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潘美追擊的結(jié)果就是最后只能帶回劉鋹裝船珠寶的五分之一, 剩下五分之四一部分是因為海上起了風(fēng)浪直接沉船, 那些金銀珠寶自然就貢獻(xiàn)給了海龍王, 而另外一部分則是被樊胡子帶到了越吳朝！

    李從嘉也是服氣，南漢的船是從崖州走的, 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島，之前無論是李從嘉還是潘美都以為他們會往呂宋島或者琉球開，畢竟這是距離最近的海島, 結(jié)果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開的船, 居然往回走，然后從越吳朝登陸。

    李從嘉看著輿圖, 一直在做思想斗爭，他是很想把越吳朝也給拿下了，畢竟那么多錢。

    釋雪庭有些頭疼的發(fā)現(xiàn)他家貓頭鷹好像要鉆進(jìn)錢眼了，忍不住問道：“打越吳用的錢比那些錢多多了！”

    李從嘉一抬頭發(fā)現(xiàn)內(nèi)閣輔臣都用譴責(zé)的目光看著他，不由得輕咳一聲說道：“當(dāng)然不僅僅是為了錢, 越吳本就是大唐的領(lǐng)土, 他們的王城古螺就是當(dāng)年的安南都護(hù)府，早晚都要拿回來的?！?/br>
    理由真是充足, 為了那點錢也真是難為你了啊, 殿下。

    周宗無語，韓熙載最近生病沒來, 宋齊丘只好頂上說道：“那里地處偏遠(yuǎn)，就算要拿回來也是以后的事情，現(xiàn)在主要目標(biāo)還是周國啊, 殿下。”

    李從嘉嘟囔了一句：“現(xiàn)在又變成周國了，他們當(dāng)初到底在折騰個什么？”

    誰知道呢？如果從大唐的角度看，怎么看怎么覺得周國這像是在自己削弱實力，給李從嘉讓路，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捧高李從嘉的嫌疑，然而周國這事情的確是匪夷所思，縱觀歷史也沒見到過這分了又合的國家，一般都是分了就徹底分了，哪怕兵敗被滅也不會再重新合為一家，畢竟攸關(guān)很多人的利益。

    不過，沒過多長時間，他們就知道北周和南周到底是怎么商量的了——從這兩個國家跑出來許多大臣攜家?guī)Э诘膩泶筇魄笫樟簟?/br>
    李從嘉一開始還很開心，來的人越多他就越輕松，反正都是來給他干活的，但是隨著人越來越多，李從嘉就開始發(fā)愁——尼瑪，來的都是大佬啊，他沒那么多位置給他們啊！

    李從嘉頭發(fā)都要愁白了，忍不住對釋雪庭吐槽道：“周國是不是瘋了？這些老臣多么珍貴啊，他們這是把人全趕跑了嗎？再來我收不下了啊?！?/br>
    釋雪庭趕緊順毛：“怎么會放不下呢？韓次輔快要致仕，正好也給六部來個大調(diào)整，實在不行……誰也沒說他們來就有高官厚祿不是？”

    李從嘉憂愁狀：“可那樣的話，這些人大概又說大唐傲慢，說我不夠禮賢下士，那些人的嘴可毒?！?/br>
    釋雪庭說道：“一些年紀(jì)大的老臣，干脆就讓他們?nèi)喊?，你辛辛苦苦?chuàng)辦的書院總不能就這么邊緣化了?！?/br>
    李從嘉一想這也是個辦法啊，那么多年紀(jì)大的老臣，用他們吧，整個朝廷斷層就更加明顯，不用吧，又覺得可惜，他們的官場經(jīng)驗，治理國家的經(jīng)驗都無比豐富。

    釋雪庭倒是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只不過這些人……李從嘉比較擔(dān)心他們愿不愿意去教書。

    釋雪庭說道：“不愿意的話，就只能讓他們的子孫出仕，反正不能都堆在朝上?！?/br>
    這倒是真的，如果都用了的話，李從嘉一想到每天上朝，下面站著的都是一溜的中老年，朝上最年輕的反而是他，他就覺得畫面太美。

