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糖糖,難道是盛嘉南?” 白冰問得很直接,昨天晚上后面處理的事情唐言蹊不清楚,可她們是很清楚的,警局那邊動了手的人直接按照規(guī)定懲罰,該罰款的罰款,該撤銷職位的撤銷職位,就連之前頤指氣使的王太太頹廢得像個落湯雞。 而出面處理這些事情的人是盛嘉南的助理,抱走唐言蹊的也是盛嘉南,所以白冰會這么猜一點兒也不奇怪。 唐言蹊只是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不是。” 門外,盛嘉南提著保溫桶的手驟然收緊,臉上薄唇緊抿成線,深邃的眼眸翻騰起一絲怒意,轉(zhuǎn)頭死死的看了病房門兩眼,盛嘉南臭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出了醫(yī)院,上了車,盛嘉南把保溫桶隨手放在副駕駛座上,耳邊回響著剛剛唐言蹊的那句“不是”。 不是?不是個鬼! 她唐言蹊結婚證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可是他盛嘉南,不是也得是! 半晌,盛嘉南依舊臭著一張臉,掏出手機,撥通喬子的電話:“現(xiàn)在過來醫(yī)院?!?/br> 那邊,唐言蹊不能累著,她腦袋還很暈,白冰沒有多呆,臨出門前轉(zhuǎn)頭:“糖糖,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 一生的朋友! ☆、194.第194章 一生的朋友(4) 白冰離開之后,唐言蹊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索性又躺了下去,她不困只是暈,閉著眼睛想想最近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唐言蹊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她最近這段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打,這就是傳說中的水逆嗎? 病房門又被人推開,唐言蹊以為是白冰有事又回來,睜開眼發(fā)現(xiàn)居然是喬子。 “少奶奶。” 喬子手里提著保溫壺,對著唐言蹊大方有禮的打了招呼。 唐言蹊雖然覺得腦袋很暈,但人家來看著自己也不能這么一直躺著,撐著身子準備起來,喬子連忙扶住她:“少奶奶,您別動,我來扶你?!?/br> 喬子伸手把唐言蹊的床頭搖高,又把保溫壺里的魚頭湯倒了些出來:“受傷了,營養(yǎng)尤其重要,俗話說吃哪兒補哪兒,少奶奶您多少也要吃點兒。” 唐言蹊笑笑,她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還有母親要依靠著她,她不會讓自己倒下。 喬子一口一口給唐言蹊喂魚湯,唐言蹊沒什么胃口,但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一碗,又簡單的吃了點兒rou,感覺已經(jīng)很飽了,這才輕聲開口:“謝謝你,我飽了。” 喬子收起東西,又扶唐言蹊躺下:“少奶奶,醫(yī)生說您的傷勢不重,但是因為傷到頭,這兩天估計都會暈,您多休息。” “謝謝?!?/br> 喬子盯著唐言蹊看了幾秒,似乎希望她還能再說點兒什么,但是唐言蹊明顯沒有還想說話的意思,喬子也不好多呆,提著保溫壺,輕輕的走了出去。 醫(yī)院外,盛嘉南的車子還停在原地,只是他人坐到了車子后座。 喬子打開駕駛座的門進來,把保溫壺放在一邊,轉(zhuǎn)頭對著盛嘉南說道:“先生,少奶奶喝了一碗魚湯,小半碗魚rou,現(xiàn)在休息了?!?/br> 盛嘉南沒有吭聲,沉默了兩秒才開口:“她有沒有說什么?” 喬子臉上露出尷尬,她能猜到盛嘉南是想問什么,只是他怕是要失望了。 “沒有。” 果然,喬子話音剛落,盛嘉南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臉色也更臭了,喬子瞬間感到一股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猶豫了一會兒,喬子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先生,您應該自己進去給少奶奶送湯的,這樣少奶奶一定很高興,少奶奶年紀還小,女孩嘛,要哄的。” 