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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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寧呆了一呆,想起十四歲的自己,好像是很調(diào)皮搗蛋,整日里讓父母不得安生,怨不得母親如此想自己,又扭股糖似的挽著杜氏的胳膊:“娘,寧寧最乖了,哪里會惹禍”。 杜氏無奈嘆氣:“你這個小皮猴兒,既然懂事,怎么這個時辰還不起來?!?/br> 謝婉寧小臉一紅:“今天早上不小心睡過了,”說著吐了吐舌頭,可愛極了。 杜氏擰了擰謝婉寧的臉:“你可是有什么事忘了,仔細想想,”說著看著婉寧的臉。 謝婉寧有些迷茫,十四歲那年有發(fā)生什么事嗎,這么多年過去了,實在是想不起來。 杜氏見謝婉寧瞪著圓圓的眼睛,愣愣的,顯然是忘了,不由得氣笑:“你個小皮猴兒,這就忘了,前幾日還跟我嚷嚷著說好不容易女學(xué)放假了,要寫信給你舅舅,說要去杭州府那兒?!?/br> 謝婉寧忽然就想起來了,大周朝唯才是德,各地都興辦了許多女子學(xué)院,官宦人家的女兒幾乎都是要上學(xué)堂的,姑娘們要學(xué)習(xí)經(jīng)義、數(shù)術(shù)、琴棋書畫和針黹女紅等,這其中朝廷在京都設(shè)立的女學(xué)更是不得了,人人都以考上女學(xué)為榮,女學(xué)中的女學(xué)生一般都是成績特別優(yōu)異或者有背景關(guān)系的。 謝婉寧有些不好意思,她上輩子是靠著祖父次輔的緣由進去女學(xué)的……不過沒讀多久書就因著父親去世而退學(xué)守制了。 謝婉寧凝眉仔細回想,上輩子這時候她好像是想要去杭州府的舅舅家探親,正好七月八月女學(xué)放了假,她歡喜的緊,急著要去找二表兄玩兒,她記得好像剛到杭州府不久,七月二十日那天在舅舅家收到了噩耗,說是父親沒了…… 那之后就是一段昏暗的日子,渾渾噩噩地隨著舅父舅母回家奔喪,整個謝府一片縞素,沒幾個月母親也一病不起,隨著父親去了,謝婉寧只記得眼淚都要流干了。 “這輩子,絕對不會再這樣了,”謝婉寧暗暗攥緊了拳頭。 杜氏瞧見謝婉寧紅了眼圈,大眼睛里噙滿了淚花,讓人心疼的緊:“寧寧,這是怎么了,怎么還紅了眼睛,像個小淚包,”說著摸了摸謝婉寧的臉。 謝婉寧回過神來,嬌憨的笑:“娘,寧寧不想去舅舅家了,想留在家里陪你們?!?/br> 杜氏失笑,漂亮的眉眼彎起來:“寧寧,往年你可是急著要去你舅舅家找你二表哥玩的,怎么今年忽然就轉(zhuǎn)了性兒,”說著頓了頓,“還有杭州府的各種泥人兒,西洋舶來的琉璃。” 謝婉寧的臉紅了起來,自己以前可真是愛玩兒,不由得有些害臊:“娘,我每年都去舅舅那兒,今年就留在家里陪你們嘛,寧寧最喜歡陪在娘身邊了。” 杜氏半信半疑,眉頭挑了起來:“你是不是又想著什么壞招兒了,”謝婉寧以前難免有些驕縱,杜氏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謝婉寧眨了眨眼睛,濕漉漉的:“娘,大伯母和哥哥jiejie們都去金陵看望大伯父去了,您要一個人奉養(yǎng)祖父祖母,還要主持府里的中饋,難免辛苦了些,女兒想幫幫你嘛。” 謝家詩書傳家,世代耕讀,謝婉寧的祖父謝亭章更是當朝次輔,謝亭章一生育有兩子,分別是長子謝德政和次子謝昌政。 謝婉寧的大伯父謝德政,自幼書讀的很好,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現(xiàn)下外放到金陵做官兒,大伯母顧氏與大伯父感情甚篤,每到假日會帶著孩子們?nèi)タ赐甏蟛浮?/br> 謝婉寧皺了皺眉,就像晶瑩的白包子上起了褶兒:“再說了,我的經(jīng)義總是學(xué)的不好,正好趁著這時間梳理梳理。” 謝婉寧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沒記錯的話,上輩子那次女學(xué)考試自己好像是倒數(shù)來著…… 杜氏有些驚訝:“咱們家的小皮猴兒也會想讀書了,”杜氏暗暗尋思,若是這樣也好,聽其他府上的夫人說孩子們到了歲數(shù)多少會懂事些,寧寧現(xiàn)下十四歲了,合該是懂事的時候了。 