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今天秦野整個人氣壓有點低,梁月能感受到,但是不知道原因。 他們車開了很久,一直開到郊區(qū)。 秦野把車停在一個路邊上,天色有點晚了,四處荒凄凄的看不見人。 梁月:“這是哪里?” 秦野解釋:“今天是我爸忌日,我?guī)氵^來看看他?!?/br> 梁月這才明白過來,難怪今天秦野身上的氣壓這么低。 兩人下車,秦野拿出后備箱里的鮮花。牽著梁月的手,往墓地里走。 幾排走下來,墓地里沒有一個人,梁月緊緊地抓著秦野的手,心底里有點害怕。 往深處走,秦野停在一棵松樹的旁邊。 天暗,墓碑上的字和照片都不怎么清晰,左邊寫滿了字,右邊空著一個豎排。 秦野:“我們這里安葬習(xí)俗是夫妻合葬,一方先去世后,會把墓碑的另一半留下?!?/br> 梁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這塊墓碑看起來那么奇怪。 一想到以后,她和秦野都離開了,能夠合葬在一起,聽起來也沒有那么恐怖。 平時不愛說話的秦野,在他父親的墓碑前也不怎么說話,兩人一直這么站著。 梁月:“咱們跟爸說說話?”她每次去跟梁父掃墓時,都會絮絮叨叨說上很久的話。 如果真的有神靈,梁月堅信他們真的是能聽到的。 梁月很認真地叫了一聲爸,雖然沒有人回應(yīng),但是晚間卷起來的低風(fēng)發(fā)出呼呼的聲音。 “秦野您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愛他的!”梁月真的把這塊冰冷的石碑當成了秦父,他離開秦野早,應(yīng)該非常放心不下秦野吧。 “您放心,我和秦野一輩子都會好好在一起的,不辜負,不拋棄?!?/br> 秦野一直站著,低頭盯著墓碑的眼神沒動。 聽到梁月這句話時,抬頭掃了她一眼,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緒在涌動。 梁月的話匣子打開之后,就收不住了,叨叨地說了半個多小時。 平時秦野自己過來,只會放一束花,坐著抽會兒煙。他自成年后,有什么心思都習(xí)慣放在心里,不會吐露,像梁月這樣把他們結(jié)婚以后發(fā)生的事情都講一遍。 秦野心里突然就松動了。 梁父走的早,秦野十幾歲時就沒了父親這個概念?;蛘哒f梁父對他而言就是這塊石碑,秦野可以偶爾過來,靠坐著歇歇,但不會向他訴苦。 “你這樣說,他是聽不不見的?!?/br> 梁月正說到上次滑雪受傷的事兒,被秦野冷不丁打斷了。 “肯定能聽見?!?/br> 她一說完,夜里的長風(fēng)呼嘯的一聲,像是迎合她的話。 待了將近一個小時,天完全黑下來。 梁月的嗓子說的有點干,秦野一開始不以為然,但梁月說的認真。漸漸地,秦野也相信,或許他爸真的是能聽見的。 兩人跟秦父告別,四面八方的風(fēng)吹過來,她瞇著眼睛想躲開,被秦野拉到了懷里。 秦野笑她:“你看,你說了這么久,他都舍不得你走?!?/br> 這風(fēng)確實吹得邪門,又大又急。 梁月臉都被嚇白了:“你別嚇唬我?!?/br> 秦野低頭笑了笑,真不經(jīng)嚇。 梁月對著:“爸,我們下次再來看你,這次太晚了?!?/br> 風(fēng)慢慢停息下來,墓地里安靜下來。 梁月:“.……” 回去時候把秦野的手牽的更緊了。 秦野沒有原路回去,而是把車拐進了一個小鎮(zhèn)上。 車停在石板路上,車輪壓過空空的石板時,發(fā)出晃蕩的聲音。 秦野的車一停下來,前面的院子里就出來一個人。 秦野跟梁月解釋:“那是張姐,我不在家時,她住在這里看房子?!?/br> 這是秦野家? 平日里這個時候張姐已經(jīng)睡下了,因為今天是秦父的忌日,她知道秦野肯定會回來,所以一直坐在院子里等。 這里應(yīng)該是秦家的祖宅,夜里太黑梁月看不太清楚。 張姐迎著他們進屋,他們剛從墓地回來,按照這里的風(fēng)俗,都要進行“三洗”以辟邪。 秦野不太注意這些,但想起今晚那股子邪門的風(fēng),他自己沒洗,倒是讓梁月洗了。 張姐拉著梁月的手,夸了一頓漂亮,然后去廚房給她提水。 之前買的老熱水器壞了后,張姐心疼錢,一直沒修。這幾天都是陰雨天,沒太陽所以家里的太陽能也沒熱水。 秦野讓張姐去休息,自己去提水。 廚房就剩他們兩人,梁月問他:“什么叫‘三洗’?” 秦野:“就是把全身洗干凈。” 梁月:“哦?!?/br> 秦野:“但是要別人給你洗?!?/br> 梁月:“?。?!” “你騙我?” 秦野沒騙她,真的是要別人幫忙才能洗完。 秦野:“那你洗不洗?” 梁月:“真的能驅(qū)邪嗎?” 秦野點頭:“想想今晚你說了那么多話,萬一哪知話癆鬼盯上你,跟回來了怎么辦?” 梁月被他一嚇,嗷的一嗓子躲到他懷里了。 “你別嚇唬我?!?/br> 秦野編的那鬼話,他自己都不信,梁月居然相信了。 第45章 他們住的房間在二樓,樓上有一個浴缸但沒有熱水。 梁月上樓后, 開始在房間里四處打量。房子看起來很老, 里面的擺設(shè)很有年代。 秦野把樓下燒好的水提上來, 手里還提著一個鐵罐子。 梁月指著他手里問:“那是什么?” 秦野:“給你洗澡的東西?!?/br> 梁月蹲在旁邊, 看著他擺弄。 秦野把罐子里黑乎乎的東西倒出來, 用水兌了兌。 梁月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個待會兒抹哪?” 秦野:“你身上?!?/br> 梁月朝他望了一眼,確認過眼神, 秦野沒撒謊。 她站起來, 醞釀了兩秒后,拔腿就跑。 秦野頭都沒抬:“回來?!?/br> 梁月靠在衛(wèi)生間的門上, 滿臉拒絕:“我不要抹那個?!?/br> 秦野打好的算盤,被梁月拒絕了:“不行?!?/br> 秦野沒強迫她,只好把兌好的東西倒掉。 梁月心里松了口氣, 然后把秦野趕出去, 一個人在浴室里洗漱。 浴室就她一個人,低頭刷牙時, 覺得一直有風(fēng)在脖子周圍亂竄。 她正準備把浴室的窗戶關(guān)起來,一轉(zhuǎn)身, 不禁愣住了。 這浴室里根本沒有窗戶, 那這風(fēng)是哪里來的? 她壯著膽子把衛(wèi)生間檢查了一遍, 也沒有什么排風(fēng)口。 以為那陣風(fēng)是錯覺,于是繼續(xù)低頭開始洗臉。 一轉(zhuǎn)身, 那股子陰風(fēng)又出現(xiàn)了。 她嚇得臉色都變了, 啊的一聲, 推開門就跑出去找秦野。 秦野在收拾他們的行李,聽見的動靜后,立刻抬步過去。 “怎么了?” 梁月一出門就看到他,然后撲到他的懷里:“有風(fēng)?!?/br> 秦野安撫她,然后進去衛(wèi)生間。 里面安安靜靜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里面什么都沒有。” 梁月心都揪起來,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一點都不敢再進去。 “真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