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好了?!敝苄笓]眾兄弟姐妹:“大姐,你去翻娘的臥室,青兒你去柴房,阿紫阿橙帶著粉粉去廚房。菜園子我去。媳婦兒你們這兒歇著?!?/br> 蘇鳳竹哪里歇的住。好奇地隨著他們?nèi)タ础?/br> 但見臥室里,周嫣雷厲風(fēng)行地開柜子翻箱子。又去床邊上上下下仔細翻弄,四周地面墻壁細細敲過。甚至把枕頭里的糠都倒出來、被子里棉花都拆出來,幾件破衣裳的衣領(lǐng)封邊也都拿剪子絞的稀碎。 而在柴房里,周青把干草堆一點一點搬開,又把木柴一塊一塊拿到手上上下細看。墻角的老鼠洞,也挨個掏一掏。甚至屋梁上,也爬上去看一看。 廚房里的東西最多,三個孩子小大人一般正正經(jīng)經(jīng)忙忙碌碌。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糧食蔬菜攤了一地。蘇鳳竹過去的時候,周紫橙正把半個身子探進灶坑里,把灶灰掏出來,又細細攪一攪。 菜園子里,周玄則脫去外衣,嫻熟地?fù)]著鋤頭,細細把菜地一點點翻過,把每一塊泥土都敲碎...... “呃,jiejie,他們以前到底過的什么日子啊?!碧K勉震驚地道:“這是對付自己母親,還是對付賊呢?!?/br> “她可比賊難對付?!碧K鳳竹笑道。 “有了有了有了!”突然周青急急跑來:“我在柴房老鼠洞翻出了這個!” 大伙兒忙聚過去看,看向他手中,原來是一個窩成一團的油紙包。眾人期待目光下,周青小心翼翼地打開—— 卻是一堆吃凈rou的果核。 “嗐,我當(dāng)什么呢。”周嫣喪氣地道。 “不不不,這很有用?!绷河杲舆^油紙包細看:“這不是一般的果核?!?/br> “???這能有什么不一般的?”周嫣驚奇地問。 “這是蜜餞果子的果核。”梁雨鄭重地道。 “唔,說起來劉桂蘭最愛吃蜜餞果子的?!敝苕痰溃骸翱墒沁@又有什么呢?最多是她偷嘴吃罷了?!?/br> “我看庵里極清苦的,戒律又嚴(yán),這蜜餞該不是你們吃的吧?”兔兒喚來眾尼問道。 “我們從沒有人吃這個!”“也不會給劉娘子吃這個?!北娔岽鸬馈?/br> “那就說明,這蜜餞是有人偷偷給她的?!绷河昕聪虮娔幔骸澳銈冎?,果然有人與她暗通款曲!” 眾尼驚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可不好亂冤枉人??!” “冤枉不了?!蓖脙荷煺归_那油紙,背面隱隱可見一個朱砂印戳。他細細分辨著:“這是.....桃李春記上好果品。唔,到城里找找這家鋪子,問一問近日可有師太來買過這烏梅蜜餞,說不定人還記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梁雨則在細細打量眾尼的表情。果然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尼姑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 他正想去拿了這尼姑細問,卻聽蘇鳳竹道:“桃李春記,這家字號怎這般熟悉,我該是在哪兒見過......” “承美侯府外面的路口?!敝苄釉挼溃骸斑@鋪子就在那兒?!?/br>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這事兒難不成還有文夫人在里面摻和?! “前些時日,慧云師姐倒是多去了幾趟城里?!贝藭r一個尼姑猶豫著開口道。