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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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大周朝民風(fēng)開放,可京城里的好些小娘子還是自矜身份,性子大多靦腆溫順。 程昭則不然,她天性純真,性子直爽,平日里慣是活潑愛鬧,有什么事也從來不避諱,最是爽利,謝婉寧最喜歡她這個性子,正因著如此倆人才成為了手帕交。 程昭此刻如同往常般坦蕩,她毫不畏懼:“你和杜慎……什么時候成親,”可縱然她再如何勸慰自己,心里還是難過,眼淚忍不住就落下來了。 謝婉寧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程昭怎么問了這么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況且,她怎么問個問題就哭了呢。 程昭的相貌生的很好,此刻臉上染了淚痕,原本的那股子精靈古怪此刻也不見了,謝婉寧就拉過了程昭的手:“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我什么時候要跟慎表哥成親了,這怎么可能?!?/br> 程昭原本黯淡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沒有要跟杜慎成親……不是說杜慎是你那未婚夫嗎?” 謝婉寧苦笑:“怎么一個兩個都說我要同慎表哥成親,這是根本就沒有的事兒?!?/br> 程昭就覺得她的人生又充滿了希望:“那我怎么聽我娘說你要同杜慎成親,”她說完了就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方才我來苑香居的時候,一路上見到好些小丫鬟拿著紅綢,怎么會有紅綢呢,”程昭有些好奇。 謝婉寧一下子就想通了,她不得不又解釋了一番:“都是我娘同舅母胡亂說的,這事兒是假的,”程夫人同杜氏關(guān)系很好,想來是她們談話時說的,程夫人又同程昭這么講了,程昭這才鬧了個誤會。 程昭此刻也不哭了,她的一顆心都落回了肚子里:“那紅綢是怎么回事啊?!?/br> 如今謝府即將成親的事還沒大肆宣揚(yáng)出去,畢竟陸起淮還沒央媒人上門,因此程家現(xiàn)在還未得到消息。 “我要成親了,程昭,”謝婉寧說。 程昭方才的悲傷完全不存在了,她現(xiàn)在一心為小姐妹的親事?lián)鷳n:“是哪家的公子?!?/br> 謝婉寧低下了頭:“是陸起淮,再過一段時間就成親了?!?/br> 程昭此刻幾乎被這個消息炸的暈暈乎乎的,陸起淮,女學(xué)里的陸夫子,惹得無數(shù)小娘子害了相思病的陸夫子:“婉寧,你不是在說笑吧,”她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自然是真的,馬上就要換庚帖了,”謝婉寧道。 明明是盛夏天,程昭卻覺得渾身一個激靈,陸起淮陸先生,那是何等的人物,沒想到竟被婉寧給拿下了,她又細(xì)細(xì)地看謝婉寧的臉,心下覺得這倆個人實(shí)在相配。 程昭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看了看四周小聲地沖著謝婉寧的耳朵說:“陸大人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嗎,你嫁過去可怎么辦,”她的神色緊張,卻是在實(shí)心實(shí)意的為謝婉寧擔(dān)憂。 謝婉寧羞的滿臉通紅,然后捂住了程昭的嘴:“那都是傳聞……” 謝婉寧此刻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了:“別說我了,反正我馬上就要嫁人了,倒是你,你喜歡我家慎表哥?” 程昭沒想到這話頭瞬間就轉(zhuǎn)到了她的頭上,她到底是小姑娘,先是扭捏了一會兒,然后便道:“是,我喜歡杜慎,先前我在府里聽說他要娶你的事兒,我立馬就坐不住了,他還在山上,若是我過去的話實(shí)在慢了些,所以就來這兒問你了。” 