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傅冽眼神很平淡,觀賞著傅經(jīng)紀人從下車到走過來一路精彩的表情變化。 “我的小祖宗,這是要干什么?!备到?jīng)紀人盡可能壓低聲音問道。 還沒等傅冽說話,懷里的喬邇突然說話。 “傅冽,你再喝我的ad鈣奶,我一定讓你失去做爸爸的權利!” …… “她喝醉了?!备蒂?。 “……看得出來?!?/br> 傅冽將喬邇放到后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將車門關上。他轉(zhuǎn)過身,抬起手掃了掃腦袋上的雪花,將兩只手揣在口袋里,看向經(jīng)紀人然后叮囑道:“你等下給她經(jīng)紀人打電話,叫她經(jīng)紀人把她接回去?!?/br> “好的?!备到?jīng)紀人點了點頭,“我們先把話兜回來,傅冽,你在干什么?” “你難道沒看見嗎?”傅冽吹出一團白氣,勾起嘴角看向自家經(jīng)紀人,一副懶洋洋又有點小無賴地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完全沒有要去解釋剛剛事情的意思。 “冰天雪地和喝醉的女藝人在一起,就算沒無聊的記者,要是被其他同行看見了,別人會怎么想?”傅經(jīng)紀人看著傅冽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有些著急。 傅冽混娛樂圈也有些時日了,他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深諳娛樂圈中的道理,怎么突然就變得這么糊涂了呢。 “你覺得他們該怎么想象這件事情?他們是覺得你在樂于助人,還是在悄悄約會?” “我本來也不是在樂于助人。”傅冽回道。 想起那天晚上,雪飄在他的額頭上,告訴他要清醒。他沒有跟著自家經(jīng)紀人一起等,而是一個人走了回去。那條路車子開過來很快,換作步行,其實是一段需要些時間的路程。他想起了幾年前的喬邇。 又想起了在他懷里的喬邇。 此時劇組突然嘈雜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沒想到現(xiàn)在天氣這么好竟然又下雪了。傅冽站起了身,地上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踏在上面,留下了軍靴鞋底的痕跡。他看見在不遠處的小賣部門前,燃起了一股煙。 一個女人正坐在一旁抽煙,她身旁,是喬邇。 她穿著學生裝,底下穿著黑色的連褲襪小皮鞋,上面套了一件抹茶色的羽絨服。上面搭在雪花,像是一杯加了奶蓋的抹茶。 喬邇又再一次在小賣部遇到了買煙的李秦漣,兩個人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然后李秦漣就坐在一旁開始抽煙。 “老板,一瓶礦泉水?!眴踢兊馈?/br> “礦泉水貨還沒到呢,沒辦法下雪了交通不好,要么喝點別的?” 喬邇思索了一下,環(huán)顧整個貨架:“一罐啤酒吧?!?/br> “兩罐啤酒?!?/br> 喬邇的身后傳來傅冽的聲音。隨著聲音落地,傅冽的手從她的身后伸過來,用手機對準放在一旁的二維碼,頁面立馬跳出來,支付密碼的六個框擺在眼前。 另一只手從喬邇的另一側(cè)伸過來,流利地將密碼輸進去。喬邇進退兩難,傅冽仗著身高優(yōu)勢將她圈在雙臂里面。 “好了,兩罐的錢一起付了?!?/br> “好好好。哎呀你們這些小紅人兒就喜歡在劇組里面談戀愛!” 傅冽收回手,將啤酒遞到喬邇手上。 喬邇也沒客氣,接過啤酒拉開易拉罐的安全扣,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問道:“我記得我昨天晚上碰見了你,還下雪了,然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記得了,我有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有啊?!?/br> 傅冽一副嚴肅正經(jīng)地道。 “?。俊眴踢兊纱笱劬?,“你別瞎說啊?!?/br> “在這里不好說?!?/br> 傅冽狡黠地笑了笑,刻意地拉長了最后的尾音,然后轉(zhuǎn)過身邁開了腿。 喬邇當然是緊緊跟上:“我不會揍你了吧?” 傅冽腳步?jīng)]有停下:“比這更嚴重?!彼穆曇魤旱?,顯得嚴肅又神秘。 “那……我干了什么?” “我賠償你?!?/br> 傅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停下腳步,此時,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喬邇抬頭看著傅冽,瞪大澄澈烏黑的雙眸,眉頭微微鎖著。 傅冽俯身,雙手托住喬邇,將她放到一旁的欄桿上。 此時,兩個人的眼神終于可以在同一個水平面上了。 “你干什么?”喬邇不寒而栗,下意識地咬了咬易拉罐的邊沿,“傅冽,你別整我玩,我賠償你?!?/br> 傅冽瞇眼,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我告訴你,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他湊近半步,“你喝醉了?!?/br> “然后。”他再湊近半步,“你親了我?!?/br> 說得坦坦蕩蕩,從容不迫。 而喬邇,卻完全看不見,這小祖宗背后招搖著的狐貍尾巴。 “!親了哪里……”喬邇感覺自己很虛。 “你說呢?”傅冽又靠近半步,“當然是,嘴?!?/br> 像是軍官在逼女學生。 “干吻還是濕/吻……”喬邇問。 “后者。”傅冽瞇著眼睛,抿了抿嘴唇,“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那么我們應該討論一下——” “你該如何賠償我?” 