杜氏清了清嗓子:“上次女學(xué)考試你可是得了你們班倒數(shù)第五,是該好好讀書了,要不娘幫你請個私塾師,”說話間有些探詢的意思。 謝婉寧登時頭大如斗:“娘,私塾師不必請的,女兒自己在家里溫書就好了,”謝婉寧想起了曾經(jīng)被經(jīng)義支配的恐懼。 杜氏多少有些欣慰,這孩子從小就不大愛讀書,自己和夫君兩個人也總是狠不下心來狠勁兒管教,總是說不了兩句就屈服于女兒的眼淚…… “那好吧,等會兒我給你舅舅寫信,說你今年不去那兒了,”杜氏頓了頓,“可得向你大jiejie好好學(xué)學(xué),婉容總是名列前茅。” 謝婉柔是長房的嫡長女,今年十五歲,自幼性格文靜,溫柔嫻雅,書也讀得好,很得大人的喜歡,謝婉寧也很喜歡這個jiejie,兩個人相處的很好,猶如親姐妹一樣。 謝婉寧點點頭:“我自然是要向大jiejie學(xué)的,娘你放心”,神色很是誠懇。 杜氏笑了笑:“這樣子想才對,”說著神色變得欣慰,“我的寧寧也懂事了,時辰也不早了,娘得去抱廈和仆婦們對對牌去,先走了,你好好歇著?!?/br> 謝婉寧下床去送杜氏,一旁的丫頭也很恭謹?shù)睾蛟谝慌浴?/br> 送走了杜氏,山梔走了過來,神色溫柔:“姑娘,奴婢服侍您梳洗吧,”謝婉寧點點頭。 謝婉寧的內(nèi)間里立著面半人高的鏡子,是舶來的西洋品,謝婉寧看著鏡子里十四歲的少女,還沒抽條兒,身量不高,但眉眼精致如畫,臉頰還有些嬰兒肥,一切看起來還是那么年輕。 這輩子,自己沒有去舅舅家,而是留在了京城的家里,離父親去世的那天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一切都還可以改變,這一次,父親會好好的,母親也不會隨父親而去,謝婉寧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說。 至于趙徹,謝婉寧有些恍惚,怎么又想起他了,這一次,自己不會再在上元節(jié)那天出去,更加不會遇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多多收藏評論哦 第3章 “姑娘,老爺喚您去書房,”紫芝撩起穿珠簾,笑盈盈地說。 紫芝撣了撣衣裳,走進內(nèi)室,就看見山梔正服侍著謝婉寧絞頭發(fā),日光透過素絹漏出暈黃的光,愈發(fā)顯得謝婉寧烏發(fā)濃密,側(cè)臉瑩白如玉,“姑娘,我今日家去我娘一直說起您呢,又嘆息身子不好不能再服侍您,這是她給您繡的香囊?!?/br> 紫芝是謝婉寧房里的大丫鬟,謝婉寧看見紫芝穿著彈墨蝴蝶紋的對襟衣衫,拿著香囊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鐲子,頗有幾分姿色,就伸手接過香囊來,上面繡著海棠金絲紋,針腳細密,確是個好活計,就笑著說:“幫我謝過李嬤嬤?!?/br> 李嬤嬤原是婉寧母親杜氏的陪嫁丫鬟,后來許配給了外頭一個管家,這幾年身子越發(fā)不好,就自請出府榮養(yǎng)去了,怕過給謝婉寧病氣。 紫芝湊到謝婉寧身邊擠走山梔,換了一個新的帕子:“姑娘,雖說這天頭暖和,可也得小心別著了涼,這頭發(fā)還是我來絞吧,”言下之意就是山梔做事不穩(wěn)重了,山梔卻什么都沒說,退到了旁邊去,謝婉寧閉著眼由她絞頭發(fā)。 紫芝的力度也很恰當:“姑娘,老爺面色瞧著不大好,您可得小心著點兒,”謝婉寧聞見紫芝身上有縷淡淡的甜香,點點頭。 謝婉寧心里卻在冷笑,上一世她是很信任紫芝的,可是她卻在謝昌政去世被構(gòu)陷,謝府失勢后自拿了細軟逃出府去,這原也算不得什么,紫芝是李嬤嬤的女兒,早已經(jīng)放了文書,是個自由身。 后來謝婉寧才發(fā)現(xiàn)原來紫芝她偷偷帶走了許多金銀首飾,竟是一聲不響就溜走了,謝婉寧估摸著紫芝早就手腳不干凈了。 “姑娘,我娘還給您帶了些她新制的吃食,奴婢這就去安置一下,”紫芝放下巾帕。 謝婉寧點頭:“李嬤嬤的手藝我是信服的,你快去吧?!?/br> 紫芝福了福身,轉(zhuǎn)身走了,動作輕轉(zhuǎn)間又顯出一股子甜香。 “這股子甜甜的味道倒是哪里來的,甚是好聞,”謝婉寧笑著問山梔。 山梔扶著謝婉寧坐在了松紅林木宮凳上:“這是浣糖閣新出的梅子糖,味道持久馥郁,”謝婉寧頗為贊許的看了看山梔,是個機靈的丫鬟。 