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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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一塊八毛?!?/br> 容昭掏出錢遞了過去,得虧原主還有點積蓄,讓她能應(yīng)付段日子。她這次來城里一是想看看這里的發(fā)展水平和生活條件,免得拿出不合時宜的東西引起他人注意,其實本來她完全可以自己來的,可原主自來到這里后就沒出過吳家村,她怕被人看見露餡,所以只能和別人擠在有異味的馬車上頂著寒風坐了近兩個小時的車。 二是她想去黑市轉(zhuǎn)轉(zhuǎn),將空間里的東西倒賣些出去,有些余財傍身,日后買其他東西也方便。 一路走走停停,看著這座充滿了濃重的六十年代風格的縣城。 地是水泥路,街道大約四米寬,兩邊的店鋪稀疏,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色彩鮮艷的裝飾,一眼望去幾乎都是黑白灰藍這類的冷色調(diào)。 中山裝,工作服,軍大衣,更多的是洗的發(fā)舊補著補丁的大棉襖和厚重的冬衣,偶有自行車擦肩而過,伴著一陣清脆的鈴聲。 路上的行人按只數(shù),站在街道上能隱隱聽見遠處傳來的口號聲,“打倒臭老九”“堅決擁護m主席的號召”“割掉資本主義的尾巴”“東風吹,戰(zhàn)鼓擂,這個世界上究竟誰怕誰?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用神識一掃,一群穿著綠軍裝,扎著皮帶,戴著軍帽,胸前佩戴m主席的像章,手捧一本紅寶書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激情昂揚的在討論著一會要去砸了朱家的祠堂,燒了陳家的舊書。 角落里還有一個被他們綁起來要送到禮堂進行批斗的中年男人。 那本該是一個受人敬重的學者。 鼻青臉腫,衣服破碎,滿身傷痕,神情麻木,眼鏡片碎了一片,另一片也布滿了了裂痕,框架堪堪掛在了耳朵上,搖搖欲墜。 看到這里,容昭收回了神識,不想再看下去了。 由點及面,見微知著。 一個偏僻的小縣城尚且如此,更遑論全國各地了。這場轟轟烈烈的運動中,被冤枉的,被陷害的,被嘲笑的,被不公平對待的,比比皆是。古籍字畫,青銅瓷器,珍貴家具,又有多少被燒,被扔,被毀壞。 秦始皇的焚書坑儒,慈禧年間的八國侵華,如今的紅色運動,損壞了多少,丟失了多少,數(shù)不清,算不明。 容昭不是那種悲天憫人,心懷天下的仁善之人,也不是那種能割rou喂鷹,博愛世人的圣母,她只是一個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行事肆意灑脫只求無愧于心的人。 她做不了救世主,也不想做救世主。 明明是這么告訴自己的,可她還是忘不了方才那人臉上流露出的麻木,仿佛已經(jīng)喪失了生機,只是一具行尸走rou。 她心中不知為何有一股郁氣在發(fā)酵,不吐不快。 停住前行的腳步,快步折回,來到那群紅衛(wèi)兵聚集的地方,雙手掐訣,捏出一個引雷術(shù),目標直指人群中間。 那群神情倨傲的年輕人正大力的推搡著中年人往前走,沒料到憑空一道雷劈到了他們身前,有走的快的正好和雷來了個擦肩而過,衣服瞬間被燒焦,風一吹,散開了。 然后……露出了他們里面穿著的紅內(nèi)褲和……光溜溜的上身。 “啊~,流氓!”同行的女孩看到后下意識的大喊出聲,引來了巡街的公安,公安二話不說直接將人銬走帶回了公安局,他們看這群拿著雞毛當令箭,肆意橫行的紅衛(wèi)兵不爽很久了,現(xiàn)在終于逮著機會了,這次不關(guān)他們個把月的,簡直對不起他們身上穿的這身衣服! 至于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帶回去,定不了他們的罪,還不能教訓教訓他們啊,誰讓他們的同伙當街耍流氓呢。 什么,你說你們是被雷劈的?你當我傻啊,被雷劈了一點事都沒有! 有事啊,我們的衣服都劈沒了! 瞎說,明明是你們當街耍流氓! 至于他們剛才聽到了那平地一聲雷響,他們選擇性耳聾了。 還有那立在一旁,滿身傷痕的男人,他們更是選擇性失明了。 他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chǎn)安全,維護社會秩序,這種拉人批判的事情,可不在他們的管轄范圍內(nèi)。 