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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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到最后,卻是妙妙用自己的命換他的。 是他太弱太沒用了。 活了那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恨自己沒用。 . 城北老屋里,黎邀腳底踩空,身子不斷往下墜之后,掉入了一個漆黑看不見手指的空間。 她閉上眼,靜靜調(diào)整呼吸,同時感受到了這片空間充斥的悲憤和絕望。 很快,嚓嚓的聲音接連響起,頭頂?shù)恼彰鳠?,一個接一個點亮 ,通明一片。 黎邀環(huán)顧四周,只見一個若大的金屬打造的空間,而地上,成排成排的玻璃窗里關(guān)押著的不同種類的妖魔鬼怪,甚至還有人類。 歐陽冥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歡迎你來到我的實驗基地,黎小姐?!?/br> 第48章 這是一個超大型實驗室, 屋頂大概幾層樓高,墻壁由明晃晃的金屬打造而成, 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地牢, 而地上,幾十上百個排列有序的玻璃壁里分不清標(biāo)本還是活物的生物, 面門上全貼著黃符封印著, 各色各樣,五花斑斕, 看得人頭暈眼花。 實驗室里味道也是集各家精華,錯綜復(fù)雜。 被那一群生物標(biāo)本圍繞的中間, 是個玻璃壁造成的大型實驗臺, 有床有無影燈, 各種器材應(yīng)有盡有,只要主人樂意,隨時可以抓一只標(biāo)本放床上切了片深度研究。 而黎邀正好落在實驗臺敞開的門前。 “抱歉, 邀請的方式不太友好,還請黎小姐見諒, 但你剛才突然動怒,情急之下我也是只能出此下策?!?/br> 歐陽冥川站在實驗室頂端的電梯里,自上而下, 聲音在空曠而又沉寂的實驗里回響。 黎邀橫起手指堵在鼻尖,胃里一陣翻騰:“我對你的實驗室不感興趣,匕首還我。” 從進(jìn)這座舊屋起,刀殼就感受不到匕首的招喚, 大概又被歐陽冥川封印藏了起來。 “不,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歐陽冥川面帶微笑地從一排排標(biāo)本間緩緩走來,他似乎很享受這里面的一切,每個表情和動作都習(xí)以為常,“黎小姐一定不知道,這里之所以能這么氣派體面,得多虧顏三爺和他身后的大官貴人們頂力贊助……顏三爺你一定不陌生吧……是的,顏四爺?shù)男珠L,前兩天你還去顏家拜過壽呢……” 顏三爺? 黎邀眉心一緊,瞇了瞇眼不吭聲。 “覺得很意外,很不可思議是不是?顏三爺那樣的身份地位竟然也會跟我這種邪門歪道同流合污?”歐陽冥川又笑,“其實不難理解,越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越惜命,不然當(dāng)年秦始皇也不會為求成仙五次南巡……所以他們花重金聘請我研究長生不老的秘密也是人之常情對不對?” 幾句話間,他已經(jīng)跟好幾十個標(biāo)本打了個照面走到黎邀跟前有些神傷地嘆氣:“不過可惜,我試了許多方法,也不能達(dá)到預(yù)期效果,因為凡人的rou體實在太脆弱,無法掌控妖魔的能量……目前為止已經(jīng)有好幾百人暴斃而亡……黎小姐能否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顏三爺?shù)拿孀由希压啪硐掳氩糠輧?nèi)容分享呢?” 黎邀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這地下室的味道越來越難聞,不想再跟他耗下去,橫握小刀逼向歐陽冥川的喉嚨,一字一句道:“聽著,我不管你這實驗室怎么來的,也不知道什么古卷,我只想拿回自己的東西,再不給,就別怪我不客氣,我要殺你很容易?!?/br> 歐陽冥川立馬斂了笑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黎小姐別動怒,匕首就在里面,我?guī)闳?。?/br> 黎邀看向?qū)嶒炁_內(nèi),果然有個木匣子放在桌上,冷聲道:“別耍花樣,去給我拿出來?!?/br> 歐陽冥川默了默:“好吧?!?/br> 他抬步走進(jìn)去,拿了木匣子出來,交到黎邀手上:“其實剛才在上面跟黎小姐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卻惹怒了你……” 黎邀瞥他一眼不應(yīng)聲,打開木匣子辨別匕首真?zhèn)?,確定是真的,她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氣,把匕首放回它應(yīng)有的刀鞘里,轉(zhuǎn)身就要走。 