她看向的那所謂慧云師姐,正是梁雨剛留神到的那尼姑。 “我,我素日里去城里施主家中問安什么的豈不是常事?!边@慧云怒瞪她一眼。 “卻不知這些時日去城中是為何事,去了哪里?”梁雨便詢問起慧云來。 “先是一十三日有一遭,劉記綢緞鋪劉大官人的兒子過百日,我去送平安符與長命鎖......這些師父都是知道的呀?!被墼茝娜莶黄?,說的滴水不漏。 “慧云打小跟著老尼出家,沉心佛法,再不會沾惹那些凡塵俗事的。”主持也為她開脫。 先前她混在眾尼之中,蘇鳳竹也沒多留神她,如今細細打量她面容,又兼想到了文夫人,倒是讓蘇鳳竹看出一點端倪來?!皫熖准遥墒切绽??”她出聲問道。 “啊......”慧云師太一驚,囁喏卜能語。然自有旁人替她答道:“師姐俗家的確姓李,不知娘子如何得知?” “師太有個meimei,倆人長的很像呢?!碧K鳳竹冷冷笑道:“諸位師太可以自便了,我有話和慧云師太說?!?/br> “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克齧eimei,你認(rèn)識?”眾尼散去后,周嫣問蘇鳳竹。 蘇鳳竹點點頭:“想來,她meimei,該是伺候我娘,也就是承美侯府的文夫人,她身邊的李姑姑。師太,我沒猜錯吧?” 慧因顯然心中已亂,但面上還是強作鎮(zhèn)靜:“娘子說什么呢,貧尼一概不知?!?/br> “你認(rèn)也罷,不認(rèn)也罷。”蘇鳳竹取過兔兒手中拿的那張油紙:“你暴露了這個破綻,便暴露了一切?!?/br> “想來倒也是我娘的運氣好。我婆母給送到了這里,恰巧你,有個meimei,在我娘身邊。自我娘回來以后,你們姐妹也重新有了往來。”蘇鳳竹繞著她緩緩而行:“我婆母被太后送到這里,并未動用真正的身份,但她自己豈會不說。別的師太只當(dāng)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定是多了個心,在去見你meimei的時候,提了起來。你meimei便告訴了我娘,然后我娘就通過你,說服了我婆母,上演了一場好戲,是也不是?” “娘子這都說的什么,貧尼一點都不明白?!被垡蜇W宰煊?。 “哦,不明白?”蘇鳳竹逼近她道:“你是要我把你meimei弄來一塊兒對質(zhì),你才肯明白?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身份,也該知道,我現(xiàn)下想拿你meimei怎么樣,我娘可是沒法子護著她。” 慧因嘴唇動動,然還不肯坦白。 “媳婦兒,何必和她多費唇舌。”周玄走到蘇鳳竹身邊道,扮出副兇惡模樣道:“終究咱們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事兒原委,她認(rèn)與不認(rèn)有什么關(guān)系。直接抓人砍頭就是了,這等草芥之人,竟敢設(shè)計我天家,好大的膽子!嘶,這罪過我看砍頭還不行,得千刀萬剮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慧因終于扛不住了,一個哆嗦跪倒地上:“貴人饒命,饒命?。∝毮嵴f,貧尼什么都說!只求貴人饒貧尼一條小命!” ☆、晉江獨發(fā) 衛(wèi)王府里, 此時的劉桂蘭正臥床不起。她與傅見省“母子”初認(rèn),少不得得裝一裝慈和模樣, 不敢如之前一般鬧騰。但她之前時日也實在是給約束的狠了, 于是先把那困獸出籠的勁兒用在胡吃海塞上。三日下來, 塞的自己上吐下瀉。