可愛的人民公安帶著那群受到驚嚇的紅衛(wèi)兵走了,容昭還用千里傳音術(shù)在他們耳邊說了句“人在做,天在看,傷天害理是會被雷劈的。” 嚇的他們渾身打了個激靈,四處張望,想找出說話的人,人沒找到卻又被公安給嚴厲的訓斥了幾句。 待他們走后,容昭走到中年男人身前,“你趕緊回家吧?!?/br> “回家?”中年男人的語氣中充滿了苦澀,“回去了還得再被他們抓一次,砸一次?!?/br> “那你就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啊?!?/br> “這世道,能躲到哪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還是會被他們找到的?!?/br> “不會的,這世道,很快就會平定下來的?!?/br> “會……嗎?” “會的!”容昭回答的斬釘截鐵。 原本她是沒打算做太多的,可是心中還是不甘,有個想法在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漸漸成型。 “算了,先等等吧,急不來。”容昭邊走邊想,路過一家飯館時,聞著里面?zhèn)鞒鰜淼恼T人香氣,她把腦中剛浮現(xiàn)的想法壓下,決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填飽她的五臟廟。 “你好,給我來份三鮮混沌,兩籠小籠包,一盤小雞燉蘑菇?!?/br> 上菜的服務(wù)員打量了她好幾眼,“你一個人能吃完嗎?” “能啊,我飯量大,吃不胖?!?/br> 服務(wù)員狐疑的盯了她一會,看她不像撒謊的樣子,這才喊后廚的師傅做菜。 十五分鐘后,一盤分量十足的小雞燉蘑菇,兩籠皮薄餡多的小籠包,一碗香氣撲鼻的三鮮混沌擺了上來。 容昭邊吃邊感嘆,這個年代也有這個年代的好處,起碼這飯菜量足還便宜,不坑人,而且味道也不錯。 吃飽喝足結(jié)賬的時候,容昭聽到服務(wù)員報出的價格后,直接傻眼了,不是她沒錢,而是她……沒票啊。 天知道吃頓飯還要糧票啊,那不是買糧食的時候用的嗎?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這茬啊。 原主的記憶中確實沒這茬。因為她沒下鄉(xiāng)之前出來吃飯都是父母結(jié)賬,沒用她付過錢,下鄉(xiāng)后更沒機會出來出來吃飯了,因為她沒錢,抑或是說她舍不得。 “一共兩塊六,糧票一斤?!?/br> 服務(wù)員以為她沒聽清,又報了一遍。 容昭渾身僵硬的愣在那里,尷尬的不知道怎么辦……才怪! 容姑娘神情自若的從兜里掏出一捧紙幣,遞給她。 服務(wù)員細心的從中數(shù)出兩塊六,將剩下的錢退還給她,“還有一斤的糧票?!?/br> “糧票,里面沒有嗎?” “沒有。” “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放進去了啊?!比菡蜒b作一副驚訝、焦急的樣子,“你再找找?!?/br> 影后的桂冠可不是白來的哦。 服務(wù)員看到她的表情后,還真以為是她一時大意沒看見,又仔細的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你是不是放錯地方了?!?/br> 容昭的臉色有些白,聞言慌亂的翻了翻她身上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她帶著哭腔淚眼汪汪的對著服務(wù)員道:“我沒有找到,怎么辦?” 服務(wù)員:“……”她怎么知道怎么辦?又不是她吃飯沒帶糧票! 可看著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到嘴的催促又給咽了回去,為難的看著她,“你……”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一只指節(jié)分明,修長白凈的手捏著一張一斤的糧票出現(xiàn)在她眼前,“我替她給吧?!?/br> 聲音低沉,帶著點性感的磁性,比后世r國的那些聲優(yōu)的聲音好聽多了,用流行的話說,就是耳朵都要懷孕啦。 “哦,哦?!狈?wù)員回過神來,接過糧票,看都沒看的就收了起來,將容昭的錢重新遞給她。 容昭伸手接過,這才回頭看向幫她解圍的人。 五官深邃,面如冠玉,氣宇軒昂,身上還帶著股殺伐之氣。