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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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日已是第五天?!被卮鹚娜耸乔赝?。 秦望已經(jīng)拖過張凳子坐下,依舊沒好氣地看著秦婠,眼神卻是溫柔的。秦婠知道他在生氣自己離京之舉,有些討好地朝他笑了笑,心里想著,有個哥哥,真是大不一樣了。 “還好意思笑?你知道自己的魯莽讓父親與母親有多擔(dān)心嗎?”秦望想著自己從東玄山回來后就收到她的信,父母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沈家也是一團(tuán)亂,meimei下落不明,如今再看她重傷的模樣,那氣便不打一處來,又是怒又是心疼。 “父親和母親怎么了?”秦婠正摸沈浩初下巴上的胡茬,指腹被扎得刺疼,聽到這話忙問道。 “還好,就是一把年紀(jì)還要替你cao心而已?!鼻赝鋵?shí)想罵人,卻見她瑩白的臉上尚無血色,又不忍斥責(zé),只拿眼剜她。 “是我不好,沒能將家里照顧妥當(dāng),待回京后再帶小婠兒回去看望岳父岳母,大哥要怪便只怪我吧,莫再責(zé)怪她了?!鄙蚝瞥趺男∧X袋,道。 秦婠認(rèn)回兄長并秦望考得狀元之事他已知曉,稱秦望一聲“大哥”,可他到底長出秦望許多,不管是沈浩初還是卓北安,都比秦望大,故二人言談之間,倒又像他是秦望兄長。 上輩子,秦望見到他還要恭敬稱一聲“大人”,秦婠也要叫他“叔叔”,這輩子…… 他和秦家人的關(guān)系,全都變了。 “哥哥,你怎么來東水了?”秦婠吐吐舌。 那廂秋璃已經(jīng)端來茶水,沈浩初端著喂她,她漱了兩口才換新茶飲起。 “皇上與我提前從東玄山回來了,一回京我就接到你的信,又聽到父母所述,便去找了卓大人。那時卓大人剛收到消息,妹夫極有可能尚在泰巖一帶,只是被江南王的人馬追殺,故他帶著我立時進(jìn)宮求見皇上,皇上聞訊之后交給我們一隊(duì)人馬,命我等即刻出發(fā)泰巖接你們回京。卓大人本要同行的,不過……” “不過什么?北安叔叔的身體可又不好?”聽到此語,秦婠急得朝床外傾身。 “不是,你別急?!鼻赝c(diǎn)頭,“卓大人正在查沈家之案,抽身不得。” 這話他沒說實(shí),卓北安查案是真,但身體不好也是真,怕秦婠擔(dān)心,他話只說了一半。 沈浩初沉默地聽著二人對話,未置一辭。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舊身體有多差,想要離京只是個夢。 “侯爺,粥來了,藥也煎好。”秋璃捧著粥與藥過來,輕輕放在一旁的桌上。 沈浩初就要喂她喝粥,秦望見秦婠才剛醒轉(zhuǎn),身體仍虛,一時說太多話也不好,便轉(zhuǎn)而叮囑她好生養(yǎng)傷,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去。 屋里只剩夫妻二人與秋璃,秋璃識趣得不作聲,只站在一旁打個下手,由著沈浩初照顧秦婠喝粥喝藥。 溫涼的清粥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入秦婠唇中,秦婠邊吃邊看沈浩初。 他本是對儀容整潔極看重的男人,現(xiàn)如今卻憔悴不堪,眼窩深陷,眼下黑青一片,下巴上全是新長的胡茬,頭發(fā)半綰,毫無往日俊逸。 “行了行了,我這有秋璃就夠了,你快去梳洗休息吧?!焙韧曛啵悴豢显僖棺约汉人?,伸手推人。 “怎么?才醒就嫌棄我?”沈浩初怕她牽動傷口,便握住她的雙手。 “夫人哪是嫌棄,分明就是心疼了。”秋璃適時地?fù)屃艘痪湓?,換來秦婠一記白眼。 “好了,別鬧騰,傷還沒好呢?!鄙蚝瞥跏?,把藥端了過來,“你把藥喝了我就去梳洗,過會我也該和你哥哥去見見東水城城守?!?/br> “喂,我是讓你去休息!”秦婠拉住人。 “回來就休息?!鄙蚝瞥跽f著靠近她,“你的床,得分我一半?!?/br> “……”秦婠忘了兩人是夫妻的事。 ———— 沈浩初離開后,秦婠便掙扎著下床。在床上躺了幾天,加之夏日嚴(yán)熱,她覺得自己要餿了。傷沒好,要沐浴是不可能的,她便讓秋璃打來熱水,絞了帕子擦身,再換上干凈衣裳后躺著叫秋璃幫自己簡單沐了發(fā)。 頭發(fā)絞干后,她便蜷在院里的大藤椅上,吹樹蔭下的涼風(fēng)。 秋璃收拾好她換下的衣物,拿著件東西出來,疑惑地問道:“夫人,這簪子是你的?我怎么沒瞧見過?” 秦婠正昏昏欲睡,聞言只將眼皮扯開道縫,瞧見秋璃手中那簪子時不由睜大了眼。 “這哪來的?”她從秋璃手里接過簪子,問道。 玉兔抱桃的簪子,她記得清楚,是她替何寄付了銀兩買下的。 “一直簪在夫人髻上呀?!鼻锪Щ厮?/br> 秦婠眼眸垂落,看著簪子上彈動的玉兔默不作聲。她記得自己曾經(jīng)問過何寄,問他這枚簪子可是送予心上人的,何寄給了肯定的答案,后來再問他這簪子可曾送出,他卻說…… “她嫁人了?!?/br> 她握著簪子,心情陡然沉落。 那日她在廣澤的廢墟上尋找沈浩初時,他似乎也在她耳邊說了些話。 “你別這樣,就算沒有他,你也還有我,還有我……” “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一輩子,你別這樣!別挖了好么,我求你……” 握著簪子的手突然一緊,秦婠想起那夜沈浩初與何寄間的對話,沉甸甸的心情越發(fā)復(fù)雜。 “這幾天,何寄有沒來過?”她問道。 “自從那夜侯爺與何公子單獨(dú)說過話后,何公子就再沒踏進(jìn)過咱們院子?!鼻锪б贿吇貞?,一邊有些不忍,“不過他一直在咱們院門外徘徊,每次我出院子都能看到他,他總追著我問夫人的傷勢……夫人是沒瞧見,他那模樣……” 想說和沈浩初也沒差別了,怪可憐的,可見秦婠冷著臉的模樣,秋璃果斷地將后半句話給收了。 秦婠把玉兔抱桃簪遞給秋璃:“找個木匣子裝了,得空拿給何寄吧。” “???”秋璃愣在一旁。 秦婠已閉上眼,不愿多想。 ———— 秦婠的傷勢漸愈,沈浩初便也開始著手公務(wù),將秦婠與何寄從清平廟里找到的木匣子打開,與秦望商議對策,又與東水城城守商量回京之事,越發(fā)忙碌,饒是如此,他每日也要抽時間陪秦婠。 又過三天,回京之期已近在眼前,沈浩初卻覺得秦婠有些古怪。 她變得沉默,不大理他,每每他說上幾句才換她一聲敷衍的回應(yīng),初時他只當(dāng)她剛醒精神不嘉,故而也沒上心,可這兩日觀其神色,他卻發(fā)現(xiàn)她對其他倒都笑語吟吟,獨(dú)見到他便冷了臉。 “夫人已經(jīng)睡下?!?/br> 這日他早早回來,本想與她談?wù)?,不料才進(jìn)屋就聽秋璃咬著唇一臉為難的模樣。 “這么早?是真睡了,還是裝睡?”他問秋璃。 “侯爺,您就別為難奴婢了?!鼻锪е缓眯÷暤馈?/br> “她這兩日怎么了?”沈浩初便壓低聲音問秋璃。 秋璃搖搖頭:“我也不知,侯爺還是問問夫人吧?!?/br> 沈浩初無奈笑了笑,讓秋璃出去,他一邊褪外袍一邊進(jìn)了房間。床上的人面朝里邊躺著,絲被裹得嚴(yán)實(shí)。這幾天睡覺她都這樣,嚴(yán)防死守和他劃清界限般。 沈浩初洗了手,凈了面,方到床榻上看她。人包得像繭子,也不嫌熱。他探手摸去,從她額上摸出一手的汗。 “這么燙?又發(fā)熱了?秋璃——去大舅哥那里把軍醫(yī)再請來——” “誒!”秋璃隔著房應(yīng)道。 “我沒發(fā)熱?!贝采系娜嗣偷匕呀z被掀下,露出已有了血色的臉。 沈浩初傾身靠近她:“那你是在裝睡?為什么?” 秦婠緊抿著唇,怨氣十足地看著他,看得他滿頭霧水。 “我得罪你了?”他好聲哄問著,“你說予我聽聽,我讓你出氣?!?/br> 說話間,他撩開絲被,鉆了進(jìn)去。絲被雖薄,但她裹得嚴(yán)實(shí),此時也熱得慌,他再鉆進(jìn)來更叫那熱度噌噌上升。肌膚隔著各自的衣料碰在一塊,像會燙人般,秦婠飛快踢開被子,紅著臉道:“你快起開?!?/br> “不走,除非你告訴我生氣的原因?!彼忠粰M,攬住她的腰。 秦婠悶悶地將頭轉(zhuǎn)開:“沒有!” “沒有?”