    李從嘉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單，越看越是覺得不得了，別的不說其中三個人就很有重量了：范質(zhì)，王溥，魏仁浦。

    范質(zhì)不說了，有名的清風(fēng)宰相，不過他年事已高，不適合再cao勞，若是他肯去白鹿書院教授，能夠無形之中影響到那些學(xué)生，李從嘉能笑瘋。

    更不要說王溥是史學(xué)大家，不過王溥今年年紀(jì)還不算很大，正是從政的黃金年齡，李從嘉還舍不得把他扔到書院，最主要的是他有入閣的資格！

    魏仁浦跟范質(zhì)一樣大，他們兩個都去書院才好，師行一年紀(jì)已經(jīng)太大，如今已經(jīng)不太能教授學(xué)生，都是他的弟子在教授，但是那些弟子的水平……反正有水平的都讓李從嘉拉來當(dāng)官了，剩下的這些教出來的學(xué)生能不能行，讓李從嘉很不信任，現(xiàn)在好了，只要能夠說服范質(zhì)和魏仁浦，他的書院肯定能夠教出合格的官員。

    是的，他要的是合格的官員，反而對能不能教出正人君子無所謂，當(dāng)然能夠教出圓滑而又不失原則的人自然更好。

    相對于李從嘉的開心，朝中大臣壓力就很大，其中壓力最大的大概就是周宗。

    周宗知道自己若不是有了一個從龍之功，這首輔的位子他只怕早就要退位讓賢，畢竟他雖然自認(rèn)能力不錯，但是跟范質(zhì)王溥這些人比起來就差得遠(yuǎn)，跟魏仁浦比起來……就差更多了。

    要知道魏仁浦出身貧寒，非大才不足以走到今天，更不要說除了這三個還有薛居正和呂胤。

    實際上不僅僅是周宗這個首輔壓力大，其他次輔除了韓熙載壓力也很大，只是沒他那么夸張而已。

    周宗這些時日明顯cao勞許多，內(nèi)閣其他人也跟著埋頭苦干，他們都這樣，帶動的整個朝堂上下都有了一種危機(jī)感，覺得自己不努力可能就會被開除回家吃自己，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鑒，他們這位殿下當(dāng)初精簡官員，直接開回去多少人？

    韓熙載心情悠閑，他想的很清楚，只要李從嘉有重用這些人的意思，他就直接退位讓賢，上書乞骸骨，他能利用的也就是這個了，用自己的退休再在李從嘉那里刷一次好感度。

    不過現(xiàn)在他還沒退休，就只能跟著干活，內(nèi)閣其他人都開始當(dāng)拼命三郎，這就讓韓熙載有些吃不消，找了個時間，他跟眾人說道：“你們最近這是怎么了？都不是毛頭小伙子，怎么一點都沉不住氣呢？殿下看了會怎么想？”

    周宗一頓，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脖子說道：“韓太傅說的的確有道理，然而……最近風(fēng)聲您也知道，怕將來日子不好過啊?！?/br>
    宋齊丘和徐鉉心有戚戚然，宋齊丘也好一點，他年紀(jì)也不小，覺得實在撐不住也退休算了，不過他有點舍不得，他不像周宗，有個周曄在李從嘉身邊當(dāng)中書舍人，也不想韓熙載，有個韓儔為李從嘉立下過汗馬功勞，他那個兒子宋懷杰實在是太過平庸。

    徐鉉的兒子雖然也平庸，但是他有一個能干的弟弟，還能提攜一把，真是為了兒孫，心都要cao碎了。

    韓熙載搖頭：“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縱然這些人再怎么天縱英才，他們與殿下并不相熟，短期內(nèi)點下還是要重用你們的，而且殿下性情敦厚，自然不會讓我們這些人沒了下場。我眼看著也要致仕，就多說一點，周老弟啊，你不用太出頭，只要保個不爭不失就行了，太過鋒芒畢露，對王后和太子都沒好處?！?/br>
    周宗臉上一僵，這才想起來，他不僅僅是首輔，還是外戚，李從嘉現(xiàn)在看起來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之心，對周曄也很親厚，但是并不代表他會喜歡看到外戚做大，他現(xiàn)在還能坐在首輔位置，李從嘉已經(jīng)很給他面子，若是他再想去爭點別的什么……