這是只有殺過人且殺過不少人才有的氣場。 而且,他的相貌…… 第96章 不一樣的六十年代06 越過他往后一看, 果然看見桌上還坐了3個人, 一儒雅, 一溫和, 一威嚴, 儼然和記憶中的四人對上了號。 他們……是一個月后要搬到吳家村養(yǎng)殖場的四人??? 為什么會這個時候就來了?是原主記錯了, 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是這個時候到的,只是來到吳家村的時候是下個月? 陳墨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呆呆的盯著他不動, 以為她和他之前碰到的女孩一樣, 被他的外貌所迷, 本就嚴肅的臉上表情更冷了, 也不等她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他本來就是看她一個小女孩沒帶糧票可憐,身為軍人的責任感和同情心發(fā)作了而已, 又沒期待她的回報, 現(xiàn)在看見她癡迷(你確定?)的望著自己,更是不想和她有牽扯了。 女孩子,就是煩人! 容昭看著高大俊朗的青年黑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就走了,還有些納悶, 尋思這人怎么這么這么奇怪, 幫了她, 又不給她好臉, 她欠他的啊。 好吧, 她確實欠他的, 一斤糧票啊,在這個食物短缺的年代,一斤糧票能換不少糧食呢,他就這么大方的替她給了,還真對得起他身上的那身軍裝。 是的,軍裝。這也是她看到了他身上濃厚的殺戮卻沒對他反感厭惡的原因,軍人,用忠誠和鮮血筑起國家最牢固的防御,用信仰和生命在履行著他們的職責。 上個世界,她也是軍人呢。 朝著坐著的三位老者甜甜的一笑,她轉(zhuǎn)身就離開了飯館。報恩嘛,日后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出了門口右轉(zhuǎn),有一家百貨店,她想去里面買點生活用品,有些東西空間里也有,可拿出來太顯眼了,一看就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她又懶得每天用法術(shù)維持幻象。 咦,這個水壺不錯,“我要這個。” “你有票嗎?這個需要兩張工業(yè)卷?!?/br> 容昭:“……” “我要白糖和紅糖。” “你有票嗎?這個需要糖票?!?/br> 容昭:“……” “我要茅臺酒?!?/br> “你有票嗎?這個需要酒票?!?/br> 容昭:“……” 最不起,我沒票,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換票! 出了百貨店,過了兩條街道后左轉(zhuǎn),再往前走1里,穿過數(shù)條胡同,來到了一個職工大院附近。 她之前用神識掃過一遍了,整個縣城的全景都收在她腦子里,哪個地方人多,哪個地方人生活尚可,哪個地方適合暗中交易,她都一清二楚。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了,黑市的人早就散了,要去那里只能在天不亮的時候。不過除了那里,這個職工大院里住的都是縣城礦廠的工人,糧票、布票、油票什么的每月都發(fā),手里肯定有積攢,最重要的買手表、自行車、縫紉機等工業(yè)品需要的工業(yè)券,只有這種國營廠的工人家庭里面有。 果然,在她拿出細面、大米、面條等精細的糧食并說明可以用各種票據(jù)抵換的時候,即使她們也需要布票、工業(yè)券什么的,工資不多的她們在面對這樣免費的只要票的供銷社都買不到的細糧時還是心動的,有票的立馬掏出票,沒票的拉著她的手一個勁的讓她等等,她們回去借票,票下個月有了可以還,這么好價格低的糧食錯過了可就沒了,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們這筆賬算的還是很精明的,更可況,她們有老有小的,自己不吃,也不能虧了老人和孩子啊。 等容昭轉(zhuǎn)完了礦廠,紡織廠,煉鋼廠等幾個職工大院時,她手中換來的票都夠她用上好幾年的了。 在農(nóng)村,是糧食有余,票短缺。在城里,是票有余,糧食短缺。要不是國家這時候不允許投機倒把,她相信肯定有不少腦子靈活的人過來倒賣,賺差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