第32章 爭鋒 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傅冽看上的女人 雪花簌簌地從天穹飄下來,落在兩個人的皮膚上,帶來的潮濕觸感轉(zhuǎn)瞬即逝。如果此時有人看到這兩個人,一定會感覺到時代錯亂。 男人穿著筆挺的軍綠色軍裝,女人穿著朝氣蓬勃的學生制服。一個民國時代意氣風發(fā)的軍官,竟然正在逼迫一位現(xiàn)代私立學校的學生妹,有種時代穿越劇的感覺。 “你該如何賠償我?” 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傅冽的聲音在空氣中蒸騰,久久不能散去。 他的眼睛里面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他抿了抿唇,揚起一個極淺的微笑,喉結(jié)在喉管里滾動了兩下。 兩個人之間只剩下兩個拳頭的距離,相互凝視著。喬邇盯著傅冽的眼睛,腦子里面一團亂麻,千頭萬緒呼嘯而來在腦中鋪撒開來,卻又無法用一條線連成串,字落在嘴邊,卻又忘記了。 就這樣,她盯著傅冽那雙好看的眼睛。雪花向下飄著,她吸了吸鼻子,彎出流暢弧線的睫毛顫了顫,一片雪花不小心地落在了她的睫毛上面,喬邇沒辦法,只能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 這些小動作,都落到了傅冽的眼中。 “小動作做完了嗎?”傅冽問道,歪頭卻不移開視線。 喬邇乍然沒明白傅冽的意思,思忖半秒鐘才明白,解釋道:“我沒拖延時間。” “那繼續(xù)。”傅冽道,“答復我?!?/br> 喬邇咬了咬嘴唇,她現(xiàn)在氣不打一處來,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在傅冽面前這么處于下風了,可她又不知道她自己可以生誰的氣。她哪里知道現(xiàn)在自己喝醉酒以后這么厲害,連男人都敢亂親,以前她喝醉也沒這樣的反應啊。 不過想象自己喝得爛醉如泥,沖著傅冽投懷送抱的那個畫面,就感覺觸目驚心。 喬邇再次看向傅冽的臉。 算了,親了個這么帥的也還可以吧。 “我親了你多久……”良久,喬邇只說出了這么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傅冽貌似對喬邇說出的這句話很失望,無奈地笑了笑,繼續(xù)道:“喬邇,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以后,然后再進行提問?” 于是陷入了死寂。 突然,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喇叭的聲音。 “喬邇呢!到你的戲了!” 頓時間粗糙的喇叭聲成了喬邇的救命稻草,如同圣母瑪利亞的救贖一般。趁著傅冽一個恍惚,喬邇敏捷地跳了下來,將啤酒遞給傅冽,傅冽沒緩過神來,就接下了。 喬邇一身輕,轉(zhuǎn)身竄出了傅冽的包圍圈,一邊向著劇組那邊奔跑,一邊向著后面揮了揮手。 “請你喝酒夠意思吧!”喬邇的聲音漸漸消散在遠處。 傅冽看著迅速消失的身影,那個抹茶色的小身影,在一個轉(zhuǎn)角的地方消失。 算了,看她剛剛那么為難的表情,傅冽也有些于心不忍。 本來還期待她說一句“以身相許”,但怎么可能呢。 傅冽邁開步子,兩個易拉罐被丟進垃圾桶里。 另一邊,導演正在講關于下面要拍的內(nèi)容。這場戲簡要的概括下來很簡答,李秦漣飾演的女主角因為一些原因惹了班上的女混混,幾個女混混在下午放學的時候?qū)⑺叫∠镒永锩嫦胍逃査活D,被喬邇飾演的女配角看見,女配角雖然很討厭李秦漣,卻仍出手救了她。 這場戲,其實李秦漣不是最重要的角色,而最重要的角色是喬邇。 她需要演繹出這個角色復雜的心理情感,為了自己愛的人能夠得償所愿,就算是自己討厭的人,也要救。那種內(nèi)心的糾結(jié),少年人的熱血,和深刻偏執(zhí)卻又在愛情最深處學會成全的心理過程,全要呈現(xiàn)在畫面上。 李秦漣將煙捻滅,看向喬邇。 “這場戲挺難的,靠野路子來演繹,挺有趣。”她低頭笑了笑,將煙頭丟掉,再次抬起頭,眼睛中閃爍的光更加的搶眼,李秦漣向前一步,在喬邇的耳邊耳語道,“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準備片刻,開始拍攝。 李秦漣立馬入戲,眼眸里立馬浮上薄薄的霧氣,那澄澈漆黑的雙眸,像是被風一吹就會香消玉損的小雛菊。她被幾個穿著同樣校服的女學生架著,她拼命地開始掙扎,剛想要喊出聲來就被捂住了嘴巴。 她被迫跪在雪地里,眼睛漸漸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卻又沒有滴下來,那種嬌弱無助可憐的模樣被她把握得恰到好處,我見猶憐,只為她揪心。 喬邇出場。 “搞什么啊。動手的時候小聲一點,要是老師來了,看你們幾個還笑不笑得出來?!眴踢儾[著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揉了揉頭發(fā),不屑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學生,卻不料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喬邇嗤笑一聲,彎著腰看向李秦漣:“喲,水挺逆啊小丫頭?!?/br> “管什么閑事??!”幾個女混混似乎不認識面前的人,不耐煩地吼了一句,說完,一腳踹在了李秦漣的肩膀上,當然,這一腳是借位的,根本沒踢在李秦漣的身上。 接連幾個人的腳踢了上去,李秦漣發(fā)出慘叫聲,在地上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