    周宗長長出了口氣，站起來對韓熙載一揖及地：“多謝韓太傅指點。”

    周宗不傻，韓熙載跟他說這些已經(jīng)算是掏心掏肺了，一般人不會輕易說這些的，畢竟弄不好反而會讓周宗反感。

    韓熙載擺了擺手說道：“這都不算什么，就算沒有我說，你也能想明白，只是如今一時著魔罷了，大唐會越來越好，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能占據(jù)高位，善始容易善終難啊，說起來，當(dāng)年逃離南昌的時候，我可沒想到還能有今天。”

    韓熙載也是有感而發(fā)，他覺得自己運氣還算不錯，能夠混個善始善終，看上去家族也能維持一段時間，他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遺憾了。

    宋齊丘聽了之后，想了想，干脆也不想那么拼了，他這一把年紀(jì)這兩天過的也挺夠嗆，只是問道：“殿下如今到底是什么章程呢？”

    所有人都看向周宗，周宗畢竟是李從嘉岳父，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消息。

    周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殿下心情很不錯是真的，最近聽說又在整頓書院，改了個名字叫什么文曲書院?！?/br>
    徐鉉若有所思說道：“你們說殿下對那個書院到底是什么安排？是不是以后管院選舉都是在書院中進(jìn)行？”

    “未必?！表n熙載喝了口茶說道：“那個書院每年都有很多人……那叫什么來著？畢業(yè)？對，就是畢業(yè)，可并不是每年都有那么多官位空出來啊。”

    周宗要頭：“胥吏還是有的。”

    韓熙載笑道：“殿下花大力氣培養(yǎng)的人，最后讓他們?nèi)ギ?dāng)胥吏？你覺得殿下會做這樣的事情嗎？”

    周宗沉默不語，這種情況的確也是有些不可能。

    宋齊丘忍不住說道：“你們沒發(fā)現(xiàn)嗎？這個書院將來就是一張網(wǎng)啊，從書院出來的人他們都稱呼什么來著……都是同學(xué)，對，做什么的都有，到時候這些人一抱團(tuán)，那是多么大的勢力？”

    韓熙載立刻警惕：“殿下這是要做什么呢？他一向討厭黨爭，如今這樣豈不就是在培養(yǎng)黨爭？”

    周宗慢悠悠說道：“如果朝廷之中大多數(shù)都是那個書院出來的人呢？不也沒什么用了？”

    宋齊丘說道：“雖然這么說，但是殿下對書院肯定有安排，回頭我啊，把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孫子送過去，看能不能讓他們變老實一點?！?/br>
    周宗有些吃驚：“宋老要把令孫送去？”

    宋齊丘笑了笑：“是啊，家學(xué)他們不好好上，就換個地方試試，殿下的書院，肯定不會給他們面子，這兩個小東西欠收拾了?！?/br>
    另外三人一臉若有所思，誰都不信宋齊丘的孫子會淘氣到在家學(xué)混不下去，他們都嗅到了某種味道，想了想李從嘉最近經(jīng)常往書院跑，頓時恍然大悟，他們的兒孫跟李從嘉見面的次數(shù)還沒有書院的學(xué)生多，如果送去書院，若是表現(xiàn)得好，能夠給李從嘉留下些印象，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冒然將孩子們送過去，他們還擔(dān)心會被人懷疑，畢竟他們這些人的家族保存的比較好，家里一般都有家學(xué)，好好的家學(xué)不學(xué)，非要送到文曲書院，這不是擺明了有問題？

