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先生一百歲、鄰居看我眼神好可怕、女主一直在找死、六十年代女醫(yī)生、一姐[古穿今]、不及格先生、農(nóng)家夫婦生活、侯爺?shù)拇蚰樔粘?/a>、你就不要愛上我、回到1999[軍婚]
尤其是寧姐兒。那孩子才多大點兒?若非為了救自己,怎么會累的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們母子這般平平安安,可不是全虧了寧姐兒?”長公主眼睛又紅了——只覺對程蘊寧,竟是怎么疼惜都不夠。 甚至明明是從不愿動用手中權(quán)力幫人謀私的,卻是一再囑咐駙馬柳興平,得了機會,一定要幫著寧姐兒的父親職位再往上走一走…… “月子里可不敢流淚?!睂帇邒呙褡。D了下道,“照老奴說,那些禮物先慢些送去。倒不是老奴替主子可惜銀錢……” 當(dāng)下低聲把在門外聽到的蘊寧的哭訴說了: “……老奴瞧著程小姐怕是在家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她那對爹娘,似乎是對兒狠心的……” “竟然有這樣的事?”長公主眼底眉梢的柔和登時一掃而盡。 寧姐兒這等性情溫柔、乖巧可人的孩子,什么樣的父母,竟然忍心苛待她? 心里的怒意更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又想到其他,止不住悲從中來: “一般是做人爹娘的,怎么有人恁般狠心?” 駙馬家何嘗不是如此?害的自己和一對孩兒差點兒喪命的那兩個嬤嬤,可不正是公婆送過來的? 雖然明白,這里面怕是還有其他人的陰謀,卻也足見公婆對長子的事如何不上心,不然,如何會輕易就上了別人的圈套…… 慌得寧嬤嬤忙勸解: “月子里呢,主子可不能流淚,仔細落下病根……” 勸解了半天,才讓長公主止住淚。 “禮物先不急著送過去,讓人留心打探一下老爺子的那個嗣子一家……”長公主想了想道。 若是個聽話孝順的,自然送給他一份前程,生有其他心思的話,倒要替老爺子好生管教一番。 看長公主的態(tài)度,明顯對程蘊寧的事兒不是一般的上心,寧嬤嬤知道自己這趟算是來對了,忙應(yīng)了聲出去找人。 華燈初上時,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回返。 因柳興平尚未回府,長公主便讓寧嬤嬤去問話。 寧嬤嬤去得快,回來的也快,臉上神情卻是古怪至極,更帶有掩飾不住的厭憎: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惡毒的父母……” “你且說來我聽?!遍L公主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寧嬤嬤也頗是恨恨不平,“寧姐兒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會有那樣一對無恥的父母?” “若非寧姐兒一直在咱們這兒,老奴都要怕是都會信了!” “她那母親丁氏,竟在府中口口聲聲說什么,寧姐兒和人私奔了!” 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恨可氣的事嗎?哪有做人娘親的,這么敗壞女兒名聲的?這根本就是絕了寧姐兒的生路啊。 “真是混賬東西!”如何也想不到,天下還有這等奇葩的爹娘——只有生下了自己的孩兒,才能體會為人母的心情,真是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捧到兒女的眼前。更是一句壞話,也容不得別人說。 若然有人敢對自己一雙孩兒有一點點壞心思,長公主想著,說不好自己會親自拿了刀劍把人給剁了。 