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我是未來大佬的白月光?、億萬盛寵只為你、全能學(xué)霸[直播]、心跳怦怦怦、千金歸來(重生)、小先生一百歲、鄰居看我眼神好可怕、女主一直在找死、六十年代女醫(yī)生、一姐[古穿今]
羅氏狠狠剜他一眼,方又拾筷。秦婠將話題扯開,揀著沈家的趣事和母親說起來,又與父親說了些沈浩初的事,一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才用完。飯罷漱洗妥當(dāng),羅氏起身去給秦少白備水沐浴,屋里就剩下秦婠與秦少白二人。 秦婠便將白天秦杰之事都說予秦少白聽。秦少白越聽臉色越沉,怒道:“竟有此事!” “放心吧,明日我休浴在家?!?/br> 思忖許久,他道。 ———— 從上輩子嫁人到這一世重生,秦婠已經(jīng)不記得有多久沒在娘家閨房睡過覺了。她的房間自她出閣時起就沒動過,羅氏常命人打掃,一應(yīng)物件都保留原樣,雖說她回家留宿的機會很少,但羅氏仍舊把她的房間留著。 沈浩初離開后,她在沈家就睡不踏實,回到娘家才算睡個實覺,早上不必人叫喚就睜了眼,像百乏皆消般清醒。 “這梳子還是夫人出閣前老爺從梓鄉(xiāng)帶回來的,沒想到還在。”秋璃替她綰發(fā),拿著梳子不無感慨。 秦婠看著妝奩里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她從前慣用的物件,連她遺失了一邊的玉耳珰都還放在里面,她想起未出閣時在父母膝下的日子,情不自禁露出笑來。 “夫人,侯府給您送信來了?!?/br> 外頭傳來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她不禁皺了眉頭,沈家怎會突然給她來信? 來的人是奉哥,他躬身將一封信交到秦婠手里后方道:“夫人,這是昨天晚上宮里送出來的信,蟬枝姑娘怕有急事,就讓我今日一早給您送過來。” 秦婠忙拆開信,這信是曹星河寫來的,字跡飄逸如人,除了向她問好外,只說了一件事。 看了兩行,她嚯地從椅子上站起,不顧被扯到的長發(fā),一疊聲地喚人:“母親呢?她起來沒有?” “回夫人,三太太一早就去給老太太請安,還沒回來?!?/br> 晨昏定省是秦家規(guī)矩。 “怎不叫我?”秦婠把信折好塞回信封。 “太太說難得夫人回來,睡得香甜,就別吵醒你了。” 秦婠立刻喚人:“秋璃,快替我梳洗更衣,把禮品拿上,咱們?nèi)ヒ娎咸!?/br> ———— 秦老太太那屋里早就坐了好些人,除了大太太劉氏、秦舒與二太太李氏陪坐在堂上外,另還有幾個人都圍在秦老太太身邊。 秦婠悄悄進屋時,里面正有哭訴聲。 “嫂子,今日我這做弟妹的厚著這張老臉來求您,看在親戚的分上救救我家杰兒。雖然我們這一支不比大伯官運亨通,舉家富貴,可到底也是同宗同枝的兄弟,秦杰也算是你和大伯的親侄孫,就算是做錯了什么事,也不必鬧上官府,叫人將抓進獄中?!逼渲幸粋€穿著萬蝠紋青底綢襖,與老太太年紀想當(dāng)?shù)睦蠇D人拿著帕子抹著淚,坐在秦老太太旁邊直哭。 下首另有兩個婦人,一個年紀長些,一個年紀還輕,挺著肚子坐著,都拿帕子嚶嚶直哭。 秦婠對她們略有些印象,大概猜到了身份。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自然是六叔奶奶,秦杰的祖母,剩下那兩個,一個是秦杰的母親,一個是他媳婦。想來昨日的事傳到六叔公家中,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找上門來。 難怪母親這么久都沒回端安園,原是被這事扣在了這里。 “按我說一場親戚,鬧到外面要叫人笑話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好?!