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jié)
在陌生山村,黑夜里更是辨別不清楚方向,他們已經(jīng)不知不覺走出彝族村落,靠近另外一個類似水族木欄屋的不知名村落,這個村的山寨同樣被青山河溪和畝畝稻田所環(huán)抱。 葉誠回頭看向漫山遍野的火蛇,轉(zhuǎn)頭勸陳教授道:“火把節(jié)已經(jīng)開始,咱們還是回去吧!其他倒是沒什么,甜妹兒在那里,我還是不太放心。” 哪怕侄女武力值爆表、篝火舞會上有許多人、還有負責任李連長的承諾,但他依舊有點小擔憂,并且對朋友親戚,一直都保持直話直說、有謊難以隱瞞的個性。 一向話語少的林君英同樣開口勸說。 陳教授見兩年輕人神情凝重,嘆息一句‘嘉州封建迷信害死人’,接著重重咳嗽兩下,跟著他們一起往回走。 夜里山路雖彎彎曲曲,但有火把與篝火照耀,他們也不怕迷路——葉誠是這么想的。 所以他才跟著陳教授離開,總比他留在原地攪局,得罪更多人好。 誰知哪怕篝火火把離他們很近,轉(zhuǎn)幾圈,他們都不能離開這個詭異的村落,葉誠與林君英對視一眼,心底都有一種猜測,但不敢跟陳教授講,只能硬著頭皮再原地轉(zhuǎn)兩圈。 “咱們?nèi)ゴ遄永飭枂柭罚俊?/br> 葉誠無奈建議道。 他們走近那個安靜的山寨。 “砰啪啦——” 清脆瓷罐碎裂的聲音忽而想起,陳教授一不留神原地摔一跤。 “陳教授,沒事吧?” 葉誠與林君英趕緊圍過去。 “沒事,似乎不小心踩到什么東西?!?/br> 陳教授搖搖頭,他把草叢里一個圓滾滾的小東西舉起來。 骷髏上兩個黑洞與他直接對視。 陳教授生平第一次失態(tài),立馬把圓滾滾東西扔掉,坐著不停往后退,嘴里“啊啊——”尖叫,聲音打破山寨寧靜。 借著河水反射的昏暗星光,林君英與葉誠都看清楚那個圓滾滾骷髏。 但見,那是一個發(fā)育未完全的小孩頭骨,頭蓋骨已經(jīng)用不知名利器鋸開,天靈蓋破碎,里面的腦子全是一種學名囊尾蚴的絳蟲幼蟲,密密麻麻。 恐意直襲心臟。 “啊——” 林君英失聲尖叫,條件反射把頭埋在身邊葉誠懷里。本來同樣恐懼的葉誠,頓時紅成一只被煮熟的龍蝦。 骷髏:……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繼續(xù)寫下一章,可能發(fā)的會有點晚,仙女們明日看哈~ 本來七點寫完,結(jié)果手機沒電,直接黑屏……找到充電器, 重新寫一遍, 那個頭蓋骨有用網(wǎng)絡上各種蠱蟲揭秘的故事,也不知道真假哈,歪門斜道的。 第265章 巫蠱與曖昧 傍山小徑,月光透過緩慢移動的黑云時隱時現(xiàn), 星光越發(fā)暗淡, 遠處熱鬧篝火晚會恍若隔世,周圍蟲鳴叫聲皆忽而停止, 深山中極度的幽靜,使陳教授等三人感到恐懼。 風里似乎能嗅到血的瞅腥味, 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在黑暗中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 頭皮發(fā)麻。 謀殺? 中毒? 鬼打墻? …… 一切想象中的恐怖, 全都擠在他們腦海中,有如事實, 陳教授覺得兩腿抖顫得厲害,軟綿綿根本爬不起來。 沉默一會兒,葉誠揚揚手, 最終還是落在林君英背部, 像是對待珍寶一樣,輕拍安慰, 臉色發(fā)紅溫聲道: “或許是誰家里的小孩死得早, 所以才裝在罐子里埋掉, 剛好被我們見到, 老人家有講過一些地方的習俗。” 