謝婉寧心下暗暗感嘆,程昭果然還是如同往常,絲毫不拖泥帶水:“現(xiàn)下你放心了吧,表哥他只把我當(dāng)meimei,倒是你……” 程昭也沒什么好瞞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反正在溫泉莊子的時候我就確定自己喜歡他了?!?/br> 謝婉寧卻有些擔(dān)憂:“你知道的,我表哥他那個性子……伯父伯母到時能不能同意。” 程昭的眼神卻很堅定:“我知道他很有本事的……”她說著臉上就紅了起來,然后繼續(xù)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還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呢?!?/br> 這種倆人間曖昧不明的情感謝婉寧實(shí)在不了解:“那倒是,表哥是很有本事的?!?/br> 程昭笑了下:“喲,咱們謝姑娘要成親了……嫁給陸夫子” 謝婉寧:“……” …… 又過了幾日,陸起淮就請了冰人上門。 令滿謝府人震驚的是,這冰人竟然是陸修文陸首輔,陸修文滿面笑容,眉眼間都是晚輩即將成婚的喜悅。 好在提前陸起淮便通了氣,謝亭章自然是老城府了,謝昌政也滿面笑容,看不出一絲異常。 謝亭章就迎出門來,拱手道:“陸大人快進(jìn),里面已經(jīng)備好茶了?!?/br> 陸修文也含笑道:“起淮如今都二十有四了,前些年身邊兒一個人都沒有,老朽總以為他這孩子要孤身了,一得到這消息老朽可是歡喜的不得了,”陸起淮就跟在陸修文身后,低眉斂目。 于是一行人進(jìn)屋商議婚禮事宜。 陸起淮心思縝密,他救了謝府的事陸修文是斷然不會猜到的,但是他如今要娶謝府的姑娘,陸修文私下里難免不懷疑,反不如直接就同他說要娶謝婉寧,將他的心思都擺在明面上,好叫陸修文放心,畢竟他現(xiàn)在羽翼未豐,還不能和陸修文抗衡。 陸修文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懷疑,可那時候陸起淮遠(yuǎn)在大同,如何能插手京中的事宜,更不會直接就將這事告訴他了,因此陸修文徹底放下了心,甚至主動請纓要來做這個冰人給陸起淮面子。 陸修文實(shí)在好奇,陸起淮跟在他手下多年,行事滴水不露,他很是欣賞,他一直好奇,陸起淮這般的人怎么如此執(zhí)著要去這謝府的姑娘。 直到見到了謝婉寧的面兒,陸修文心里就明白了,這姑娘實(shí)在生的好看,怪不得能叫陸起淮瞧中,還不顧漸漸勢衰的謝府堅持要娶她,陸修文也年輕過,心里明白這樣的顏色人間罕見,陸起淮過不了這美人關(guān)也屬正常,他的這顆心是越發(fā)的放回了肚子里。 正廳里,謝亭章和陸修文分坐兩側(cè),兩個人言笑晏晏,一點(diǎn)兒都看不出曾經(jīng)的那些嫌隙、迫害,宛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日頭漸隱,一切也就都談妥了,婚前不好相見,陸起淮就隨著陸修文出了謝府。 謝昌政的暴躁脾氣就要忍不住了,謝亭章卻很欣慰:“不愧是起淮?!?/br> 如今婚禮的事都籌辦的差不多了,日子也定好了,謝婉寧就等著日子到了就能嫁過去了,如今她唯一忙活的事情就是嫁妝了。 謝府的奴仆卻半分不敢輕松,這成親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杜氏也閑不下來,一早兒就邀了謝婉寧過去清點(diǎn)嫁妝。 杜氏可是給謝婉寧攢了不少嫁妝,這其中一大部分是她當(dāng)年的嫁妝,還有很多是這些年來漸漸攢下來的,如今累計起來實(shí)在是很多,再加上謝老太太著意給添的,庫房里幾乎都要堆不下了。 庫房里的丫鬟都不夠用了,杜氏又從二房里派出好些丫鬟跟著清理庫房,灑掃塵灰,那些珍寶就漸漸露出來了。 杜氏身邊的大丫鬟就念:“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一張、酸枝三屏風(fēng)羅漢床一張、酸枝美人榻一張,嵌螺鈿黃花梨炕桌一張,這是大件,還有一些子小件,沉香木鑲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織金彩瓷瓶四對、郎紅玉壺春一對、成化斗彩瓶一對、宣德五彩云紋帶蓋罐一對、粉彩雞缸杯一對、成化斗彩鴛鴦荷花高足杯一對,還有些首飾……” 謝婉寧越聽越心驚,聽了這么大一長串子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娘,怎么這么多嫁妝,”她估摸著這些嫁妝可值不少銀錢,怕是京城也沒多少小娘子能有這么多嫁妝。 