贝筇珓⑹蠝赝痰?。秦舒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她身后,一語不發(fā)。 “正是這個理。”二太太李氏也附和道。 羅氏坐在最后,見全屋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道:“如今已經(jīng)不是咱們家自己的事,秦杰背著我收鋪便罷了,可他買兇傷人,尋釁滋事,驚動了應(yīng)天府。他做的是有違律法之事,叫我如何小事化無?” “天哪,這是要絕我的后啊!你看看他媳婦,肚子都這么大了,難不成孩子出來連父親的面都見不著?”秦杰之母聞言哭天搶地嚷了起來。 秦杰媳婦也抱著肚子直哭。 “夠了!”秦老太太被她們哭了一上午,正有些暴躁,又聽羅氏軟硬不吃,已經(jīng)惱火,“老三媳婦,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怎么就化不了了?原就因你不肯將鋪面賃給自家親戚,秦杰才出此下策,如今你只和應(yīng)天府的人說一聲,那鋪子確要收回,因那云記不肯還鋪,霸占我秦家的產(chǎn)業(yè),秦杰方帶人過去?!?/br> “婆母,這等歪曲事實的事,請恕媳婦辦不到。況那秦杰確是惡心欺瞞要騙我手中產(chǎn)業(yè),我斷無可能再替他出面?!绷_氏強硬道。 “放肆!你這是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里了?什么你的產(chǎn)業(yè),那分明是我秦家財物,便是讓親戚得些好處又如何?”秦老太太濁目一瞪,拍桌站起,指著羅氏罵道,“你既不愿過繼嗣子,又不愿老三納妾再生養(yǎng),是想絕了他的后,好把這些東西占為己有,最后給你那女兒帶到別人家去?” “媳婦不敢,秦家的東西,我一文沒動過。那些鋪面都是我嫁進秦府的陪嫁,官府里登記過的。”羅氏跪到地上,腰板拔直,無絲毫松動之色。 “那又如何?嫁進我家,你便是我家的人,孝順公婆、誕育子嗣那是你的本分,試問你做到哪一點?”秦老太太見她頂撞自己,怒極反問,又道,“孝順公婆我是不敢想了,你沒氣死我就不錯了。但子嗣之事關(guān)系秦家香火,你卻屢次阻撓少白納妾過繼,連我送到你房里的丫鬟你都變著法給我送回來,你敢說你不是貪圖這些財物?我知道,你女兒嫁了鎮(zhèn)遠侯,現(xiàn)在是侯夫人,你腰板就硬了,自忖有女兒替你撐著腰,但你別忘了,嫁出去的女兒沷出去的水,你還指著她替你養(yǎng)老送終不成?便是你女兒愿意,那沈家能同意?” “婆母,一樁事歸一樁事,如今說的是秦杰之事,又何必扯到秦婠身上?”羅氏便爭道。 “你就只會護著女兒,把我秦家的東西往外送。像你這般不孝不悌的婦人,我早該讓少白休了你才是……” “祖母!”一聲嬌喝打斷了秦老太太的話,秦婠自屏風(fēng)后慢慢走出。 “原來是侯夫人來了,難為你回娘家一天,到現(xiàn)在才肯來見我,倒是老身失禮了?!鼻乩咸姷角貖?,不無嘲諷地開口。 “祖母言重了,是秦婠不孝,因為昨日聽聞母親病倒,心急如焚便先去看望母親,后來鋪子又出了急事,母親病體不適難以周全,我這才替母親跑了一趟,回得時已晚,料來祖母已歇下,故沒來請安,還望祖母恕罪?!鼻貖皇乔飞?,并不磕頭,她誥命在身,品級高過秦老太太,便不跪也沒人敢指責(zé)什么。她說著又將帶來的禮單遞上,交由丫鬟呈予老太太,又叫人捧了盤頭飾進來,只道:“年前宮里賞了不少布匹頭飾下來,今日回家特地挑揀出來送予祖母并各位嬸嬸和姐妹?!?/br> 禮單豐厚,有好幾件是宮里賜下的東西,一看就知不是秦婠陪嫁,又她這般說話,便知所帶來的都是沈家之物。