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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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相當(dāng)尖酸刻薄。 要說于氏本也不是這樣的人。 當(dāng)初嫁入胡家時,正是胡太后權(quán)力最盛的時候,能嫁了太后最信任、寵愛的嫡親侄子,可是壓倒了年紀(jì)相仿的所有王公大臣家的小姐,于氏當(dāng)時的風(fēng)光真稱得上是一時無兩。 連帶的娘家也被胡家提攜,當(dāng)真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一般。 只可惜這樣的風(fēng)光日子于氏不過享受了兩年,朝中便決出了勝負(fù),今上登基,太后敗落。 胡氏一族盛極而衰,雖是今上念在母族的份上,保全了胡家闔族的性命,要緊的官職卻是盡數(shù)褫奪,胡家從此就開始了長達(dá)十多年的夾著尾巴求生的憋屈生活。 于氏也從原本各大世家最歡迎的座上賓,淪為被拒絕往來戶。 也是從那時起,于氏就性情大變。 再不復(fù)之前的溫柔甜美,直接變?yōu)榧馑峥瘫 ?/br> 而現(xiàn)在,隨著后宮胡太后重新插手朝廷事務(wù),更甚者日益強(qiáng)勢,胡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于氏的丈夫胡慶榮前兒個剛被授予太子太傅兼兵部尚書,兒子胡成明也跟著入宮,從御前侍衛(wèi)到眼下的二等帶刀侍衛(wèi),一月之間連升三級有余。 帝都里但凡數(shù)得上名號的家族,想要攀附胡家的人不知有多少,光是每日里送到于氏案頭上的請?zhí)疾幌聰?shù)十張。 一朝翻身,重新成為人上人,于氏性情卻是越發(fā)高傲。等閑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甚至皇后母族楊家,于氏也絲毫不放在眼里。照于氏看來,楊家也不過是日薄西山、來日無多罷了。 若非丈夫堅(jiān)持,于氏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 可就是這樣一樁分明是胡家受了委屈百分百屬于下嫁的婚事,楊家那邊竟然還擺起架子來了—— 胡家想要和楊家結(jié)親,消息自然早讓人傳到了楊家的耳邊,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家竟然絲毫不顧及胡家的臉面,轉(zhuǎn)頭就請了官媒去袁家提親,不是明晃晃打了胡家的臉嗎。 從聽說這個消息,于氏臉色就難看之極,這會兒看見胡敏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服侍的丫鬟還在呢,母親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胡敏蓉只覺手足冰涼,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好在于氏不過是發(fā)泄一下,心里早另有打算,揮退了房間內(nèi)的下人,轉(zhuǎn)頭跟胡敏蓉道: “咱們后邊站著的可是太后她老人家,楊家人哪里不過是一個病怏怏快要死了的皇后罷了,以后見了楊家并袁家人,不必給他們留什么臉面……” 總要把今日的委屈討回來才算。 這般咒罵了一通,心氣終于平和了些: “現(xiàn)在,你回房去換件鮮亮的衣衫,就昨日剛給你做的那件鳳尾裙吧,咱們一塊兒去看看你爹。” “看我爹?”胡敏蓉愣了下,“我爹哪兒不是有客人嗎?” 更甚者,去見自家爹爹,有必要再換件衣服嗎? “讓你換就換?!庇谑弦桓笨创镭浀哪印?/br> 怎么會養(yǎng)了這么蠢的一個女兒。 這些年備嘗世間凄涼、人情冷暖,于氏算是懂了,什么都沒手中的權(quán)勢重要。 甚至即便是太后,都不那么靠得住。 畢竟,太后年歲大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還有多少年好活? 