歐陽冥川站在她身后:“我是用匕首引你來,卻不指望能利用它換取古卷秘密。因為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與其用一個死的東西來要挾你,不如談?wù)劵钊烁凶饔檬遣皇???/br> 黎邀回頭,一臉漠然:“我不認(rèn)為有什么好談的?!?/br> 歐陽冥川不以為然地笑:“那如果談顏四爺呢,也沒得談嗎?” 黎邀眼里頓時充滿警惕和戒備:“你什么意思?” 歐陽冥川上前兩步,靠她更近,聲音有點蠱惑又有點惋惜地說:“黎小姐和四爺,你們雖然郎才女貌、羨煞旁人,但你是不死之軀,而四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再過幾十百年,他終究會老會死,難道黎小姐舍得他離開你?” “閉嘴,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黎邀胸口一滯,腦子里浮現(xiàn)出顏灼四肢癱瘓地躺在床上紅著眼瞪她卻說不出話的模樣。 歐陽冥川哼笑一聲繼續(xù):“黎小姐把古卷秘密分享出來,和四爺做一對永世不朽的神仙眷侶有什么不好……四爺一定很愛你吧,不然不會花天價為你拍下匕首連眉毛也不皺一下……” 黎邀緩緩吸氣,收攏掌心,指甲在快陷進(jìn)rou里,腦子里全是顏灼氣她怨她的時說的話: “寶貝兒,再不瘋狂我就老了……” “你特么沒把我當(dāng)男人,只把我當(dāng)阿貓阿狗,高興了就逗,不高興隨時可以丟。” “這十七年,老子沒有一天忘記過你,你就算化成灰老子都認(rèn)得……” 歐陽冥川:“黎小姐其實也很喜歡四爺吧,畢竟像四爺這么英俊帥氣,還一腔善良正義的男人不多……” 黎邀使勁搖頭,覺得腦子越來越恍惚,胸口越來越悶,快要透不過氣。 “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十一,相信我?!?/br> “十一,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十一,不要難過,你還有我,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永遠(yuǎn)不讓你孤單?!?/br> “十一,我想親你可以嗎?” “十一,十一……我喜歡你?!?/br> 歐陽冥川:“難道你就不想四爺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 黎邀腦子逐漸空白,四肢發(fā)軟快要倒地,卻被歐陽冥川一把撈起。 “呵呵,活了兩千多年又如何,只要是人就有弱點……”歐陽冥川輕笑,抱起黎邀放到實驗臺床上:“不愿意說沒關(guān)系,我會自己挖出來?!?/br> 隨著他的說音落下,實驗臺四周透明的玻璃壁逐漸變得五彩斑斕,并散發(fā)出霓虹一樣迷離的光,像夢境一樣如夢如幻。 歐陽冥川手指輕輕從黎邀嘴唇劃向她的眉心,目光一沉,語氣輕柔道:“來,黎小姐,說說你跟四爺是怎么認(rèn)識的吧?” 黎邀緩緩睜眼,眼前浮現(xiàn)一片無邊無際的金色沙漠,而少年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半個身體已經(jīng)被黃沙掩埋,但望向她的那一刻,眼底卻平靜得像無風(fēng)的湖面,沒有半點波瀾。 那個眼神里有固執(zhí),有倔強,甚至有埋骨沙漠的覺悟,卻唯獨沒有一絲瀕臨死亡乞求和哀憐。 這是一個不怕死的,她就是想。 歐陽冥川低笑:“呵呵,原來當(dāng)年在沙漠里救下四爺是的黎小姐……說說你的故鄉(xiāng)和親人吧,黎小姐……” 黎邀默然地眨了眨眼,霓虹光線交織的金色的沙漠逐漸被風(fēng)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潔白無垠的冰天雪地…… * 顏灼飆著車,一路咆哮到南正鴻所指的坐標(biāo),但眼前卻是一片荒蕪空曠雜草叢生的廢地,半個人影也看不到,更別說黎邀。 “艸!”顏灼跳下車低罵一聲,雙手插腰在cao場前來回晃悠了幾步之后又笑:“哼,一個結(jié)界就想瞞過四爺我的火眼金睛,沒門兒!” 他‘噗’地一聲把嘴里的煙頭噴到地上,然后橫手一甩,兩道綠色的符印飄在廢地上空停了下來,符印下面立即出現(xiàn)一層巨大的半球狀的薄膜籠罩在廢地之上,薄膜逐漸變得透明,原先的廢地變成了一座陳舊而又古老的宅院,顏灼雙手合印,指向結(jié)界的一點,低呵:“破!” 