    好在很快他們就有了借口——范質(zhì)和魏仁浦同意去文曲書院教書！

    這兩位無論是學(xué)問還是做官水平其實都比他們要高，將孫子送過去不吃虧！

    于是內(nèi)閣輔臣打頭申請自家子孫也能去文曲書院讀書，李從嘉都沒想到他們這么熱情，他還在為說服了范質(zhì)和魏仁浦而開心，還在思索給王溥安排一個什么位置。

    在收到申請的時候，李從嘉笑著說了句：“這些人都是屬狗的，鼻子一個比一個靈，看到我剛找來了兩位好老師，就要將孩子送過來?！?/br>
    釋雪庭問道：“你不就是想讓他們把孩子送過來嗎？否則干嘛這么用心？”

    李從嘉翻了個白眼：“就算他們不送過來我也照樣用心，我還要在書院里選幾個人，給大郎來上課呢。”

    釋雪庭驚訝：“大郎如今不是有老師？”

    李從嘉擺手：“年紀(jì)都太大啦，最年輕的就是你，你還要時常陪著我，大郎跟那些老兔子能有什么共同語言，教的刻板，學(xué)的也嚴(yán)肅，我可不希望他將來成個小老頭，所以需要年輕一點的來教教他，不過人還是要好好選選，唔，就教術(shù)數(shù)或者格物吧。”

    釋雪庭提醒：“小心被大臣們勸諫，說這是不務(wù)正業(yè)。”

    “什么算正業(yè)什么不算？這個世界未知的東西那么多，大郎作為未來的王，不要求精通，至少不能被人一說就像個傻子一樣，什么都不明白，而且我的兒子我想怎么教，他們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他們真那么會教孩子的話，就把他們家里跟大郎差不多年歲的帶出來比一比，看誰比大郎強？”

    別的李從嘉不敢說，在李仲寓的問題上，李從嘉真的是盡心盡力，李仲寓在知識面這一方面完爆同齡人。

    釋雪庭搖頭失笑，也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正如李從嘉所說，那是他的兒子，想怎么教他心里有數(shù)，更何況那些大臣真那么厲害，為什么現(xiàn)在王位上坐著的是李從嘉，而不是其他人呢？

    李從嘉又說道：“這個王溥……我之前剛跟大家說內(nèi)閣規(guī)矩是只有四個人，現(xiàn)在若是再把他安排進(jìn)去……會不會太打自己臉了？”

    釋雪庭問道：“除了入閣沒別的地方安排他了？”

    不能夠吧？大唐的官僚體系那么發(fā)達(dá)，不可能這么緊張。

    李從嘉嘆氣說道：“可是讓他去做六部尚書，我又覺得太委屈他，或者先給他一個名譽稱號？”

    釋雪庭問道：“什么名譽稱號？”

    “唔，內(nèi)閣參知政事？這樣既不是首輔也不是次輔，也算是內(nèi)閣官員，不過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矮人一頭？真是太為難了?！崩顝募斡行┘m結(jié)，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將王溥安排過去，只不過他怕如果開了這個先河，之前他規(guī)定的內(nèi)閣人數(shù)就基本作廢了，后世皇帝沒有先例也要開先例呢，有了現(xiàn)成的例子，萬一他們肆無忌憚的增加輔臣數(shù)量怎么辦？

    若是內(nèi)閣勢大，壓制君王，想要擴(kuò)大自己的地盤，所以用這個例子逼迫后世君主吸納更多的人進(jìn)來充斥內(nèi)閣，又怎么辦？

    開先例的事情，如果明顯能夠看出來會出問題，那能不用就最好不用。

    于是，就這樣，范質(zhì)和魏仁浦兩個人已經(jīng)開開心心的到了書院教書，王溥的任命還沒下來，所有人都很奇怪，周國來的其他人能安排的幾乎都安排了，為什么這么一條大魚反而放在了一邊。

    只有內(nèi)閣幾個人看得出來，李從嘉是在猶豫，猶豫到最后如果實在舍不得，估計就會打破自己的規(guī)矩，他們幾乎可以想到所有打破這個規(guī)矩會產(chǎn)生的后果，并且比李從嘉想的更加深遠(yuǎn)一點。

