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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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也有近一個月了,私下里謝婉寧也會想到底是誰會暗害于她,雖然她總覺得此事陸雅怡肯定脫不了干系,可是那又能怎么樣呢,就算真的是陸雅怡做的,她還能去尋陸雅怡不成,那可是陸首輔的嫡長孫女,離陸修文倒臺還要好久呢。 謝婉寧靠在軟墊上,不管前世今生,她總是躲不掉趙徹和陸雅怡…… 她心里煩躁,因此叫了山梔去準(zhǔn)備筆墨,練字能使人心情平靜。 到底腿還沒好全,不能久站,因此她坐在太師椅上凝神寫字。 顧紹進(jìn)來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她的頭發(fā)松松地束在肩上,斜斜露出櫻草色的絲絳,脖頸微垂,膚色白皙。 “二表妹好雅致,都要到晚間了還在練字,”顧紹開口說。 謝婉寧抬起頭,就看見顧紹站在立著的汝窯花瓶旁邊,倒是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他今日穿了靛藍(lán)色的家常直綴,這樣厚重的顏色也壓得住,越發(fā)顯得五官俊秀。 “邵表哥,你怎么想起來我這里了,”謝婉寧說。 實在是許久沒見顧紹了,謝婉寧實則有些納悶,顧紹是表少爺,平時自然不好多來女子的閨閣,因此很少來苑香居,奇怪的是,就是謝府的家宴他也很少來,幾乎是神出鬼沒,她的腿傷了也有一個月了,除了開始顧紹來探望過一次,這才是第二次。 謝婉寧放下狼毫筆:“聽大伯母說你讀書用功的緊,幾乎不見了人影,我看也是,這些日子我?guī)缀鯖]在謝府見著你。” 顧紹往書案前走,離的近了才輕笑一聲:“是啊,我可是個大忙人,”眉宇間竟露出了一絲疲態(tài),但很快又恢復(fù)原狀。 謝婉寧整理案幾沒有看到,她以為顧紹在開玩笑:“那你可得好好歇歇,”語氣有些促狹。 離的很近,顧紹自然就看見謝婉寧寫好的那幅字,很普通的一首詩,字跡卻眼熟的很,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到底是在哪里呢,他忽然想起來什么的樣子:“二表妹的字比原來進(jìn)步了好多,”聲音有些淡淡的。 謝婉寧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多謝邵表哥夸獎,我近日練字是多了些。” 顧紹的眉眼冷冷的,他想起雅集那次他曾去女學(xué)里見過陸起淮,原來不只是去避禍的……陸起淮那樣謹(jǐn)慎的人,怎么會隨意將自己的字送給別人練。 陸起淮怎么敢就這樣給謝婉寧他自己的字帖,陸起淮該是知道他也住在謝府的啊,他還是她的表哥,除非,陸起淮不怕他知道,甚至是想讓他知道…… 顧紹看了看毫無防備還在整理紙張的謝婉寧,眉眼精致的不像話,難道陸起淮也喜歡她……所以才給她他自己的字帖,“二表妹,你識得陸起淮陸大人嗎?!?/br> 謝婉寧有些詫異:“邵表哥你糊涂了不成,陸大人他是女學(xué)里的夫子,經(jīng)義這門課就是他教授的?!?/br> 顧紹仔細(xì)地觀察謝婉寧的神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還好,她提起陸起淮時神情沒有一點兒不對,她對陸起淮還沒有那種心思。 案幾上放了梅花的插屏,顧紹緩緩道:“二表妹,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謝府了,山東那邊兒派了人過來,新置的府邸也已經(jīng)收拾好了?!?/br> 原來顧紹是來道別的,謝婉寧這才明白:“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那府里可要先燒好地龍,”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事,沒有挽留,她總覺得顧紹的性子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改變了。 