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如意還沒明白這長公主是何意,就被她拉到門外,見長公主笑面如花,并無傷切之意。 她和他哥到底是什么回事?長公主怎么像是變了一個人?還有她拉著自己的手,怎么這么的怪異? 這時,房內(nèi)傳來宋翊的呼聲:“放開她。” 如意嚇了一跳,趕緊抽回手,往宋翊那邊跑‘蹬蹬蹬’跑到宋翊身后,偷偷打量長公主。 長公主不對!非常的對不勁。 不管她哥和長公主是什么關(guān)系,她哥這絕對比長公主那邊安全。 長公主轉(zhuǎn)身,輕步走到房間內(nèi),撿起地上的外衣套上,攏了下長袖至胸前道:“宋翊別這么小氣,本宮又不會吃了你meimei?!?/br> 宋翊看得真切,這不要臉的女人,表白不成要強上,強上不成,轉(zhuǎn)頭要捌走小可憐。她看小可憐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懷好意,幸好小可憐聽他的話,乖乖躲在他身后。 宋翊沉聲道:“長公主請自重?!?/br> 長公主道:“宋侍衛(wèi)本宮自不自重干卿何事?還是你覺得我們女人生來就比你們男人命賤?本宮貴為公主,可是你一個小小侍衛(wèi)可以編排的?君臣之綱何在?” 宋翊道:“吾君乃皇上,汝乃何人?” 嘖嘖嘖,這宋翊囂張的不可一世,吵起架來讓人占不得半點便宜。 長公主氣哼哼地不跟他吵,轉(zhuǎn)而向如意道:“如意來jiejie這,別跟這種臭男人在一起,沾得一身味,臭?!?/br> 如意不知他倆在吵什么,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若在床上真有什么,估計是直接開打。 怎么感覺心好累? 如意甩甩手道:“你倆別吵了,一個公主,一個世子,吵架像潑婦罵街,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說,”她指著長公主問:“你為什么脫衣服?”接著指著宋翊問:“你說,你見她脫衣服怎么不起來?” 這個…… 兩人各懷心思,誰都不開口解釋,四眼互瞪,看對方不順眼。 如意覺得自己就是個夾心人,盡干些里外不是人的事兒。人生苦短,她哥和長公主清清白白的不就行,爭個對錯,費大勁,弄個明白干什么去啊。 最后,如意道:“我們回家吧?!?/br> 就這樣,他們離開農(nóng)莊,回城。 ***************** 長公主有自己的馬車,回去時她邀請如意坐同一輛車。長公主的馬車有他們的馬車兩個大,外表漂亮又穩(wěn)當(dāng),里面臥床香爐,零嘴茶水備得很齊。 如意挺想坐長公主的馬車,可是宋翊黑著臉,眼神陰沉,她不敢應(yīng)下,謝絕了長公主的好意,坐在來時的馬車?yán)?,搖搖晃晃往城里去。 回去的路好像比來時要遠(yuǎn)上許多,如意無聊從馬車?yán)锍鰜?,和宋翊并排坐在馬車前。 馬蹄‘噠噠’,車轱轆‘咯吱,咯吱’,輕風(fēng)撫面,悠然而愜意。 如意有些累又不想進去,頭靠在門框上,馬車顛簸撞的頭痛,她歪頭靠在宋翊胳膊上,打了個哈欠問道:“你跟長公主是怎么回事?” 宋翊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他挺怕如意問這個問題,想了會道:“我不喜歡她。”他還想說:不喜歡的人怎么逼他也不會做那種事。 想她還是個孩子,下面的話沒說出口。 如意就知道是這種答案,問了也是白問,心里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有點惆悵。她抬起腿,用雙手支住下巴,看著前面的路。 剛剛還很依賴地靠在他胳膊上,突然把頭拿開,宋翊有些失落,總覺得她還在為在農(nóng)莊的事生氣。 想解釋可是怎么解釋了?思來想去,最后道:“我跟她清清白白的?!?/br> 如意笑道:“我知道,以長公主的性子,你要是真跟她有什么,現(xiàn)在你估計被綁在她馬車上。” 宋翊聽這話有些不對味,為什么她提長公主而不說他?難道在她心中,他的人品還比不上長公主? 說到長公主如意就打開了話匣子,長路漫漫總要找點談資打發(fā)時間。 “長公主人還不錯,說的話也有意思,沒什么架子,不像皇太后,也不像太子妃那樣,她們說一句話,你都得想想她們到底要做什么。長的也好看,精通茶道,你沒看她泡茶時的樣子,完美。