眾人又見她通身的氣派,華服美飾,滿面春光,都想起年前關(guān)于沈浩初的傳言,鎮(zhèn)遠侯府有復(fù)興之意,而秦婠嫁去不到一年,已掌中饋,上得老侯夫人喜愛,下承鎮(zhèn)遠侯寵愛,闔府莫不以她為主,連沈府那張揚的二房都被打壓得毫無聲音,她早就是沈家有名有實的當(dāng)家主母,站出來便是侯夫人的尊貴身份,誰不讓她三分? 她那說話氣度,也已不可同日而語。 堂間氣氛被她的禮物一打岔,倒消融幾分,秦婠一邊扶起母親,一邊溫聲道:“祖母適才怪罪母親不孝不悌,又言及休妻,定是氣話。母親自嫁進秦家來便恪守婦道,孝順公婆,cao持家事,便沒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再論及母親私產(chǎn),這幾年下來,我們?nèi)刻婀?、替各房各院墊支的銀兩還少嗎?” 說著她望向劉氏:“五年前大伯剛?cè)氤癁楣?,不過五品小吏,是誰花了大筆銀兩疏通關(guān)節(jié),打點人脈,大伯的仕途官運不說全是我們的功勞,但至少也有我們使的力,到如今每一年母親還要往浙江寄銀子幫助大伯。四年前二伯在外頭學(xué)人經(jīng)商,虧蝕了近萬兩銀子,被債主追討上門,還是我母親給補上的……” 她的目光掃過李氏,又落到老太太身上:“這兩年府里各處屋舍修繕重建,公中銀錢不足也都是母親拿體己幫襯著;祖母病重之時,母親也照樣在床前侍疾,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再貴重的藥材也是她掏出銀子給祖母買來;今時今日家里各位太太姑娘身上穿的衣裳,有哪一件不是她花錦記送來的布料?” 秦婠聲音越說越急,知道有人要爭辯,她不給旁人機會,話如雨落,說得又脆又清楚。 “就這樣年復(fù)一年幫襯著家里,你們還要嫌母親沒替家中出過力,惦記著家里財物,現(xiàn)在看來,到底是誰整日算計著我母親的陪嫁與體己?” 質(zhì)問的語氣聽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一時竟難以應(yīng)對上。 “秦杰騙我母親在先,勾結(jié)地痞無賴傷人在后,此乃官非,違反大安律法,我父親在大理寺任寺正多年,每有教誨,國法森嚴不容褻瀆,作假證供陷害無辜者之事,我們是不會做的?!鼻貖^續(xù)說道,“應(yīng)天府如何判就如何判,我們一個字都不會干涉。至于再有覬覦我母親私產(chǎn)之事,你們可以試試看我這鎮(zhèn)遠侯夫人有沒法子替我母親出頭,也盡可以瞧瞧侯爺會不會攔著我!” 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驕縱脾氣一被勾出,連看人的眼神都帶著倨傲的不屑,直將老太太、叔太太等一干人氣得倒卯。 “你……你……”秦老太太火冒三丈,半晌吱不出一個字來。 六叔太太已經(jīng)嚎啕大哭,堂上亂成一片,秦老太太緩了緩氣,冷喝道:“好,你嫁出去的女兒厲害,我拿你沒辦法,不過你娘可還是我秦家媳婦,給我把她送到佛堂去,不反省清楚,不將你六叔公這事解決了,就別給我出來。” 語畢她等了一會,卻沒見外頭有人進來,便又大聲喝起:“人呢,都去哪里了?” “別叫了!”洪鐘般的聲音響起,秦家的老太爺秦厚禮邁著沉重官步從外面進來,一雙浸yin官場多年的凌厲眼眸鷹一般盯著屋中眾人。 秦少白跟在后面進屋,一看到羅氏便使了個眼色,羅氏暗暗點了頭,不語。 老太太嚇了一跳,忙收斂聲氣道:“老爺怎么來了?” “我若不來,還不知你這里要鬧成什么模樣?”秦厚禮無視發(fā)妻,徑直走到堂上坐下,屋里的人皆都噤聲。 “老爺怎怨我鬧,分明是老三媳婦幫著外人在害自家親戚……” 老太太小聲爭辯的話沒完,便叫秦厚禮拍案打斷:“不必多說,事情緣由我已盡知。昨天夜里大理寺少卿卓北安就已給我來信說了此事,直言我秦家在眾目睽睽之下縱容后輩在外行兇作惡,在天子腳下欺凌百姓,叫應(yīng)天府拿下,如今京城有多少言官眼睛盯著此事,你們這些婦人清楚嗎?