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見著兩人,宮人直接跪在了地上,顫著聲音道:“陛下,娘娘,和麗公主快要不行了!” 什么? 典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雖然太醫(yī)已經(jīng)說過公主時日不多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太醫(yī)可去了?”典芙出聲問道。 “太醫(yī)已經(jīng)在為和麗公主看診了,正是太醫(yī)讓小的前來的?!?/br> 典芙聽他這么說,就知道烏和麗是真的情況不好了,當即一拉身旁人的袖子:“陛下,我們快些過去?!?/br> 凌忍反握住她的手。 “走吧。” 殿里的氣氛變得緊張,寢屋內(nèi)時而傳出太醫(yī)吩咐旁人的聲音,宮人們亦是腳步匆匆,不時地從屋內(nèi)端出水盆。 水盆里盛著水,仔細一看,那水盆里的水都被染紅了。 公主肯定又在吐血了! 典芙不由將心提了起來,然而更加讓人震驚的是太后竟然在大廳。 佟氏見著兩人倒是沒有驚訝,先一步開口道:“陛下、皇后既然來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br> 太后身穿錦衣,珠翠環(huán)繞,裝扮精致華貴,走動間,發(fā)上的蝶翼輕顫。 她才走了兩步,凌忍突然開口問道:“太后今日怎么來了?!?/br> 佟太后的腳步一頓:“陛下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對和麗這個孩子甚是喜愛,怎么就不能來看看了。其實我前兩日就準備來看看,可是這好好的一個姑娘突然中毒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我實在于心不忍,忍到今日才來,沒想到她竟然又開始吐血了?!?/br> 典芙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心頭有些發(fā)寒。 凌忍則不置可否,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只莫名說了一句:“太后擔心歸擔心,這人的氣色卻是越來越好了?!?/br> 佟太后眼皮抖了抖,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她沒再說話,扯出一個笑就離開了。 她走后不過半刻鐘,太醫(yī)就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他的面色沉重,沉聲道:“微臣無能,天澤國公主去了?!?/br> 典芙的身子一顫。 凌忍斂眉,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后他就傳人專門來處理此事。 典芙卻仍舊沉浸在公主已經(jīng)不行了的事情當中,明明昨日還要同她做交易,可是沒想到…… 想著剛剛太后才離開,典芙咬住了下唇。 她心中憋著一口氣,叫了殿內(nèi)當值的宮人前來詢問太后來了多久,做了些什么。 然而得到的答案卻讓人失望。 太后并沒有來多久,和公主沒說什么話,公主就開始咳嗽吐血了。 雖然宮女那么說,可是典芙卻覺得肯定是太后說了什么刺激到了和麗公主! 她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不知道是在遺憾天澤國公主就這樣走了,抑或是在遺憾那個可能再也不會知道的秘密。 凌忍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佳,直接帶著她離開了。 至于那個交易,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中。那所謂的秘密,無非同毓王有關(guān)。 因為天澤國公主的離去,天澤國的使者終于得以從四方邸出來,進宮將公主帶出宮外,為其料理后事。 雖然如今兩國關(guān)系十分緊張,可是明赫的人并未特意為難。 天澤國歷來實行火葬,回到四方邸的時候,天澤國的使者懷中只多了一個瓷罐。 于此同時,天澤國的將士攻打鹿渭邊城。 兩國正式開戰(zhàn)。 第62章 鎮(zhèn)北軍離開當日, 朝容城外聲勢浩蕩。 朝中雖然還是有不支持交戰(zhàn)的人, 可是隨著大軍離開,不支持的人也將各自的心思收了起來。 兩國交戰(zhàn), 自然受人關(guān)注。 然鹿渭邊境離明赫都城何止千里,所以京都內(nèi)的日子以前如何, 現(xiàn)在仍是如何。 兩日后, 鹿渭邊城傳來消息,明赫邊城將士擊退天澤騎兵, 將其逼退數(shù)里,首戰(zhàn)告捷! 這無疑是好消息,一旦鎮(zhèn)北軍加入戰(zhàn)場,就可趁勝追擊。不過戰(zhàn)場多變,有時候一場戰(zhàn)能打許久,尚不知今后戰(zhàn)況如何。 轉(zhuǎn)眼便進入了二月。 二月天氣忽冷忽熱, 陰晴不定,前兩日暖陽高掛, 結(jié)果昨日下了一場雨, 便又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太華宮內(nèi),宮人院子里的落葉掃凈,十分安靜。 佟太后躺在廊軒下擺著的搖椅上,一旁的宮女輕輕地推著。 佟氏半垂著眼, 面上表情淡淡的。 過了一會兒, 她的貼身宮女端著沏好的茶走了過來。 “太后, 這是今年才貢上來的新茶, 您嘗嘗?”說著她便將托盤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為她倒了一杯。 佟太后接過茶杯,先是聞了聞,隨后抿了一口。 “不錯。”佟太后點了點頭,夸了一句。 貼身宮女臉上露出笑,出聲讓一旁的小宮女退下,“太后這里有我伺候就行了,你去忙別的吧。” 