站在那不輸男子,可以說好多男子都比不上她的風(fēng)流,她若是男子,怕是這京城未嫁人的女子都會為之瘋狂。” 越說如意眼神越亮,對長公主的敬佩之情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連綿不斷,已然把她視為偶像。 長公主這是把她的魂勾走了?宋翊定定地看著她,心底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耳邊傳來如意的問話:“哥,聽說長公主的丈夫在她們成親后半年死掉的,是怎么死的?我總覺得以長公主的性子,就是嫁人也不可能嫁個自己不喜歡的?!?/br> 宋翊定下神道:“也許是她不喜這個丈夫,所以……”事實完全不是這樣,太子曾經(jīng)提起過,說他jiejie很喜歡附馬,只是附馬一次意外墜馬而亡,長公主為此傷心了好長時間。 所以她下了狠手?如意打了個寒顫,以長公主的性子這種事做的出來。只是不喜歡當(dāng)初為什么要嫁? 她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宋翊稍稍用點心就能看出,他沉穩(wěn)而又不動生色,又很隨意道:“附馬是位美男子,長公主第一次見他就很喜歡,只是后來喜歡越來越少,可能嫌他在家里礙事?!?/br> 如意打量下自家哥哥,鳳眼,劍眉,鼻梁高挺,身材挺拔,就是皮膚黑點,但更顯他男人氣息,也是枚美男子。公主以前喜歡他的長相,現(xiàn)在好像不喜歡了。 長公主的愛,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么說來她夠渣的。 宋翊趁熱打鐵道:“長公主沒你想的那般簡單,聽話,以后少和她接觸,也別答應(yīng)她什么事,知道嗎?” 如意乖巧地應(yīng)下:“好?!?/br> 如意不再提長公主,心里面卻在想,這長公主果真如傳言般風(fēng)流?上次去她公主府除了那些護衛(wèi)和管家,也沒見著別的男人,這事有待確認(rèn)。 宋翊以為她聽進去自己的話,心里的石頭放下,高興地?fù)]起馬鞭趕馬車,很快他們回到鎮(zhèn)國公府。 還未進門就見街對面走來兩人,擔(dān)著個大箱子走到鎮(zhèn)國公府門前,拿出拜帖,上面寫著清單數(shù)目,珍珠項鏈二十條,絲云織布三匹,白銀一百兩……七七八八足有十多樣,最后落款‘長樂公主府’。 來人把拜帖交給如意道:“長公主說要親自交到您手上,說這是賠禮?!?/br> 第27章 如意剛想接, 就被宋翊拿走, 揮手打回在來人臉上, 力道足, 直接把人打翻,一眼掃過另一人, 那人嚇得拔腿要跑。宋翊抬手抓住他的后衣領(lǐng)道:“抬回去?!?/br> 傳言鎮(zhèn)國府世子是個冷面閻王, 果不其然, 清單折子拍在臉上就能把人打暈,這力氣得多大。 不要命了跟他對著干。 這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好, 好,好。” 宋翊松開手,把這箱珠寶外加暈倒的人, 直接給扔到府門十尺外, 回頭對如意道:“無功不受祿, 這種東西不能要?!?/br> 如意:這是給她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替我扔什么?白花花的銀子你管他做什么?先收了再說,真要辦事,死皮賴臉不承認(rèn)不就行了, 她拿你有什么辦法?誰會跟錢過不去! 如意急得跳腳,欲要去追。 那邊宋峻山下朝回來, 見到這一幕, 欣慰地拍拍兒子的肩:“不錯, 以后有人送禮也像這般, 無功不無受祿,拿別人的手短?!?/br>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鎮(zhèn)國公府窮,不是因為真窮,是這兩父子太過于正直。 如意現(xiàn)在還能說什么?灰溜溜跟在宋峻山身后,心情差到極點,走到正廳向宋峻山行禮后,便回自己院子。 她心情不好,坐在自已院落前,撿了地上的土塊,不停地扔扔扔……。 院子里的雜草已經(jīng)拔掉,土重新翻過,種上了些瓜果,苗還不到一尺高,爬藤的植物前,搭上了竹架。上次她去東宮看見的紅花樹,就在前兩天移到了她這個院落,坐落在左邊,紅花滿枝,艷麗的花兒開始凋謝,落在地上一層的紅色。 這紅色的花拿回來,搗鼓了翻,不能做胭脂,如意就不大歡喜這顆樹,中看不中用,要來何用?