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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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瞳孔一縮,這竟然是一架戰(zhàn)斗機! 不得不說,今天這一連串的發(fā)現(xiàn),非但沒有讓她麻木,反而讓她愈發(fā)震驚,他們竟然連戰(zhàn)斗機都有了! 李蓁蓁即便再世為人,也依然是個普通人,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顫抖著嘴唇說:“這,這,你們……” 她語無倫次,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 周然卻仿佛一瞬間知道了她的心思,他的笑容帶著安撫的力量,聲音沉穩(wěn):“放心吧,這架飛機就是擺在這里玩的,還沒有用過?!?/br> 但李蓁蓁卻一點也不相信,如果真的要玩,玩什么不好,非要玩這個? 她的想象力很豐富,很快就聯(lián)想到了她的敵人,到底是什么樣的敵人,才值得洪門這樣大張旗鼓? 在這一瞬間,李蓁蓁的心里就像是墜了冷鉛,直直地往下掉。 她的臉色也刷地一下白了,周然察覺不好,立刻著急地說:“蓁蓁,你怎么了?” 李蓁蓁呆愣愣地看向他,喃喃地說:“周然,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個開槍的人,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周然一直都知道李蓁蓁很聰明,卻沒想到她竟聰明如斯,居然僅憑著一點點蛛絲馬跡,就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周然只能選擇坦誠相告,好在他原本也不想隱瞞,因此他從容地說:“蓁蓁,我們懷疑,那個不斷搞事的人,可能跟你有過節(jié),還跟洪門也有過節(jié)。”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如電,臉上的氣勢陡然一變,神采睥睨地說:“蓁蓁,你可能不知道,一般人是不敢挑釁洪門的,對方既然敢下手,證明他所圖非小?!?/br>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凝神注視著李蓁蓁,言辭懇切:“我不會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無論是你,還是我,我都希望我們平平安安地?,F(xiàn)在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我不得不防。準備這些東西,只是有備無患?!?/br> 他的眼中帶著冷意,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氣勢如虹地說:“如果對方敢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他!” 心里猜想是一回事,真正聽到周然承認之后,又是另外一回事。李蓁蓁好像失音了一般,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半響才說:“原來,原來對方竟然那么厲害……” 她心神俱震,冷汗瞬間沾濕了后背。她早就該想到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謀殺她,如果沒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這么處心積慮的。最后的那次,更是喪心病狂地直接在洪門的地盤上動手,如果不是對方瘋了,那就是無所顧忌! 至于周然所說的針對洪門,她倒不是很認同,對方幾次三番,很明顯目的都只有她一個! 到底是誰?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李蓁蓁的心被恐懼所包圍。無論是她剛剛穿越那會兒,亦或是從大陸偷渡過來,李蓁蓁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但是現(xiàn)在,如果她再不奮起反抗,恐怕就會淪為對方刀尖上的魚rou! 過往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中不斷上演,敦促著她咬了咬牙,“周然,我有話跟你說。” 見李蓁蓁面色凝重,周然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右手背在身后,沖保鏢們打了一個手勢。 保鏢們頓時就像被按到了某種開關(guān),如同潮水一樣,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還把袋鼠蘭博也給抱走了。 屋頂就只剩下周然和李蓁蓁兩個人,他緩緩地向她靠近,聲音中帶著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恐慌:“蓁蓁,你說吧,我聽著呢?!?/br> 李蓁蓁目視前方,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風(fēng)景,聲音縹緲:“周然,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 周然努力微笑,忐忑不安地說:“蓁蓁,我希望我的未來,有你。” 李蓁蓁并沒有做出反應(yīng),此時面無表情的她,似乎才是真實的她,她的聲音淡淡:“那你對洪門怎么看?你應(yīng)該要繼承洪門吧?” 周然眼里的恐慌更甚,他不明白剛才還好好地,蓁蓁為何要問他如此尖銳的話題。在他看來,這個話題每次只要一提起,蓁蓁都會很不高興,已經(jīng)逐漸變成兩個人之間的禁忌了。 他本以為自己的思路已經(jīng)足夠清晰,但李蓁蓁的目光卻促使他急急地說:“蓁蓁,如果你不喜歡……” 李蓁蓁抬起手,輕輕地捂住他的唇,搖頭說:“周然,不要輕易說出那個字。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每個人都有必須肩負的責(zé)任。對于你來說,洪門就是你的責(zé)任。” 