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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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未畢,正好瞧見蘊(yùn)寧不施粉黛卻依舊讓人移不開眼的美麗側(cè)臉,不免哽了一下。 下意識轉(zhuǎn)開眼,正好落在丁清怡手中的匣子上,眼神明顯愕了一下—— 怎么盒子上這朵牡丹花這般熟悉? 還未想通個所以然,匣子已是應(yīng)聲而開,正露出里面繪有十二色花卉的白釉瓷瓶,臉色頓時一變—— 雖然縮小了,可這些花卉,自己分明見過。而畫的主人確鑿無疑就是表哥陸瑄。 梅幼蘭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陸瑄雖然眼下身上不過是個舉人,可他的閣老公子身份,卻不是鬧著玩兒的,如何有人敢這么大膽,把他的畫拿來商用? 那可是陸瑄的東西,私心里早不自覺的把所有和陸瑄有關(guān)的劃到自己名下,這會兒突然瞧見有人盜用陸瑄的畫,如何能夠容忍? 惱火之下,梅幼蘭站起身,快步來至丁清怡身側(cè),仔細(xì)拿起薔薇花瓶端詳片刻,已是確定,這花瓶上的花,確然是出自陸瑄之手。 握著瓷瓶的手不覺攥緊。 “啊呀,蘭表姐用這么大氣力做什么?”察覺到梅幼蘭的不悅,丁清怡卻是越發(fā)開懷,“蘭表姐常說清水出芙蓉,才不會稀罕這些東西的……” 梅幼蘭哼了一聲,有心說自己當(dāng)然不稀罕,話到嘴邊卻又拐了個彎: “怡meimei方才說,這是,武安侯府的袁小姐送的禮物?” 袁小姐?其他人愣了一下,恍惚想起,也對,怎么忘了,那萃香閣可不正是武安侯府的?萃香閣都是袁小姐的,也不知梅幼蘭特特區(qū)分開是什么意思? 丁清怡有些不明就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是寧表姐送的,特特精選了萃香閣十二月的精品呢?!?/br> 梅幼蘭臉色本是有些不好,聽完后面的話,卻是微微緩和了些—— 許是女人的直覺,方才甫一聽說是袁蘊(yùn)寧送的禮物,梅幼蘭頓時覺得有些不對,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發(fā)生一般。 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自己多慮了。 畢竟據(jù)自己所知,表哥之前一直在外游歷,回京城之后,就去了松禾書院讀書,陸家又是書香門第,袁家聲勢再盛,可也別想入了陸家的眼。如此說來,這花自然不會是表哥私下里送給袁蘊(yùn)寧的了。 淡淡瞥了蘊(yùn)寧一眼,雖是不置一詞,眼睛里的不悅卻是騙不了人的。 蘊(yùn)寧只覺很是莫名其妙——之前是因為兩家舊怨,這梅家小姐心有不滿也就罷了,怎么瞧了萃香閣的東西,倒是比她爹爹被揍了更不能忍的樣子…… 那邊鄭氏瞧著客人越來越多了,更重要的是今兒的目的也算達(dá)成了,替自家九弟有一絲絲委屈之余還隱隱有些期待—— 女人的直覺最靈敏,總覺得相較于陸瑄把袁家小姐看的重逾一切相比,袁家小姐委實有些太淡然了。畢竟,對方若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婦人有這份沉穩(wěn)也就罷了,明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啊,竟是即便聽自己假作無意間提起陸瑄,也是并沒有多少反應(yīng)的樣子。 這般情形下有兩種可能,要么是小丫頭心智遠(yuǎn)超常人,旁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思,要么就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總覺得前一種可能性不大,畢竟,袁小姐的年紀(jì)在那兒放著呢,至于后一種,要是事實的話,九弟不就太悲催了嗎? 倒是并沒有多少同情心—— 男人啊,都是這樣,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陸家九少爺更是銜著金鑰匙出生,從小順風(fēng)順?biāo)菜胍木蜎]有得不到的,真是栽個跟頭,省的以后對人家小姑娘不好…… 也不知小九真是撞了回南墻,會不會還總是那般成竹在胸的云淡風(fēng)輕樣子。