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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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至于宋安安, 許是她的運氣實在是好,挨了三十大板居然挺了過來,現(xiàn)在在浣衣局起早擦黑的洗衣服呢。沒了系統(tǒng)這個外掛, 她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三年后。 容昭在走出宮門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接她的……蒔蘿。 早在解決了宋安安后,容昭就查清了蒔蘿的父親當初被卷進的那樁案子,然后用造夢術(shù)將真相呈現(xiàn)給了景和帝。 其實真相如何不重要, 這景和帝也未必不知道當初的真相,只是他不愿意追究,而案件總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罪責。至于承擔罪責的那人是否無辜, 景和帝就不在意了。但是容昭需要一個由頭為以后的安排尋一個合理的出處。 比如,景和帝下朝的時候頭頂突然降下一道雷, 劈在了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大坑。 再比如, 景和帝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里和后妃在御花園賞花, 突然天氣大變, 一場大雨將他淋了一個落湯雞。 再比如,景和帝在睡夢中的時候老是夢到已故的先帝,嚴厲的盯著他,一個勁的罵他為君不公,不明,不正。 再一再二不再三,十天后,景和帝哪怕仍然覺得翻了自己已經(jīng)判決的案件很沒面子,可為了坐穩(wěn)皇位,睡個好覺,他還是下令徹查了當年的那樁案件,平反了蒔父的冤屈。 沒辦法,要是再這么被雷劈下去,世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獲罪于天,不配坐那個皇位了。 蒔蘿也因此由罪臣之女變成了良民,不需要再在宮中為奴為婢,可以出宮和她的家人一家團聚,享受天倫之樂,也能更好的鉆研醫(yī)術(shù),不用看本書都偷偷摸摸的了。 “要是讓創(chuàng)出《馭雷術(shù)》的青陽子知道你這么用他的法術(shù),估計會郁悶的吃不下飯?!贝蟀卓粗貌蝗菀妆蝗菡褎駝右徊饺仡^出宮去的蒔蘿,咬了一條御膳房新腌好的小魚干,愜意的伸平了身子邊曬陽光邊道。 “切,那也得那個青陽子有臉站到我面前再說?!彼蓻]忘了當初自己被他坑進坑里差點沒出來,要不是那時的饕餮還懵懂無知,不知善惡,被她用美食給套路了,她現(xiàn)在都不一定有命站在這里好吧。 “說的有道理。他也沒臉站到我面前。”想到青陽子對它做的一切,大白狠狠的咬了一口小魚干,當作青陽子給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容昭,你可出來了?!鄙P蘿看見背著一個松垮垮的包袱的容昭從宮門內(nèi)出來,立馬迎了上去,接過她手中輕飄飄的包袱時眉頭蹙了一下,卻沒多說什么,只是拉著她的手臂,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嗯,沒瘦,也比以前有精神了?!?/br> 大白聽后翻了一個白眼,“可不是沒瘦嗎。它天天好酒好菜的從御膳房給她往回帶,能瘦了才怪。再說了,她的《長生訣》都練到渡劫期了,再進一步就能飛升成仙了,精神能不好嗎?!?/br> 容昭笑著任由蒔蘿打量,藏在裙下的腳卻不著痕跡的踢了大白一腳,“少廢話,再啰嗦就不帶你玩了?!?/br> 大白伸到一半的想要反擊的利爪在半空中一頓,“蹭”的一聲跳到了蒔蘿懷里,對著她露出了小白牙,“汪,汪?!?/br> 蒔蘿果然被它吸引了注意,雙手抱著大白一個勁的擼毛,“呀,這么長時間不見,大白更強壯了?!敝饕沁@身上的毛變得更加柔順漂亮了,讓人忍不住的就想上手擼兩把。 容昭:“……”你身為遠古兇獸的節(jié)cao呢?賣萌可恥,你知道嗎? 大白甩給她一個肥屁股,“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都是跟你學(xué)的。” “對了容昭,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要回家嗎?”