跟在謝婉寧身后的山梔也很吃驚,這得多少擔(dān)嫁妝啊。 杜氏卻還似不滿足的樣子:“這算什么,你祖父在世時可給你娘我留下不少東西,”然后笑了起來:“咱們這等人家都是姑娘家一落地便攢嫁妝,到如今可不就有這么些東西了,對了,你祖母還送過來不少東西?!?/br> 謝婉寧沒想到家中的家底還真不少。 杜氏自然看出了謝婉寧的顧慮:“娘就只你一個女兒,這些東西不給你給誰,再說了,女兒家總是嫁妝多些底氣也足,等來日你到了陸府,可叫他們家的人見識見識?!?/br> 謝婉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娘,陸大人家里只有一個母親……” 杜氏一時間沒有回話。 又過了幾日陸府就來人抬聘禮了,饒是見慣了世面的謝府下人也禁不住咋舌,一擔(dān)擔(dān)的不停,看得人眼花繚亂,一向黑臉的謝昌政看見了聘禮單子也露出了笑容,他這女婿果然還算不錯,以一人之力挑起一整個兒陸府,竟還能拿出三萬兩銀子的聘禮,還好自家準(zhǔn)備的嫁妝也毫不遜色,謝昌政至此算是徹底放心了,這份聘禮單子足以看出陸起淮的誠心。 …… 謝府二房,東套間里,杜氏坐在柔軟的靠枕上嘆氣,她好容易能歇會兒,這些日子籌辦親事可是累的不輕,謝婉寧就坐在一旁端茶倒水:“娘,喝些茶解解悶吧。” 謝婉寧有些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杜氏忙前忙后,一刻也沒停歇過,實(shí)在是累的很,人也瘦了一圈兒,不過依杜氏的話來說那是心甘情愿的,樂在其中。 謝婉寧又喚小丫鬟推開門旁邊的窗子,這日頭還是熱,正好吹些風(fēng)清省清省。 杜氏接過茶來,還是女兒貼心,轉(zhuǎn)眼間就瞪向了謝嘉言:“你meimei如今都要成親了,你老大不小的,竟連個頭緒都沒有,”言語間滿是憂愁。 這事倒也不怪杜氏,她一早就尋摸著未來兒媳婦的人選,奈何自家兒子不是笑嘻嘻地略過,就是不滿意,她挑選了好些人選,謝嘉言竟一個滿意的都沒有,這才蹉跎至今,現(xiàn)如今謝婉寧都要成親了,謝嘉言卻還沒個著落,杜氏一想起這事兒就頭疼。 謝嘉言坐在下首,他知道杜氏為他費(fèi)心了。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過了會兒才扭扭捏捏地道:“娘,兒子也有心上人了……” 杜氏那口茶差點(diǎn)兒沒噴出來。 第91章 謝嘉言自幼習(xí)武,性子也很豪爽,可方才一番話說得卻極是扭捏,細(xì)細(xì)打量就發(fā)現(xiàn)他的臉變的通紅,直紅到了耳根處。 杜氏握在手里的茶碗差點(diǎn)兒就摔在了地上,她猶有些不敢相信:“你莫不是在唬娘吧,”她接著就把茶碗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謝婉寧聞言也有些驚訝,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謝嘉言,他俊朗的臉上滿是不自然的紅暈,一點(diǎn)兒也不似平常時候的樣子,他竟然直接向杜氏坦白了,她以為他還要瞞著呢。 謝嘉言到底是個男人,想通以后便直說了:“娘,其實(shí)兒子許久之前便相中了一位姑娘,”他說完看了眼謝婉寧:“如今meimei都要成親了,兒子想也時候同您說了,”他說完猶有些不好意思,其實(shí)是他著急了,他想早些把她娶回家。 杜氏愣是反應(yīng)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她一貫魯直只懂習(xí)武的兒子竟也有喜歡的姑娘了,她接著就不錯眼地看著謝嘉言,這孩子怎么突然就開竅了。 謝嘉言被杜氏那直勾勾的目光給瞧害怕了:“娘,您不是不同意吧,”他有些擔(dān)憂,他可從來沒想過杜氏會不同意這回事。 杜氏則是被逗笑了:“你都還沒說是哪家姑娘,娘怎么就不同意了?!?/br> “是翰林院韓大人家的姑娘,”謝嘉言摸了摸脖頸,他方才怎么那么糊涂…… 杜氏想了想?yún)s沒想到,她只隱約記得這翰林院的韓大人乃是個極清風(fēng)的老學(xué)究,治學(xué)很是嚴(yán)謹(jǐn),算是詩書世家,這樣人家養(yǎng)育出來的女兒自然是不會錯的,她一聽門第就同意了許多,只不過不知道這姑娘是個什么性子。 