喬子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盛嘉南的臉色更臭了,他沒進去?他進去了,結果呢??? 黑著一張臉,盛嘉南輕蔑的語氣開口:“我哄她?哼……” 喬子冷汗,這兩人是又咋了?昨天晚上盛嘉南著急的模樣,喬子都看在眼里,還有他給自己下的命令,嚴懲那些傷了唐言蹊的人,就連本來也是受害者的王家,今天都已經(jīng)從b市消失了,這明擺著就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怎么想在又……?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喬助理表示,“總裁心,宇宙針”啊,這變臉變的,比天氣都快啊。 ☆、195.第195章 一生的朋友(5) 盛嘉南沒有再多說什么,吩咐喬子開車,回了盛世集團。 唐言蹊受傷的消息并沒有傳回去,張媽不知道,盛老先生自然更不知道。 室友們黃昏的時候又來了醫(yī)院,白雪手上提著外賣的餐盒,打開,又是一股鮮香的魚湯味。 相比起之前,唐言蹊已經(jīng)好多了,頭還有些沉,但沒有之前那么暈了,齊程坐在床邊給唐言蹊說著學校里發(fā)生的一些事,白冰和白雪把魚湯盛出來,慢慢喂給唐言蹊:“糖糖,你多喝點兒。” 外面賣的魚湯當然沒有之前喬子送來的鮮香,不過唐言蹊也不介意。 “糖糖,你受傷的事情沒有告訴你爸媽嗎?” 喂完唐言蹊,白雪突然問道,唐言蹊一愣,很快恢復鎮(zhèn)定,搖了搖頭:“沒有,不想他們擔心?!?/br> 唐言蹊從來都給人一種懂事的感覺,所以她現(xiàn)在會說出這樣的話,白冰和白雪都沒有覺得違和,反倒是齊程心里一緊,看向唐言蹊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心疼,知道唐言蹊肯定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齊程立刻開口:“對了糖糖,醫(yī)生有沒有說你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明天吧,我已經(jīng)沒事了,在這里呆著也只是浪費錢?!?/br> “明天?可你不還頭暈嗎?這么快出院不好吧?糖糖,你不用擔心錢,我們大家湊一點兒,沒事的。” 聽見唐言蹊明天要出院,白雪和白冰一臉擔心,唐言蹊窮是人所共知的,她們擔心唐言蹊因為這個就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連忙出聲阻止。 齊程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雪雪,你和冰冰先回去吧,冰冰身上也還有傷啊,我再陪糖糖一會兒?!?/br> 白冰身上臉上很多地方都破了皮,只是都是皮外傷也沒有昏過去,看上去沒有唐言蹊那么嚇人,但真要算起來,白冰的傷勢絕對比唐言蹊要嚴重。 白雪點了點頭,齊程說的在理,白冰也是需要休息的。 四個人又聊了幾句,沒有人提及昨晚的事,更沒有人提起陸祁林,她們依舊是曾經(jīng)的她們,沒有芥蒂,沒有心結。 看著白冰和白雪離開,齊程才伸手握住唐言蹊的手:“糖糖,你是真的沒告訴你家里人嗎?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你親爹啊。” 唐言蹊扯了扯嘴角:“除了我身上有他一半的基因以外,我們沒有什么關系。” 唐家人知不知道她受傷了唐言蹊不清楚,但是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去說的,和那個家,她從來都不想有什么過多的瓜葛。 齊程心疼的看著唐言蹊,半晌,惡狠狠的開口:“真不知道怎么會有這種當?shù)?,他根本不配,這種爸爸,不要也罷了?!?/br> 齊程只是單純的吐槽一下,為唐言蹊而心疼,可這話聽在門外盛嘉南的耳朵里去不是那么回事。 他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白冰和白雪離開,本以為病房里沒人了,沒想到還有一個。 其實他進去也沒什么,之前盛嘉南幫唐言蹊解決那些渣渣,給出的理由就是她是他的學生,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盛嘉南還是鬼使神差的站在了門口。 ☆、196.第196章 一生的朋友(6) 盛大少爺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在偷聽,他只是聽著齊程和唐言蹊的對話,心里閃過一抹異樣。 