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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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 吳太夫人抬頭,正好瞧見小跑著接出來的外孫女,忙張開手臂接?。?/br> “慢些,慢些,快要成親的人了,仔細(xì)磕著碰著……” 心里更是暗暗詫異—— 寧姐兒臉上有待嫁的嬌羞,有對未來的希冀,也有對這個家的留戀,唯一沒有的,則是自己最擔(dān)心的對所嫁非人的怨懟…… 這就好,這就好,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如果不能接受現(xiàn)實(shí),總是不甘心,開局第一步可不就錯了?想要有個美滿的結(jié)果,卻是萬萬不能了。 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蘊(yùn)寧的手: “寧姐兒是個好的,日子好不好,都是自己過的。你也別怨你爹,給你定下這樣一樁婚事,你爹說不得也有他的苦衷……” 袁烈正好走過來,聽岳母如此說,身形登時一趔趄—— 岳母,小婿冤枉??! ☆、201 吳老夫人察覺到氣氛似有些不對, 抬頭看時,正好瞧見神情郁卒一臉晦暗的袁烈, 大吃了一驚——這才多久沒見著人呢, 怎么女婿就憔悴成這樣了? 袁烈這會兒卻是深深體會到了之前被自己堵住夾槍帶棒使勁損了一頓的陸明廉苦逼的心情—— 要怎么和岳母說? 是說“岳母,你女婿我冤著呢, 我但知道寶貝女兒捧在手心里好好嬌著寵著、要星星不給月亮, 變著法兒讓她高興就行,哪里能料到, 早有一頭豬流著口水在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旁蹲著呢……” 還是說“岳母,你要信我啊, 你女婿我真是被陸瑄那個坑貨給坑了啊。他不知道啥時候就抄了老子的后路, 把你女婿家里的心肝寶貝一顆心給偷走了啊……” 不是閨女堅(jiān)持, 就是認(rèn)定了那個心眼多的不行就會算計(jì)人的臭小子,自己腦袋被驢踢了 ,才會同意這門親事啊。 旁邊丁芳華如何不理解丈夫心頭的苦。跟著眼睛一紅—— 閨女才回到自己身邊多久啊, 這還沒疼夠呢,怎么一轉(zhuǎn)臉就要成人家的人了。兩口子這些日子可不是經(jīng)常半夜醒來, 高一聲低一聲的長長嘆息,這么多彼此依靠的夜晚,夫妻感情都跟著升溫不少。 旁邊吳老夫人看看這個, 又瞧瞧那個,徹底風(fēng)中凌亂了—— 女兒女婿這是中了什么邪嗎?要說最該難過的,不該是是外孫女兒嘛,怎么這倆倒是一副天快要塌了的凄慘模樣? 蘊(yùn)寧也傻眼了。還想著外祖母來了, 好歹能安慰一下爹娘的,怎么情況反而更嚴(yán)重了? 剛想著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大哥袁釗鈺同妻子蔣氏聯(lián)袂而來。臉上頓時一喜,忙小跑著過去接住兩人。 一眼瞧見吳老夫人,夫妻倆趕緊上前見禮,趁蔣氏和吳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又悄悄問蘊(yùn)寧: “爹和娘這是咋的了?” 外祖母來了不是該高興嗎,怎么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蘊(yùn)寧還沒開口回答,袁烈已是陡然轉(zhuǎn)過頭來,袁釗鈺嚇得一哆嗦。實(shí)在是父親的氣勢瞧著有些不善啊。 可絞盡腦汁的思來想去,自己這幾日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筛赣H既是這幅表情,也只得賠笑道: “爹……” 卻被袁烈一下喝斷: “孽子!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是你引來陸……你meimei何至于這么快就得嫁人?” 竟是惱的連陸瑄名字都不想提。 又擔(dān)心失態(tài)了被笑話,草草的沖老夫人拱拱手,轉(zhuǎn)身快步而去。 吳老夫人卻是明顯想岔了—— 什么叫不是鈺哥兒,寧姐兒就不用嫁過去?難不成,另有隱情?寧姐兒這樁婚事,乃是因?yàn)楸烩暩鐑哼B累,不得已而為之?真是那樣的話,別說女婿,就是自己這個老婆子都不能喝鈺哥兒善罷甘休。 