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唯一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是牧羊犬熟悉的人,牧羊犬是在程家長大的,幾乎所有程家人還有程家的熟人它都熟悉,這個范圍有點大,一時間也不好排查。不過程雨一想到這個便感覺周身發(fā)寒,如果這個人就是她身邊的人,他就藏在她身邊可是她并不知道他是誰,如果不盡快找到這個人的話,搞不好他還會找機會弄死她。 不過她又覺得奇怪,這個人在前世一直到十年之后才出現(xiàn),中間并沒有出現(xiàn)過,可是這一世怎么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這是為什么呢? 還有,她究竟做過什么可惡的事情得罪過這個人,非得致她于死地不可? 程雨一時間想不明白,而且嫌疑人的范圍又很廣,要查清楚這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 程雨將自己的分析跟陸云景說了一下,然后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雖然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這個人個子不高?!彼肓讼胗謫柕溃骸拔摇獔缶瘑幔俊?/br> 陸云景道:“暫時不用,會打草驚蛇?!彼f完停頓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幾個人在你身邊?!?/br> 其實程雨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前,作為陸太太的她身邊一直有人暗中保護,不過這些人行事小心并沒有讓她發(fā)現(xiàn)。如果這個人能靠近程雨,說明她不僅是牧羊犬熟悉的人,她還很熟悉陸云景安排在她身邊的人,而且她能如此完美躲避他們沒有被發(fā)現(xiàn),證明他非常熟悉陸云景對這些保鏢的布局,也就是說,這個人不僅認識程雨而且還認識陸云景。 當然陸云景并沒有告訴她這些。 程雨知道陸云景這樣做定然有他自己的安排,她便點點頭。程雨倒是挺感激他的,明明遠在國外聽到她出了事他還是急著趕回來,而且擔心她出事還要安排人在她身邊保護,就在程雨想著該怎么謝過他的時候,就聽得陸云景突然問了一句:“我剛剛進去之前謝博藝對你說了什么?” “啊?”程雨沒反應(yīng)過來,她想了想道:“倒是也沒有說什么。” “嗯?”他挑眉看著她,鋒利的視線透出幾分逼迫的意味。 他是如此精明的一個人,似乎所有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程雨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不敢再有所隱瞞,如實相告道:“他說你在國外快活,不會來救我?!?/br> 陸云景沒有再說什么,程雨也搞不清楚為什么陸云景突然問這個,就在她用一種詢問的眼神向陸云景看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他用著冰冷又不容拒絕的語氣沖前方開車的金黎陽道:“讓幾個人回去,把謝博藝在那峽谷中的別墅砸了,砸干凈一點。” 程雨:“……” 金黎陽急忙點頭應(yīng)是,立刻便打電話過去安排,而程雨聽到這話卻完全驚呆了。 眼前這個冰冷又不留情面的陸云景實在是可怕,程雨默默轉(zhuǎn)頭望著前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她原本還以為陸云景對謝博藝帶著幾分客氣是因為忌憚謝家,如今看來,什么謝家他根本都不放在眼中。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話?;氐郊抑笃呱岷玫牟硕松蟻恚逃暌拆I了,坐下來先干掉了一碗飯。 吃飽了程雨回到房間,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安然無恙躺在床頭上,她猜想大概是楊伯給她送回來的。 手機上有一百多條未接來電,其中一半是謝博藝打來的,另一半是欣瑤。 程雨揉了揉發(fā)疼的額頭,先給欣瑤回了一個電話,那邊欣瑤很快接起來,用一種明顯擔憂的語氣問她:“程雨?程雨是你嗎?” “是我。” 電話那頭的欣瑤松了一口氣,語氣染上了哭腔,“你嚇死我了,給你打了這么多電話你都沒有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急得我差點就要報警了?!?