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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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伸手把盛mama遞過來的資料袋打開,只看了第一頁,她的臉色就是一變。 而那邊,盛mama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茶,眼底的輕蔑越發(fā)明顯,第一張紙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唐言蹊的身世。 她是唐如海的女兒,卻并不是沈婉清的女兒,也就是說,她是唐家的人,卻只是一個私生女而已。 唐言蹊臉色雖變,但勉強(qiáng)還算鎮(zhèn)定,這是個秘密,卻不是她的秘密,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千金,唐言蹊也從來沒有因?yàn)樽约菏莻€私生女而有什么自卑。 然而,當(dāng)她往后翻了兩頁,整個人瞬間站了起來。 日式榻榻米上的桌子本就矮小,唐言蹊這么一站,顯得整個人都高大了不少,從來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裂痕,漂亮的眼睛瞪大了看著手里的紙張。 漸漸的,手指開始顫抖,手腕開始顫抖,胳膊開始顫抖,渾身也開始顫抖,臉上血色盡褪,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嘴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言蹊才看向盛mama,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里蹦出來:“這不可能?!?/br> 盛mama悠然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盛氣凌人的笑了一下:“我有必要騙你?我之前只是奇怪,唐太太名叫沈婉清,她的兒子叫唐清,女兒怎么沒叫唐婉?而且如果我沒記錯,小的時候是叫這個名字,本來以為你不過是改了個名字,結(jié)果卻讓我大吃一驚?!?/br> 盛mama慢慢站起來,看著面前已經(jīng)面色如紙的女孩,沒有絲毫同情:“唐言蹊,我不管你對嘉南是什么心思,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的兒子,絕對不可能和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在一起,我也不妨告訴你,嘉南心里的人是誰,他不知道我知道,那是一個真正的千金小姐,不是你這種殺人犯的女兒所能比擬的,請你自重?!?/br> “我丑話說在這里,如果你還想打嘉南的主意,那我只能告訴你,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br> ☆、273.第273章 的身世(3) 盛mama說完,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唐言蹊依舊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指一松,手里的紙張散落一地。 她不相信她看見的,她絕對不相信。 良久,唐言蹊好像觸電一般回神,快速收拾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紙張,她要去問清楚,她一定要去問清楚。 單薄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出日式餐廳,淡定如她,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有這樣慌亂過。 而現(xiàn)在,唐言蹊根本顧不上那些,她要去搞清楚一些事情,必須去搞清楚一些事情。 顧不上錢包的干癟,唐言蹊上了出租車,這才想起給唐如海打電話,得知他在唐氏大樓,唐言蹊二話不說趕了過去。 唐氏不比盛世,雖然也是一棟高聳的摩天大樓,但總少了些許氣勢。 唐言蹊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自己走進(jìn)這里。 上到唐如海的辦公室,唐言蹊沒等通報(bào),直接沖了進(jìn)去,唐如海正在和秘書說著什么,見到她突然沖進(jìn)來,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但也沒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先出去。 唐言蹊這樣不通報(bào)就沖進(jìn)來,顯然是沒禮貌,要是之前,唐如海必然會端出一副長輩的架子說她兩句,但今時不同往日,加上他剛剛拿下和盛世的合約,心情正好,也不理會唐言蹊的不禮貌。 “今天怎么過來了?有事?” 自從上次和盛嘉南吃了飯之后,唐如海對唐言蹊的態(tài)度好了很多,他是商人,最清楚的就是人情世故,從那天盛嘉南對唐言蹊的態(tài)度來看,唐如海清楚,唐言蹊在盛家的情況,比她自己說的要好很多。 唐言蹊一雙眼睛看著唐如海,一字一句的開口:“我要見我mama,我想知道當(dāng)年的事?!?/br> 從唐氏出來,唐言蹊沿著街道慢慢走著,目光有些呆滯,像一個木偶。 她自己為什么會到唐家,她知道,因?yàn)樗赣H生病,因?yàn)樘萍倚〗阋馔馊ナ?,因?yàn)樘萍艺业搅怂?/br> 唐言蹊一直以為,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是今天,盛mama一沓資料丟在她的面前,她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沒有那么簡單。 