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先生一百歲、鄰居看我眼神好可怕、女主一直在找死、六十年代女醫(yī)生、一姐[古穿今]、不及格先生、農(nóng)家夫婦生活、侯爺?shù)拇蚰樔粘?/a>、你就不要愛上我、回到1999[軍婚]
照柳肖氏想著,武安侯府的門第自然還算配得上自己孫女兒,就只有一頭不好,不是世子的身份。 可既然孫女兒看上了,也只能認(rèn)了??衫霞业囊?guī)矩,成親前誰更硬氣,結(jié)婚后自然就是誰當(dāng)家。 想當(dāng)初自己可不是拿捏了丈夫許久,才如了他的意?成親這么多年,那老東西敢在自己面前放個屁不? 兩家要結(jié)親的話,自然先要把袁家的氣焰給壓下去。 是以毫不猶豫的站到了孫女兒這邊: “琴棋書畫狗屁不通也就罷了,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老身面前,連個禮都不會見……這樣的女兒,要她何……” 一句話未完,卻見丁芳華已是勃然變色: “哪里來的老虔婆!我是武安侯夫人,你們祖孫又算什么東西,也敢到我面前說嘴!” 雖然同樣有誥封,可柳肖氏也不過是靠著柳興平有個虛名罷了,哪里像丁芳華,那可是實打?qū)嵉某氛a命! 柳肖氏雖然一向看不上繼子,卻是仗著繼子的勢,蠻橫慣了的,平日里旁人沖著柳興平和長公主的面子,也不和她一般見識,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一張老臉登時紅的和猴屁股一般: “你,你……長公主見了我也得叫一聲婆婆……” “你算哪個牌位上的……敢這樣,說話,來人——” 柳家護(hù)衛(wèi)忙要上前,卻被袁家護(hù)衛(wèi)直接擋住—— 柳家護(hù)衛(wèi)可不也和主子一般,典型的外強(qiáng)中干?面對滿身殺氣的袁家護(hù)衛(wèi),登時就萎了。任憑柳肖氏扯著嗓子呼喝,就是不敢上前。 眼瞧著袁家人揚(yáng)長而去,柳肖氏氣的好險沒厥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后兩日,會和今日一樣,晚些更新…… ☆、100 這出鬧劇很快在最短時間內(nèi)傳遍了靜怡園。 聽說柳肖氏出丑, 等著看笑話的可不是一般的多,更不敢相信的是, 袁家反應(yīng)竟然那般大—— 柳肖氏再如何, 也是驃騎大將軍柳興平的繼母,不過是因為說了袁家嫡女幾句, 就丟了那么大臉, 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真是因此得罪了柳興平和長公主, 未免代價有點兒太大了吧? 卻也借此看出兩點,一則袁家是真稀罕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女兒, 二則, 袁家嫡女也是真沒什么才藝, 不然,武安侯夫人何至于氣成那樣? 之前想要借親事抱上袁家大腿的人家不免更加心熱—— 沒什么才藝不打緊,只要得寵能從娘家借勢就好, 畢竟,聽說生的還是極好的; 也有那自詡家世一流的, 卻是越發(fā)篤定之前決定不和武安侯府結(jié)親,真是再英明不過,畢竟一個空有長相的花瓶, 如何能勝任大家族掌家夫人的位置? 這般想的,卻是不止一人。 比方說靖國公方文禮的夫人文氏。 文氏出身于和延陵崔家齊名的淮南文家,一向眼高于頂,本來丁芳華的出身, 她就一點兒看不上,當(dāng)初知道兒子方簡心儀程明珠時,就不是太滿意。依著文氏的心思,頂好給兒子尋個跟自己一般出身的才好。 只放眼帝都,比程明珠家世好的沒有她的才情,才情更好的又沒有武安侯府的家世,兩相折中,程明珠倒也算勉強(qiáng)能入眼。 再不想?yún)s是橫生波折,程明珠竟根本不是袁家血脈!更讓文氏憤怒的則是袁家的態(tài)度—— 當(dāng)初寶貝兒子的腿明面上雖是那個陸家孽種踹斷,究其根源,可不就是和那袁家嫡女有關(guān)? 本想著,兩家乃是世交,陸家拒不認(rèn)錯,但凡袁家愿意出來指證,總要陸家付出代價的。結(jié)果倒好,袁家人根本理都不理這茬不說,還敢對一肚子怨氣的公爺惡語相向! 這口氣,文氏當(dāng)真憋得太久。 如今聽說這個消息,胸中的郁氣頓時散去不少,若不是這會兒人太多,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果然是蒼天有眼!