/br> 程雨笑了笑,忙安慰道:“我沒事,你找我有事嗎?” “倒是沒什么,就是想約你來我家玩,我爸爸從國外帶了一些零食回來,還有一些野味,我爸爸讓我叫你過來煮火鍋吃?!?/br> 程雨道:“好,我空了就過去?!?/br> 欣瑤卻聽出她語氣不對勁,又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你這么半天沒接電話,出事了嗎?” 程雨忙道:“沒事,我出去玩忘了帶手機。” “那就好。” 程雨掛斷電話之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算給謝博藝回個電話過去,雖然謝博藝這人和她不對付,但是畢竟這一次還算是救過她,雖然他被陸云景砸了別墅是他嘴賤,但是一碼歸一碼,這一次她還是算欠了他人情。 只是電話才接通就聽到那頭謝博藝氣急敗壞的道:“程雨你他媽幾個意思?老子好歹還救過你,你他媽前腳剛走后腳就叫人來砸我地盤!” 程雨將手機拿遠一點揉了揉發(fā)疼的耳朵,這才沖他道:“你先別這樣,你的損失我賠一半還不行嗎?” 謝博藝毫不留情,大聲丟過來一句,“賠你大爺!”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程雨坐在床邊默默嘆了口氣,不過今天她也真是累了,便沒去想那么多,簡單洗漱過后便直接上床睡覺了。這天晚上程雨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不過她也不確定這是夢還是她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她感覺自己躺在床上,胸口傳來一陣難忍的疼痛,渾身痛得沒有力氣,她虛弱極了,連睜一下眼睛都困難。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有個人跪在床邊,她的一只手被他緊緊握在手中,她感覺他的手在發(fā)抖,他說話的語氣也顫抖得不像話。 “你不要死,我不許你死,我會救活你的,你再堅持一下,求你再堅持一下?!?/br> 他似乎難過極了,難過到連說話也艱難,聲音透著哽咽,像是下一刻就喘不過氣來一樣。 程雨感覺有熱熱的東西在手背上滑過,她知道那是他的眼淚。她想要睜開眼看看這個人是誰,奈何身體太過虛弱她怎么也看不清。 然后她就這樣驚醒過來,直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剛那一幕只是一場夢,她如今好好的躺在床上,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才凌晨五點。 剛剛那一幕簡直真實得可怕,倒像是她前世昏迷之時隱約看到的場景,但是因為太過虛幻了,所以就被記憶選擇性塵封。 那個跪在她身邊懇求她活著的人是誰,他說他要救活她,他是陸云景嗎? 可是陸云景會那樣軟弱跪在她床前懇求她好好活著嗎?他還為她流眼淚,她想象了一下陸云景那冰冷的一張臉落淚的場景,那樣一個強勢又可怕的男人,怎么可能為她哭呢? 程雨輾轉(zhuǎn)反側(cè)卻怎么都無法入睡了,她索性穿衣起床,幫傭們都在睡覺,樓下一個人都沒有,程雨便直接去了后院。 天色熹微,后院的一切好似都被罩上了一層陰影,腳下的草地還透著濕潤,沒一會兒她的拖鞋就沾上了水汽。 她在后院走了一圈又一圈,腦海中一遍遍想著剛剛看到的場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天色慢慢亮起來的時候她看到從別墅里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是向訓(xùn)練場那邊去的,雖然此刻光線依然不甚明亮,但她知道那個人是陸云景。 陸云景也看到了她,他停下腳步,隔著晨曦望向她,問道:“這么早你來這里做什么?” 程雨慢慢向他走近,她漸漸看清了他的容顏,永遠陰冷的面色,如雕刻一般深邃大氣的五官,眼前是她熟悉的俊朗又冷硬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一件迷彩短袖加迷彩長褲,挺拔的身體站得筆直,那露在袖子外的手臂結(jié)實粗壯,將短袖的袖口都撐了起來,這樣的他看上去更透著一種嚴謹冷毅的感覺。 她微微低垂著腦袋不敢和他對視,只是一低頭她的視線正好落在他腰帶處,那里系著一根皮帶,黑色的皮帶,做工很精良,迷彩短袖的衣角凌亂的堆砌在皮帶上,剛好露出皮帶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