唐婉是被綁架撕票的,而綁架她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的母親,而殺了她的人,也是她的母親。 很多塵封的記憶涌進(jìn)唐言蹊的腦海,她從唐如海那里知道了有關(guān)當(dāng)年唐婉被綁架以及出事的詳細(xì)過程,但她沒有告訴唐如海自己今天看見的。 她不能說,也不想說。 記得小時候,她和母親的生活非常拮據(jù),結(jié)果突然有一天,母親給她買了很多漂亮衣服和玩具,并告訴她,她們要搬家了,會住上一個大房子,她可以像別的小朋友一樣背著書包去上學(xué)。 只是唐言蹊沒有等到那天,就等來了母親出事,緊接著她就被接進(jìn)了唐家,成為唐家的千金,或者說是個替代品。 唐言蹊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之間會有關(guān)系,她不想去相信盛mama的話,可她的理智卻選擇了相信,正如盛mama的那句,她有什么好騙她的? ☆、274.第274章 的身世(4) 唐氏總部 唐如海坐在老板椅上,眉頭微蹙,他是只老狐貍,今天唐言蹊的失態(tài)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唐如海撥出一個電話:“給我查一下,今天小姐都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 說完,唐如海起身走向保險(xiǎn)柜,轉(zhuǎn)動密碼,從里面拿出一份車禍的資料,他的女兒唐婉正是死在這一場車禍里。 唐如海眼睛瞇起,雖然人到中年,但他的眼睛依舊精明,這么瞇著,顯得眼睛特別狹長,越發(fā)像一只老狐貍。 思緒漸漸飄遠(yuǎn),他沒有隱瞞的告訴了唐言蹊她問的事情,可是他卻隱瞞了一點(diǎn)。 當(dāng)年的車禍,當(dāng)年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知道是誰哄騙了他的女兒,也是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女兒。 唐婉出事,沈婉清崩潰,唐家陷入一片混亂,那時候的唐氏處于上升期,他不允許有任何的負(fù)面消息傳出去,所以縱然喪女很痛,唐如海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如何應(yīng)對,畢竟對于唐如海來說,孩子還會有的,因而才有了唐言蹊進(jìn)到唐家,代替唐婉,成為唐家的千金小姐。 而當(dāng)年的事情也被他迅速鎮(zhèn)壓下去,對沈婉清的解釋也不過是綁匪和唐婉一起同歸于盡。 唐如海沒有拿出這些事實(shí)來威脅唐言蹊,當(dāng)然不是因?yàn)樗蚀?,只是還不到時候,現(xiàn)在用她母親做籌碼已經(jīng)足夠,至于手上的東西……箭的時機(jī)要發(fā)準(zhǔn),這樣威力才能更大。 唐如海不知道唐言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是多年的直覺讓他有這樣的判斷,如果唐言蹊已經(jīng)知道了,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另一邊,唐言蹊恍恍惚惚的在街上走了很久,她和唐如海約定好,后天去看她的母親,雖然知道,就算去看了她也不可能能問出什么,可是她要去,那是一種強(qiáng)烈的心理感覺,她就是要去,必須得去。 口袋里的手機(jī)不知道響了多少次,唐言蹊才終于回過神,伸手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有齊程的短信,但更多的是盛嘉南的未接。 唐言蹊正打算給他回過去,手機(jī)又響了,還是盛嘉南。 剛一接通,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充斥著怨氣的話:“唐言蹊,你膽兒肥了啊,居然敢不接本少爺電話?!?/br> 唐言蹊低眉,輕聲開口:“抱歉,我沒聽見?!?/br> 很誠懇的道歉語氣,一下子讓盛嘉南話都不知道該怎么接,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你在哪里?” 聽見盛嘉南這么問,唐言蹊才抬頭看了一眼附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唐氏出來是往哪兒走的,現(xiàn)在這一看,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盛世集團(tuán)的總部。 “我在你公司門口?!?/br> “進(jìn)去等著,我馬上過來?!?/br> 唐言蹊沒有心思去想盛嘉南的話,反正他說什么,她就聽著,站在路邊,唐言蹊整個人像雕塑一樣,腦子很亂,不斷浮現(xiàn)著盛mama的那句“殺人犯的女兒”。 ☆、275.第275章 的身世(5) 午后的陽光本應(yīng)溫暖愜意,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變了天,烏云遮住太陽,天色漸漸黑沉,意外的飄起小雨,雖然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jì),但架不住唐言蹊一直站在雨里,盛嘉南趕到的時候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因?yàn)榱軡穸兊靡豢|一縷的緊貼在臉上。 盛嘉南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站在雨中的唐言蹊,單薄的身子,他毫不懷疑,真的一陣風(fēng)過來就能把她給吹飛了。 盛嘉南臉色臭了下去,這個女人是豬嗎?