林君英雖見過中槍傷、水腫饑餓病人等,但從小長到十八歲,并未見到過骷髏與死尸, 哪怕是自然災害,軍中也未曾有傷亡,她之前出的幾次任務也是平安順暢。 “我沒事?!?/br> 她努力調(diào)整自己心態(tài),很快就能保持著軍人挺直的腰桿,只是黑暗里緊緊扯著葉誠的衣服角,從未松開。 見姑娘都在硬撐,陳教授也盡力漏出安慰的笑容,搭著葉誠的另一只手,晃晃悠悠站起來,清清嗓子解釋道: “有的民族嬰兒小孩葬禮是掛在叢林樹上。這個也有可能真的是特殊民族葬禮,畢竟誰殺人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找個山寨旁邊的河流亂扔,誰路過這里都能看到?!?/br> 盡管有解釋,但事關(guān)草叢里的罐壇與骷髏,他再也不敢細看,主要原因是那些密密麻麻幼蟲,竟像是有眼睛一樣,萬千目光注視著他,令他汗毛直立、渾身冰涼。 這只是心理因素的影響,都是心理幻想,并不恐怖…… 陳教授努力全服自己,關(guān)于口水與酒嗆喉嚨、咳嗽發(fā)涼、迷路轉(zhuǎn)圈、關(guān)于骷髏、關(guān)于幼蟲……一切全都是巧合,因為巧合而恐懼,所以他身體才這么不對勁。 “咱們繼續(xù)去問路吧!” “好的,陳教授?!?/br> 葉誠拉著林君英的手,攙扶著柱著木棍往前走的陳教授,一起往安靜山寨繼續(xù)走去,沒幾步,便看到木欄下面陰影處,依稀站著一個詭異的人影,不聲不響、一動不動。 “請問是人嗎?” 葉誠啞著嗓子問出聲。 雖然情景恐怖詭異,但這個問題依舊把旁邊的林君英逗得樂,抿嘴一笑,偷偷瞄一眼把她與陳教授護在身后的英俊青年。 可能因為讀書考試,他跟村里年輕一輩很不一樣,比莊稼漢多幾分書生正氣與青年朝氣,又比同齡人、甚至二十歲青年更成熟一些,而且責任感十足。 陳教授挑眉厲聲道: “葉誠同志,自然是人?!?/br> 雖然語氣嚴厲,但終究沒有像之前一樣,堅定反駁與一串學術(shù)證據(jù)嘮叨,他的心里有一點兩點動搖,但終究還是常年被洗腦的激進派思想,占據(jù)上風。 那位立著身影終于動兩下,顫顫巍巍往前走兩步,人影終于露出相貌來,有影子是人,葉誠三人狠狠松一口氣。 待看清楚來人后,又狠狠吸一口氣。 原來這是一位穿著民族服飾、散發(fā)低級詭異氣息的白發(fā)老阿婆,她臉上皺紋密布,竟然刻上淺淺的毒蝎子與蜈蚣面紋,僅在正對面視角才能看到。 葉誠忽然想起神通廣大的楊神婆,于是主動在邁向前一步,標準彎腰九十度,態(tài)度恭敬問道:“老婆婆你好,我們是彝族村火把節(jié)的客人,請問您,應該怎么走到村里?!?/br> 老阿婆用渾濁無神的右眼睛,瞅著他看好一會兒,‘哈哈哈’,咧嘴大笑,跟個瘋婆子一樣,她一邊笑一邊怪叫道:“盯著火把繼續(xù)往前走,走呀走呀,半個小時,你跟這位漂亮姑娘就出去啦!” 她的漢語說得很標準,比赤爾一家標準太多,甚至用的是標準上京普通話,跟葉誠的水灣縣方言形成鮮明對比。 聲音更是年輕,像是二十多歲小姑娘,清亮透明,沒有一點蒼老樣子,跟老人身份一點都不像。 而且她話語里指的是葉誠與林君英,并不包含臉色越來越靑黑的陳教授,往前走只因隊伍里多一個人? 葉誠還想講什么,身體一只手阻止他的繼續(xù)發(fā)言,他轉(zhuǎn)頭看。 