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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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星河搖搖頭,笑道:“沒有,小郡王幫了大忙?!?/br> 霍談不住掙扎,他眉眼生得和霍寧很像,只是不如霍寧沉穩(wěn)堅毅,有些驕縱氣,此時已憋紅了臉,見兩人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有說有笑,心里不痛快極了,奮力一扯,從霍寧的掌下掙出,打斷兩人:“皇叔說什么呢?小王這是在盡地主之誼,帶曹……噢不,應(yīng)該是和安公主逛逛京城,畢竟再過三個月公主就要遠(yuǎn)歸西北,和親塞外?!?/br> 酸溜溜的話原只為逞一時口舌之快,豈料話才出口,他就后悔了。霍寧眉眼已沉,曹星河的笑也似天邊弦月?lián)u搖欲墜,就連他自己,心頭也是刺刺的疼。 終究這顆璀璨的星辰不會屬于京城里的任何一個人,他嘲諷霍寧的同時,何嘗不是在笑自己?如此想著,他不甘心地撇頭往地上啐了口,掩飾那些突如其來的難過。 “說得也是,你遠(yuǎn)道而來,是該好好欣賞兆京風(fēng)光?!钡降走€是霍寧身經(jīng)百戰(zhàn),率先回神,道,“過些時日禁軍營里有場馬球賽,你要來見識下嗎?” “只是見識?”曹星河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將那微渺感傷拋開,“我想親自上場呢!” “那我做你對手!”霍寧揚(yáng)唇。 “一言為定!”曹星河語畢將腦后高束的長發(fā)用力一拔。 長發(fā)飛揚(yáng),似風(fēng)沙迷眼。 ———— 沈浩初帶著秦婠回來,與眾人一一告辭。 天色又沉了些許,衙門外的百姓已然散去,恢復(fù)昔日肅靜。 “何寄哥哥,你快回去吧。連姨下午本要過來,是我見她痹證發(fā)作,沒讓她來,如今怕是在家里等急了?!鼻貖弥蚝瞥跸蚧魧幐孓o之時,朝何寄開口。 站在衙門紅墻下的何寄,孤伶伶的有些蕭瑟。 聽見她的聲音,何寄點(diǎn)點(diǎn)頭,扯起抹笑,道:“知道了?!?/br> 沈浩初已經(jīng)過來牽她登上馬車,并沒理會何寄,秦婠便沖他揮揮手:“那我先走了?!?/br> “秦婠?!焙渭慕凶∷?。 她的腦袋從馬車小窗里鉆出,睜著狡黠的眼問他。 “謝謝?!焙渭臎]有更多的話,除了一句謝,他還欠她一聲歉,卻已不知如何出口。 秦婠眨眨眼,揚(yáng)聲道了句“不客氣”,辭別的話未曾出口,里面的人已斷喝一聲“回府”,馬車便緩緩而動,秦婠被人拉回車?yán)?,腦袋消失不見。 何寄瞧著漸遠(yuǎn)的車馬,品不透自己的心情。 有些奇怪,秦婠像是這世上一段喧囂的琴樂,她在的時候身邊熱熱鬧鬧,她一走,天地仿佛陷入寂寥,再多的人聲鼎沸,也不及她無聲的笑。 ———— 那廂,霍寧目送曹星河離去,回過頭來踱到何寄身邊。 何寄在他叫喚之下回神,拱手施禮:“殿下?!?/br> “不必多禮,我說過你我是友,無需如此多禮。”霍寧在他躬身之時就已扶住他的手,“此前問你之事,可有答復(fù)?” 何寄沉默。 “何寄,大理寺的捕快之職太浪費(fèi)你的才干,京城的爾虞我詐也不適合你,你有將才,征戰(zhàn)沙場才能讓你的能力得到最大發(fā)揮,就算你不愿入我麾下,也別埋沒你的才干。天地寬廣,你自可闖出你的天地,莫局于京城這一方困土。”霍寧按上他的肩頭。 這番道理,何寄如何不懂。他千求萬拜,所求不過自由二字,只是沒了桎梏,卻又似失了方向,這路走得茫然。 “多謝殿下指點(diǎn),何寄必銘記于心?!焙渭母┥黹L揖。 舊仇未報,他怎可離去?還有那個魂牽夢縈的姑娘,他都沒訴過一聲衷腸。 離不得。 ———— 夜一點(diǎn)點(diǎn)降臨,馬車?yán)锘杌璋蛋狄矝]點(diǎn)燭,只有幽幽的檀香冒著氤氳香氣彌漫四周。車?yán)锖莒o,車轱轆的響動傳來,伴著壓到朽枝枯葉的清脆聲音。 秦婠滿腹的問題都在沈浩初沉靜的目光里吞吐不出,她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挨近了他問道:“給我說說你這回考核得如何?在大理寺都經(jīng)歷了什么?北安叔叔為啥夸我?還有你怎會趕來應(yīng)天府?又和燕王殿下一起?還有北安叔叔怎也跟了來……” 沈浩初聽她噼哩啪啦扔出一堆問題,沒等她問完就打斷她:“這么多問題,你想先聽哪個?” 