蒔蘿拉著她上了馬車,給她遞了一盤花羅酥,又將一盤桂花糕放到大白身前,這才問起她日后的打算。 “不回去了。”容昭拈起一塊花羅酥放進嘴里,看著車窗外繁華熱鬧的大街,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原主的父母當初為了給弟弟湊夠束脩便將她送入宮中,直至她死也沒有一分半點的消息傳來,想是要斷了這份親緣。 再說了原主的心愿也沒有關(guān)于她父女的,容昭就更不會回去找不自在了。 “你呢?這幾年一直鉆研醫(yī)術(shù)嗎?” “嗯。”蒔蘿重重的點了點頭,“自從你給了我那本醫(yī)書,我便一直在研究上面提到的方法的可行性,這幾年也小有成就,陸陸續(xù)續(xù)的治好了不少病人?!?/br> “沒有人反對,認為這不符合常理嗎?” “一開始是有一些?!鄙P蘿也不瞞她,“幸虧有我爹的支持和力薦,大家才肯愿意試一試。而且,我之前也在小動物身上試驗過,有了一定的經(jīng)驗才開始的。后來大家慢慢的看到了成效,愿意相信和支持的人就多了。” “我爹還說,這要是用在戰(zhàn)場上,能救下不少傷兵呢,他還打算親自去邊關(guān)教授那里的大夫這種醫(yī)術(shù)。” “蒔大人不想繼續(xù)回朝做官了嗎?” “不想了。我爹說他這次能平反冤屈實屬幸運,可這樣的幸運卻不會一直都有?!鄙P蘿很理解她爹的想法,“在那深宮大院,陰波詭譎太多,雖看著風光無限,但每日都要提心吊膽,即使這樣還是有可能被卷進各種陰謀算計當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丟了性命?!?/br> “他還說與其提著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為官,不如放下心來悠然自得的做個平頭老百姓,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空閑的時候出出診,曬曬藥,整理整理藥方,將蒔家的醫(yī)術(shù)發(fā)揚光大?!?/br> “令尊也是位難得的通透之人?!钡疵?,仁心仁術(shù),著實讓人尊敬。 “嗯!”蒔蘿重重的點頭,高興的眼睛都瞇成了月牙,仿佛容昭夸的是她一樣。 “容昭,既然你不打算回家了,那就和我一起游歷山川吧。”蒔蘿想到不久后父親就要去邊關(guān),她一個人留在京中閉門造車也不是辦法,還是要多出去看看,開拓眼界,“正好我也想編寫一部新的藥典,重新繪制里面的藥材圖樣,增加一些民間的藥方?!?/br> “好?!?/br> 既是你所愿,又是利民之舉,自當義不容辭,不敢辭耳。 十年后。 容昭和蒔蘿途經(jīng)青石鎮(zhèn)歇息的時候,有慕名而來的百姓過來求醫(yī)。 蒔蘿按照慣例在一處交通便利的空曠之處支起了一個簡陋的醫(yī)棚,為前來求醫(yī)的人問診探脈。 “大娘,您這是普通的頭痛,只要取上一斤蘿卜,切成絲之后放入盆中,再放在露天受三天霧水,裝入瓶中,每晚每個鼻孔滴一滴,連滴七晚可徹底斷絕頭痛?!鄙P蘿見這一家人穿著樸素,這又不是難治的頑疾,便給她開了一個土方,“容昭,將方子給大娘吧?!?/br> 那個被年輕的婦人攙扶著起來到另一張桌子取藥方的大娘在聽見那一聲“容昭”后,心神一震,快步走到那個坐在凳子上的女子身前,睜大了雙眼看著那張清冷秀麗的面容,陌生又熟悉。 “你是……阿昭?” 低頭吹干墨跡的容昭聽見上方傳來一聲激動中含著顫音的叫喚,眉頭一攏,對上了那雙飽含滄桑,渾濁濕潤的眼睛。 那是……原主的母親。 即使容顏蒼老,身形佝僂,可容昭還是透過原主的記憶認了出來。 “娘,您認識這個姑娘?”他們家才搬來這青石鎮(zhèn)不久,前些日子聽說有兩位醫(yī)術(shù)精湛,免費給老百姓看病問診的大夫會經(jīng)過這里,年輕的婦人想著她的婆婆頭痛了有一陣子了,一直不見好,就帶著她過來看病了。 沒想到她婆婆似乎和這個年輕的女大夫是舊識,不由便有些好奇。 她嫁進容家也有近十年了,可從未聽公公婆婆提起過家中還認識這號有本事的人物,而且這姑娘一看就氣度不凡,心中更是好奇了,兩只眼珠子也滴溜溜的在她臉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期待能看出什么。 別說,她這一細看,還真看出了點端倪。 這姑娘的眉眼和她家相公有幾分相似,只是她家相公是男人,又做慣了粗活,沒有眼前的這姑娘細致通透,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她是……她是我的……女兒?!鄙P蘿看著容昭那邊的情況有些不對,暫停了問診過來查看,乍一聽到那大娘的話也是愣了一愣。 “容昭,這是……”自相識以來,蒔蘿就沒聽容昭說起過她家里的情況,她還以為她家里的人都不在了呢,沒想到卻在這里碰上了兩個。 “我……娘和……” “這是你弟妹。”容母見容昭停頓了一下,以為她是不知道站在自己旁邊的人是誰,連忙接口,“嫁進咱們家也有十年了。當年他們成親的時候你爹還在念叨,狗娃都娶媳婦了,只是你……” “只是你們卻從未想過要將我接回去?!比菡巡幌朐俾犓男踹读?,因為每聽一次,就會為原主心疼一次,轉(zhuǎn)頭對著蒔蘿問了一句,“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 蒔蘿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話好好說,別給自己以后留下遺憾。” 父母親緣,有時候也強求不來,她只愿好友能問心無愧,不要給自己強添煩惱。 “你們跟我來?!比菡颜f完就起身朝著臨街的茶樓走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她并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眼光和評價,可也不想讓旁人圍觀她們的私事。 容母被容昭的上一句話說的又羞又愧,瞧著周圍人對她們指指點點,更感覺抬不起頭來了,聽見要離開這里,也顧不上問去哪了,連忙拉著兒媳跟了上去。 品茗閣是青石鎮(zhèn)里最大的茶樓,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多些客商,鄉(xiāng)民,三教九流的在那里歇息,聚會,中間還擺了一個案臺,臺前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說書先生,在那里唾沫橫飛,繪聲繪色的講著當下最流行的話本。 二樓是裝修精致的雅間,墻上掛著不少名人字畫,墻角擺著幾盆綠植,郁郁蔥蔥的。 容昭推開一間臨窗的雅間,走了進去,容母和黃氏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后面,坐在了對面。 招呼小二點了一壺碧螺春,又叫了幾盤點心,容昭并沒有急著說話,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咚咚咚”小二敲門后,將泡好的茶水和做好的點心送了上來,道了句“幾位慢用”便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碧螺春茶條索緊結(jié),卷曲如螺,白毫畢露,銀綠隱翠,葉芽幼嫩,沖泡后茶味徐徐舒展,上下翻飛,茶水銀澄碧綠,清香襲人。 容昭先給容母和黃氏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飲了兩口,見容母和黃氏一臉局促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這才開口,“嘗嘗吧,在外面站了那么長時間應(yīng)該早就口干舌燥了,這茶口味涼甜,鮮爽生津,正適合此時飲用?!?/br> 說著還把那三疊點心往她們面前推了推。 黃氏見婆婆終于拿起了茶杯,立馬迫不及待的將身前的茶水一飲而盡。一大早就扶著婆婆過來排隊,這都快大中午了,她早就渴的不行了。早就聽說這品茗閣的茶葉好喝,沒想到她今天居然也有口福嘗一嘗。 “阿昭。”容母在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這茶雖甘甜可口,但她現(xiàn)在喝什么都覺得苦澀無比,“你心中……可是還在怪爹娘?” 容昭放下茶杯,盯著那張愁容滿布又蒼老無助的臉,心中無波無瀾,“早就不怪了。” 容母一聽,渾濁的眼睛頓時一亮,心中燃起了希望,“那你跟娘回家吧,你爹也一直記掛著你呢,還有你弟弟,前幾年又給家里添了一個大胖小子,你回去了正好一家人就齊全了。” 黃氏一聽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香糯軟滑的點心也有些食不下咽了,但她看著婆婆那一臉激動、高興、還帶著絲討好的表情,口中的反對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他們家雖然搬進了新院子,可那院子就是一個一進的小院子,里面一共三間正屋,公公婆婆一間,他們夫妻一間,兩個孩子一間,沒有多余的房間給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姑子住。 