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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六零甜丫頭在線閱讀 - 第130節(jié)

第130節(jié)

    這天深夜,碧山村溫度猛然驟降六、七度,冷風(fēng)無孔不入,盡管已經(jīng)蓋上薄被,屋內(nèi)有一點(diǎn)隱約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炎的葉老爺子,還是被冷醒,只聽到窗戶被大風(fēng),吹得“噗噗”直響。

    葉老爺子皺眉,趕緊下床,拉開舊麻布往窗外一看。

    雨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停電讓我熬夜_#,為毛停電。

    **

    瞄準(zhǔn)仙女,愛心發(fā)射。

    **

    茴香永遠(yuǎn)聞不習(xí)慣,吃不習(xí)慣,但據(jù)說可以防蚊蟲?夜來香也是。

    山里的蚊子真的很多,現(xiàn)在蚊香噴蚊劑蚊液,都不頂用,雨后好用的還是蚊賬,真的_#

    今天太晚,分享到這里,葉子先洗漱去啦,吃太多東西,鴨脖半夜吃……灰灰,晚安^_^

    第121章 通鋪與葬禮

    葉老爺子連忙叫醒老伴, 把兩件衣裳褲子穿好, 將屋門大開, 一瞬間, 客廳門縫、窗縫里透入冷風(fēng), 讓他一個激靈,鼻子一癢, 打個響亮噴嚏。

    碧山村特別潮濕, 舉個例子, 新鮮的炒花生炒瓜子, 一不留神沒護(hù)好,不說一整夜,五、六個小時就會變軟,這在部分干燥的北方是難以想象的。

    空氣中的水氣太多,只要冷風(fēng)寒風(fēng)一吹,就能刺到人骨子里。哪怕十五、六度, 也冷的人渾身顫抖。有風(fēng)天與沒風(fēng)天,在碧山村的冬秋,像是不同兩個季節(jié)。

    而且南方房子, 保暖問題考慮的少,冷風(fēng)無孔不入, 進(jìn)入深秋,只要溫度驟然下降,幾乎所有村人,都會立即穿上線衣線褲, 哪怕他們是在屋里頭,這樣才會覺得暖和。

    冬季,晚上睡覺,要是沒有湯婆子取暖,寒風(fēng)能透過重重被子,直刺入你骨頭縫里,很難暖和起來。就算有湯婆子,多數(shù)山娃娃后半夜,手腳冰涼冰涼,一直往大人們身下縮成一小團(tuán)。

    “天氣咋回事,這像是進(jìn)入深秋啦!這涼風(fēng),說不定還是初冬?!?/br>
    門一開,葉奶奶頓時覺得屋里下降兩度,眉頭緊皺,唉聲嘆氣道,“這都深秋,地里麥苗咋整,還有油菜秧苗,胡蘿卜恐怕不得好,白菜必須得搶收……”

    從夏季氣候,直接跳入深秋,中間空缺一個階段。對靠天吃飯的農(nóng)民來講,這是最壞的事情,意味著明年糧食產(chǎn)量減少,意味著會餓肚子,會沒飯吃。

    “現(xiàn)在想這些不頂用,老婆子你別瞎cao心。雨停了,老大他們今晚肯定半夜出工。我去把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全都抱過來,你注意點(diǎn),起床衣服穿多點(diǎn),別著涼!”

    葉老爺子囑咐一兩句,把門緊緊關(guān)上,朝院子走去,他必須再仔細(xì)確認(rèn)一下。

    咚咚咚——

    “老大老大家的,雨停了,外面天氣涼,你們穿兩條毛衣毛褲再出來?!?/br>
    “老二老二家的,雨停了,毛衣毛褲別忘記?!?/br>
    “老三……”

    一聽雨停、毛衣毛褲,屋里漢子女人們條件反射做起來,感受屋內(nèi)明顯下降的溫度,一個激靈,有的摟著孩子人工取暖,有的下床翻箱倒柜。

    迷迷糊糊的葉安誠,直接葉老爺子被半拖半摟,連他的衣裳褲子箱子,一起扔到老倆口屋里頭。

    因屋里漏風(fēng),此刻葉奶奶穿著厚厚的衣服,翻箱倒柜,取出幾層舊麻布,當(dāng)作窗簾門簾擋風(fēng)。

    “砰砰砰!”