秦婠想了想,道:“先說你的考核吧?!?/br> 她好奇極了。 沈浩初身體壓向她,靜靜盯著她半晌,才道:“不告訴你?!?/br> “……”秦婠氣結(jié),才剛覺得他沉穩(wěn)不少,轉(zhuǎn)眼怎又幼稚起來?她剛要發(fā)作,心思一轉(zhuǎn),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嬌聲道,“侯爺,你說說嘛。” 撒嬌的秦婠,沈浩初倒是頭一回見著,沒來由骨頭一酥。 心里明明是高興的,他看她時臉色卻沉下,目光里帶上幾分怒氣。 “那你先說說,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你為何不遣人通傳我?” 秦婠一縮——竟然害怕起沉眸怒目的他來,就像剛才面對卓北安那樣,她不由自主地變得乖巧。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基友寶寶天涯牌草草的文—— 雙重生,預(yù)知未來的金手指x2 從校園到職場,神擋殺神,所向披靡! 第40章 纏綿(蟲) “嗯?怎不說話?”沈浩初的語氣低啞慵懶,眼眸瞇得狹長,劍刃般凌厲。 秦婠悄悄往外挪了挪,離他遠(yuǎn)了些,才道:“侯爺在大理寺應(yīng)試,這兩天正是緊要關(guān)頭,我不想讓你分心?!?/br> 風(fēng)將馬車?yán)锏男『熈瞄_條縫,冷意嗖嗖如箭,沈浩初側(cè)過身擋去風(fēng),正面朝向秦婠。 “你……”他抬起手。 秦婠以為他要罵人,正半閉了眼,豈料溫?zé)岬闹父裹c(diǎn)到自己眉心,只是揉了揉。 “秦婠,你怎就不明白?事有輕重緩急之分,我們自當(dāng)以重急之事為先……” 秦婠聽了半句,委屈卻又振振有辭:“我怎不知道輕重緩急?你在大理寺的考核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沈浩初語重心長的教育被她一句話堵了回來。 “況我也沒有胡亂行事,你別老說我?!鼻貖f了兩句忽然理直氣壯,又問他,“你快說說你怎么來的應(yīng)天府,又如何發(fā)現(xiàn)那些疑點(diǎn)的?我怎么都沒瞧出來?!?/br> 要知道她可是花了兩天時間才將何寄那頭的線索理清,卻忽略了馬遲遲,在堂上被突發(fā)情況打得措手不及,若非沈浩初及時出現(xiàn),現(xiàn)下還不知是何情況??伤袢詹烹x開大理寺,蠻打蠻算最多也就半天時間,他又怎能將案子摸得如此清楚。 “你的道行還淺著。”他聞言失笑,揉著她眉心的指頭輕輕在她鼻根處一捏,“我午時離開大理寺,沈逍接我時把這事說了,我去馬遲遲宅子附近看過現(xiàn)場,又在應(yīng)天府外遇到謝蛟,問明情況?!?/br> 他本打算直接去找秦婠,可細(xì)思之下還是先去查看了案發(fā)現(xiàn)場。 秦婠瞪大雙眸,無暇顧及他親昵的動作。 所以說,他連半天都沒有,前后不過一個時辰時間? 她以為自己重生而歸,就算沒變聰明吧,至少比起沈浩初還是要好上許多,但是現(xiàn)在,她深受打擊。 “燕王昨日奉皇命到大理寺找卓大人,離開時邀我同行,正好聽到這案子。何寄與他有些緣分,所以他就一道過來了,至于卓大人,大概知道我要插手此事,跟過來看我的表現(xiàn)吧。這幾個答案,可解你心中之疑了嗎?”沈浩初不知她心里彎繞曲折的想法,只盯著她的臉看。 不過五天沒見,他就想她了。 “那……你在大理寺的考核可順利?”秦婠問了句,又安慰他,“你才涉律法不過月余,比不得別人研讀兩三年,若是沒過你莫灰心?!?/br> 沈浩初勾唇,附耳一語,秦婠瞳眸驟縮,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就憑五年前的卓北安,也不夠格做他的考官。 五年前的自己,還是稚嫩了。 ———— 夜已沉,豐桂堂里燈火透亮,丫鬟婆子站了滿屋,影影綽綽的,卻幾無人聲。沈老太太倚在堂中錦榻上,雁歌拿著美人錘在一旁替她捶腿,宋氏與林氏都坐在下首,見老太太面色端凝,誰都不愿開口,只有小陶氏喏喏上前,道了句:“老太太,已經(jīng)著人去找侯爺了,想必很快就回來,要不您先用飯?” 時辰已晚,飯也熱過一回,可沈老太太就是不開飯,聽到小陶氏的聲音,她還是搖頭。 小陶氏無法,只能退到旁邊,宋氏摸了摸腕上的伽楠佛珠,也勸道:“老太太,身體要緊,還是先用飯吧。我們二老爺也已命人去應(yīng)天府打聽消息,您寬寬心。” 王新的案子過了兩天,消息早已傳開,今日過堂之事瞞不住外人,宋氏得了消息又聯(lián)想起這兩日秦婠總往外跑,故而知道大房和老太太都在愁這事,便來豐桂堂里勸慰老太太,誰知入夜了沈浩初與秦婠都沒回來,惹得老太太愈加擔(dān)心。 