這紫芝不只身上穿著上好的蜀錦,戴著赤金鐲子,就連浣糖閣新制的糖都買的了,當真是一個“好丫鬟” ,謝婉寧嘴角就撇出了一抹冷笑,合該是時候清點一下她的箱籠了,看看到底是少了多少東西。 日頭有些熱,謝婉寧走到書房時微微出了些薄汗。 謝婉寧一進書房,就看見一個穿著寶藍色家常直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在案幾后,他身材高大,很是英俊,不像讀書人,倒像是個武將,正是她的父親謝昌政。 “爹,您喚女兒來可是有什么事,”謝婉寧低著頭問安。 謝昌政放下了手里的書卷,抬頭打量謝婉寧,然后道:“寧寧,怎么如今倒不去你舅父家了。” 謝婉寧開始撒嬌,走到前去捏謝昌政的肩:“爹,女兒這不是想在家陪著你和娘嗎?!?/br> 謝昌政笑著點點頭:“那正好,正好留在家里好好背背經(jīng)義,”語氣卻很嚴肅,然后面色就冷了下來,拍了拍案幾上的書卷。 謝婉寧有些懵,然后她就看到了案幾上她自己的試卷…… 謝婉寧想起來了,這是上輩子女學(xué)課業(yè)結(jié)考的成績,她好似是得了倒數(shù)第五名,那時候她早已去了杭州府的舅父家,可謝昌政也特意去了信好好說教了一頓,如今她留在家里,自然免不了一頓訓(xùn)斥。 謝婉寧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她倒是忘了,她的成績一向差,而謝昌政夫婦又很在意成績…… 謝昌政的胡子都吹起來了:“你看看,你這寫的都是些什么?!?/br> 謝婉寧凝眉,算起來她已經(jīng)十余年沒有上過女學(xué)了,況且她本來經(jīng)義的成績就非常差,現(xiàn)下什么也說不出來。 謝昌政看謝婉寧一句話不說,氣就不打一處來:“給我去上外頭站著?!?/br> 謝婉寧皺了皺鼻子,這輩子爭取讓經(jīng)義的成績好點兒吧,然后去書房外頭默默罰站,。 外頭日頭烈,不一會兒謝婉寧就已經(jīng)出了許多汗,眼前的景物也開始影影綽綽起來。 謝昌政在書房忍不住要探出頭去,又生生地忍住了,他很寵這個女兒,疼到了心眼兒里,可是不能讓這份寵害了他女兒,必須得嚴加管教,謝昌政嘆了口氣。 謝婉寧自是知道謝昌政的良苦用心,她重活了一輩子,哪里能連這點子?xùn)|西都看不清,只不過,這日頭未免有些太烈了吧,謝婉寧覺得眼前又開始模糊起來。 正是迷蒙間,院門口處卻忽然傳來一些聲音,謝婉寧不自覺地就往前看。 只見一個男子正緩步往謝昌政的書房方向走來,他穿了件鴉青色竹葉紋的直綴,個子很高,背脊挺直,下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臉半掩在陰影里,很是俊秀。 陸起淮自然也看見了謝婉寧。 謝婉寧今日穿了櫻草色的襟子,下身配著同色系的撒花純面百褶裙,汗?jié)窳怂砩系娜股溃忠蛑娜盏囊铝陷p薄,近乎黏在身上,雖然只有十四歲,卻顯出一股子妖媚的風(fēng)流。 陸起淮微垂眼眸,然后走了進去。 謝婉寧雖頭有些暈,但總覺得這人好似在哪兒見過。 “小姐,老爺說讓您回去抄書卷十遍,明日交給他,”書房里的書童出來說,然后把那份卷子給了謝婉寧,眼睛卻不敢看向謝婉寧。 謝婉寧點頭示意,然后往苑香居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想起剛剛的男子,她覺得眼熟的很,到底是在哪兒見過這人呢,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等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yīng)該是陸起淮,十年后新朝鼎鼎大名的陸大學(xué)士,三十三歲的內(nèi)閣首輔,大周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內(nèi)閣學(xué)士,也是打敗了現(xiàn)下一手遮天的陸修文的人。 謝婉寧記憶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上輩子新皇剛剛登基的時候,趙徹帶著陸氏和她一起進宮赴宴,那時候她曾遠遠地看過一眼,權(quán)傾朝野的陸大學(xué)士被眾人簇擁著,眉頭緊鎖,蹙出兩道紋路,卻隱隱顯出氣勢。 