沈浩初側(cè)身向她,目光灼灼地逼向她眼眸,“你三天沒朝我笑過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又受此重傷,走到今日委實(shí)不易,難道你想和我置氣置一輩子?” “……”秦婠搓著被角,瞧著這人已然清瘦的面頰,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何寄的身份,卻一直瞞著我?” 些話一出,沈浩初松快的神情便漸漸凝起。 “你知道了……” “早就有些懷疑,只是一直未能確認(rèn),那日你和何寄在我床邊對話,我都聽到了?!彼饋?,露出絲苦笑。 上輩最怨的人,這輩子最想避開的人,卻成了她的生死摯交,多諷刺。 “你我剛成親的時候,有人曾夜探沈家,從那時起,我就已經(jīng)查到何寄了。”沈浩初跟著她坐起,見她還在冒汗,便起身給她絞了塊濕帕。 “那么早就知道了,你卻一直瞞著我?”秦婠沒接帕,只盯著他的眼。 “對不起。初時我也不清楚狀況,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怕無人相信,也擔(dān)心你會介懷,索性就沒挑明了。后來,你與何寄感情極深,只怕說了徒增你傷感,便一直猶豫至今,原想等你傷愈后再好好說給你知,不想你卻先知道了?!鄙蚝瞥鯗芈暯忉屩?,展開帕子輕輕拭她額際細(xì)汗。 “所以……我的何寄哥哥,是真的不在了……”秦婠眼眶一紅,怔怔道。 那個在大西北戈壁間陪她玩耍,把她從狼群里救出來的哥哥,真的不在了,即便是她重生回來,也沒能改變這個事實(shí)。而她最信任的那具皮囊下,裝的卻是另一個人的魂。借著何寄之名,他肆無忌憚地靠近她。 沈浩初眸色一黯,不知要如何勸慰。 “你明知我怨他避他,還由著他靠近我?甚至將侯府的事交給他?”秦婠抹抹眼,揮開他的手,起身走到屋中。 “那是因?yàn)樵诋?dāng)時的情況下,只有他最了解沈家的事?!彼邅恚拔页姓J(rèn)此舉有諸多不妥,但當(dāng)時沈家的情況已危及你的性命,我又要離京,實(shí)難放心,所以才找遍能找的一切人,而何寄是這些人之中,最能幫到你的?!?/br> 秦婠手撐在桌案上,眸目垂落。是啊,何寄的確幫了她許多,多到她根本無法再怨他恨他,就算這一箭還清了這些恩怨,但發(fā)生過的事卻無從更改,她曾真心視其如親如兄。 “小婠兒……對不起……”沈浩初大掌撫上她肩頭,將人輕輕擁入懷中。 “他……他說想回來……那你會消失嗎?我不想再與他一起,不想像上輩子那樣?!彼t著眼,汪著淚,可憐兮兮。 自從確認(rèn)何寄是誰以后,她就深深恐懼。他也重生了,藏在何寄的身體里,那會不會有一天他又回來,她睜眼看的男人不再是眼前的沈浩初,而是上輩子避之不及的人? 剎那間,沈浩初明白了她這幾日都在煎熬苦悶什么。 她毫無安全感。 “不會的!我和他說清楚了,不會讓他回來的。”沈浩初抱緊人,唇落在她眼旁,吻卻一星苦澀。 “可你說你要成全我們!”她還記得他最后的話。 “傻丫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想和他一起,我才……” “沒有如果!沈浩初,你聽著,就算我瘋了傻了想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許成全,不許!”秦婠攥緊他的衣袖,有些激動。 “好好好,不成全。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牢牢守著你,好嗎?”沈浩初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心中已是柔情滿懷。 秦婠這才抽噎著冷靜下來,沈浩初見她平靜,忙給她倒了杯水。 “你的傷沒好,別這么激動,坐下說話?!彼讶死揭紊献?,將水遞給她。 秦婠抿了口水,又抬頭,眸色不善:“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 沈浩初一滯,在她逼人的目光下露出絲無奈的笑:“小婠兒,你這么聰明,其實(shí)應(yīng)該猜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