傅見省立刻緊張的又是給她請大夫、又命給她燉補湯、又自己帶著妻妾一通在她床前侍奉。她在她親生子女身上都沒享著這個福!這一步真是走的太對了!劉桂蘭身子雖難受, 心情卻得意的要飛起。 可也是自己吃了苦遭了罪換來的。劉桂蘭一想到在靜圓庵的日子, 便恨的牙根癢癢。 她剛?cè)ピ陟o圓庵那些時日,眾尼姑只把她當(dāng)瘋子, 沒人肯信她是娘娘。日日責(zé)罵勞作不休,她劉桂蘭活了這么些年加起來也沒做這么多活計。正當(dāng)灰心絕望、想著跟老妖婆服軟之際, 慧云悄悄與她說, 她認(rèn)得衛(wèi)王府中的一位夫人, 常去衛(wèi)王府走動,聽說了她劉桂蘭的事兒, 這才知道她當(dāng)真是娘娘。劉桂蘭如獲至寶, 央求她助她逃出去。慧云雖然是道力不能及, 但從那以后對她暗中照顧,幫她做活, 偷偷塞她一些好吃食什么的。劉桂蘭于是對她感激涕零,于是常常與她大吐苦水, 諸如太后是怎樣惡毒的老妖婆、自己兒女媳婦是怎樣的不孝順怎樣的白眼狼等等。 言語間慧云便提起了衛(wèi)王傅見省, 告訴她傅見省是怎樣的位高權(quán)重、對皇帝是怎樣的孝順,又是怎樣的老實、老給旁人欺負(fù)。“還有一件巧宗兒,衛(wèi)王殿下的容貌, 和劉娘娘親生的楚王殿下那是極像的,卻又比楚王殿下秀氣,更像娘娘。枚夫人曾和貧尼戲言,衛(wèi)王殿下倒比楚王殿下更像是娘娘的親生子呢——偏衛(wèi)王殿下還不是自己父母親生的!”那時慧云如此與劉桂蘭說。 劉桂蘭那時心中就是一動:“他不是自己父母親生的?竟還有這樣一說?” “可不是么!”慧云神神秘秘道:“是殿下自己告訴枚夫人的,說是在家時候,親戚鄰里的都說他是他娘生不出兒子,從外面抱來的。哎呀呀,你說若是衛(wèi)王殿下是劉娘娘的親生子,那該多么好,他定不會對娘娘不聞不問的?!?/br> 這話愈發(fā)說到劉桂蘭心坎上。于是就拐彎抹角叫慧云去打聽傅見省更多的事情?;墼埔彩莻€舌根長嘴巴大的,從傅見省的身家來歷到他身上的胎記疤痕,沒什么不是她不能打聽來的——可不就成就了她一場好戲! 現(xiàn)如今,要不要去庵子里跟那些老姑子算算這筆賬,再堵了慧云的嘴?劉桂蘭又琢磨著:罷了,算賬的話,叫老妖婆知道了不好?;墼泼?,不礙事的,就算能有人知道這一茬事,那自己只說的確是聽了慧云的話才認(rèn)出傅見省的,但這事兒卻沒有絲毫作假。那旁人也無話可說啊。哈哈,這場戲真真是天衣無縫啊!除非老妖婆她有那上天下地的本事,把他爹他娘那些死鬼們從地府里拉回來! “娘娘,娘娘?”正想的得意,一連幾聲呼喚好不容易把劉桂蘭的魂兒喚了回來。凝神望去,卻是傅見省那妾室枚冷?!澳锬铮摵人幜?。殿下去前面一時回不來,便讓妾來喂娘娘喝藥?!?nbsp;枚冷笑吟吟地道。 自她來了,枚冷忙前忙后的極殷勤,劉桂蘭知道她得寵,也愿意敷衍她。而裴妃待劉桂蘭卻不冷不熱,端著王妃的架子。劉桂蘭最是會察言觀色,如何看不出裴妃為人清高,且也不信她,心中早不高興了。因此此時便擺出婆婆的譜道:“枚冷啊你歇著,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哪兒能這般勞累?王妃你怎也沒個眼力見兒,還不快給你meimei接過去?” “枚氏放下藥吧,”裴氏便道,人卻是一動不動:“這些小事兒叫下人們做就是了,府里這么多下人呢,哪兒就能少了你不行了?!?/br> 這卻是枚冷當(dāng)下人看待了。然枚冷現(xiàn)在沒得冊封僅僅一個妾室,說她是下人也不為過。枚冷頓時漲紅了面皮。 而劉桂蘭久經(jīng)沙場,何等的驍勇善戰(zhàn)。