那卓北安又是什么人?他到皇上耳邊告上一狀,我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秦婠低頭吐了吐舌,昨日臨走時她只請北安叔叔幫了個小忙,沒想到他手腳倒快,連夜就修書給她祖父了。 她祖父這人素來不管后宅之事,雖知發(fā)妻糊涂,卻也由著她把持家務(wù),她們在這里吵翻了天也驚不動他老人家,只有拿他的仕途官位相逼,才能叫他邁進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出門健身,回來再發(fā)隨機小紅包和評論,愛你們。 第95章 書信 秦老太太狠狠瞪了眼秦婠與羅氏,扶著丫鬟的手走到秦厚禮身前,忍氣吞聲道:“可是老爺,難道這事不管了?那可是您的親侄子,犯得也不是大錯,一場親戚,弟妹她們都求來了,你瞧這秦杰媳婦還有孕在身……” 說著她給她們使個眼色,秦六家的三個女人又哭天搶地地喊起來。秦厚禮被這市井潑婦般的舉動弄得臉色更加陰郁,凌厲的眼神掃了老妻一眼,才道:“就因為是親戚,才更要避嫌。你們明知我為官不易,還仗著秦家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我今日不懲,改天所有秦家子孫都效仿此等行徑,我秦家百年基業(yè)就都毀在你們手上了?!?/br> “可是老爺……”秦老太太還要爭辯,秦厚禮已經(jīng)說得不耐煩,一掌甩翻桌上茶盞,瓷碎茶濺,將堂中眾人嚇得膽顫,連秦老太太都白了臉 “這事我不止不會管,還要親自修書給應(yīng)天府尹,令其秉公辦理,不得徇私。你們也休要多言,后宅婦人鼠目寸光,不知其中厲害。我將家事交托于你,是望你管好后宅,令外頭男人無后顧之憂,不料你這幾年仗著誥命夫人的名頭里里外外逞威風(fēng),一把年紀輕重不分,只知收受小利攬事上身,將宅子弄得烏煙瘴氣,還累及前院。我看你也該歇歇手了?!鼻睾穸Y難得在后宅發(fā)火,一發(fā)起火起就跟捻了虎須般發(fā)作,誰的面子都不看。 在秦家,秦厚禮才是最獨斷專行的那個人。 當(dāng)著外人劈頭蓋臉一通責(zé)罵讓秦老太太當(dāng)即神情慘淡,臉上的敷的脂粉卡進細密的皺紋間,一道一道格外明顯,再被滿頭花白的發(fā)一襯,那精氣神像被抽走般,只剩下衰朽的刻薄。 秦杰的家人還在哭,被秦厚禮喚來的人給半請半迫送了出去,堂間只剩下噤若寒蟬的秦家人。秦老太太看著秦杰家人被送走,自覺顏面掃地。她本也不是真要幫助秦杰,不過見秦杰家禮送得沉,又是親戚,她慣常在外耍秦家老夫人的威風(fēng),最好親戚們逢迎拍馬來求她,好叫人知道她的厲害,再加上羅氏私產(chǎn)一事她正好能借題發(fā)揮,這才應(yīng)承下來,如果被當(dāng)眾掃了臉面,那氣便只發(fā)到三房頭上,連自己的三兒子都看得不順眼了。 秦婠站在父母身旁,抬眼看著秦家人——像從未認識過他們般。不期然間,秦舒的目光撞入她眼中,夾雜著種種說不明的情緒,或羨或妒或恨,像毒蛇滋滋的信子,轉(zhuǎn)眼又蟄伏。 “好……老爺說什么便是什么,外頭的事我不管了,但咱們的家事我能管吧?”秦老太太又氣又羞,自覺顏面掃地,便提起另一件事,“今日老爺難得踏進我這屋里,便幫妾身料理件家事吧,也免得妾身又做錯。” “何事?”秦厚禮接過重新沏來的茶,從鼻腔里冒出聲音。 “老三無嗣之事?!鼻乩咸庩幍乜粗貖c羅氏,“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三房沒有兒子承繼總不是個事,我想著送兩個丫鬟過去給他開枝散葉,這才幾天時間又回來了。既不想納妾生子,又不愿過繼子嗣,我倒想請老爺拿個主意,這事該如何處理?” 秦少白和羅氏心里均“咯噔”一響,這事若是秦厚禮開口,回旋余地就更少了。 “嗯……”秦厚禮扣了扣瓷蓋,目光望向秦少白,不待他開口,秦少白就已經(jīng)先跪在地上,只道:“父親,母親,兒子已經(jīng)想過,如今兒子公務(wù)繁忙,年紀又已不小,實是心有余力不足,不想再往房中添人,還望父親母親恕兒子不孝?!?/br> 羅氏也跟著他跪下,紅著眼眶低了頭。這是秦少白十多年來第一次公然拒絕父母,將態(tài)度表達得如此強硬。她又是感動又是心疼,秦少白本是至孝之人,要說出這番話必是掙扎痛苦許久,然而他還是說了。 “糊涂東西!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你為了一個女人違逆父母,不惜被外人詬病,難怪這么多年仕途上不去,但凡你在正途上多用點心思,如今也不至只是個區(qū)區(qū)寺丞!”秦厚禮“砰”地蓋上茶碗。三個兒子里面,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這個兒子,一輩子庸碌,說好聽中淡泊名利,說不好聽就是個不中用的廢物。 “既然他不愿納妾,我們也不好勉強,要不就過繼吧!趁著老爺你在這里,將這事定下?!鼻乩咸従徸亓_漢榻上,總算又笑起。 羅氏驟然抬頭,卻對上老太太得意的示威目光。 “你有合適人選?”在子嗣一事上,秦厚禮倒與老妻一樣看法。 “之前有挑了幾個,不過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老大家庶出的三子秦達最合適。既是自家血脈,秦達又聰明,過繼給他們正合適?!?/br> “老大家的,你怎么看?”秦厚禮問劉氏。 劉氏已是大喜,面上卻不顯,只恭謙道:“但憑公公婆婆的意思?!?/br> “嗯,那就他吧?!鼻睾穸Y已不問秦少白的意思,替他拿了主意。 “那我明日就請族長過來開祠改宗譜,將秦達過到少白名下,再請幾位族人作證,既然是三房嗣子,那秦達也得分一份產(chǎn)才對……” 秦老太太總算舒心一回,忙趁熱打鐵要把大局定下,不料清脆聲音又起。 “那可不成,我母親的私產(chǎn),將來是要交給我哥哥的!三房嫡子的名頭,自然也是我哥哥的,輪不到外人。” 倨傲的聲音讓秦厚禮也不禁多看了秦婠幾眼。秦家子孫眾多,若非特別出挑,他都沒什么記憶,而秦婠就是這些子孫里不起眼的一個,他對她印象還留在出閣前落水的丑事上,不過是個普通的小丫頭罷了,不過今日一見他卻發(fā)現(xiàn)她已判若兩人。 “你哥哥?你哥哥死了十八年了,早就化成白骨灰燼,哪里還有哥哥!”秦老太太聲音一下子尖厲起來。 “婆母!”羅氏聽到這惡毒言語,不由抬頭吼道,“那也是你的孫子,你怎可……怎可……” 后面的話卻是吐不出來,心抽抽的疼,眼淚大顆大顆落下。秦少白忙攬她入懷,也是氣得灰敗著臉道:“母親!” “誰說我哥哥死了!”秦婠上前,從袖管里摸出曹星河的信抖開,“去歲秋我就已請掖城王曹啟蘇的嫡女,如今的和安公主曹星河jiejie幫助,拜托她的父親在西北查我兄長下落,這是昨日從宮里遞出的回信,我哥哥沒死!”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只有羅氏從秦少白懷中掙出,撲上前搶下那信,含著淚逐字看去。 “當(dāng)初我哥哥是在父親往掖城赴任的途中被當(dāng)?shù)乇I匪劫走。掖城王已派人打聽并找到了當(dāng)初那批盜匪的其中一人,原來當(dāng)初我哥哥被劫走之后,恰逢西北幾個盜匪山寨間廝斗吞并,劫走我哥的那個山寨被吞并,我哥被盜匪帶離西北,輾轉(zhuǎn)流離,后來被一位江湖俠士救走?!?/br> “我兒子還在……真的還在……”羅氏一字不敢漏地讀完了信,捂著唇哭倒在秦少白懷中,那信又被人呈到秦厚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