看到周然還想開口說話,她的手下微微用力,“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br> 她停了一瞬,才緩緩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假設(shè)未來有一天,有人想要削弱洪門的勢力,可能會犧牲一部分人,也可能會流血,到時候你打算怎么辦?” 周然的心思猛然一松,只要李蓁蓁不說出想要離開他的話,其他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他拿開她的手,還在上面烙下一吻,揶揄地說:“蓁蓁,你怎么會這么想?” 他把這只小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微微瞇起眼睛說:“不是我想吹牛,洪門的實力你也看到了,我們怎么可能輕易被打倒?” 李蓁蓁抽回自己的手,如果她不是從后世穿越而來,她也不會相信。但是事實將會證明,她所說的一切,在未來都會成為現(xiàn)實。 在以前,她還能秉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心態(tài),冷漠地看待這一切。 但是事到如今,無論是周然對她,亦或是她對周然,如果他們的未來存在可能,那么,洪門都將是橫在兩個人中間的障礙。 她輕柔地笑了笑,如同梔子花的香,清遠而淡雅,只聽她娓娓地說:“可能你已經(jīng)知道了,panda先生就是我。這些年我經(jīng)營英國的股市,對于情報尤其關(guān)注?!?/br> 她說完這句話,目光靜靜地看向周然,發(fā)現(xiàn)他果然沒有一絲意外。 李蓁蓁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說:“我有確切的消息,英國的議會最近分成兩派,一方主張放棄香江,另一方卻堅持要加強對香江的管束?!?/br>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無一絲猶豫地說:“國會斗爭了這么久,現(xiàn)在首相已經(jīng)差不多勝利了,接下來他們將會派來新的總督。我敢肯定,這個總督一定是帶著任務(wù)來的?!?/br> 周然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是臉色凝重,他蹙著眉頭說:“蓁蓁,你是說,他們的目標(biāo)是洪門?” 李蓁蓁搖了搖頭,耐心地說:“不是專門針對你們。你想想,這些年香江對英國的稅收貢獻,幾乎占據(jù)了海外殖民地的半壁江山,但是最近這幾年卻越來越少了?!?/br> 她歪著頭說:“是因為香江的經(jīng)濟衰退嗎?不,恰恰相反,這幾年香江的經(jīng)濟越來越好了。為什么稅收卻少了呢?” 不用她繼續(xù)解釋,周然也能回答:“誰不知道我們香江,什么都少,就貪官污吏最多?” 他恥笑一聲,沉痛地說:“英國人自詡聰明,派來的人卻一個個都是巨貪!如果不是有我們洪門,香江早就比現(xiàn)在還亂?!?/br> 李蓁蓁點了點頭,循循善誘地說:“如果英國有心要治理,第一步當(dāng)然是反貪。但是你們作為私設(shè)的執(zhí)法機構(gòu),地位肯定是不被承認的,你猜他們會怎么對待你們?” 事情說到這里,周然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他身為洪門少主,本身就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李蓁蓁所說的機密,其實他也有所耳聞。 但是跟她不同的是,他并不知道英國人竟然想對付他們,如果這是真的,確實是一件難辦的事。 洪門說到底,本質(zhì)上還是江湖。幫規(guī)有訓(xùn),江湖人不能輕易摻和朝堂上的事。因為無數(shù)次斗爭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教訓(xùn)了他們,跟一個國家的力量相抗衡,他們肯定是斗不過的。 這不是退縮,而是自知之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洪門才能歷經(jīng)歲月的沖刷,最終存留到今天。 而現(xiàn)在,這個平衡終于要被打破了嗎?周然憂心忡忡,盡管他口中再三排斥洪門,但是這個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早就已經(jīng)深深地嵌入他的骨血里。 李蓁蓁始終在觀察他的臉色,見他面露擔(dān)憂,就知道時機已經(jīng)成熟了,于是她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第136章 萬事俱備 在藍天白云下的城堡之巔, 這對相貌俊秀的少男少女相對而立,仿若畫里的世界。他們的對話內(nèi)容, 卻顯得耐人尋味。 李蓁蓁早在心里打好了腹稿,這時候不疾也不徐地說:“周然, 洪門現(xiàn)在好, 不代表以后也好。香江的法制肯定會越來越健全,到了那時, 洪門的生存空間可能會被迫收縮,再想轉(zhuǎn)型就難了?!?/br> 周然的臉色動了動, 思維敏銳地說:“你是說,洪門需要洗白?” 李蓁蓁緩緩地點頭,語氣輕快地說:“也不是非要洗白,如果只是活躍在灰色地帶, 說不定抗風(fēng)險能力會變得更好?!?/br> 周然此時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 只聽李蓁蓁這么說,就知道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蓁蓁, 你有什么建議嗎?” 李蓁蓁望向他,聲音如云淡風(fēng)輕:“我覺得,香江以后的經(jīng)濟形勢,應(yīng)該會越來越好, 富豪也會越來越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洪門成立一家安保公司,專門為這些富豪,提供人身財產(chǎn)保護, 會不會有市場?” 周然的眼神亮了起來,李蓁蓁的話在這一瞬間啟發(fā)了他的聯(lián)想。也許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周然對洪門始終心存芥蒂。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洪門洗白上岸,于他于洪門,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看向李蓁蓁的目光充滿了贊賞,微微有些激動,“蓁蓁,你這個想法非常好,是專門為洪門量身打造的嗎?” 