竟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那對程家夫妻,如何就會想盡法子往自己女兒身上潑臟水? “我這人自來護短,不管他們有什么原因,想要算計寧姐兒,也得看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自己和孩兒的命,可全是寧姐兒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的,長公主心里早把蘊寧劃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若非念著怎么說也是程仲的嗣子、兒媳,說不好長公主這會兒就會派人直接把那兩夫妻給捆了來。 又擔(dān)心蘊寧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再怎么說,也是她的親生爹娘不是?還是程仲出面處理,更名正言順。 好半晌長嘆口氣,吩咐寧嬤嬤: “你去見見老爺子……就說我的話,眼下我身邊還離不得寧姐兒,讓寧姐兒再在這里住些時日……” 人和人之間果然是需要緣分的,就比如自己,雖是不過短短兩日,卻覺得溫柔沉靜的寧姐兒窩心的不得了,即便有了自己的孩兒,還是忍不住想要多疼她一點。 眼下知道蘊寧在家里處境不好,心疼之余更是憤怒不已——自己疼還疼不夠呢,她那對兒爹娘還真是吃了熊心豹膽。 程仲離開公主府時,神情明顯有些狐疑不定——公主的意思表面上是心疼寧姐兒體弱,細細品味的話,怎么有些對嗣子夫婦不滿的意思??? 只這話卻也不便直接問出來。好在這就要回府了,總能問明究竟。 因有公主府的人親自護送,程仲的馬車一路上暢通無阻,只程家府邸距離煊赫一時的公主府還有些距離,依舊走了將近個把時辰,才算是來到家門外。 遠遠的瞧見府上的匾額,程仲心里說沒有遺憾自然是假的—— 當(dāng)初會選定程慶軒做嗣子,一則是親族里,兩家關(guān)系最近;二則冷眼瞧著,程慶軒性子雖是有些綿軟,卻也是個有志氣的,即便家境貧窮,依舊一心向?qū)W。 可真等過繼了才發(fā)現(xiàn),一心向?qū)W、有志氣不見得真,性子綿軟卻是實實在在。 不然,也不能讓兒媳婦兒轄制成這樣—— 以自己這么多年攢下的身家,想要買個更大些的宅子也是足夠的。只嗣子一個小小的七品所正,還是不要那么出風(fēng)頭的好,待得腳踏實地的把官職升上去,自然可以換個更好的宅邸。 不成想自己不過是出外訪友,待得回來,他竟已聽了婆娘的話,搬到妻子的嫁妝宅院了。 俗話說,好漢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妝衣,程慶軒倒好,竟是吃軟飯子吃到了這般地步。若不是因為有了這樣不好的名聲,何至于在七品的位置上蹉跎至今? 還有寧姐兒…… 別人家都是一家子都看著男人的臉吃飯,只有程家,卻是打從程慶軒開始,一家子在那丁氏面前,一個賽一個的聽話。 因著丁氏怨怪寧姐兒是早產(chǎn),害的她不能再生育,寧姐兒面前從來都是冷心冷面。程慶軒倒好,不說從旁開解,反是跟著丁氏一起輕賤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樣的爹娘,當(dāng)真是世上難尋。 當(dāng)初若非一直陪在身邊的寧姐兒一早就被丁氏要了過去,安排在新宅里,想讓老爺子首肯他們私自搬家的做法當(dāng)真是比登天還難。 ☆、算計 即便是公主府最普通的一輛馬車,也自有其奢華。更不要說,長公主府特意精選的這輛了。 上面的皇家標(biāo)識,讓路人紛紛駐足。 尤其是棋牌胡同這等地方—— 再如何得寵,也不過是伯府庶出的小姐罷了,陪嫁的宅院面積大是大了些,可相較于達官顯貴居住的地方而言,還是有些偏僻。 周圍的鄰居也以商家暴發(fā)戶和不入流的小官居多。 只這些人身份不顯,卻不算是沒見識的。早就聽程府下人出來說過,他們家老太爺可是正經(jīng)伺候過皇上和各位宮里貴人的。五品的太醫(yī)院院判即便不算顯赫,結(jié)的善緣卻是了得。 眾人自然就多了些敬畏。可 自打程家搬過來,卻是不曾見過他家老太爺,便是程家口中的顯貴,也不曾在此處出現(xiàn),曾有的敬畏漸漸褪去,對程家自然也日漸輕慢。 