一是應(yīng)天府的官司,也不知會不會牽扯到侯府;二是沈浩初進(jìn)大理寺的考核,到底如何也沒個準(zhǔn)音。 這兩重心事都叫沈老太太吃不下飯,誰勸也沒用。 宋氏在這里陪了整日,到后來連三房的林氏也來了。 “侯爺怎會突然想進(jìn)大理寺呢?”素來話少的林氏抿了口茶,見老太太左右都不展眉,索性拿話岔開心思。 宋氏聞言先接了茬:“是啊,我們浩文從書院回來,聽說侯爺要進(jìn)大理寺也是驚訝。大理寺的考核素來嚴(yán)苛,卓大人又是鐵面無私的人,侯爺從前未曾學(xué)過這些,突然之間要應(yīng)試這些,也有些強(qiáng)人所難?!?/br> 說話間,她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面無表情,喜怒難辨,她方繼續(xù)道:“萬一沒中選,我們還是莫要苛求于他才好,那孩子面薄,說多了恐他心灰,如今難得他有這上進(jìn)的心,已是好事了。要按我說,他既好武,何不去兵馬指揮司或者禁軍營里求個閑差,豈不比去大理寺更趁他的意?” 宋氏嘴里勸著,心里卻和這后宅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一樣。 沈浩初好武厭文的人,好端端突然要去大理寺,多半就是沈老太太給逼的。他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性子能中選才見鬼,這回受挫回來,還指不定怎么和老太太鬧脾氣,再加上那人命官司,恐怕沈浩初的日子不好過了,事情若是傳開,他那名聲又該臭了。 “你就知道縱容他!這么些年,每每都是你這做嬸娘的暗地里慫恿他做些逞兇斗狠的事,真當(dāng)我不知道?”老太太眼皮一抬,目光冷厲。 宋氏的打算,她怎會看不出來,所以這幾年她才越發(fā)對沈浩初嚴(yán)厲起來,一應(yīng)飲食起居她都看得牢牢,直到沈浩初成親,她才打算漸漸撒手。可縱是這樣,也架不住暗中有人總向他灌輸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縱容他的驕縱任性,離間他們祖孫之情。 沈浩初可算是她親手帶大的,她又怎會不知他的脾性,本來走武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大房如今只剩他一個,若是刀劍無眼傷了性命,便是絕嗣。再加上軍營里有些習(xí)氣與他那些狐朋狗友,稍有不慎,沈浩初就該走上歪途,更遑論旁邊還有人虎視眈眈…… 她怎能放心? 只可惜,她年事已高,又能再看多少年? 宋氏被老太太通透的目光看得心中發(fā)緊,忙站起來垂頭道:“媳婦不敢。老太太明鑒,這么些年,媳婦待浩初之心,雖不是親子卻勝似親子,衣食住行無一不緊著他,便是一時多疼了些,也不過見他怙恃雙失,所以更加憐寵于他,尚在浩文之上!” 老太太冷哼一聲,還未發(fā)話,只聽外頭傳來匆匆腳步聲,簾子撩動,一道麗影香風(fēng)闖入,形容未清,聲音先響:“老太太,咱們侯爺回來了?!?/br> 竟是一直在外院忙碌的邱清露親自進(jìn)來。 沈老太太急切站起,走下踏步,邱清露親自上來攙扶,目光卻飄到宋氏身上。宋氏已垂頭退到旁邊,手里的絲帕被攥得死緊——這么多年,老太太仍是偏心看中大房,哪怕沈浩初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也還是如此。 雁歌已經(jīng)迎到門前,替屋外的人打起簾子,笑著行禮:“侯爺,侯夫人?!?/br> 沈浩初與秦婠二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屋子,并肩走到老太太面前行禮。 老太太忙伸手扶起二人,只急道:“怎樣?” 秦婠上前攙住她,笑道:“老太太,侯爺已經(jīng)通過大理寺的考核?!?/br> “此話當(dāng)真!”老太太面上一喜,渾濁的眼眸也亮了幾分。 “還不止呢?!鼻貖戳搜凵蚝瞥?,得意道,“大理寺此次考核共三十人參加,咱們侯爺拔了頭籌,三關(guān)皆是頭名,深得卓大人賞識。卓大人又命他作策論一篇,連夜送入宮中,得皇上朱筆親批,又將我們侯爺召入宮中深談。今日燕王殿下前往大理寺,特向卓大人轉(zhuǎn)達(dá)了皇上對咱們侯爺?shù)馁澰S,說他乃國之棟梁,可造之才,必要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