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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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君書家里孩子都還小,路哥兒才八歲,雖然學(xué)過針線刺繡,但要做衣服,在明阿姆看來,還不夠年紀(jì),沒得弄壞了好布,所以還得他來做。 葉君書沒意見。 他知道明阿姆的為人,自然不會擔(dān)心布匹被昧了去。 “對了,我來還想跟你說另外一件事的。”明阿姆想起此行的另一個目的,一拍額頭,“你還記得嗎?就上次和你說的那戶人家,前兒傳了消息說懷了!” “啊?”葉君書一陣迷茫,一時(shí)沒想到明阿姆指的是哪戶人家,他家要添丁了需要特地和他說嗎? “就是當(dāng)初想抱養(yǎng)五娃六娃的那家!”見葉君書沒想到那家,就提示道,“十幾年沒懷上孩子,沒想年級一大把臨了卻懷上了!” 葉君書這才想起來明阿姆說的什么意思。他想到他剛?cè)诤狭藘墒烙洃浀哪莻€白天,頭痛得要爆炸,鄉(xiāng)親們個個都在勸說他將五娃六娃送走,送給一直無子家底卻頗豐的那家。 如今懷了?葉君書下意識看向路哥兒。 路哥兒垂著小腦袋,專心致志地小口啃著冰糖葫蘆,似乎沒聽到明阿姆的話。 “還好舟小子你當(dāng)初沒應(yīng),不然,五娃六娃可遭罪了,這抱養(yǎng)的,終究比不上自己肚子里出來的,更何況才養(yǎng)沒幾年,感情又不深?!泵靼⒛芬荒槕c幸地拍著胸口。 葉君書目光頓了頓,然后同樣慶幸道:“幸好幸好?!?/br> 如果不是舍不得,或者他晚來一步,孩子說不定就送過去了!那戶人家沒有親生孩子,雙胞胎估計(jì)會過得好點(diǎn),但一旦有了親生的,那雙胞胎就艱難了。如果愿意送回來還好,就怕那戶人家要面子怕別人說閑話,硬著不肯讓孩子們回來…… “在自己身邊哪怕會苦點(diǎn),好歹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委屈哭了餓了受傷了自己能知道,總好過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吃苦…… 明阿姆當(dāng)初也是被迷了心竅,別人這么一慫恿,竟也覺得將孩子給別人養(yǎng)會更好,還好你沒答應(yīng),不然,明阿姆真是……無顏面對你逝去的阿父阿姆,也無顏面對你們。” 明阿姆的目光看向乖乖坐在小板凳上雙胞胎,一想到五娃六娃可能會遭受虐待,一顆心就揪得老疼老疼,只想把幾年前提出這個餿主意的自己甩幾巴掌。 被養(yǎng)得白白嫩嫩圓潤可愛的雙胞胎正坐在葉君書一米遠(yuǎn)的地方,胖乎乎的小手抓著筷子的一端舔著糖葫蘆上面甜滋滋的糖渣,鼓鼓的小臉頰還粘上了紅色的糖印。 六娃見明阿姆看著他,歪歪頭,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明顯猶豫了下,然后伸出小胖手,嫩生生地說道:“明阿姆,吃!” 軟糯糯的童音萌得能化了人的心,明阿姆的心啊,一顫一顫的,臉上快笑成一朵菊花。 “六娃真乖,自己吃哦!明阿姆吃過啦!” 六娃見明阿姆不要,朝他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放到嘴邊繼續(xù)小粟鼠一般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啃。 葉君書勾唇笑了笑。 孩子懂事,他這個做家長的,怎么可能不驕傲?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李叔?李叔?你在嗎?” 葉君書今日特地趕早去了李叔的家, 準(zhǔn)備將昨日賣的獵物的錢給李叔。 然而往常這個時(shí)候正在練武的李叔卻不見人影,木門微開,院子里靜悄悄的,而且屋子里仿佛久無人住, 他喊了幾聲, 沒有得到一絲回應(yīng)。 葉君書突然覺得有點(diǎn)奇怪。 他往屋里屋外找了一圈, 發(fā)現(xiàn)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整個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 而且桌面上還有一個收拾好的包袱,似乎準(zhǔn)備出遠(yuǎn)門的樣子。 葉君書有點(diǎn)不祥的預(yù)感, 李叔這番行徑,該不會是要離開了吧? 正東想西想著, 李叔就從外面進(jìn)來了,葉君書忙走上去問:“李叔……”話還沒說完,李宏英就說道:“來得正好?!?