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給自己點(diǎn)了一份炒面，在烤素菜的過程中，徐渭埋頭快速解決了一份炒面。他坐在小馬扎上看戴著白帽子的師傅燒烤，點(diǎn)了一支煙抽的苦大仇深。

    “要啤酒么？有冰的，烤茄子得一會兒?！?/br>
    “多少錢——”徐渭立刻改口，“要一罐?！?/br>
    老板把一罐嶗山放到徐渭面前，徐渭拆開喝了半瓶，拿起手機(jī)打開微信。

    空蕩蕩的微信只有老貓一條孤零零的短信，“少爺去哪里玩了？真瀟灑，我們快被搞死在考場了，高考是祖宗?！?/br>
    徐渭把剩余半瓶酒一飲而盡，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他翻到短信頁面，給母親發(fā)短信，“一切安好，勿念?！?/br>
    短信發(fā)送成功，徐渭把臉埋在手心。

    “你的燒烤好了。”

    徐渭起身放下手結(jié)賬，拎著盒子回酒店。

    六層樓，爬的徐渭徹底沒脾氣。

    敲門，很快門就打開，周斯易換了件睡衣，松垮垮的掛在身上，聞到蒜味就皺眉?！百I的什么？”

    “全部蔬菜?！毙煳剂⒖贪押凶舆f過去。

    “把里面帶蒜的挑出去扔掉。”周斯易蹙眉說道。

    佛系佛系！老板給錢的！

    徐渭把帶蒜的全部挑出去，他帶回去自己吃！

    “扔垃圾桶。”周斯易沒有接徐渭遞過來的盒子，命令道。

    徐渭：“……”

    很浪費(fèi)。

    “我送到我的房間行么？”扔了挺可惜，都是花錢買的。

    “扔掉?！敝芩挂撞蝗菥芙^，居高臨下審視徐渭。

    徐渭心里有些煩躁，把東西扔進(jìn)垃圾桶，周斯易讓開路走了回去。徐渭進(jìn)門把燒烤放到桌子上，直起身剛要說話，周斯易在對面坐下說道，“去買盒牛奶。”

    徐渭點(diǎn)頭，“好?！?/br>
    一樓有超市，徐渭又跑到一樓去選牛奶。

    再爬上樓已經(jīng)快十一點(diǎn)，徐渭累的不行，把牛奶放到桌子上站在周斯易面前，說道，“周總，您要的牛奶。”

    “樓下有賣煙么？”

    徐渭：“……”

    徐渭開始懷疑周斯易是故意的！

    “有……”

    “都有什么牌子？”

    “沒有你常抽的?！?/br>
    “都有什么？”

    徐渭想了想，報(bào)出兩個牌子。

    “附近還有超市么？”

    徐渭搖頭，“沒有。”

    周斯易翻著手機(jī)，點(diǎn)了下屏幕打開個截圖，抬手把手機(jī)扔到徐渭這邊，“這個超市還在營業(yè)，過去買?！?/br>
    徐渭：“……”

    他們住在城東，超市在城西好么？

    徐渭看著周斯易鑲鉆的手機(jī)，簡直想把手機(jī)拍到周斯易漂亮的腦門上。下午被搞的是徐渭，跑了幾個小時的是徐渭，周斯易到底在委屈什么？

    周斯易那么蠻橫，徐渭下午被弄的并不好受，現(xiàn)在又被周斯易折騰。

    “開車去么？”

    “走路?！敝芩挂茁龡l斯理，一字一頓。

    這個小縣城出租車是不可能有的，徐渭跑下樓喘一口氣打開導(dǎo)航。五公里路程，徐渭處在崩潰邊緣。

    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徐渭看到超市簡直想痛哭流涕，進(jìn)去剛拿到一盒煙外面沖進(jìn)來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徐渭多看了他一眼，拿著零錢和煙往外面走，走出去十來步遠(yuǎn)徐渭回頭，整個人驚住了。他拿出手機(jī)想報(bào)警，就按給了通訊錄的第一個人。

    徐渭把煙塞進(jìn)口袋，大步走向超市另一頭想撿起地上的酒瓶。

    “干什么？”

    “殺人，我cao，有個人拿刀砍店主！”徐渭眼睛盯著超市，說話間，超市收銀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匍匐著想沖出門，那刀就從后面砍了過來。徐渭腦袋一熱，拎著裝瓶子的筐就沖了進(jìn)去。

    “趕快跑不要回頭！”周斯易拿起車鑰匙直奔出門，厲聲吼道，“徐渭你聽清楚了么？我現(xiàn)在報(bào)警，你不要參——”

    電話那頭哐當(dāng)巨響，電話斷了。

    第30章

    在危險(xiǎn)面前, 大多數(shù)都是來不及思考太多, 全憑本能反應(yīng)。見義勇為是本能反應(yīng)，逃跑也是本能反應(yīng)。

    第二刀要落到店主的脖子上, 徐渭手里的筐子就砸到了持刀人的腦袋上。刀子一偏砍在門上, 深入進(jìn)去, 持刀人回頭看到徐渭。猛地拔刀沒拔出來，他抬腳踩在門上狠狠拔出刀直劈向徐渭。徐渭躲開, 刀子順著他的肩膀落了下去, 徐渭抓起靠在超市門口的遮陽傘就砸向了兇犯。徐渭用盡全力，兇犯一刀劈向遮陽傘。傘柄是金屬, 刀子哐當(dāng)一聲。徐渭借機(jī)轉(zhuǎn)身避開刀鋒, 拎起巨大的遮陽傘就拍到兇犯的腦袋上。