于胡家而言,想要長長久久的富貴,自然得另外尋個依靠。 而眼下于氏最看好的依靠,卻是正和丈夫胡慶榮一塊兒說話的那個人,這個時候不去,等人走了,再去還有什么意義??? 胡敏蓉臉一白—— 父親這會兒正招待誰,她自然也是清楚的。正是表兄、慶王世子周珉。 難不成母親的意思是…… 登時有些惶惶然—— 不說周珉眼下已是二十有余,兩人差了五六歲不止,光說周珉本身,分明已是成了親的。更甚者膝下連嫡子都有了的…… “發(fā)什么呆!快去?!庇谑蠀s是根本不容她多說,“我去后花園等你?!?/br> 盡管心里一千個不愿意,胡敏蓉卻也不敢違拗,只得回去換上那件鳳尾裙。不得不說,于氏還是極有眼光的,華麗的鳳尾裙襯的胡敏蓉越發(fā)體態(tài)婀娜、姿容俊俏。 瞧著出落的越發(fā)美麗的女兒,于氏明顯很是滿意,示意她接過丫鬟手里的托盤: “走吧,咱們給你爹和表兄送些點(diǎn)心過去。” 兩人去的也巧,周珉正好剛和胡慶榮說完正事,聽說于氏和胡敏蓉過來,竟是親自迎了出來: “怎么敢勞煩舅母和蓉表妹親自跑一趟?!?/br> “世子可莫要同我們客氣?!庇谑夏樕系谋湓缫巡灰矶w,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意,“我是個粗心的,還是蓉姐兒提醒說,說是這個時辰了,老爺和世子說不好會有些餓了,又親自下廚,準(zhǔn)備了這些,我想著也是咱們?nèi)亟銉旱囊黄囊?,世子和老爺快嘗嘗,可還合口味?” “是嗎?”周珉含笑看向胡敏蓉。 一雙素手托著朱紅色的漆盤,越發(fā)顯得皮膚白皙,姣好的面容,修長的體態(tài),溫婉的風(fēng)姿,周珉不覺心頭一跳—— 早知道胡家出美人兒,皇祖母當(dāng)年可不就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兒?也聽皇祖母提起過,說是敏蓉meimei和她年少時頗為相像,這會兒仔細(xì)瞧去,可不是千嬌百媚,讓人見之忘俗? 于氏是過來人,瞧見周珉這般模樣,如何不知道定然是動了心的。當(dāng)下笑著道: “世子說了這么會兒話,想必定是有些疲累,不然讓蓉姐兒陪著你去花園里轉(zhuǎn)轉(zhuǎn)?” 周珉點(diǎn)了點(diǎn)頭,含笑道: “如此,就要勞煩表妹了?!?/br> 胡敏蓉縱使一百個不甘愿,卻也只得跟了上去,卻是暗暗盤算,這幾日定要央著父親幫忙進(jìn)宮一次—— 真正能決定自己婚姻大事的不是父親胡慶榮并母親于氏,而是太后。 之前讓自己和楊家結(jié)親,分明就是太后的意思,目的不外乎是幫慶王世子拉攏楊家。 只自己猜的不錯的話,陸家的分量說不好比楊家還重些,只要自己好好引導(dǎo),得了太后的允準(zhǔn),自然能夠心想事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已是第四天停電了,聽說還要停一個星期,晚上來電,白天停電,簡直不能更悲催 ☆、115 “你這是做甚?”眼瞧著胡敏蓉跟周珉并肩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胡慶榮臉色就有些難看,“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蓉姐兒的婚事, 太后自有打算,你可莫要想的左了, 壞了太后的大事……” 胡家這一輩的女孩里, 要說最出色的就是胡敏蓉了。也因此,太后早就吩咐過, 讓胡慶榮夫妻莫要插手女兒的婚事,一切有她做主。 更甚者楊修云這個夫婿人選, 也是前些日子, 太后暗示過的。 胡慶榮不傻, 自然也明白太后為何如此,分明是要借自家蓉姐兒拉攏楊家,進(jìn)而向皇后示好—— 今上對太后頗有些誤解, 同皇后卻是鶼鰈情深,但凡皇后愿意幫忙, 周珉的嗣子之位,就會有一個很重要的砝碼。 即便太后有很多法子,能把周珉推到嗣子的位子上, 卻唯有這個方法最是簡單。 可方才妻子的做派瞧著,分明是要撮合女兒和世子…… “蓉姐兒是我的女兒,我還會害她不成?”于氏的眼中就閃出些怨尤之色來,“可老爺您倒是看得起楊家, 可惜人家卻并沒有把咱們胡家看在眼里——楊修云已經(jīng)同袁家小姐定下親事,這件事老爺大概還不知道吧?” “楊家和袁家定親了?”