待宮女一走,宮女坐在了矮凳上,推著搖椅問道:“太后這是怎么了,奴婢看你似乎心情不佳。” 佟太后沒應(yīng)聲,過了一會兒反問道,“我這宮里是不是有些冷清了?” 宮女聽她這么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太后可是想詔王了?要不派人請詔王進宮吧?!?/br> 佟太后想也沒想,搖頭道:“算了?!?/br> 宮女:“要我說著陛下也真是的,詔王才多大,就讓他立府出宮了,若是住在太華宮,太后也不必時時惦記了。” 太后的臉色微變,不過她不是在生宮女的氣。 大概是因為知道凌忍從軍打過勝仗的原因,詔兒一直對他十分的崇拜、親近,近兩年即便是她的話也不聽了,好在詔兒被送出了宮。 她是在生凌忍的氣,讓他們母子分離,不過想到詔兒在宮中,同凌忍的接觸肯定更多,她便都忍下了。 雖然現(xiàn)在兒子同她也生疏了,可是好在詔兒現(xiàn)在也不到十歲,她還有時間同他培養(yǎng)母子感情,今后再補起來就是了。 “今后切莫再說這樣的話了?!辟∈铣雎暻么蛩?/br> “奴婢知道了。”宮女低頭應(yīng)是,見她沒有生自己的氣,小聲說道:“要奴婢說,也是太后的性子也太軟了些,您是太后,陛下雖然是天子,可是若是真敢對你不敬,朝中的大臣們便會第一個不容的?!?/br> “行了,別說了,多說無益。”不知道想到什么,佟太后直接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往寢屋的方向走去。 宮女見狀想跟上去。 “我回屋休息一會兒,你去忙別的吧?!?/br> “是,太后。” 佟太后將寢屋的門關(guān)上,摸了摸發(fā)間的玉簪,整了整衣襟才進了密室。 佟玨正坐在屋子里的書桌前看著書,見她進屋,抬眼看了她一眼。 “阿玨,你在這屋里待了有些時間,悶不悶,要不要出去透透氣?”佟氏走過去,坐在他的身旁。 凌玨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回答道:“同之前在皇陵的日子倒是差不多,如今還多了你陪著,怎么會悶?!?/br> 佟氏:“你還是同以前一樣會說話,也不知道曾在太子妃面前說過多少?!?/br> 凌玨拿著書的手頓了頓,隨后抬眼看她,“吃醋了?” 佟氏輕笑了一聲:“太子妃都過世這么多年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br> 佟玨沒接話,繼續(xù)看手中的書。 佟氏則默默地看著他。 他的長相清雅,因為這幾年待在皇陵,面容白皙,此時這么看起來,眉眼間倒是和凌忍有些兩分相似,不過細看的話又覺得是錯覺。 凌忍的相貌俊美,和他人一樣帶著幾分凌冽,和凌玨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兩個人。 想到凌忍,佟氏就想到了正事。 “阿玨,鎮(zhèn)北軍已經(jīng)趕去了鹿渭邊城,明赫同天澤國也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 凌玨:“不必著急,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做,到時候會有人替我們?nèi)プ龅??!?/br>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低聲說道:“朝中本來就有大臣不支持同天澤國開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將臟水潑到了皇后的身上,趁著這個機會再找些別的麻煩,惹起朝臣的不滿,內(nèi)有憂外有患,接下來便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啊?!?/br>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凌玨將手中的書合起,放到了一旁,繼續(xù)說道:“如今邊城將士首戰(zhàn)告捷,正是朝中覺得高興的時候,此時出手怕是起不了太大的效果。再說了,我這個皇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一般的小麻煩在他的面前根本就翻不了浪。若要出手,最好要讓他無法反擊。” 佟氏皺眉。 也是,凌忍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找麻煩倒是容易,可是誰知道他會不會接招? 她不是笨的人,想了想凌玨剛剛說的話,突然僵住了身子。 “阿玨,你是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凌玨就將話接了過去,“沒錯,鎮(zhèn)北軍敗時才是我們動手的最好的時機?!?/br> “可是怎么可能!”佟太后有些急,“帶領(lǐng)鎮(zhèn)北軍的是鎮(zhèn)北大將軍寧遠,他在鎮(zhèn)守鹿渭多年,還是前幾年天澤國降于明赫之后才回到朝容,他對上天澤國將士肯定有經(jīng)驗,怎么可能會輸?!?/br> 凌玨:“戰(zhàn)場多變,沒有誰保證自己能贏,他寧遠也不例外?!?/br> 佟氏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他先前潛到了天澤國,并且混在了天澤國使團進入朝容城內(nèi)的事情。 這么一想,她的心中便有了猜測。 “阿玨……”她叫了一聲,后面卻不知道說什么,有些擔心。 凌玨知道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出來了,“你放心 ,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