她后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盛世集團(tuán)的大門,這個女人不會進(jìn)去等嗎? 車子一個加速后又很快急剎,車子幾乎都沒有停穩(wěn),盛嘉南已經(jīng)沖了下去,三兩步跑到唐言蹊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不是讓你進(jìn)去等嗎?聽不懂人話?” 說著,盛嘉南也不看唐言蹊,牽過她的手就往盛世里面走。 前臺小姐都還沒有回過神,只感覺一朵黑沉沉的烏云飄過,緊接著自家總裁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電梯里。 頂層,喬子剛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把該給盛嘉南發(fā)的郵件發(fā)掉,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肩膀,正準(zhǔn)備去茶水間給自己泡杯咖啡,就聽見“?!钡囊宦?,電梯門打開。 喬子愣在原地,啥情況?大總裁不是應(yīng)該在美國嗎?怎么就回來了? 還有,跟在他身后一直低著頭的人是誰? 雖然還沒看清,但多年的職業(yè)素養(yǎng)已經(jīng)讓喬子的身體做出最本能的反應(yīng),她快步走了出去:“總裁?!?/br> 看清楚盛嘉南身后的人,喬子正打算恭敬的打聲招呼,就聽見盛嘉南語氣臭臭的開口:“準(zhǔn)備一套干凈的衣服送來。” “額,是!” 盛嘉南說完,已經(jīng)帶著唐言蹊進(jìn)了他的辦公室,二話不說的把唐言蹊帶進(jìn)休息室的衛(wèi)生間,打開浴霸:“蠢女人,洗澡會不會?敢生病,我弄死你,聽懂了?” 唐言蹊一直低著頭,她其實(shí)沒怎么聽盛嘉南在說什么,她只知道,盛嘉南牽過她手的瞬間,她仿佛置身寒風(fēng)中的身體突然被一股暖流包裹全身。 她只知道,浴霸打開,溫暖的感覺從頭頂傾瀉而下的時候,她的鼻尖有點(diǎn)兒泛酸。 唐言蹊突然伸手環(huán)住了盛嘉南的腰,把小臉埋在她的心口處,她很冷,渾身上下都很冷,透骨的冷,她迫切的,急切的想要一點(diǎn)兒溫度,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仿佛圣誕雪夜賣火柴的小女孩,哪怕只是火柴點(diǎn)燃那微不足道的光亮也能讓她產(chǎn)生美好的幻想。 唐言蹊知道面前的人是盛嘉南,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么抱住他,可是她現(xiàn)在真的只想要一點(diǎn)兒溫暖,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兒都好。 盛嘉南因?yàn)樗膭幼饕徽?,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女人,是他的錯覺嗎?為什么他覺得他才離開幾天,她就又瘦了。 唐言蹊的頭發(fā)因?yàn)榱軡穸ぴ诹艘粔K兒,看上去就像是很長時間沒洗頭的人,她的衣服上也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污跡。 ☆、276.第276章 的身世(6) 盛嘉南有輕微的潔癖,不要說女人了,就是連他最親近的人,也從來沒有誰能這樣不修邊幅的靠在他身上。 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盛嘉南一點(diǎn)兒也不想推開唐言蹊,她的投懷送抱讓他剛剛臭著的臉?biāo)查g變晴,反手抱住唐言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明明想說點(diǎn)兒溫情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這么熱情?想我了,嗯?” 他說話時,尾音上揚(yáng),尤其是最后那個“嗯?”更是滿滿的挑逗意味,怎么聽怎么曖昧,還是在浴室這種地方。 唐言蹊卻不管這些,她只是想要點(diǎn)兒溫暖,腦袋很小幅度的在盛嘉南的懷里蹭了蹭,這個小動作更是讓盛嘉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目光一柔再柔,好不嫌棄的伸手摸了摸唐言蹊的長發(fā),低聲輕哄:“乖,先洗澡?!?/br> 唐言蹊依舊低垂著腦袋,悶聲悶氣的“嗯”的一句。 盛嘉南從浴室出來,他的襯衣已經(jīng)變得褶皺,上面還有一些水跡。 合上休息室的門出來,盛嘉南回頭看了一眼,原本微揚(yáng)的嘴角和含笑的眼睛都漸漸冷卻下來,逐漸變成一股冰冷。 喬子拿了給唐言蹊準(zhǔn)備好的衣服進(jìn)來,被里面冰冷的氣息凍了一下,不由打了個寒顫,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人家小夫妻吵架了?不然剛剛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自家總裁就變得這么冰冷。 盛嘉南大部分時候給人的感覺是目中無人,他帥得張狂,行事作風(fēng)又大膽無比,他有屹立于世界之巔的霸氣狂妄,卻少了那么幾分沉穩(wěn),但這只是外人的感覺。 喬子跟在這個男人身邊多年,她太清楚盛嘉南的脾氣,當(dāng)你覺得他張狂,他目中無人的時候,只能說明人家盛大少爺根本沒有把你看在眼睛里。 而像現(xiàn)在這樣,冰冷犀利,一舉一動都透出刺骨的寒意時,喬子明白,盛嘉南生氣了。 “總裁,這是少奶奶的衣服?!?/br> 盛嘉南伸手接過喬子遞過來的袋子,又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開口:“去查,剛剛少奶奶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