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蘇綠檀盯著鐘延光逃走的背影,唇邊綻了個笑。 鐘延光回到書房之后,握著和蘇綠檀腳腕差不多粗細(xì)的筆筒出神,他委實不明白,為何之前被他發(fā)落的膽大的丫鬟,如今想起來還在作嘔,但蘇綠檀撒嬌的樣子,似乎又是另一種感覺。 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鐘延光想到了蘇綠檀口中所說的“情詩”,他想,他以前真的會寫情情愛愛的東西嗎?就算真的寫了,應(yīng)當(dāng)也只是普通書信,沒有那么不堪入目……吧? 20.第 20 章 寒夜清冷,鐘延光一個人睡在書房的床榻上,孤枕難眠。好不容易恍然入夢,卻好似進(jìn)入了一個綿長無期的夢境中。 夢里,鐘延光回到了中蠱毒時,春光旖旎的畫面里,他霸道地與夢中女子纏綿悱惻,難舍難分。女子的呻.吟和姿態(tài)都是那么的嬌媚動人,讓他欲罷不能。 待鐘延光想要看清夢中女子的面容時,周身起了nongnong的霧,一陣寒意襲遍全身,他猛然驚醒,原是被子掉了,半條胳膊都露在了外面。 伸手探下去,鐘延光驀地紅了臉,褲子已經(jīng)成了濕膩膩的一片。 眼看著天色微亮,鐘延光也不睡了,起來洗漱過后,便騎馬去了衙門,只是上值的時候總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夢中的陌生女子到底是誰,難道是蘇綠檀?可夢中女子羞澀難當(dāng),與蘇綠檀平日里的表現(xiàn)相去甚遠(yuǎn),絲毫不像同一個人。 心里記掛著事兒,鐘延光半下午就離開衙門了,他沒急著回家,而是讓人去陸府傳話,約陸清然出來一聚。 陸清然出公差回來,上峰許他休息幾天,他正好在家,收到口信,便立即換了衣裳出門,與鐘延光在定南侯府隔壁坊的街上挑了間茶樓相聚。 兄弟二人見面,打趣一番自然少不了,入了雅間,揮退了小廝,要了一壺好茶,和一些點心瓜果。 陸清然長發(fā)高高束起,一雙桃花眼帶笑道:“正想派人去你府上遞帖子,約你明日出來喝酒玩耍,沒想到你今兒就約我來了?!?/br> 陸清然一邊說,一邊拍鐘延光的肩膀,被對方嫌棄地給拍了一下,手背登時見紅。 陸清然嘖了一聲,道:“怎么又犯病了?” 鐘延光覷了陸清然一眼,沒有答話。自經(jīng)歷過被丫鬟爬床的事,他有兩年里十分厭惡別人的觸碰,后來才漸漸好了一些。 陸清然剝了顆花生扔嘴里,道:“說罷,約我出來有什么事?是不是又得罪了嫂夫人?上次我跟你說的法子好使吧?” 想起陸清然上次說的在床上解決一切問題,鐘延光甩了一個眼刀子過去,道:“找你說正經(jīng)的。” 陸清然拍拍手上花生皮兒,肅了神色道:“怎么?南夷那邊有消息了?” 鐘延光道:“不是這個,我是想問你,可知道當(dāng)初我娶親之事?” 陸清然翻了個大白眼,這就是所謂的說正經(jīng)的?還是不正經(jīng)??! 撇了撇嘴,陸清然道:“你娶親的事怎么問起我來?不是你告訴我,你祖母給你相看上了一個姑娘,與你八字甚合,你也覺得做鐘家媳婦再合適不過,就娶回家了唄?!?/br> 鐘延光自言自語道:“竟是如此緣故嗎……”就因為八字相合,他就肯娶蘇綠檀,并且愛重她?這太匪夷所思了,也與蘇綠檀平日里所說的相去甚遠(yuǎn)。 鐘延光已經(jīng)大致了解當(dāng)初的事情,也記得自己曾經(jīng)因為蘇家皇商案牽涉到黨爭之事,太夫人欠下蘇家一個恩情,才肯順?biāo)浦蹖μK家伸出援手,但是完全不記得為什么會心甘情愿地答應(yīng)娶蘇綠檀回家。 眉頭一皺,鐘延光不禁懷疑起來,若按陸清然所說,他娶妻如此敷衍,為何又有后來的那些親密之事? 陸清然陡然拔高音量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一點我還納悶,起初聽別人當(dāng)你面提起娶蘇家女的時候,你倒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改了口,說是該娶妻了,娶蘇家女也不錯。依我看來,你那時候可不像是被迫娶妻,應(yīng)當(dāng)是自愿的。至于當(dāng)中發(fā)生了什么,我一時問過你,但是你沒告訴我。” 鐘延光不禁沉思,當(dāng)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改變了主意,甚至于后來變得那般喜愛蘇綠檀。 陸清然挑左眉問道:“這些事你問我一個外人做什么?” 鐘延光淡聲答道:“沒什么,就是隨口問問。” 陸清然瞇眼一笑,道:“你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不過我知你不愿多說。那你告訴我,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使你對蘇女改觀,難道你們成親前機(jī)緣巧合見過一面,就一見鐘情了?” 鐘延光冷淡道:“無可奉告。”他自己還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陸清然笑道:“不說也罷,我看依你的性子一見鐘情是不可能的。左右已經(jīng)成親了,后悔也晚了?!?/br> 鐘延光凝視著手中的茶杯,又問道:“清然,從前我們一起曲水流觴的時候,你覺得我與你嫂子關(guān)系如何?” 陸清然一愣,嗤笑道:“你問我?要我說,你對嫂夫人已是不錯。夫妻之間相敬如賓過一輩子,也很是難得了?!?/br> 鐘延光擰眉,低喃道:“只是相敬如賓而已?” 陸清然笑說:“難道你覺得你對嫂夫人已是萬分寵愛了?” 鐘延光輕皺眉頭道:“什么萬分寵愛,胡說什么。” 陸清然哈哈笑道:“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又如何得知,何況你們成親之后我在京城待的時間并不長。這些事你不該問我,該問問你自己才對?!?/br> 鐘延光眼下很是恍惚,若只是普通夫妻,寫情詩這種事,他定然是干不出來的,蘇綠檀手里的,應(yīng)當(dāng)只是普通書信而已吧?或許是她不太通文墨,所以誤會了? 想來想去,鐘延光只能篤定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了。 陸清然伸個懶腰,慵懶道:“什么時候我們堂堂定南侯也會為情所困了?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痹掍h一轉(zhuǎn),又打趣道:“你這人太孤冷,有個人治治你也挺好的。” 鐘延光瞅了陸清然一眼,冷聲道:“我并非為情所困。” 陸清然笑笑道:“好好好,不是為情所困。這下總該說正經(jīng)事了吧?” 鐘延光面色如常道:“嗯,南夷那邊確有信報來了,襲擊我之人,早已被部落逐出?!?/br> 陸清然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聲如寒霜道:“這么說來,是受人指使了?” 鐘延光頷首,與陸清然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陸清然死死地捏著杯子道:“且等捷報回京再說,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br> 鐘延光唇邊綻了微笑,道:“最遲后日,就該抵京了?!?/br> 陸清然轉(zhuǎn)笑道:“那我先在這兒說一聲恭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