    韓熙載一看這個情況，得，他現(xiàn)在趕緊上書吧，如果等李從嘉親手罷相，那別說好感度了，能不被討厭就不錯了。

    于是韓熙載乞骸骨的折子就遞到了李從嘉的案頭，李從嘉在看到這個折子之后，不得不感慨：“韓熙載真是個聰明人啊?！?/br>
    這人別的不說，察言觀色手段一流，李從嘉的確是在辭退韓熙載和破壞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兩天搖擺，畢竟韓熙載也是跟著他很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他還有功勞，李從嘉實在做不出卸磨殺驢的事情。

    韓熙載主動請辭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李從嘉跟他來了個再三挽留，刷夠了君臣相得佳話的傳承度之后，李從嘉大筆一揮就同意了韓熙載的退休要求，順便還給了他好多退休金，而韓熙載身上的太子太傅的頭銜也沒有去掉，讓他有精神照舊來東宮教導(dǎo)太子。

    別的不說，只要李仲寓從韓熙載身上學(xué)到幾分知進(jìn)退，李從嘉就滿足了——誰說皇帝就不用知道進(jìn)退分寸的？明明皇帝更加需要！

    韓熙載看到自己退休的這個待遇，心中放下心來，當(dāng)初蕭儼可沒這個待遇，頓時知道自己是拍到了李從嘉的xue位上，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要知道他乞骸骨這個決定也是做的很艱難的。

    韓熙載走了，內(nèi)閣就剩下了三個人，缺一個，從六部尚書升上來的那些平章事盯著這個位置眼睛都要發(fā)綠了，就在他們即將上演當(dāng)年為了爭內(nèi)閣位置所做出的事情的時候，李從嘉手一揮，根本沒有經(jīng)過正規(guī)程序，就直接讓王溥進(jìn)了內(nèi)閣。

    期待的眾人：媽的！

    誰都沒想到居然天降一個人來填補了這個位置，把他們都攔在了內(nèi)閣門外，他們原本以為王溥一直沒被安排要么是不受李從嘉喜歡，要么就是等著選出一個人來入內(nèi)閣之后，空出來的那個位置留給王溥。

    結(jié)果誰都沒想到，空出來的那個內(nèi)閣的位置就是給王溥準(zhǔn)備的！

    許多覺得自己就差臨門一腳就能進(jìn)內(nèi)閣的人，暗搓搓的想要找機(jī)會將王溥拉下來，只不過一時半會還不行，比幾個王溥是新來的，想要犯錯也需要一段時間，反正這些人可以說就在等著王溥犯錯，甚至還有人思考怎么給王溥下絆子，故意讓他犯錯，當(dāng)然這個絆子還不能太低級。

    如果低級到讓李從嘉一眼看出來，那到時候倒霉的就不是王溥，而是下絆子的人了，誰都知道李從嘉對黨爭深惡痛絕，誰敢開頭就抽死誰，從來不帶猶豫的，他們必須小心謹(jǐn)慎的行事。

    對此，王溥心里十分清楚，只不過他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他本來都沒想過李從嘉會重用他，如今他也有一點佩服李從嘉，就憑這個魄力，大唐能有如今的規(guī)模似乎也沒什么奇怪的。

    實際上李從嘉也很清楚，不過他對王溥是真的欣賞，也不打算讓這個人刷什么資歷了，而且有他在總能撐到趙普入閣。

    當(dāng)然主要是這個人長得太好看了，儒雅美大叔一枚，有這樣的人就算是擺在朝堂上也是賞心悅目的。

    沖著這份賞心悅目，李從嘉決定提醒他一下，所以他跟王溥單獨見面的時候說道：“我知道有人對你不滿，只不過我能幫你的不多，一切都還要王卿你自己來了?！?/br>
    王溥也很大氣，行禮說道：“臣多謝殿下看重?！?/br>
    李從嘉忍了半天沒忍住問道：“周國到底出了何事？為何諸位愛卿不惜千里迢迢遠(yuǎn)離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