這般想著,竟是頗有些期待。 瞧著梅幼蘭頻頻投過來的視線,分明是催著自己離開,鄭氏也就站起身,笑著告辭。 蘊(yùn)寧便和丁清怡一起送了出來。 待得到了二門邊,眼瞧著沒什么人了,始終低頭不語的梅幼蘭忽然站住腳,落后一步靠近蘊(yùn)寧: “袁小姐膽子還真是大,竟敢連我家表哥的畫都敢偷來用?!?/br> 口中說著停了下,瞧著蘊(yùn)寧的視線冷淡之余還有些鄙夷: “商人重利,只有些利能占,有些利卻貪不得——我家表哥為人清雅,于名利一途最是不屑,似你這般不問而取,直接拿了我家表哥的畫來買賣賺錢,對表哥而言,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畢竟和梅幼蘭不熟,蘊(yùn)寧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你,表哥?” “對,我表哥,想來袁小姐也聽說過,朱雀橋陸家的陸瑄,陸九爺?!泵酚滋m抬起下巴,神情高傲,“若然你趕緊讓手下管事把萃香閣用了這些花卉的胭脂水粉全都?xì)Я耍疫€可以幫你美言幾句,讓表哥不至于大動肝火……” 這樣的話,萃香閣不定得損失多少呢,也算給爹爹出了一口惡氣。 太過得意之下,聲音明顯就大了些。鄭氏本來還奇怪梅幼蘭之前不是瞧著挺反感蘊(yùn)寧的模樣嗎,怎么突然又那般親密? 不想?yún)s聽到了這樣幾句。 一時無語至極—— 竟拿陸瑄去威脅袁家小姐,該說這位梅小姐太天真了,還是太愚蠢了呢?真是袁家小姐誤會了什么,陸瑄那人可不是個胸懷寬廣的,梅幼蘭怕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蘊(yùn)寧臉上的笑意漸漸斂起: “梅小姐這話好沒道理,倒像是這些花是出自你手一般,我要如何,還用不著旁人置喙。” 蘊(yùn)寧性情向來溫和,這般沉著臉絲毫不留情面,還是第一次,也讓梅幼蘭登時有些下不來臺。 只還沒等她說什么,丁清怡已是惱了,上前擋在蘊(yùn)寧身前,怒氣沖沖道: “梅幼蘭你做什么?我家表姐可是清河縣君,你什么身份,也敢對我表姐指手畫腳?別左一句表哥,又一句表哥的,打量著別人就沒有兄弟不是?寧jiejie可是五六個哥哥呢,真是惹惱了寧jiejie,信不信讓我表哥把你表哥打的哭爹叫娘?就是你那位表哥,見到我表姐也得恭敬見禮,別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我們可不是被人嚇大的?!?/br> 她站得遠(yuǎn),只隱約聽到梅幼蘭提到“表哥”怎么樣,卻是還沒有意識到梅幼蘭口里的表哥到底是哪個…… 一番話懟的梅幼蘭臉色越發(fā)不好,索性一甩袖子,冷笑道: “真是冥頑不靈,朱雀橋陸家都不放在眼里,丁家果然是夠高貴?!?/br> 說著也不愿再同兩人廢話,直接往外而去。 這大小姐脾氣還真大。鄭氏越發(fā)無語,匆匆對蘊(yùn)寧說了聲抱歉,也跟著離開。 朱雀橋陸家? 丁清怡年紀(jì)雖小,無奈朱雀橋陸家名氣太大,也是從小耳朵都聽出了糨子的,聞言臉色就有些變了: “她口中的表哥,是朱雀橋陸家的人?寧jiejie,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所謂禍從口出,可不就是因為爹爹管不住一張嘴,才會連累了姑丈 。要是因為自己口出狂言惹毛了陸家人,自己倒霉也就罷了,再連累了寧jiejie…… “沒事?!笨葱⊙绢^明顯有些敬畏,蘊(yùn)寧忙搖搖頭,轉(zhuǎn)而也覺得自己反應(yīng)好像有些過了。明明比梅幼蘭更不中聽的話,自己聽過不知凡幾,卻是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怎么一聽梅幼蘭字字句句“我家表哥”就一股惡氣直灌頂門呢? 陸瑄就是陸瑄,什么時候成了他家的了? “寧jiejie,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丁清怡忽然察覺表姐神情有些不對,不會是被梅幼蘭氣的狠了吧?方才,還是太便宜那丫頭了。 