胡慶榮果然愣了一下,“此事可真?” 轉(zhuǎn)眼又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些多余。畢竟,這樣的事,如何也是編造不來的。便有些氣惱: “楊家老匹夫,還真是不識抬舉?!?/br> “什么不識抬舉,分明是楊家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里罷了?!庇谑仙袂橛脑梗瑝旱吐曇舻?,“這還是太后……老爺有沒有想過,他日世子真能……即便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又能照拂咱們多久?想要長長久久的富貴,咱們家就必得再出第二個……胡太后!” 到時候自己身為太后的母親,看闔帝都人等,有哪個敢不低頭? “好了,胡說什么!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亂說!”胡慶榮呵斥道,眉眼間卻有些閃爍。 于氏果然不再說,卻心知丈夫已是動了心的,畢竟這些年來,胡慶榮所受的熬煎可也不比自己少。 至于說周珉那邊,已然娶親又如何?因今上打壓之故,周珉所娶的妻子容貌平平,家世不顯,于周珉謀取嗣子之位,根本一點(diǎn)兒作用也無。 更甚者,當(dāng)初生嫡子時還傷了根本,不是一般的體弱…… 哪里比得上胡家今時今日的風(fēng)光? 和胡家的暗潮涌動不同,袁家卻是一片祥和—— 前兒個蘊(yùn)寧再使金針,袁成陽走路雖是依舊有些搖擺,卻好歹能丟掉拐杖了; 再有袁明欣也定下了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高氏當(dāng)即決定,今兒個怎么也要上山還愿才好,連帶的再為袁明欣求個姻緣簽。 因而一大早,袁家便套好了四輛大車。 第一輛車子上坐的是高氏并袁成陽母子,其余則長房、二房、三房各一輛,浩浩蕩蕩的往景山中廣善寺而去。 和山下落葉蕭瑟的凄涼景致不同,景山上卻是秋色正好。大片深濃蒼幽的綠色之外,更點(diǎn)綴著火一般的紅色,紅綠之間,溪水泠泠,葉聲颯颯,端的是別有一番動人景致在其中。 山道上無人,丁芳華索性讓婢女直接撩起帷幔,讓蘊(yùn)寧和袁明儀姐妹倆盡情領(lǐng)略這迷人的無邊秋色。 待得到了廣善寺,早有小沙彌在山門前候著了—— 袁家要給菩薩重塑金身,這么大的事,主持自然重視的緊。瞧見袁家的馬車到了,小沙彌自是趕緊往里傳信,很快廣善寺主持了凡大和尚就親自帶著人迎了出來。 待得瞧見被人扶著從車上下來的袁成陽,了凡明顯也很是吃驚: “阿彌陀佛,侯爺竟然真能下地行走了?” 當(dāng)初袁成陽臥床不起時,也曾被家人抬著到廣善寺中,那時候了凡可不是親眼見到曾經(jīng)馳騁沙場的漢子在風(fēng)濕病痛折磨之下生不如死的憔悴樣子。 “可不是,都是佛祖保佑。”高氏神情虔誠,“老婆子今兒個可不就來上香還原了?多謝佛祖保佑我袁家……” 蘊(yùn)寧的一手金針絕活,高氏也和袁烈意思一般,還是不要輕易傳揚(yáng)的好。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可蘊(yùn)寧的年紀(jì)還是太小了,高氏更愿意相信,是菩薩庇佑袁家,才特意賜了蘊(yùn)寧這個福星下來。 了凡上前一步,親自攙住袁成陽的胳膊,卻是心里一動—— 脈搏之中,雖然還有寒氣,卻不過是些沉渣殘滓,甚至從前征戰(zhàn)沙場時留下的內(nèi)傷都好了不少…… 抬起頭,視線在袁家一眾后輩身上逡巡一遍,最終卻是停在挽著丁芳華胳膊站著的蘊(yùn)寧身上,忽然哈哈大笑: “果然是天意。你們家這小孫女,端的是個?;垭p全的?!?/br> 高氏愣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了凡大師不獨(dú)佛理高深,更兼擅長相面,只他避世已久,今日能親眼見著,已是一大幸事,更甚者,還主動為寧姐兒相面—— 卻是和自己之前的想法再契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