而當聽見唐言蹊開口說道:“在唐家,只有兒子,沒有女兒?!?/br> 這句話讓盛嘉南的心底瞬間抽疼。 唐家除了唐言蹊還有個和她年齡差距蠻大的兒子,這點盛嘉南是知道的,所以說,唐家人是重男輕女? 因為唐言蹊是女孩,所以她在唐家才那么不受待見? 想想之前的種種,尤其是唐言蹊根本不像個千金小姐的模樣,盛嘉南心里有了答案。 重男輕女這種事情在豪門里并不少見,但是一般也只是把大部分財產(chǎn)留給兒子,女兒少分一點兒而已,而唐言蹊這樣根本不像個千金小姐的差距實在大了些。 因為不受待見,所以她很缺錢,因為不受待見,所以她很能忍,因為不受待見,所以她有時候會像一只小刺猬? 盛嘉南心里升起一個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念頭。 唐家算什么?他們不待見,他待見,他們不稀罕,他稀罕。 沒有唐言蹊的唐家早垮了,要不是唐言蹊嫁給他盛嘉南,要不是盛世集團向唐氏注資,現(xiàn)在的唐家算個什么東西? 外面天色漸黑,齊程終于從唐言蹊的病房里出來離開,盛嘉南側(cè)身躲進旁邊的走廊里,看著齊程走遠,這才伸手準備推門進去,透過門上的小窗子,看見唐言蹊已經(jīng)躺下睡覺,盛嘉南已經(jīng)伸出的手又停住。 他之前來,因為聽見一些讓自己不開心的話而離開,后來又來,因為整個下午心里都癢癢的,好不容易想到個借口過來,可現(xiàn)在看著唐言蹊已經(jīng)睡著的模樣,盛嘉南又不太想進去了。 盛嘉南作為盛世集團的太子爺,整個b市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從來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唐言蹊,他經(jīng)常畏首畏尾,就像現(xiàn)在,明明很想進去,卻又似乎怕影響了她的休息。 站在走廊上不進去,可又不舍得離開。 這邊是盛嘉南專門挑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人來,走廊里靜悄悄的,晚上除了有唐言蹊的主治醫(yī)生過來檢查了一下情況,沒有人再來。 盛嘉南斜靠著墻壁,手上拿著一根煙把玩,夜色越來越黑,抬腕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盛嘉南突然笑了一下,他真特么是瘋了,居然來了醫(yī)院卻沒有進病房去,不進也就罷了,居然還這么像個傻子似的在門口站著。 更更重要的是,他明知道自己這樣像個傻子,偏偏還不是那么的想離開。 良久,盛嘉南才動了動自己有些發(fā)麻的腿,透過窗子又往里面看了一眼,這才離開。 而盛嘉南不知道的是,病房里的人雖然一直閉著眼睛卻沒有睡著,唐言蹊睡眠少,她只是頭暈,并不困。 唐言蹊閉著眼睛,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過去的很多事,那年的夏天,她記憶中最美好的夏天,她陪著盛嘉南的那個夏天。 ☆、197.第197章 一生的朋友(7) 唐言蹊也想起今天白冰問她,心里的人是不是盛嘉南。 她否定了,其實她并不是想隱瞞什么,也不是不想承認,只是她心里的是那年因為失明而跌落塵埃的盛嘉南,不是現(xiàn)在高不可攀的盛世集團總裁。 那年的唐言蹊縱然她依舊是個披著金絲外衣的灰姑娘,但那時候的唐言蹊還有愛一個人的資本和權力,而現(xiàn)在的她沒有了。 都說父債子償,母親欠下的債也只能她來償還。 有些痛苦的回憶,唐言蹊不想去記起,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再睜眼,外面已經(jīng)天亮。 眼角余光瞥見另一側(cè)沙發(fā)上好像有個人,沒等唐言蹊轉(zhuǎn)過頭,就聽見一道好聽的男聲傳來:“醒了?” 唐言蹊迅速扭頭,這一轉(zhuǎn)有些猛,腦袋又是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再睜眼,盛嘉南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 “盛先……” 唐言蹊還沒有開口說什么,外面已經(jīng)進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他的身后跟著齊程和白冰白雪兩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