卻又覺得有些不對,畢竟,記得不錯的話,梅幼蘭那位嫁給閣老的姑母生的孩子眼下也就八九歲吧,什么時候成了梅幼蘭的表兄了? ☆、154 梅幼蘭可真是夠作的…… 聽鄭氏說了事情經(jīng)過, 陸珦簡直不知該如何評價。 想了想叮囑鄭氏: “這事你且莫管,九弟的性子, 你也不是不知道, 最是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只記著站到袁小姐那邊即可。” “也好?!编嵤宵c(diǎn)了點(diǎn)頭。 她可不也是這般想的? 畢竟, 梅老姨娘和嬸母的心思, 只要是眼不瞎,哪個看不出來? 真是上趕著這么急火火跑去陸瑄面前說三道四, 九弟不見得會高興之外,終于“病好”開始執(zhí)掌中饋的那位嬸母, 卻是鐵定會讓自己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反正袁小姐那里也吃不了什么虧, 索性就撂開手吧。 卻是想到一事: “還有啊就是, 我總覺得吧,咱們九弟倒是對人家心意十足,我怎么瞧著袁家小姐, 怕是對此一無所知啊……” 聽鄭氏這般說,陸珦也是心有戚戚焉, 當(dāng)初在寺院,陸珦可不是一般的替自家小九抱不平?可耐不住人家自己甘之如飴啊! 梅幼蘭這會兒卻是正在房間里,一點(diǎn)點(diǎn)摩挲著書案上幾張畫卷。 最上面那張, 正中間赫然盛開著一朵雍容的牡丹,花蕊嫩黃,花須顫顫,仿若正盛開枝頭卻被人輕輕摘下, 安置于紙上…… 仔細(xì)看了幾遍,梅幼蘭越發(fā)確信之前在丁清岫那里見到的萃香閣的胭脂瓶子確然是陸瑄的手筆無疑。 一想起陸瑄的畫作,竟然落在那等俗人之手,梅幼蘭就覺得和吃了個蒼蠅相仿。 略略思索片刻,吩咐身邊丫鬟幫自己磨墨,揮毫潑墨之下,又一朵牡丹花躍然紙上。 雖然較之陸瑄所畫,筆法太過稚嫩了些,可放在她這般年紀(jì)的女孩子中,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待得最后一筆落下,梅幼蘭后退一步,細(xì)細(xì)欣賞片刻。這才就著丫鬟端來的水靜了手。吩咐丫鬟揀了一盒點(diǎn)心,又有些氣惱的摸出一瓶繪有牡丹的瓷瓶。 正是回來路上,梅幼蘭特特著人去萃香閣購買的,一想到這么一小瓶東西,竟是足足要了好幾十兩銀子,梅幼蘭就不忿的緊—— 除了一具臭皮囊,袁蘊(yùn)寧還有什么?分明就是個利欲熏心的jian商,卻是無端端的讓表哥的畫作蒙上了銅臭味兒,簡直是罪不可恕。 小心把陸瑄的畫卷起來,起身往陸瑄的院子去了。 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梅幼蘭的身影,荊南荊北就開始蹙眉。 要說這位表小姐,還真是鍥而不舍,這么大冷的天,在房間里暖暖和和的多好,怎么就想不開,日日都要到這附近轉(zhuǎn)一圈呢? 或是拈花靜立,或是對月凝望,倒是好一副月下美人圖。只可惜,自家主子旁人不曉得,他們倆還不明白嗎,從來眼里都是只看他想看的人。 不然,就憑主子的樣貌,不知要招惹多少桃花債呢…… 過了會兒,卻又覺得有些不對。這都快到院子門口了,怎么梅幼蘭還沒停腳? 兩人站在這里,本就是為著擋住閑雜人等,別說梅幼蘭這樣的,就是夫人,沒有主子的允許,可也別想往里進(jìn)。 正思忖著如何把這位嬌客勸回去,梅幼蘭已是含羞帶怯的開口: “我有事想要見表哥,事關(guān)表哥聲譽(yù),還望兩位幫著通稟……” 竟是和主子的聲譽(yù)有關(guān)?荊南荊北登時有些面面相覷—— 兩人自打跟在陸瑄身邊,可謂盡心盡責(zé),平日里事無巨細(xì),都打理的很是精心,卻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竟會關(guān)系到主子的聲譽(yù)呢? 且瞧這梅小姐明顯精心打扮過,還有那盒點(diǎn)心,怎么瞧著怎么像有心紅袖添香來著…… 看兩人的神情明顯不信,梅幼蘭轉(zhuǎn)手接過丫鬟手里的萃香閣胭脂瓶,手指在上面的牡丹圖上點(diǎn)了點(diǎn),和陸瑄的畫放在一起頗是不舍的遞過去: “我也知道表哥眼下正備戰(zhàn)春闈,只事關(guān)重大……” “小姐稍候?!本故呛洼拖汩w的袁小姐有關(guān)嗎?兩人不敢怠慢,留下荊南繼續(xù)守在這里,至于荊北,則拿著東西匆匆去見陸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