再有武安侯府的家世又如何,這么個一無是處的花瓶名頭傳出去,想要有什么好姻緣,做夢還差不多。 自己就等著看好戲便是了。 是以,在瞧見丁芳華帶著一眾袁家小姐走到近旁的第一時間,文氏就笑吟吟的偏過頭,微微揚(yáng)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瞟了丁芳華和她身邊的蘊(yùn)寧一眼,輕笑一聲揶揄道: “這位就是袁家遺珠吧?方才聽人說起,我還有些不信,這會兒瞧了……果然名不虛傳呢,生的真真是極好……怪不得你們夫妻倆愛的如珠如玉?!?/br> 這話讓人聽著卻是不甚舒服。 實在是若然沒有之前程明珠鬧出的那件事也就罷了,眼下文氏一見面就贊人生的好也就罷了,那句名不虛傳,卻無疑是坐實了眾人的“花瓶”一說。 更甚者不待丁芳華開口,又笑笑的在采英幾人手里的食盒上停頓片刻,掩嘴道: “啊呀,我是不是漏了什么賢侄女這盒子倒是足夠精美,里面可是藏了什么我們沒見過的好東西?也是,這大家小姐呀,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賢侄女容貌恁般出色,想來才情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不然,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竟是提著食盒過來了,果然是十足的花瓶啊,竟是除了吃,什么都不會了嗎? 丁芳華只覺心頭怒火一下就涌了上來—— 果然是之前方簡為難寧姐兒時,得到的教訓(xùn)太輕了嗎?這方家,還蹬鼻子上臉了! “方夫人名滿帝都,滿昌邑哪個不知,何人不曉?”蘊(yùn)寧輕輕晃了下丁芳華的胳膊,示意她把這事交給自己。 然后視線直直迎上文氏,并沒有被文氏特特擺出的國公夫人威勢驚到絲毫:“以夫人才學(xué)之精,豈會連這盒子里放的什么都看不出?” 說到此處神情卻忽然轉(zhuǎn)為懊惱,跌足嘆道: “啊呀,我倒是忘了,這樣的小葉紫檀木食盒,夫人如何會放在眼里?想當(dāng)年夫人您為兩碗米飯就敢一把火燒掉那么一堆,這樣上不得臺面只能當(dāng)柴火燒的東西,夫人自是不稀罕……便是認(rèn)不得這是何物,也是有的。” 上一世陸瑄去農(nóng)莊小坐,無聊時便會說起一些朝廷中不為人所知的八卦典故,其中就有關(guān)于這位方夫人文氏的。 和源遠(yuǎn)流長的書香名門延陵崔家不同,文家也不過這幾十年來才開始名聲鵲起。 只他們家一心經(jīng)營名頭,素以清高示人,又最愛標(biāo)榜兩袖清風(fēng)。便是家里眷屬,也通常食不重味、坐不重席。 可等文氏嫁到帝都方家,情形卻又大大不同。畢竟身為從龍老臣、世代勛貴,方家之奢華簡直讓文氏目瞪口呆,又彷徨無措。 偏她又是個心高氣傲的,絲毫不想被人看輕,為示清高、與眾不同,便想把娘家的一套搬到婆家來,竟是過門沒幾日,就卸下釵環(huán)、穿上布衣,斥退丫鬟,要親自燒火做飯。 甚至在方文禮勸阻時,還振振有詞,說什么自古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人生在世,當(dāng)時時想著居安思危…… 待得方文禮被繞的暈頭轉(zhuǎn)向后,文氏便信心滿滿的離開,只她嫁過來統(tǒng)共也沒有幾日,所謂的小廚房也都是虛的,有個名頭罷了。一應(yīng)器具倒是齊全,可食材啊,柴火啊,卻是不見蹤影。暈頭轉(zhuǎn)向之下,竟是取了方家為新房打造家具后剩的名貴木材小葉紫檀,那么大一堆,直接拿著當(dāng)柴禾燒了。 甚至邊燒還邊嘀咕——這是什么木材啊,味兒道真是好聞…… 待得方文禮嗅著味兒尋過來時,那小葉檀木也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 等文氏知道,她燒得根本不是柴禾,而是價比黃金的小葉紫檀時,好險沒瘋了,便是方文禮,目瞪口呆之余更是哭笑不得—— 說好的由奢入儉呢?一把火燒掉這些上等的小葉紫檀就為了弄兩碗米飯并幾樣小菜,如果這就是文家的節(jié)儉,怎么瞧著還是依舊做回方家的奢華好像更省錢些啊! 許是刺激太大,文氏當(dāng)日就病了,待得痊愈,再沒有提過節(jié)儉的事不說,更是把房間里的所有和小葉紫檀有關(guān)的東西,全都換了下去—— 實在是看了扎心??! 