登時眉頭緊鎖,神情不善的瞪著袁釗鈺。 畢竟兒媳婦也在呢。侯爺這么毫無道理的發(fā)作長子,怎么瞧都有些胡攪蠻纏了。還有母親的神情,明顯已經(jīng)誤會了。丁芳華忙上前解釋: “娘,不是您想的那般,這事兒和鈺哥兒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也沒有,不過是侯爺不舍得寧姐兒,再有就是,姑爺他吧,自來和鈺哥兒交好,侯爺可不就有些遷怒……” 吳老夫人嘴角直抽抽,簡直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確定方才那個真是袁烈,真要以為是換了個人呢。這胡攪蠻纏的模樣,真真是平生第一回見著呢。 話說外面那些人到底聽了誰的話,才會亂傳一起?瞧瞧女兒兩口子委屈的模樣,再看看外孫女兒臉上的喜色,結(jié)合前面袁烈所言,這會兒哪里不明白。鐵定是寧姐兒自己相中了陸家那小子,女婿反對無效,只能接受。卻又憋了一肚子的憤懣和委屈,偏是如何也不舍得為難寧姐兒,可不就把一肚子的邪火全撒到可憐的鈺哥兒頭上了。 旁邊的蔣氏再一次想要嘆氣—— 事情可不就是外祖母分析的那般?天知道這些日子,丈夫有多不好受。 甚至一日夜里,被兒子哭聲鬧醒,蔣氏趕緊披上衣服過去查看,卻是袁釗鈺半夜沒睡,正搬了個磨刀石,在兒子的小床旁邊哧啦哧啦磨呢。 聲音太大,把好容易睡下的兒子都吵醒了。蔣氏彼時還迷糊著呢,一眼瞧見那亮閃閃能照出人影的刀片,嚇得腿都軟了。 趕緊一邊過去護(hù)住兒子,一邊問丈夫這是咋的了,大半夜不睡,磨什么刀啊。 袁釗鈺卻是拿起刀,仔細(xì)打量一番,神情倒是沒有絲毫起伏: “要是陸瑄那小子敢對不起小妹,哼哼!” 那之后袁釗鈺倒是心滿意足的躺回床上又睡了,蔣氏愣是抱著孩子一宿未眠。 知道這樁婚事是外孫女極為滿意的,吳老夫人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卻是止不住有些同情陸瑄—— 一個突然轉(zhuǎn)了性子的磨人岳父也就罷了,后面還有這么一大堆時時刻刻準(zhǔn)備為meimei沖鋒陷陣的大小舅子,怎么就覺得,陸瑄婚后的日子,怕是有些艱難呢。 “對了,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眳抢戏蛉擞窒氲搅硪活^心事,“這段時間外面?zhèn)餮灶H多,不獨(dú)貴族大家,便是黎庶百姓,都以為陸家這么急著求娶寧姐兒,怕是有沖喜的想頭在里面……” 落下這樣一個名頭可是有些不妙。畢竟既是沖喜,自然是病人病情太重,說句不好聽的話,也就是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能帶來喜氣,讓病人身體日漸康復(fù)固然萬事大吉,可要是病人有個萬一…… 真是到了那一天,婆家人都通情達(dá)理也就罷了,若是那等不講理的,說不好會把責(zé)任全歸結(jié)到新婦身上。落個“掃把星”的名頭都是輕的,運(yùn)氣好的在婆家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運(yùn)氣不好的,直接被休棄的也大有人在。 再瞧瞧陸家那邊,陸明熙的病情可不是一般的重。據(jù)可靠消息,從昏倒那會兒到現(xiàn)在,這都多少日子了,陸明熙愣是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聽說太醫(yī)院那邊已是束手,更是明里暗里提醒陸家,不要抱多少希望,陸閣老這么躺著,不過是挨日子罷了。 即便這之前已然從兒媳婦口中知悉蘊(yùn)寧醫(yī)術(shù)了得,可寧姐兒畢竟是人而不是神,能不能治好危在旦夕的陸明熙卻是依舊在兩可之間。 “外祖母放心?!敝劳庾婺甘菗?dān)心自己,蘊(yùn)寧挽住吳老夫人的胳膊輕輕晃了晃,伏在老人耳邊小聲道,“我無礙的,陸家也不會有事……” 要說這事,蘊(yùn)寧也覺得有些蹊蹺,畢竟從之前留下藥物,到這會兒已是十又五日,按理說陸閣老即便依舊無法起身,眼睛應(yīng)該能睜開了…… 陸家那邊也沒有什么不好的消息送來,蘊(yùn)寧只能把滿腹的疑問壓下去。 至于說陸閣老病情是否真的惡化,蘊(yùn)寧倒是沒有太過擔(dān)心,畢竟崔老夫人別看瘦弱,卻是生就一副火眼金睛,還最善籌謀。