顧紹到底是山東顧家的子孫,不好一直住在謝府,謝婉寧一早就知道他早晚是要離開的,只不過沒想到這么早。 顧紹笑了下,眉眼都舒展開了:“你不祝我考中進(jìn)士?”他本來就是進(jìn)京讀書的。 顧紹是后年的科考,和謝嘉澤同年,謝婉寧記得那一年謝嘉澤中了進(jìn)士,顧氏擺了三天的流水宴,她仔細(xì)的回想,沒有一絲一毫關(guān)于顧紹的消息,她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但是顧紹的學(xué)識數(shù)一數(shù)二,不可能沒中進(jìn)士。 謝婉寧看了顧紹的眼睛:“進(jìn)士算不得什么,金榜題名才是好的,”她忽然覺得有些冷,是不是前世顧紹根本就沒有活到那個時候呢…… 顧紹這樣的人物,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的,但是前世里謝婉寧確實沒有聽過關(guān)于顧紹哪怕一絲一毫的傳聞。 顧紹輕笑,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俊秀風(fēng)流:“承二表妹吉言,”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 昏黃的日光從槅扇里透進(jìn)來,正打在他的肩上,半明半暗。 顧紹閉了眼,如果成功了,那他是不是還有機會…… 第50章 年關(guān)將至,京城里各色的宴會也便開起來了,這其中要屬??倒鞯膲垩缱顬橹匾?。 公主府離的不遠(yuǎn),杜氏和顧氏領(lǐng)著府里三個姑娘坐了馬車去,謝婉寧就發(fā)現(xiàn)謝婉柔的臉色很不好,嘴緊緊抿著,謝婉寧猜是因著顧紹要離開謝府的緣故,依著謝婉柔對顧紹的想頭,她甚至怕謝婉柔會鬧起來。 很快就到了,謝婉寧是第一次來公主府,里面很大,走了一會兒才到正堂。 一走進(jìn)正堂,謝婉寧就覺得熱氣熏人,腳下鋪著金絲織錦珊瑚毯,屋子很大,四周一溜兒凳子,俱都鋪了舒服的軟墊,在往旁邊置了幾個博古架,上面放著各色古玩,很是精致,一瞧著就是用來待客的。 只不過屋子里頭放了好些插屏,里面放著各色梅花,謝婉寧就想起一路上看到的各種梅花,看來福康公主喜歡梅花。 顧氏和杜氏就領(lǐng)著謝婉寧姐妹幾個向前:“你們?nèi)齻€快向公主祝壽,先前記得那些詞兒可沒忘了吧,”打趣的模樣。 謝婉寧三個就按照先前說好的道賀,她偏過頭就看見謝婉柔的臉色還是那樣,垂眉搭眼的,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她忍不住就使勁兒擰了一下謝婉柔。 謝婉柔這才醒過來,還瞪了謝婉寧一眼,謝婉寧氣的直打跌,謝婉柔怎么一點兒事都不懂,還好她不與謝婉柔計較,否則早就要氣死了。 這廂??倒骶屠^了謝婉寧的手:“我可還記著雅集上你分茶的好本領(lǐng)呢,我活了這么大年紀(jì),可沒再瞧見過比你更厲害的,”她還記得那日的場景,日光下周身有一股子意蘊的女孩,漂亮的不像話。 謝婉寧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仗著有前世的經(jīng)歷才會贏的:“多謝公主賞識,都是僥幸罷了,”謝婉寧答的謙虛。 ??倒餍α诵?,又同謝婉容和謝婉柔說了一會兒子話:“你們姑娘家可別在我們這些婦人身邊兒了拘著了,去尋其他的小娘子玩兒吧。” 小娘子們都坐在偏廳里,謝婉寧一進(jìn)去就聞見了一股子脂粉香,其他的小娘子一看見謝婉寧就都圍了過來噓寒問暖:“婉寧,你的腿可好全了吧。” 謝婉寧支起笑一一回了。 好容易說完話,謝婉寧就看見程昭坐在一旁的角落里,一個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謝婉寧往那邊走。 偏廳里面立著好多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著些時興的花,陸雅怡方才細(xì)細(xì)地看了賞瓶,然后轉(zhuǎn)過身來:“謝姑娘的腿好全了,沒留下什么病癥吧,”有些關(guān)心的模樣。 