只這事乃是文氏甫一嫁過去發(fā)生的事,正好院子里的仆人也讓她攆的差不多了,娘家陪嫁來的兩個大丫鬟又是嘴嚴(yán)實的,是以外人只曉得靖國公夫人自來不喜小葉紫檀做的東西,卻是不知內(nèi)里原因。 這會兒忽然聽蘊(yùn)寧提起此事,文氏的神情真是和見了鬼一般,更甚者只覺得旁邊所有人帶笑的樣子都是在嘲笑自己,自己仿佛整個被人扒光又拉出來示眾,抖著手指指著蘊(yùn)寧: “你,你……” “簡直不可理喻!” 卻是不敢再說其他過分的話,畢竟這樣的糗事真是傳出去,這輩子都別想出去見人了,一時氣的臉都是扭曲的,偏是滿肚子的怒火再不敢發(fā)不出來。 自打丁芳華等人出現(xiàn),便有不少人注意這里。 不想文氏方才還言笑晏晏,忽然間就翻了臉,反是袁家小姐一臉錯愕,神情無辜至極,不免越發(fā)好奇—— 實在是平日不管什么場合,文氏從來都是最要臉面,無時無刻不想著展示她端莊典雅、大家閨秀的一面,何嘗這般狼狽不堪過? 文氏無疑也察覺到這一點,一時更加窘迫,怨憤之下,便是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夏蟲不可語冰!再好的家世又如何,想要入真正清貴人家的眼,卻是這輩子也無緣了……” 丁芳華卻是冷哼一聲,方才蘊(yùn)寧的話,她雖是聽得有些糊涂,卻是從文氏的反應(yīng)里明白,怕是被點到死xue了,可即便這樣,卻還想拿家世壓人,也真是夠了: “如你們文家一般拿小葉紫檀當(dāng)柴燒的清貴人家嗎?放心,這樣的人家,我們家姑娘可是不敢結(jié)交,不然說不好哪天一把火就能把多年的家業(yè)給敗完了……” 一番話說得蘊(yùn)寧并其他袁家姐妹都抿嘴輕笑,齊齊道: “謹(jǐn)遵娘親(伯母)的教導(dǎo)……” ——平日里丁芳華最不擅長的就是和人打機(jī)鋒,今天倒好,加上懟柳肖氏的那次,已經(jīng)先后兩次在言語上占盡上風(fēng),完敗對手。 一眾袁家小姑娘瞧著丁芳華的眼神簡直不能更崇拜! 把個文氏又氣的倒仰——見過氣人的,就沒見過氣人成這樣的。 只覺再多說幾句,非氣的吐血不成,更害怕徹底激怒袁家人,對方會把這件事到處傳揚(yáng)…… 終是無比憋屈的掩面快步離開。走不了多遠(yuǎn),迎面正好碰見方簡,文氏眼圈一下紅了,好險沒墮下淚來,卻是緊抓住方簡的手,咬牙道: “袁家人,尤其是那袁蘊(yùn)寧,真真可恨至極……” 平日里早見慣了文氏有事沒事就悲春傷秋無端落淚的情景,方才瞧見文氏難過,方簡本是沒放在心上,再沒想到,事情竟是和袁蘊(yùn)寧有關(guān)—— 方簡會尋到這里,其目的可也正在蘊(yùn)寧…… 聞言當(dāng)即道: “袁蘊(yùn)寧?可是袁家那個剛認(rèn)回來的女兒?她這會兒在哪里?” “除了她,還有哪個?”文氏恨得牙根都是癢的,實在是被個小丫頭片子這么擺了一道,文氏而言,真是奇恥大辱,恨聲道,“那個丫頭,將來別落在我手里……” “娘放心,很快那袁氏女就會哭著求你……”方簡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大踏步走了—— 憑自己的家世容貌,不怕那袁氏女不動心。待她死心踏地,才要把陸瑄并袁家的臉皮一塊兒撕了扔到地上踩。 文氏一時有些發(fā)愣——什么叫袁氏女很快就會哭著來求自己? 以袁蘊(yùn)寧方才無禮的態(tài)度,怎么想都有些不可能啊。 忽然一激靈—— 難不成兒子想要對袁蘊(yùn)寧使什么手段? 眼睛里閃過一絲陰毒之色——有袁家做初一,自家才做的十五,便是有什么事發(fā)生,也是袁蘊(yùn)寧該得的。 方家的惡毒心思,蘊(yùn)寧卻是不知。 方才丁芳華被一群衣著華貴的夫人拉著說話,又紛紛明里暗里打量蘊(yùn)寧,畢竟并不是真的十二歲女孩子,蘊(yùn)寧瞬間領(lǐng)悟,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借機(jī)相看自己才對…… 旁人對此,或者會因此生出無限憧憬來,蘊(yùn)寧卻是頗有些不勝其擾,甚至不知為何,眼前竟是閃現(xiàn)出陸瑄的面容來……略坐了坐,便找了個借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