謝婉寧適時開口:“娘,這韓姑娘也就讀于女學(xué),女兒和明珠表姐都同她很好,韓姑娘不僅人生的漂亮,還知書懂禮,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女兒很懷疑,蘊(yùn)儀姐是如何看上哥哥的。” 杜氏原還擔(dān)心兒子的眼光,如今又聽女兒這般說又放下了心,女兒的眼光她可是很同意的,既然婉寧都這么說了,想來那韓姑娘是個好的。 謝嘉言沖謝婉寧投去感謝的目光,不愧是他的好meimei。 杜氏是個極懂禮的人:“那這韓姑娘同你……” 謝嘉言就是再遲鈍也明白杜氏的意思:“娘,是兒子先喜歡韓姑娘的,兒子是想著等到時候您替兒子去提親,看韓姑娘的父母答不答應(yīng),”謝嘉言清楚的很,雖說他和韓蘊(yùn)儀并未明說,但兩個人之間是有意的。 杜氏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還算可以。 謝嘉言在心里暗暗吐了口氣,杜氏是再明白事理不過了,但是想來也會忌諱在婚前接觸太多,未免杜氏先對韓蘊(yùn)儀有了芥蒂,謝嘉言就隱去了事情,不過再怎么說,兩個人之間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禮的。 杜氏心里暗暗盤算了下,這韓姑娘的家世門第都很好,就差人品品行還要好好了解下,就道:“這事兒先不急,等忙完寧寧的婚禮,京中再有什么宴會的時候,娘去好好相看相看?!?/br> 謝嘉言聞及此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差不離兒沒竄起來,滿臉都是笑意,完全控制不住:“那就多謝娘了,兒子敢保證,您到時候一定會喜歡韓姑娘的,”他只覺得蘊(yùn)儀哪里都好,只要想到她就覺得開心。 杜氏到底上了年紀(jì)了,經(jīng)的事兒也多,此番一看謝嘉言的神情還有什么不了解的,她兒子對那韓姑娘可謂是情根深種,她對那未謀面的韓姑娘越發(fā)好奇了,也不知是什么樣兒的姑娘迷得她兒子這般。 …… 離著成親的日子越發(fā)近了,杜氏就遣了小丫鬟喚謝婉寧去東套間商議賓客的人選,謝婉寧進(jìn)屋的時候,杜氏和謝昌政正說的熱鬧,一會兒說要請隔條街的王大人,一會兒又要請京城東頭的劉大人,過會兒又說要請先時的同僚,直說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謝婉寧已經(jīng)到了。 杜氏就拉過謝婉寧的手:“你可有什么玩的好的手帕交要請,”女兒家出嫁,好友自然是要來的。 謝婉寧仔細(xì)想了想,然后才道:“程昭是第一個要請的,明珠表姐自然也要來,還有衛(wèi)曼冬,”這些都是與她極親近的,她接著又說了幾個小娘子的名字。 謝昌政也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家女兒人緣竟還不錯,竟有這么多要請的?!?/br> 杜氏有些不舍,原本忙活著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一空下來就是滿心的舍不得,她養(yǎng)了十五年的掌上明珠就要去別人家了,她私下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每每想起來就心如刀割。 杜氏抬手輕輕地摸了摸謝婉寧鴉羽一般的發(fā):“等你成親的時候,你大jiejie會從靖寧侯府回來,還有婉柔再并上幾個咱們謝府旁支的丫頭,保管熱熱鬧鬧的?!?/br> 謝婉寧很為謝嘉言考慮:“女兒還忘了請一個人,在女學(xué)時的同窗,韓蘊(yùn)儀韓姑娘?!?/br> 謝昌政大手一揮:“這有什么了不得的,添到賓客單子上就好了?!?/br> 杜氏歇睨了謝昌政一眼,這兩個孩子鎮(zhèn)日里作怪,她倒是高興了些,倒是可以趁這個機(jī)會好好相看那韓姑娘。 …… 這一日謝婉寧正在苑香居里讀書,山梔她們幾個丫頭忙活的不行,這個要帶走,那個要留下的,箱籠打開又放下,幾個小姑娘臉上紅撲撲的,好不熱鬧。 今日的天氣很好,風(fēng)從窗子里吹進(jìn)來,倒是清爽的很,謝婉寧很享受這個下午,只不過苑香居卻來了個她沒有想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