陸雅怡今日穿了石榴紅十樣錦妝花襟子,臉上搽了細(xì)細(xì)的脂粉,很是嬌艷,謝婉寧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前世,做了王妃的陸雅怡平日里總是穿著正紅色的衣裙,她笑了下:“多謝陸姑娘掛心了,還好傷的不重,一個月也就好了?!?/br> 陸雅怡蹙了眉:“總歸是你運氣不好,竟然在冰嬉節(jié)上失手了,你不知道,在外頭人們都講究個不停,你若是聽見了可不要掛懷。” “陸姑娘放心,就這些子話,我還是聽得的,”怎么說謝婉寧前世也認(rèn)識了陸雅怡好些年,可以說是受了好些她的磋磨,自然了解陸雅怡,她這話不過就是來刺她,好激怒她,可她偏不上當(dāng)。 謝婉寧笑吟吟地看著陸雅怡,想必陸雅怡還以為她如同一般小娘子一樣看重名聲,可惜她早就不在乎了。 陸雅怡的笑果然滯了一下:“聽說??倒魈匾庹埩死罴野啵葧褐x姑娘可要好好聽聽啊。” 謝婉寧走了過去:“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里?!?/br> 程昭這才看見謝婉寧:“別提了,這不是前幾日女學(xué)的成績出來了嗎,我爹娘給我好一頓修理,”說著她就趴在方桌上,垂頭喪氣的。 她看見謝婉寧穿著月白緞顧繡團(tuán)花襖,下身是同色系的緞裙,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婉寧,咱們今日選的衣裳竟然這么像,”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奇。 謝婉寧這才發(fā)現(xiàn)程昭也穿了月白的緞襖,款式幾乎一樣,就只是花紋有些不同:“你這身衣裳是在王家裁衣鋪買的嗎?!?/br> 程昭眼睛都笑彎了:“是啊,咱們不愧是手帕交,衣裳的喜好也這樣相同?!?/br> 謝婉寧也點點頭,她和程昭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若是外人見了她們兩個,靠衣裳肯定辨別不出來誰是誰。 程昭接著就向謝婉寧擠了擠眼睛:“你看馮蕓她又來了,我聽說她沒事就來公主府給??倒鞒鸾?jīng),”她停了停又說:“你還記著那次雅集嗎,她那手字可得了??倒鞯南矚g,她這人啊,也挺厲害,知道福康公主信佛,就這樣日日來抄佛經(jīng),這下可算是巴上??倒髁恕!?/br> 謝婉寧這些日子一直在府里養(yǎng)傷,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她看了眼坐在那兒抿唇笑著的馮蕓:“她這份兒心性委實難得?!?/br> 謝婉寧有些好奇,馮蕓如今雖然得了??倒鞯南矚g,可這喜歡能值幾分錢另說,以她的身世除了做妾,幾乎是不可能搭上有頭有臉的人家的,江令宜可以算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程昭也有些納悶:“算了,隨她怎么折騰吧,反正能過的好點兒就行?!?/br> 謝婉寧看了眼程昭,她的心思純善,幾乎不懂險惡,謝婉寧想起了前世,江令宜他會使怎樣的手段讓程昭嫁給他呢。 謝婉寧用手脫了腮,雖說她重活了一世,可怎么也沒見輕松,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倆個人又細(xì)細(xì)地說起閑話:“婉寧,你說福康公主過生辰,是不是好些大人也要來慶壽啊?!?/br> 謝婉寧點了頭:“那是自然的,別說這些大臣了,就是王爺公主也會來呢,只不過可能走得早一些,”她說完就想起了陸起淮,他肯定也來了。 女客們都被招待在偏廳,男客們則在另一頭,中間隔著一片梅花林,正好隔在中間。 謝婉寧從窗子里往對面看,就看見梅花掩映下朦朦朧朧的衣影飄動,想來是男客們在走動,也不知道先生在哪里。 接著就有小丫鬟過來通知偏廳里面的小娘子們戲就要開演了,趕緊著去戲臺,一眾小娘子們魚貫而出。 謝婉寧和程昭不是很愛聽?wèi)?,因此就坐在椅子上等人走干凈,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br> 馮蕓擰起細(xì)腰也跟著小娘子們往外走,只不過她走著走著回頭看了一眼,朝程昭這頭點了點頭,頗有些意味深重的樣子,然后才跟著往外走。 