原來是陳教授,他咳嗽一聲吼,才用同樣尊敬態(tài)度詢問老阿婆,道:“請問老人家,前面那個罐壇里的小孩是否是貴村喪葬習俗,它是村里誰家……?!?/br> 若是不是喪葬習俗,這可是少數(shù)民族的殺人命案,他回去直接報警處理,會有本地警察民兵等,聯(lián)系這里的生產(chǎn)大隊隊長。 連林君英與葉誠注意力也轉(zhuǎn)過來。 “呵呵呵呵?!?/br> 蒼老臉皮、年輕聲音,在寂靜黑夜里,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 老阿婆盯著陳教授許久,直到他們差點暫時放棄,選擇終于開口說話,但對于問題,并未有正面回答。 更像是在嘮叨家常,忽略內(nèi)容的話—— “剛死不久的小孩,越是死的慘的,練出來的油越好,把他們放到一個罐子里,用自己的血與藥養(yǎng)著,每天?!?/br> “等到下一個月圓夜,尸骨拿出來,用最毒的一些蠱蟲喂它,直到成年蠱蟲全部死掉,揭開頭蓋骨,用油燈烤出尸油?!?/br> “一邊烤,一 邊念咒,還不停的往小孩嘴里重新塞入新蠱蟲,一直到?jīng)]有蠱蟲愿意進去,尸油收集完,可以按摩尸體,配合噬心蠱,引進族人回到安息家鄉(xiāng)……” 聲音刺骨寒。 明明是夏季,三人感覺比冬天還冷,是從骨頭里竄出來的冷意。 葉誠忽而想起關(guān)于碧山村老人們所講‘再鬧,夷人村蠱婆娘專門捉小孩練尸油’,他身體不自覺抖兩下。 莫非這些故事都是真的? 他立馬想見到甜妹兒與山紳,確定倆小孩子的安全。 陳教授一臉悲憤道: “你們竟然殺小孩子!殺小孩子,出村我一定、我一定……” 老阿婆慢悠悠朝著身后山寨走去,留下后續(xù)的恐怕故事。 “用村里先天夭折的嬰兒孩子,族人們才回家鄉(xiāng)沉眠,黑苗才能繼續(xù)繁衍生息,戰(zhàn)亂漸漸興起,蠱婆與師傅終究不再練尸、養(yǎng)噬心蠱、趕尸,蠱婆娘越來越短命,村里……” 當一切講完之后,老阿婆正好在昏暗月光照射下,她忽而轉(zhuǎn)過頭,蜈蚣與蝎子面紋像是活動一樣。 “蠱苗人挖童墳,你挖過什么墳呢、砸過什么碑呢?哈哈哈哈哈,報應,都會有報應的!” 仰天怪笑后,她一步一步,漸漸消失在三人的視線里。 聽聞不知名老阿婆的質(zhì)問,唯一懂她講什么的陳教授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流過河水沾濕他的衣裳褲子,但他依舊跟沒有感覺一樣,捂著胸口快喘不過氣來。 顧不得害怕與細思,林君英與葉誠立馬一左一右扶著陳教授,朝著遠處燦爛篝火晚會走去,而此次真是奇了怪了,他們終于沒有原地迷路轉(zhuǎn)圈,順順利利走出怪圈,離彝族村的篝火越來越近。 哪怕是陳教授,也知道這詭異之處,他開始臉色蒼白、嘴唇黑紫、渾身顫抖,一直不忘神神叨叨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封建主義害死人,封建……” 竟像是得了某種失魂癥。 “陳教授——” 葉誠先是叫兩聲,然后利落落蹲下,把他背在后面,與扶著的林君英,一起往熊熊篝火奔去。 “封建主義要不得……” ** 彝族舞蹈動作優(yōu)美歡快,達體舞引子、踩腳、晃步、平跳、對拍、踏步、撩腳、踏青、跑馬勾腳、阿細跳月……等,姑娘們掀起自己的五色長裙,在一曲又一曲中,把篝火舞會迎向此起彼伏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