    她拿起一塊大石頭,用硬尖木頭,將麻布鼎在門框窗框上。

    門簾釘上面一半,方便進(jìn)出,窗簾干脆被釘死,反正冬季里只有往上加,從來沒有往下撤的。以后土屋,照明就得靠油燈,家里桐油又得去榨。

    “安小子,穿上衣裳褲子,來奶奶幫忙?!比~奶□□也不抬道。

    葉安誠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終于清醒過來,取出毛線衣毛線褲,爬到床上,蓋著被子,脫衣裳穿衣裳,脫褲子穿褲子。

    等裹著厚厚衣裳的甜妹兒與小五,被老爺子抱進(jìn)屋時,恰好瞅到大哥,露在外面的兩半截光光的長腿。

    “大哥在干嘛?”

    甜妹兒捂嘴打一個哈欠。

    小五被放到床上,吐個奶泡兒,扁扁嘴想哭。甜妹兒一著急,揪起一旁哥哥的毛線褲,裝狼外婆,逗弄弟弟。

    “咯咯咯!”

    小五果然笑得很開心。

    臉燙得通紅的葉安誠:甜妹兒,小五,那是大哥的毛線褲!

    等思丫頭與曉丫頭被摟過來,釘窗簾門簾的活,交給葉安誠與葉老爺子。

    葉奶奶將竹席給卷了起來,放到大柜子最里邊。然后將放在柜子最里面的厚實(shí)鋪蓋與棉花被褥等通通取出來。把棉花墊鋪好,再鋪床單,最后是有點(diǎn)潮氣味的鋪蓋。

    想一下,再箱子里一件藍(lán)色大厚棉襖找出來,放到床上,孫子孫女冷就可以裹著或蓋腳,不冷就墊著,軟綿綿舒坦。

    畢竟還不是寒冬,屋里的溫度,也開始慢慢回升。葉家老倆口,所有孫輩們,橫著擠在大木板床上。

    “呼噶,呼?!?/br>
    瞧一眼睡得香甜的哥哥jiejie們,甜妹兒與小五,大眼瞪大眼,原來爺爺奶奶屋里床最大的原因,是這個作用。

    “甜妹兒,睡覺!”

    葉老爺子瞪一眼她,小聲呵斥。

    甜妹兒立即閉上眼睛,一開始是裝睡,后來也陷入夢鄉(xiāng)。

    幾個娃娃們睡姿亂七八糟,有時滾成一堆,有時腳趾湊到對方臉上。

    葉奶奶摟著護(hù)著小五。

    葉老爺子要給孫子孫女蓋被子,而且姿勢睡得別扭。

    “睡吧睡吧,明天還有的忙活?!?/br>
    “cao心事少一點(diǎn),老大他們才能放心咱們。睡飽才能看孩子呢!”

    老人本來覺少,心里又有事念著想著,哪怕強(qiáng)迫自己,也差不多折騰了兩個多小時,老倆口才閉上眼睛。

    屋外冷風(fēng)吹,屋里暖溫剛好。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葉家老倆口也是眉頭皺的,似乎在念著,老大他們現(xiàn)在咋樣?

    **

    葉家三兄弟、倆妯娌一出門,“呼呼呼”,冷風(fēng)從四面八方涌來,刮得臉生疼生疼,天上月亮星星無,地上積水嚴(yán)重,他們不得不轉(zhuǎn)身回家,把棉油燈提出來。

    “老天爺,這是不給咱們活路??!”

    “麥苗若提前種下,早就被泡爛。但雨停后現(xiàn)在種,還來得及嗎?”

    “老天爺保佑,明日太陽出來,溫度回升。求山神保佑,求土地公公保佑。”

    ……

    沒走多久,葉家人就遇到村里的熟人,個個都是愁眉苦臉,討論著地里的莊稼。一路上,零零星星的油燈,晃得人心憔悴。

    一陣大風(fēng)吹來,被小心翼翼護(hù)著的油燈,又被吹滅。

    風(fēng)冷,水冷,人心也冷。

    借著微弱的燈光,山村泥地里的積水依然很深,里頭漂浮物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白肚魚、鳥忡尸體、野菜葉,村人們可不敢去碰去逮。

    想到明日還得及時清理路面,以免鬧瘟疫防止生病,大家就腦門子疼。

    這場雨簡直就是災(zāi)難!