李蓁蓁撩起耳畔的秀發(f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只是我的一點拙見,我看你們洪門的人身手都不錯,而且你們是地頭蛇,在香江的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所以……” 周然的眼角眉梢盡是喜悅,他心里狂喜,不是因為李蓁蓁為他出的主意,而是因為她已經(jīng)站在他的角度,開始為他思考了。 曾經(jīng)他以為洪門會是橫在兩個人之間的天塹,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天塹也許會被改變,只要他愿意。 是的,為了她,他又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花園里正在巡邏的黑衣人,在心底下定決定,贊賞地說:“蓁蓁,你真聰明。如果我們成立安保公司的話,外人也不會覺得不倫不類,這跟我們的業(yè)務(wù)剛好相配。” 李蓁蓁歪著頭看他,揶揄地說:“我聽說,你們平時也收保護費?” 這也是洪門最為人詬病的一點,周然有些羞愧,但卻誠懇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也是不得已的。華人在海外向來得不到保護。如果我們不收,其他人也會去收。不管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我們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看周然這么緊張,李蓁蓁忽然笑了,她難得溫柔地說:“我知道,如果你們突然不收保護費了,說不定那些商鋪的老板還不放心呢?!?/br> 周然松了一口氣,他的眼眸深邃,好似要容納世間萬物,胸有成竹地說:“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是公司化了,那些商戶也會更加信任我們。雖然同樣是收費,但是說起來,卻比以前好聽多了?!?/br>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洪門就好比民間的維穩(wěn)機構(gòu),他們收取保護費,為商戶們提供安全保護,其實是互利雙贏。但黑的永遠都是黑的,如果能夠合法化,想必那些商戶也不會產(chǎn)生被剝削的感覺。 李蓁蓁來自后世,她還有更多更好的想法,她意有所指地說:“其實不僅是保護費,如果以后香江的警察不再腐敗了,你們洪門還能收到保護費嗎?” 李蓁蓁的暗示,讓周然陷入了沉思。畢竟時代不同了,最近這幾年,洪門還算是好的,但是其他的幫派卻大不如前。沒有了錢,手下的人也難保忠心。特別是那些新入幫的兄弟,他們才不會跟你講義氣,一切都要向錢看齊。 一個幫派要想良心發(fā)展,必須源源不斷地吸收新鮮血液。 周然作為洪門的繼承人,這也是他必須面臨的考驗。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了李蓁蓁話里的深意,對她更是感激。 “蓁蓁,你還有什么想法嗎?” 李蓁蓁的唇角泛出了笑意,如一朵高貴的荷,緩緩地說:“安保公司的發(fā)展前景還是很大的,比如富豪需要貼身保鏢,一些商業(yè)大廈也需要安保。如果發(fā)展得好,甚至還可以學(xué)習(xí)瑞士?!?/br> 周然的眸光亮得驚人,“你是指雇傭兵嗎?這確實是一個好想法。就好比我們香江,雖說是英國的殖民地,但是真正的英國人還是少數(shù),大部分都是印度的傭兵。” 李蓁蓁眼中透出鄙視,不屑地說:“印度人出了名地好吃懶做,比我們?nèi)A人差遠了。如果我們也有實力的話,一定可以向海外輸出雇傭兵的?!?/br> 她沒有明說的是,在未來會發(fā)生無數(shù)場戰(zhàn)役,雇傭兵的市場大著呢。遠的不說,發(fā)達如瑞士或者法國這樣的國家,他們的雇傭兵卻是享譽全球。 這句話成功地讓周然浮想聯(lián)翩,如果李蓁蓁說的前景都能夠?qū)崿F(xiàn),那對于洪門來說,無疑是質(zhì)的飛躍。 到了那個時候,他還需要糾結(jié)洗白的問題嗎?還需要擔(dān)憂開源節(jié)流嗎?還需要發(fā)愁洪門勢力的萎縮嗎? 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 只要他手里有一只足夠強大的傭兵,那么他的影響力將會是驚人的! 周然的眼里瞬間涌現(xiàn)出戰(zhàn)意,頃刻間爆發(fā)的野心,讓他整個人氣勢如虹。他放蕩不羈地大笑出聲,如這天邊的云彩,遨游千里,俯瞰四海! 今時今日,李蓁蓁根本就無法預(yù)料到,她此時的話語,將會讓這個世間,多了一個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梟雄。 周然的心中充滿快意,他扶著李蓁蓁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說:“蓁蓁,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br> 李蓁蓁卻為自己的私心感到羞愧,她低下頭羞赧地說:“我是為了我自己?!?/br> 她抬起頭直直地看進周然的雙眼,干脆利落地說:“我有一個敵人,這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如果洪門成立了安保公司,我會第一個下單。我想,我名下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需要安全保護。” 是的,遮遮掩掩從來都不是她,既然她說出了剛才的提議,索性就把自己的目的,也一并說出來。 沒想到周然根本沒有在意,他爽朗地說:“蓁蓁,你跟我不用這么客氣。只要你有需要,我隨時都可以派人給你?!?/br> 李蓁蓁心中感動,卻不打算接受周然的好意。他為她著想,她也應(yīng)該設(shè)身處地為他著想。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我們是我們,但是洪門畢竟是你爺爺在管。他手里那么多老人,我不想讓你被人說閑話。而且我需要的人數(shù)比較多,我不想讓你為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