既是把陸閣老接到了身邊親自照看,如何也不可能再出什么意外才是…… 吳老夫人眼睛閃了閃:“好,咱們寧姐兒當(dāng)真是個有福的,既是如此,‘沖喜’之類的傳言,咱們不但不用管,還可以再加把火,讓它的影響更大些……” 又瞧向依舊一臉懵懂的丁芳華: “我記得你當(dāng)初跟我說過,說是廣善寺的主持大師親自給寧姐兒批過命,說她就是個?;垭p全的命格,不如找個合適的機(jī)會,把這話也散出去……” 等寧姐兒嫁過去,只要陸明熙病情能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好轉(zhuǎn),就能坐實(shí)了傳聞。真是將來,陸明熙有個什么,也絕不能再賴到蘊(yùn)寧身上,甚至懾于這個傳言,還會處處禮讓寧姐兒。 若是陸明熙真的好了起來,那就更不得了了,陸家合族怕是都得感激蘊(yùn)寧,還能額外給寧姐兒這么驚世駭俗的行醫(yī)手段打個掩護(hù)…… 丁芳華這會兒已是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連連贊好,又把這件事交給袁釗鈺,囑咐他可得仔細(xì)辦成了。 但凡是對自家妹子有好處的,袁家兄弟從來都是不遺余力。袁釗鈺的努力下,蘊(yùn)寧被大師批過命格是女孩子中再好不過的消息很快傳遍帝都,甚至到后來,越演越烈之下,連“福星下凡”這樣的話都出來了…… 一時有人懷疑,也有人直接等著看笑話—— 古往今來,沖喜的也多了去的,還是第一次見著袁家女這般,還沒怎么著呢,就傳出這樣莫名其妙又讓人覺得怎么也不可能的話來。 被捧得這樣高,到時候再重重摔下來,可不得更疼。 一時陸袁兩家這門婚約,再次吸引了幾乎整個帝都的視線。而就在這樣的萬眾矚目中,兩人的婚事越來越近了。 ☆、202 和之前的沉寂不同, 朱雀橋陸家突然就熱鬧了起來。 “快過來,這兒再貼一個喜字?!?/br> “那個紅綢布, 再高一些, 對,對, 那兒就正正好?!?/br> “啊呀呀, 我說你們倒是快些啊,新娘子的嫁妝就快要到了。趕緊派人去外面接著些?!?/br> 而這其中要說最忙的人, 就是陸珦了—— 當(dāng)初陸瑄說會讓他過繼過來,陸珦還想著不定得耗費(fèi)多長時間呢。 不想這么快事情就成了。更意料之外的驚喜則是, 名字還是寫在崔氏名下—— 小時候家族長輩瞧見自家孩子和陸珦在一起, 都會不高興, 唯恐自己孩子被貪玩蠢笨的陸珦給帶壞了。 一次家族聚會,陸珦又被排除在外,孤寂之下, 就一個人跑開,正好瞧見還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小陸瑄, 小時候的小九生的那叫一個可愛,還是孩子的陸珦一見就愛的不行,想要抱一下, 又知道自己是個討人嫌的,也不敢說,只呆站在一邊眼巴巴的瞧著。 當(dāng)時瘦瘦弱弱的小崔氏也在旁邊,看陸珦那般, 便笑著輕輕抱起陸瑄,放在陸珦懷里…… 那般溫柔的笑容,陸珦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也模模糊糊明白,這才是母親應(yīng)該有的模樣吧? 一想到竟能和生命中唯一溫柔待過自己的小崔氏續(xù)寫母子緣分,陸珦就禁不住熱淚盈眶。 而現(xiàn)在,當(dāng)初那個陸珦抱在懷里粉嫩可愛的小九也要成親了,陸珦心里可不是升起一種長兄如父的責(zé)任感和成就感。 雖說第一次經(jīng)手這樣的大事,有些經(jīng)驗(yàn)不足,可一則有崔老夫人坐鎮(zhèn),二則,陸珦手里旁的沒有,錢卻多得是—— 說來好笑,陸家上百年的經(jīng)營,可基于整個家族以讀書為榮、談錢為恥的風(fēng)氣,其實(shí)積蓄的財物并不算豐厚。 還是陸珦掌管陸家庶務(wù)以來,才開始蒸蒸日上。尤其是年前冬日的糧食大戰(zhàn),陸家家產(chǎn)翻了數(shù)倍不止。 只有一點(diǎn),說是陸家家產(chǎn),其實(shí)里面大部分店鋪都是在崔老夫人并母親崔氏名下。 崔老夫人大度,商鋪出產(chǎn)的利息,全都用在了族人身上。 可笑族人用慣了的,竟以為這本來就是長房的本分。 直到具體分宗的時候,才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現(xiàn)實(shí)——二房能分走的族產(chǎn)遠(yuǎn)沒有他們想的那么多。 可饒是如此,二房那邊依舊分走了五十萬兩的銀子并一二十間店鋪。二哥陸瑛更是點(diǎn)名要走了糧食鋪?zhàn)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