/br> 葉君書問:“李叔您這是……?” 李宏英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道:“這段日子你和酒樓的人也相熟了, 我已經(jīng)和酒樓的掌柜打過招呼,以后就由你送獵物過去,他們會收的,你照常送去即可?!?/br> 葉君書沒有一絲高興的模樣,“那李叔您呢?”原來李叔這段日子叫他去送獵物, 是想讓他接手這條路子嗎?看來早就打算好要離開了?。?/br> 李宏英道:“我該走了。” “走?去哪里?”葉君書追問,神色焦急擔(dān)憂,“李叔, 你不會是遇到什么事吧?我可以幫上忙嗎?” 李宏英沒說什么,他拍拍葉君書的肩膀,沒作具體解釋。 他取出差不多滿一袋子的沉甸甸的手掌長度的錢袋子,放到葉君書手里,繼續(xù)交代道?!斑@些銀子你自己留著用,不用想著還給我?!?/br> 葉君書捧著厚厚的一袋銀子,這應(yīng)該差不多就是李叔這么多年的積蓄了。他不知道李叔到底是要去哪里,為何不為自己留著? 他沉著臉說道:“李叔,我不能收您的銀子。” 李宏英說道:“不用覺得有負(fù)擔(dān),這只是我其中的一部分積蓄而已,另外一部分我已經(jīng)給過村長,讓他留著給村里備用,剩下的我自己留著?!彼腻X是分做三份了的,余下半生,他不知還有沒有機(jī)會回這個寧靜祥和的小山村,這個小村子給了他這么多年的平靜生活,他心里還是很感激。 葉君書繼續(xù)追問:“李叔您是要到哪里去?” 李宏英還是沒有回答他,轉(zhuǎn)而說道:“將來我們未必有還能有再見的一天,但這么多年看下來,我對你算有幾分了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希望將來能聽到你出人頭地的好消息?!?/br> 葉君書垂頭沉默不語,他發(fā)現(xiàn)和李叔相處這么多年,跟著他練武強(qiáng)身健體,去打獵。 但對于李叔曾經(jīng)是什么人,做過什么事,遇見過什么人,有著怎樣的過去,他一點(diǎn)也不了解。他所知的,李叔一直孤身一人,無兒無子無父無姆無夫郎。 雖然沒有正式拜李叔為師,但在葉君書心里,李叔無疑是半個師傅。 他突然要離去,讓葉君書受到很大沖擊。 李叔到底為什么要離開呢?他孤身一人在這里住了十幾二十年,葉君書從沒看到過李叔的舊友來尋過他,李叔還有親人嗎?還是有什么必須去完成的事? 葉君書的心情萬分沉重,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點(diǎn)失責(zé)。李叔無意提起自己的過去,葉君書一直覺得不應(yīng)該打探別人的隱私,萬一是傷心事呢?貿(mào)貿(mào)然提起,豈不是冒犯了? 葉君書此時(shí)卻有些后悔自己顧慮太多,他不想讓李叔離開,葉君書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李叔,是有幾分依賴的,一直以來,李叔雖然寡言,但就站在他身邊,就像是他親近的長輩一樣讓他依靠,不至于讓他有時(shí)覺得撐不下去。 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根本就沒有立場阻止他的離開。 而且李叔的態(tài)度異常堅(jiān)決,似乎是有非要離去不可的理由。 李宏英道,“舟小子,你有很多人都沒有的特質(zhì),你性格堅(jiān)韌,心地純善但并不愚善,有念書的天賦,又不像大部分讀書人那般清高不懂迂回,而且有時(shí)你的很多見解,十分犀利透徹,比一些不知所云的為官者好多了。 將來有機(jī)會的話,就去科考吧,我覺得你適合做官,說不定會有一番作為,我不希望你,浪費(fèi)這份天分,孩子的事情你自己多想想,他們或許沒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葉君書從來不知道,自己在李叔眼里的評價(jià)這么高。 他突然懂了李叔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帶著孩子們出去闖,或者是將孩子們留下來。他出去闖蕩一番嗎? 葉君書默然,好一會兒才問:“李叔,您什么時(shí)候走?” 李宏英根本不給葉君書接受的時(shí)間,他直接道:“我馬上就走?!?/br> 千言萬語,葉君書匯成一句話:“那您保重。” 此時(shí)天才蒙蒙亮,葉君書執(zhí)意要去相送。 李宏英沒法,只得讓他送到村口。 村口的大柳樹下綁著一匹看上去十分神駿的棕色大馬,葉君書更加覺得李叔肯定有非同一般的身份,起碼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一般人,哪會騎馬? 李叔道,“你回去吧?!?