    兇犯摔到墻上, 撞翻紙箱子，刀也掉在地上。徐渭扔掉遮陽傘彎腰去撿刀，兇犯淬出一口血沫，直撲徐渭。

    冰涼刀鋒瞬間就壓到徐渭的胳膊上, 媽的, 這個人還有把小匕首！

    徐渭抓住他的手腕拼命往上折, 膝蓋狠狠擊打男人的腹部。徐渭不算多乖的人，他也打架，他跟人打架的時候也是不管不顧。

    往死里打。

    徐渭身體里的血液沸騰，他手里死死握住男人的手腕，一拳砸在兇犯的臉上。血讓徐渭紅了眼，他在這一天內(nèi), 接連遭遇打擊。徐渭是誰？徐渭是個廢物。

    周斯易要搞他，徐渭還得像流浪狗一樣跟著周斯易，他離開周斯易是不能活了。徐渭咬牙再次把拳頭砸在男人的下顎上，慘叫聲響，徐渭摳著兇犯的手，一拳一拳往他的臉上打。

    警笛聲近，徐渭停手，他看著被打的一臉血的男人，目光漸漸沉下去。刺耳的剎車聲，徐渭回頭看過去，一個男人箭步而來把他卷進(jìn)懷里。

    “傷哪里了？怎么流血了？誰的？”

    cao！

    徐渭皺了下鼻子，垂下手，血順著他的手指往地上滴。

    黑白分明的眼只盯著周斯易，他沉默著。

    周斯易拿出手機(jī)打救護(hù)車電話，那邊警察也到了，地上兩個人都是血葫蘆，他們把目光落到徐渭身上。

    周斯易打完電話，脫掉外套捂住徐渭的手臂，不知道傷在哪里，血流不止。

    “你好，這里什么情況？”

    “你瞎？”周斯易把徐渭護(hù)在懷里，怒視面前的警察，他發(fā)脾氣的時候一向很冷靜，“他是見義勇為，你看那兩個人誰像兇犯？”

    警察看向徐渭，徐渭心里煩躁，推開周斯易捂著自己的手，指了指地上的男人，“他要?dú)⒌曛?，門頭上有監(jiān)控，你們可以看?！?/br>
    救護(hù)車很快就到了，小縣城醫(yī)療條件有限，地上兩個人都是重傷。帶走那兩個，徐渭就沒擠不進(jìn)去，周斯易把徐渭推上車，警察就跟了上來，“你得做個信息登記，萬一其中有什么差錯我們上哪里去找你？”

    “cao！”周斯易忍不住罵臟話，“你們有病吧？”

    徐渭單手從褲兜里取出錢包遞給警察，“里面有我的身份證?！?/br>
    警察看了徐渭一眼，徐渭冷靜的過分了，顯得很不正常。

    警察登記徐渭的身份信息，周斯易開口，“你的警號多少？等會兒我跟你領(lǐng)導(dǎo)聊聊?！?/br>
    另一個人橫的過分。

    “你的身份信息。”

    周斯易：“……”

    “需要登記才能走。”

    周斯易看徐渭因?yàn)槭а^多而慘白的嘴唇，咬牙忍了，抽出駕照扔過去，“他如果因?yàn)槟愕耐涎拥⒄`治療，你就等著死吧！”

    “你這是威脅么？”

    “我這是通知。”周斯易收起證件，發(fā)動越野車疾馳而去。

    徐渭傷的不是很重，手臂被劃了一道，沒有傷筋動骨。處理完傷口，徐渭拿濕紙巾擦手臂上的血，周斯易拿了藥過來。陰沉沉的眼掃過徐渭，道，“你是真不怕死？”

    徐渭不知道要跟周斯易說什么，他垂著頭想了一會兒，右手從褲兜里摸出煙盒遞給周斯易，“你要的煙?！?/br>
    周斯易臉色頓變，一盒煙差點(diǎn)要了徐渭的命。

    周斯易抬手把煙打到地上，指著徐渭，“你是故意的吧？”

    徐渭蹙眉，誰故意讓人劃一刀？

    忍著氣彎腰撿起煙，一盒一百多塊呢。

    “您不要了？”

    周斯易轉(zhuǎn)身凜步走出醫(yī)院，徐渭握著煙跟上去。

    周斯易上車重重關(guān)上車門，徐渭從另一邊上去，看周斯易的側(cè)臉。周斯易表情特別陰沉，顯出些戾氣來，徐渭就斂起了目光。

    把手揣兜，攥著那盒煙。

    一路上誰也沒有先說話，車在酒店停下，徐渭要下車突然脖子被勒住，徐渭猛地回頭對上周斯易陰沉的眼。

    “周總？”

    周斯易的手落下去抓著徐渭的衣領(lǐng)，他居高臨下審視徐渭，“想沒想過，你如果被捅死了，你的家人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br>
    周斯易的拇指抬上去頂著徐渭的下巴，“為什么要沖動？”

    徐渭不說話，他沒想那么多。

    “為什么把電話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