那時陸起淮已輔助新皇奪得皇位,新皇對陸起淮敬畏的很,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陸修文被貶,他的爪牙也已樹倒猢猻散,陸起淮已占了上風(fēng)。 不過也怨不得謝婉寧沒有一眼就認出他來,一則只是隔著人海遠遠地看過一眼,二則是現(xiàn)在的陸起淮眉眼還有些稚嫩,也不如以前狠厲,不知道何時才能顯露那股權(quán)傾天下的霸氣。 謝婉寧有些恍惚,她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就遇見了前世里手段殘佞冷酷,權(quán)傾朝野的陸起淮陸大人。 前世里大家都以為陸起淮是陸修文一系的,好多清官不屑與他為伍,譏諷于他,可是誰也不知道,實際上他一直是暗中隱忍,直到最后關(guān)頭輔佐三皇子齊王登上皇位,扳倒陸修文。 皇上的態(tài)度一直曖昧不清,雖說他整日家修道煉丹,不理國家政事,卻也緊抓著皇位不放,直到臨駕崩之際才傳位給一直名聲不顯的三皇子,而三皇子又是陸起淮扶著上位的,眾皆嘩然。 想到這里謝婉寧的嘴角扯開嘲諷,也不知道趙徹后來有沒有后悔娶陸氏,陸修文的嫡長孫女兒,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是想登上皇位的,一直以來野心勃勃,只不過最后還是輸了,輸給了他一母同胞的一直默默寡聞的弟弟,輸給了陸起淮。 回到苑香居后,謝婉寧靠在貴妃榻上,看著眼前的帷帳,眼前又出現(xiàn)日光下那個俊秀的少年,不過她怎么也不能將今天下午見到的那個俊秀的年輕公子與記憶中心狠手辣的權(quán)臣放在一起,是的,雖說陸起淮是個真正為民的好官,卻也是個生性狠厲陰沉的。 山梔看著謝婉寧木呆呆的樣子,暗自思忖著莫不是謝昌政又罰抄書了,姑娘才如此失魂落魄。 謝婉寧上一世私下里聽丫鬟們說起過陸起淮,聽說他出身很不好,親生父親本是一個知府,卻不幸染疾去世,繼而家道中落,只剩他們孤兒寡母,他母親羅氏為了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整日里做些刺繡的活計,卻也難以為繼,后來嫁給一個京城的姚姓小官為妾,算是勉強拉扯著他長大。 謝婉寧聽說那位姚大人原也是讓陸起淮改姓的,有次姚府祠堂祭祀,陸起淮隨著姚府眾人一同拜祭姚家祖先,回去后他卻從外面尋來了土塊,做成神位的樣子,找到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向自己亡故的父親跪拜行禮,那一年,陸起淮剛剛八歲。 而這行為被姚大人看在了眼里,他告訴陸起淮,從今以后恢復(fù)他的陸姓,不再跟自己姓姚,還囑咐府內(nèi)眾人好好待陸起淮,只不過那之后沒幾年姚大人就去世了。 外頭紫芝安置好吃食進來了,“姑娘,我聽說老爺要設(shè)宴呢?!?/br> 謝婉寧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紫芝這個好信兒的性子現(xiàn)下正和時宜,前世她去了舅父家,自然是沒能見到陸起淮,這次或許是個機會,只要她把握住這個機會,謝昌政就不會意外去世,也不會被構(gòu)陷貪墨,謝府也會好好的…… 第4章 宴席設(shè)在了錦畫閣,用了黑漆葵紋槅扇隔開,陸起淮由謝昌政陪著坐到了東邊的大廳,杜氏則是在西廳忙活著。 謝婉寧從后門進了錦畫閣,直接就到了西廳,杜氏正在張羅酒水,如今的陸起淮雖說官位不高,但由于時人都將他看作是陸修文一系,并不敢怠慢,謝昌政雖有些魯莽,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知道的。 杜氏看見謝婉寧有些吃驚:“寧寧你來這里做什么,”雖說是家宴,到底是有外官在的。 槅扇的內(nèi)層用了素色的夾紗,謝婉寧抬眼能微微瞧見東廳,謝亭章近日身體不適,由著謝老太太到鄉(xiāng)下莊子榮養(yǎng)去了,宴案上謝昌政坐在首位,陸起淮由謝嘉言和謝嘉澤陪著坐在兩側(cè),一群人正推杯換盞。 謝府里攏共只有兩房人口,大房的顧氏帶著兩個女兒去金陵城看望在外做官的謝德政,嫡長子謝嘉澤留在府里讀書,謝嘉澤去年春闈沒有考中,正是用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