現(xiàn)在越看越覺得礙眼。去柴房找來把斧頭,一斧砍在樹干上,她力道小只砍出淺淺的口子。 這紅色樹似有靈性,‘顫’了下,樹下剩下的花兒,‘刷刷’往下掉。落在如意頭上,滿頭紅,一瓣落在嘴邊。她‘呸呸呸’往外吹,偏偏這片吹不掉,感覺好像什么都跟她做對,心里又急又惱,淚就順著臉頰往下落。 委屈死了,好多錢就這么沒了,白癡,一家子的白癡。 如意扔下斧頭,蹲在紅花樹下畫圈圈,詛咒宋翊出門踩狗,屎,最好是踩一大坨。想到他急惱的樣,如意嘴角上揚,心情好了許多。 ************* 宋翊搬石榴花到如意院中,進門見小可憐蹲在紅花樹下,白衣粉裙,滿頭的紅花,更襯得她膚如雪,漂亮的像只小精靈。宋翊把石榴花放下,走到如意身前,彎腰,一只手撐在膝蓋,另一只手摘她頭上的紅花。 今日他沒有把頭發(fā)全部束起,長發(fā)垂下,打在如意臉上,癢癢地她抬起頭,看見他剛毅光潔的下巴,還有嘴角小小的弧度,心情好像就不那么差。 宋翊邊摘花邊問:“怎么弄得滿頭都是?是不是想爬樹摘花,以后這種事喊哥哥,別摔著?!?/br> 如意心虛地把斧頭藏在身后,乖巧應(yīng)道:“嗯?!?/br> 宋翊垂目見如意滿臉淚痕,似哭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哭了?沉穩(wěn)消失殆盡,毛躁取而代之。 思來想去,最后想:要不是自己臉太黑?或者是在為剛剛的事生氣? 宋翊不收公主的禮有私心,一確實是無功不受祿,二這長公主送如意東西是什么意思?總覺得她不懷好意,特別是她看如意的眼神,很不對。 對他下不了手,要捌走小可憐? 小可憐好像還挺喜歡她。 宋翊想到這些心就慌,更別說收她的東西,下一步怕是登堂入室,鳩占鵲巢。 他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齷齪,怎么能在小可憐面前表面出來? 索性就按父親的看法,來說:“不是不舍不得那些禮?”他先問。 這事在如意本來就要過去,他這么一問吧,如意舍不得的勁又上來,低下頭畫圈圈。 宋翊蹲下,一只腿半蹲,手搭在腿上道:“其實我家不必這么窮,也可以像別人家一樣,廣收信客。隨便找個由頭辦個壽宴什么的別人就會把錢送上門。但你想,他們給的錢是哪來的?也是下面官員送的,下面的官員是從哪得來的?再往下就是平民百姓,長此以往將民不聊生,千里之堤潰于蟻xue。父親說的對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只有百姓安康,天下才會太平?!?/br> 如意半懂非懂,如上清縣的縣太爺,他們平頭百姓,找他辦事可難。若他是個清官,為民的好官,很多事情就沒那么難。 這般想,如意好像就懂了那么點,只是:“別人都去做,就你一人不做,你一人又能改變多少?” 宋翊摸摸她的頭:“哥哥不是俗人,干嘛要和別人一樣?!?/br> 難得他幽默一次,如意‘噗嗤’笑出聲,覺得她哥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錢也就不那么重要。看見院口放著一筐筐的石榴花,拉著宋翊幫著一起做胭脂。 做胭指的方法簡單,步驟有些繁復(fù),先搗碎取汁,再用蠶絲過濾,陰干…… 第一步就是搗碎,宋翊力氣大幫了她不少忙,做起來比以往快上許多,晚飯前工序完成了一大半。 ********* 今日江瓶兒高興,做了一桌子菜,宋峻山說有幾個合適的人,等過兩天讓人和如意先見面。吃完飯就和宋峻山在房間里,看他拿回來的名冊。新科狀元,學(xué)士……都是些不在要職的文官。 江瓶兒不懂朝堂上的官職,看家世和品行,先挑了四五個。 江瓶兒拿出挑好的,第一個是新科狀元,姓尹名常林,年方十八,父母雙亡,從小由叔父養(yǎng)大,七歲作詩才高八斗。 江瓶兒拿著冊子道:“這個不錯,父母都不在,婆媳關(guān)系這一惱人的問題不會有。等成親后自已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不知道性子人品怎么樣?如意性子不好,得找個好性子的。” 宋峻山道:“這幾日他跟著我辦事,明日我借由讓他來家中拿些東西,可讓兩人見上一面?!?/br> 這個好,因公上門,若如意不喜歡,這事就此作罷。 定下此事,兩人又說了些話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