但是婆婆發(fā)了話,她這個做兒媳的又不能不聽,實在不行就讓大寶和小寶跟著他們夫妻睡吧,把那房間讓出來給這個大姑子住。 不過,黃氏想到了什么,眼睛不住的在容昭身上掃來掃去,這個大姑子比她相公的年紀要大,今年也得有二十多了,可看她這身打扮又是未出嫁的姑娘裝扮,那她就是至今未婚? 這么大年紀了還沒嫁出去,該不是有什么問題吧?就算沒問題這么大的老姑娘了呆在他們家會不會引得街坊鄰居的閑話和笑話?又會不會對他們家的名聲造成影響? 容昭聽著黃氏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心中就轉(zhuǎn)過了這么多的想法,不由的笑了。容母見女兒笑了,以為她是同意了,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么多年了,女兒的事情一直就是壓在她心口的一塊大石,如今終于能搬開了。 只是容母這口氣松的有些太早了。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為什么?”容母不解,她既然已經(jīng)不怪他們了,不跟他們回去又要去哪? “你們的女兒……早就死在宮中了?!比菡堰@話也不算謊話,原主確實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她,“我和你們之間沒什么關(guān)系?!?/br> 因為沒有關(guān)系,所以談不上責怪,更不會責怪。 “你不是好好的……”容母后面的話在對上容昭那雙清透疏冷的眸子時說不出來了,她這是……不想認他們了啊。 容昭瞧著容母一副受了打擊,委屈無比的樣子,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明白比較好,省的他們以為自己有多偉大,而自己就跟白眼狼似的無情無義,“我當年被你們賣進宮的時候,因為太過于思念家里,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死了。要不是同屋的宮女精通醫(yī)術(shù),不惜耗費大量的藥材和金錢,將我的命從閻王手里搶了回來,你們今天看到的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撮骨灰了?!?/br> “所以我欠那個宮女一條命。而那個宮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給你們問診的蒔大夫?!?/br> “那我們可以一起報答她?!比菽赶氲侥莻€蒔蘿都是免費給百姓問診看病,想必不是看重錢財之人,他們家也還有點積蓄,拿出來再好好感謝她一番,想必她也不會太太斤斤計較。 “那以后呢?”容昭盯著容母的眼睛,目光深幽,“讓你們再賣我一次嗎?”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容母被容昭的這句話氣的呼吸急促,“你是我的女兒,疼你還來不及,怎么會把你賣了?”容母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那個“再”字,仿佛那樣就能抹除之前他們賣了一次女兒的事實一樣。 “你當年也很疼我?!比菡逊鞯幕貞?,慢慢的道,“可為了弟弟能上學(xué)讀書有個好前程,不是照樣把我賣了嗎?”看著容母像一只被卡住了嗓子的公雞一個字也說不出了,容昭繼續(xù)說道,“而且我都這么大年紀了,以前未成親,以后也不想成親,你們保證能一輩子留我在家里而不會迫于外界的流言和壓力再一次不顧我的意愿將我賣了,哦不,是嫁出去換些聘禮回來嗎?” 凡事有一就有二。 原主是容母十月懷胎所生,在家也是頗受寵愛,可她再怎么受寵跟她的兒子比起來,還是被舍棄的那個。 手心手背都是rou,可還有rou多rou少一說。在這重男輕女的年代,他們?yōu)榱藘鹤淤u了女兒雖令人不恥可也能理解。 原主也理解,所以她沒有怪過他們,只是不想再和他們有什么牽扯。 因為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再怎么彌補也改變不了。更何況他們之間有十多年未見,物是人非,現(xiàn)在念著她不過是因為從前的愧疚,可時間長了,那份淺薄的愧疚又能支撐多久呢。 沒了愧疚,沒了多年相處養(yǎng)成的感情,生活、習(xí)性、想法已經(jīng)大然不同的血親之間剩下的也只是兩看相厭。 容母被容昭的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