偏廳里面的小娘子們都散的差不多了,只余下丫鬟婆子收拾茶水,謝婉寧和程昭剛要往外走,一旁收拾茶水的小丫鬟就把茶水灑在了謝婉寧的衣袖上,暈濕了好大一片。 那小丫鬟年紀(jì)不大,見狀就有些害怕,立刻賠禮下跪:“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說著就帶了哭音兒。 謝婉寧有些無奈:“罷了,你繼續(xù)收拾茶水吧,”她看了看衣袖上一大片的暈濕,在這種場合得趕緊換了衣裳,若不然叫別人看了可是好大的失禮。 小丫鬟的聲音有些?。骸芭編еズ笤簱Q衣裳吧,這樣穿著也不是回事,”頗有些賣乖的意思。 謝婉寧應(yīng)了:“那你可給我?guī)Ш寐罚@公主府大得很,我可不認(rèn)識,”到底是公主府的丫鬟,很是懂事。 戲馬上就要開演了,謝婉寧也不好叫程昭跟著一起等著:“你先去聽?wèi)虬?,見到了山梔叫她給我拿身衣裳來,這小丫鬟會在外頭等著她的?!?/br> 程昭點點頭,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 小丫鬟就領(lǐng)著謝婉寧往外走,一時間外面就沒有什么人了,很是安靜,正路過中間的梅林時,謝婉寧就聽見腳步聲。 梅林里走出一個穿著大氅的男子,眉眼俊秀,謝婉寧有些驚訝:“先生,”沒想到這樣都能遇見,她方才還在想陸起淮有沒有來呢,他果然來了。 陸起淮也有些驚訝:“你怎么沒去聽?wèi)?,”女客們的戲要開鑼了,男客們的酒也要預(yù)備好了,他正往那邊兒走。 謝婉寧嘟了嘴:“我的衣袖不小心灑到了水,這會兒子正要去后院換身衣裳呢?!?/br> 陸起淮就看見謝婉寧旁邊低頭的小丫鬟,看樣子應(yīng)該是那小丫鬟不小心灑到的。 謝婉寧又笑了笑:“先生你快去吧,別耽擱了,我換完衣裳就回戲臺子了?!?/br> 陸起淮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往外走。 那小丫鬟見陸起淮走遠(yuǎn)了才抬起頭:“姑娘,前幾日方下了雪,奴婢扶著您走吧。” 謝婉寧不識得公主府的路,自然只能跟著老實的跟著小丫鬟走。 這路七彎八繞的,越走越偏僻,先時還能瞧見幾個婆子,到現(xiàn)在一個人影也沒了,謝婉寧到底忍不住了:“你要帶我去哪兒呀,這后院這么遠(yuǎn)嗎,”她有些懷疑,可在這公主府上哪里會有人特意來害她。 小丫鬟笑了笑:“姑娘,您別急呀,您看,那就是,”說著指了前頭一間亮著燭火的屋子。 謝婉寧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可她又想不出來,只能跟著那丫鬟往里走。 小丫鬟推開了門,“吱呀”的一聲,謝婉寧就抬腳走了進(jìn)去,里面裝潢精致,靠墻的一側(cè)放了小幾,上面置著紫檀作掐絲琺瑯獸耳爐,上面吐著細(xì)細(xì)的煙,一股子說不明的味道,里頭還放了張羅漢床,上面垂了細(xì)紗,這屋子怎么看怎么像臥室。 她剛要回過頭去問,就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回過頭就看見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緊了,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閂門。 謝婉寧心里跳了一下,她忽然有些害怕,然后拍了拍門:“你要做什么,”果然推不開。 隔著層門聲音就有些小,謝婉寧聽見那丫鬟的聲音:“程姑娘,奴婢也是奉了命辦事,你不要怪我,”聲音有些發(fā)抖,像是有些害怕的樣子。 謝婉寧待要再問,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那小丫鬟應(yīng)該走遠(yuǎn)了。 謝婉寧心頭一陣恍惚,奉命辦事,奉了誰的命,難道又是陸雅怡。 等等,她剛才說的是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