結(jié)界立即裂開了一道人形高大的縫,顏灼抬步走進(jìn)去。 整個別院寂靜干凈,顏灼四下張望地從花園來到客廳,除了墻上掛著那幅畫,沒有沒有半點人影和人聲,也沒有半點打抖的痕跡,因為屋里的一切整潔整齊,比他自己的房間好太多。 雖然屋里沒人,矮桌上紫砂壺內(nèi)的茶水溫?zé)?,代表他們并沒離開太久。 但到底地去哪兒了? 顏灼心里升起一股煩躁,一腳踹到矮桌上,杯子茶水碎了一地。 俗人就俗人,還品什么茶裝什么逼?! 一想起歐陽冥川衣冠楚楚的嘴臉,他就來氣,揚起鞭子在客廳里噼里啪啦狠狠抽上一通,除了那一副畫,整個客廳里桌椅擺設(shè)全部四分五裂,連墻上和地上都是一道道又深又長的鞭痕,比被強盜打過劫還狼狽。 * 地下實驗室里,歐陽冥川終于進(jìn)入正題:“黎小姐,說說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吧……” 黎邀眸色暗淡,而眼前,圓月高照,夜色無邊,容顏俊美的男人抱著她,一步一步走上祭臺高處,祭臺周圍火把燃燒,將地面雕刻的錯綜復(fù)雜的咒紋照得依稀可見,男人嘴角帶著邪魅而又詭異的笑:“嬋兒放心,朕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離開我,我們會永生永世在一起……” 黎邀眉心突地一跳,神情痛苦地閉上眼,開始掙扎:“放開我!放我下去,胡亥……” 霓虹光線交織的幻影開始晃動扭曲,歐陽冥川神色一變,手指再次向黎邀眉心,一道綠色的靈力灌入她腦里,然而下一秒,黎邀像噩夢驚醒一樣赫然睜眼,目光像月光一樣清明冷皎潔,卻又像刀口一樣鋒利:“你做什么?!” 幻影里的祭臺崩塌瓦解,成了無數(shù)碎片消失不見。 歐陽冥川見狀瞬間撤離出實驗臺,離黎邀幾十米遠(yuǎn),玻璃門自動關(guān)閉,把黎邀隔離在內(nèi)。 黎邀緩緩起身,雙腳輕輕著地,一步一步走向緊閉著的玻璃門,語氣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你對我施了幻術(shù)。”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因為結(jié)果一目了然。 從進(jìn)門開始,他就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企圖擾亂她的心智和注意力,并且還故意把匕首還給她,消減她的警惕和戒備。 這個人,城府太深,一開始就沒打算拿匕首做要挾,更沒打算憑借武力硬逼。 是她太大意了…… 歐陽冥川笑了笑點頭:“是的。黎小姐不愿開口,我只能自己想辦法。說起來還得多虧顏四爺,沒有他就不能成功讓黎小姐分心……” 隨即他又有些遺憾地笑:“沒想到長生不老對黎小姐而言是一件如此痛的事,竟然會從幻夢中驚醒過來……還差一點點差就成功了,不過沒關(guān)系,剩下的我自己研究?!?/br> 黎邀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不,你不會再有時間研究?!?/br> 說著,她手指彎曲,低喊:“赤焓?!?/br> 那一把被遺落在地上的匕首好像活了一似地,一下子飛到她手里。 歐陽冥川見狀轉(zhuǎn)身朝電梯的方向走。 黎邀抽出匕首,雪亮而又冰寒的匕首身在她掌下打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zhuǎn),咻地一聲飛出去,沿著玻璃壁掃了一個圈回到黎邀手里,玻璃壁頓時碎成一片,落到地上,像雨水一樣嘩嘩作響。 黎邀默不作聲,再次揮出匕首,朝歐陽冥川的后背飛去,歐陽冥川腳步一頓彎身躲開,不料剛一抬頭,匕首又在空氣里拐了個彎回旋過來,直擊他的面門,他不由得仰身接連在翻上打了跟抖躲開。 “黎邀小姐好刀法,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嗎?”歐陽冥川站直了身子發(fā)型和衣服都有點亂。 “這是你自找的?!?/br> 黎邀從一地的玻璃渣里走出去,匕首再次回到她手里,下一秒,她身形一閃,一下子閃到歐陽冥川跟前,握著匕首毫不猶豫刺向他胸口。 歐陽冥川瞳孔一縮,竟然能捕捉到她的動作,再次仰身躲了幾米之遠(yuǎn)。 “本來敬黎小姐是前輩,不想對你動粗的,既然你咄咄相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歐陽冥川雙手結(jié)印,低低念了幾句咒語,只見周圍所有玻璃窗里貼在妖魔鬼怪面門上的符印迅速燃燒起來化成了灰燼,而那些原來像擺設(shè)一樣閉著眼不動的標(biāo)本齊齊睜開,面目猙獰地在玻璃窗里掙扎敲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