    張隊長早就在前面等著,拿著簡制的小喇叭,一邊小跑,一邊扯著嗓門大聲疾呼:

    “男同志全部去麥田油菜地里排水,炊事員留三個做飯,剩下的女同志們跟杏花同志,一起都是去收蘿卜白菜。走馬燈點(diǎn)起來,大家伙兒迅速點(diǎn),要是誰再故意拖拉,或浪費(fèi)糧食,給我滾出碧山村!”

    激動焦急中,張隊長的腳踏入一淺水坑,半截褲子陷入污水里,也不在意,簡單迅速卷起來,領(lǐng)著漢子們往地里走去。

    雨下的太久,不僅路邊水溝,地里田里大溝小溝全被水滿,旱田幾乎變成水田,有的水基本上是流不出去的。

    更難受的是梯田,里頭沒莊稼,水土流失嚴(yán)重。放水后,還得從山下一筐一筐背土上來,然后還得施農(nóng)家肥,最主要的是,他們根本沒這么多時間!

    簡直要人命。

    勤勞的村人們,揮舞鋤頭、鐮刀等各類農(nóng)具,在呼呼冷風(fēng)里,挖溝的挖溝,排水的排水,收糧的收糧,從凌晨一直忙到天麻麻亮。

    “風(fēng)變小啦!”

    村人們擦擦汗,難得露出一點(diǎn)笑容。大多數(shù)的村人心很小,一點(diǎn)點(diǎn)好事也能讓他們露出如此笑容。

    小干部們對視一眼,記工員霉娃子再給大家一定心針,“山間霧氣特別重,今天應(yīng)該會有太陽出來,咱們今晚的努力肯定不會白費(fèi)?!?/br>
    產(chǎn)量肯定會減少,但總比都是空殼子強(qiáng)。

    有太陽,紅薯可以曬,新秧苗也不至于被風(fēng)吹死,或被凍壞。

    因此,村人們干得越來越起勁兒,似乎多排一下水,多背一簍泥土,多鋤一下地,糧食就能多收一把。

    這時候,碧土村的黃隊長,一身黃黑泥土臟兮兮,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紅著眼眶,來到碧山村,找到張隊長。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情緒,遞上一截白布,啞著嗓子道:“張隊長,我老母親,我老母——我媽她今早去世了。”

    砰砰砰!

    附近的村民們,有的鋤頭掉下,有的歪兩下身子,有的背簍咕嚕咕嚕滾下梯田。

    張隊長僵硬許久,輕聲問道:

    “這咋回事?黃老太太她怎么——,前幾天我路過你們村,還看到她在平壩里曬紅薯,咋會這樣呢?”

    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誰也沒有真正的陌生人。一提起黃老太太,村人們都有印象,那是碧土村隊長的媽,除去剛出生的胖娃娃,幾乎每個村民都見過她。

    黃老太太年紀(jì)不大,是寡母,她今年才六十多歲,耳不背眼不花,下地上山攆雞喂豬,啥都都干,待人也和善,就跟村里普通老太太一樣。

    村里女人們經(jīng)常跟她一起,在村口洗衣裳,棒槌打的咚咚響,平日里沒聽過她生病,這咋一晚上就沒啦!

    黃隊長擺擺手,斷斷續(xù)續(xù)道:

    “昨晚開會太累,我睡得死。聽到外頭腳步聲,起床才知道降溫,去敲老母親的門,沒人開門。大喊幾聲,也沒人應(yīng)。就感覺不好,忙砸爛窗戶,爬進(jìn)去一看,她蓋著薄被子,一摸——”

    話語未盡,一高大的裝漢子,紅腫的眼睛冒出豆大的淚珠,他沙啞著嗓子,捂著臉,當(dāng)下痛哭起來。

    說起來,黃老太太活的也不容易,女兒全都嫁得遠(yuǎn),兒子獨(dú)一個,孫子孫女兩三個,都是兒媳婦在帶。前幾年老伴去世,丟下孤零零的她,人都瘦一圈,的虧有孫子孫女拖著,才緩過氣來。

    如今兒子當(dāng)上生產(chǎn)隊長,眼看著幸福生活快來臨,沒想要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人說沒就沒了。

    農(nóng)村都講究死者為大,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熟人老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