眼下乍然瞧見這么一輛皇家馬車過來,還停在程家門口,鄰居們先是詫異,繼而更心生艷羨,就有那伶俐的忙不迭跑到門房那里叫人—— 這程家瞧著,怕是要時來運轉(zhuǎn)了。 門房里的老謝頭年歲有些大了,這會兒動作卻是不慢—— 剛搬來時沖著老太爺?shù)拿?,走出門去也頗是得了些孝敬,可這么幾年了,因著老太爺出去的時候多,在家的時候少,鄰居們早把府里當(dāng)平常人家一般看待了。似這等被人巴結(jié)討好,真是太久沒享受過了。 還沒走到車邊,就瞧見被人扶著從車?yán)锵聛淼某讨?。老謝頭登時一哆嗦,我的天啊,怎么是這位!太太可是說過,若是老爺子回來,必得第一個先稟了她知曉。 忙遠遠的做了個揖: “老太爺,您回來了。我去告訴太太,啊,不是,告訴老爺去……” 說著不待程仲反應(yīng),竟是掉頭就往府里去。 旁邊站著看熱鬧的人又是鄙夷這程府的下人沒規(guī)矩,又是羨慕,原來這位坐著皇家馬車回來的人,竟然就是他們府里的老太爺嗎? 老謝頭過去的時候,程慶軒和丁氏正在房間里說話。 要說安慶伯府在帝都里也是頗有名氣,和其他世家勛貴,子弟就靠著吃老本度日不同,安慶伯府的子弟還是頗有幾個上進的,如今當(dāng)家的老爺丁芳年,可不正做著五品的吏部郎中? 他們家女兒更是出名,尤其是丁氏的嫡姐丁芳華,卻正是帝都頂尖勛貴、武安侯的正房夫人? 朝內(nèi)已有可靠消息,說是武安侯袁烈不日內(nèi)就會帶了家眷從邊關(guān)回返,就任正留守都指揮使一職,能出任這樣要緊的位置,足以說明袁烈簡在帝心。即便平日里和這位連襟搭不上話,程慶軒依舊頗為與有榮焉,和妻子說起話來,也就更多了些溫存小意: “你猜我今兒個遇見誰了?” 和程慶軒的著意討好不同,丁氏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左不過是你們衙門的同僚罷了?!?/br> 看丁氏提不起興趣的模樣,程慶軒就有些尷尬,半晌訕訕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那個死丫頭,咱們就當(dāng),沒這個女兒罷了……” 程慶軒自來是個沒有太多耐心的,幾個孩子小的時候,除了長子,其他孩子,根本就連抱過都不曾。 至于說最小的女兒藴寧,更是自幼身子骨弱的緣故,一直養(yǎng)在父親身旁。 老實說,程慶軒對嗣父程仲一直都是敬畏有余、親近不足。連帶的對從小跟在程仲身邊的藴寧,也總是喜歡不起來。 這幾年幼女傷了臉,避居在后院,程慶軒更是好多時候,幾乎忘了還有這么個女兒呢。 卻是再沒想到,這個女兒竟是恁般不省心,竟做出了和人yin奔這樣的事。 好在被她設(shè)計的人是自己外甥顧德忠,外甥自小聽話,脾氣又溫和,不然也不會被這個死丫頭給纏上,可也有一樁好處,就是絕不會胡亂說話,再依照妻子所說,把庶女茹姐兒配給他作為補償,外甥只有感激的,再不會有什么怨懟之意。 自然也不用擔(dān)心因為幼女一個人,連累自己其他兒女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丁氏始終懶懶的不接話,程慶軒卻是絲毫不著惱,依舊笑嘻嘻自顧自道: “我跟你說啊,我今兒個碰見柳大將軍了……” “柳大將軍還特意停了馬主動跟我說話,還說我頗有才干……” 被顯赫一時的驃騎大將軍這么夸獎,程慶軒明顯有些飄飄然了,再加上同僚們羨慕的眼神,奉承的言語,甚至幾個交好的直接斷言,用不了幾日,自己就會升官—— 前幾日,工部一個主事出缺,十有八九,會落到自己身上。 程慶軒雖是不住謙虛,卻明顯把這話聽進去了—— 實在是以自己的資歷也該往上走一走了。 且柳大將軍那番話,暗示的意味當(dāng)真是再明顯不過…… “柳將軍?”丁氏一下坐了起來,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怎地,手都有些痙攣,“是不是,武安侯手下的那位柳勛將軍……難不成,武安侯已然回來了?那他們家明珠,是不是也跟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