/br> 葉君書站著沒動,沉默的看著李叔,心中的滋味五味雜陳。 李宏英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看了葉君書一眼,牽著馬韁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叱了一聲,騎著馬快速離開。 葉君書目送李叔迅速消失在視線內(nèi),默默站了良久,才轉(zhuǎn)身回去。 可能心情有點(diǎn)低落,面上不自覺帶出幾分來,孩子們今天很乖巧的都沒有鬧他,反而貼心的陪著他。 葉君書看一圈萌萌噠的一群孩子,很快就打起精神。 算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想再多也沒用,日子還是要過的。 有緣的話,將來肯定還能再見面,如果到時(shí)李叔還是一個人,那,他就將李叔接到家里來奉養(yǎng),也算全了李叔這幾年盡心教導(dǎo)他的恩情。 而正在路上的李叔正坐在一個平坦的草坪上,旁邊馬匹悠然悠閑的在吃著草。 他仰望著澄清碧藍(lán)的天空,目光深邃。 二十年了。 他躲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兩耳不問世事,已經(jīng)足夠了。 他從懷里取出一個桃木的雕刻,似乎是主人經(jīng)常摩挲表面的線條,如今已有點(diǎn)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懷念眷戀,還有釋然。 都過去了…… 村里人對李叔的突然離開倒是議論了好些天,雖說來往得少交集并不多,但畢竟當(dāng)了十幾二十年的鄰居,還是有些感情的。 大家紛紛猜測,躲避尋仇啊追夫郎去了啊等等說什么的都有,不過大家都傾向于李叔找到家人和家人團(tuán)聚去了。 葉君書聽到種種奇葩猜想,暗道,鄉(xiāng)親們的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 雖然知道李叔可能不會再回來了,但是葉君書有時(shí)間還是會去那間茅草屋打掃一下,算是留一個念想。 他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孩子們身上,決定過幾天去縣城一趟,想到孩子們都還沒有去過,又準(zhǔn)備游說他們。 所以這幾天他晚上和孩子們說了好多縣城里的趣事,他認(rèn)識的人和事,酒樓里的胖廚師,酒樓的老板,還有經(jīng)常去買rou的那一家豬rou攤老板。 還有鎮(zhèn)上人們賣的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比他買回來的多多了,而且那里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很熱鬧的事情。 雖然他的形容得不怎么好,但是那些他嘴里說出來的事情也惹得孩子們非常向往,他們基本上都鬧著要去,除了路哥兒。 雖然帶著這么多孩子,會有點(diǎn)不方便,會擔(dān)心孩子,怕這些可愛漂亮的孩子被人販子盯上,但是葉君書去縣城這么多趟,這么久還沒有遇到過,有什么豪強(qiáng)奪取的事情。 可能是由于他們這里太貧窮了,基本上連小偷都難得一見。 單純的生活環(huán)境,讓這些百姓的性格也十分的樸實(shí)。 雖然可能還是會有些極品,但這種人畢竟還是少數(shù)。 而真正的壞人基本上是沒有的,葉君書想,可能這些鄉(xiāng)親們,還沒有見過什么叫做真正的壞人。 豐城縣的縣令大人,在這里做了快二十幾年的縣令,雖然說有些愛貪小便宜,但也是小打小鬧,能力平庸,性格屬于趨利避害的,葉君書有幸看過一眼,對他的觀感不是很好,可能是由于這里沒有什么可謀取的地方,到底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 總體上縣城還是安全的,只要他能看住孩子,葉君書還是想帶他們出去走走,也想帶去拜見一下先生一家,六娃再過兩三年,就該啟蒙了,先去刷個存在感也好。 況且孩子們都鬧著要去縣城,唯一沒有明確表態(tài)的就是路哥兒了。 他看著葉君書的表情糾結(jié),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說些什么,葉君書鼓勵的看著他。 最終路哥兒在葉君書的期盼的目光下,最終開口,他說道:“大哥,你說的那個盼哥兒……漂亮嗎?” 葉君書:“……” 他回想盼哥兒的模樣,這里的審美大部分都是越女性化越偽娘越漂亮,盼哥兒長得,確實(shí)是個雌雄莫辨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