顏色，合適就好?！表n沛戴上手表，問她：“好了沒？過去吧，今天路上可能要堵?！?/br>
    今天韓沛什么都隨她，她要坐副駕，他也答應(yīng)了。

    秦書趴在車窗上，看著紐約忙碌的清晨，每一抹笑容好像都在慶祝他們今天畢業(yè)了。

    “誒，你畢業(yè)典禮那會兒，有誰參加？”她問韓沛。

    韓沛：“家里沒人過來，我爸媽一直對我是放養(yǎng)，我也沒讓他們cao心過，我又是男的，他們就更無所謂，等我畢業(yè)才想起來畢業(yè)典禮這回事。”

    秦書都替他遺憾：“要是那時認(rèn)識你就好了，我去給你拍照?！?/br>
    韓沛笑了笑，說起拍照：“照片拍了，秋藍(lán)的爸媽都過來參加她的畢業(yè)典禮，當(dāng)時幫我拍了不少?！?/br>
    “那就好?！鼻貢f：“我現(xiàn)在覺得秋藍(lán)挺傻，明明你對她比對蔚藍(lán)好，她還分不清。”

    韓沛看她一眼：“你才知道她傻？”

    秦書：“…那不是有時覺得她又挺精明的么，就像上次參加你們的萬禾年會，她可一點都不傻。”

    韓沛說：“一半是她閨蜜的功勞，另一半是在生意場上摸索出來的，跟她的情商沒關(guān)系?！眴査骸白蛲硗娴猛﹂_心？”

    秦書一個勁的點頭：“受益匪淺?！?/br>
    韓沛知道她昨晚找秋藍(lán)聊什么去了，提醒她：“秋藍(lán)性格直爽，也不計較，可她jiejie秋青不一樣，秋青從來不講感情，生意就是生意，利益就是利益?！?/br>
    秦書點頭：“嗯，我明白?！?/br>
    快到學(xué)校，方慕和給她電話，“有韓沛陪著你，我去參加卜一的學(xué)院典禮，明天學(xué)校典禮我給你拍照?！?/br>
    “好，今天拿卜一練練手，拍好點?！?/br>
    “方慕和不過來？”韓沛問。

    “嗯，他去卜一那邊。”秦書把手機(jī)塞在韓沛口袋里：“我去集合了?！庇钟H了他兩下。

    家長區(qū)，韓沛找到位置坐下來。

    他周邊都是中年人，還有不少老年人，像他這個年紀(jì)的很少。

    畢業(yè)典禮對韓沛來說，無疑是乏味枯燥的，直到秦書上臺，聽到秦書的名字，他頓時有了精神，打開手機(jī)錄像模式。

    秦書穿著學(xué)位服站在臺上，余光在臺下找他。

    像是一個走丟的孩子在找大人，等看到他時，她嘴角上揚(yáng)，連眼神都安穩(wěn)了。

    這一刻，他竟生出一種，韓家有女初成長的感概。

    全部儀式結(jié)束，秦書來找他，小跑著直接撲進(jìn)他懷里，那種感覺，他就好像是她的全部。

    事業(yè)上的舍，這一刻的得。

    好像沒了任何可比性。

    忽然韓沛把她推出他的懷抱：“站好了?！?/br>
    他后腿半步。

    在秦書愣怔時，韓沛單膝下跪。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從哪兒出來二十多個穿著燕尾服的男生，每人手持一朵玫瑰，站成今天畢業(yè)的日子。

    秦書認(rèn)出這些穿燕尾服的男生，是她們學(xué)校合唱團(tuán)的成員，都是本科的學(xué)生，經(jīng)常在學(xué)校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