見狀面不改色,笑的卻愈發(fā)慈和:“是呢,我只要下人們伺候著就成了,你們都去歇著吧,忙活大半天了,我這心里也不落忍的。快去吧,王妃這半日沒見著世子,肯定也想了。” 裴妃給她一語道中心思,便告退離去了。 枚冷卻不走?!版凑矝]事兒,與娘娘說說笑笑還快活些,這點子小事兒也累不著妾。”她笑著,繼續(xù)喂劉桂蘭喝藥。 “哎呀呀,好孩子,老婆子我跟你這兒,可算是享著兒媳婦的福了!”劉桂蘭裝模作樣地道。 “妾算個什么兒媳婦,咱們王妃和楚王妃娘娘,才是您正兒八經(jīng)的兒媳婦?!泵独浔愦沽耸椎?。 “嗐,我這倆好兒媳婦,一個有心機一個眼界高,倒是一樣的看不起我!”劉桂蘭唉聲嘆氣道。 “誰看不起娘娘了?”便在此時傅見省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問道。 “沒誰?!眲⒐鹛m掀被子就要下地:“就是這兒住不得了,我還是回廟里去吧,也免得礙了人家的眼!” “娘娘這是作甚?”傅見省皺眉阻攔:“是誰冒犯了娘娘?枚氏,怎么回事?” “都是妾不好?!泵独浠琶ο鹿?。 “哪里關(guān)你的事,好孩子,小心著你的胎!”劉桂蘭作勢止住枚冷。 “那便是王妃?”傅見省把劉桂蘭扶回床上:“娘娘莫怪,她脾氣是冷傲了些。過后等我訓(xùn)斥于她便是?!?/br> “別別別,我算哪根蔥啊,別為我傷著你們夫妻和氣!”劉桂蘭凄然道:“還是大家眼不見心不煩的好!” “娘娘再別說這樣的話,這樣吧,我叫她以后不要到娘娘跟前伺候了,免得再冒犯娘娘?!备狄娛〉?。 劉桂蘭看今兒這也差不多了。于是又假惺惺兩句便作罷了,傅見省親自伺候著她喝藥。 正喝著呢,便有下人來通報,道是文夫人來了。 前兩日枚冷在劉桂蘭面前奉承的時候,文夫人便來找過枚冷。劉桂蘭聽見了,便叫帶到面前見了一見。原本一是好奇,二則在她女兒身上受的氣想在這當(dāng)媽的身上撒一撒,豈料見了面之后,卻見這文夫人毫無架子,低聲下氣,說話極中聽句句說到她心坎上,又極捧著她,倒是讓劉桂蘭受用的很。三言兩語過后,劉桂蘭非但把那羞辱她的心去了,反把她引為知己。此時聽到文夫人來到,忙道:“快快請來!” “娘娘病了?是什么病,可要緊?”文夫人一來,先關(guān)切地問候了劉桂蘭身體??v然劉桂蘭不曾隱瞞說了是腸胃的毛病,然文夫人還是嘆息道:“我知道了,定是娘娘太過思念陛下,這才相思成疾。衛(wèi)王殿下,得請陛下過來看一看娘娘啊。” 這文氏真是個伶俐人。劉桂蘭為文夫人找出的這借口叫好:這明面是為著她,而她見了周老二的面能不勸說他認(rèn)傅見省么?唔,這文氏如此幫傅見省的忙,他倆是不是有一腿???劉桂蘭琢磨著,面面上卻蹙眉做氣怒狀道:“他既然信不過我,不肯認(rèn)見省這兒子,那我也不認(rèn)他了便是!終歸我有了見省這孝順兒子,我覺著這一輩子都圓滿了,別無所求了!” 你別無所求了,咱們圖求的還多著呢!“陛下定是事發(fā)突然,心里轉(zhuǎn)不過彎來罷了。一家人,最要緊的是團團圓圓,殿下說,是不是?”枚冷便與傅見省道。 “娘娘病了,父皇合該過來探望?!备狄娛≡G訥道。 “他現(xiàn)在定是恨我都來不及,如何會來看我!”劉桂蘭卻又捂了臉,做哀哀哭泣模樣:“我也想過不如讓我病死算了,死了干凈!可又實在放心不下我的兒你......” “娘娘這是說什么話?!备狄娛∶醚詫捨克?。 而枚冷和文夫人暗中交換個眼神:又來了,總是拿喬作勢,好叫人捧著她。 果然傅見省勸了半天,劉桂蘭這才勉勉強強道一句:“你實在要請便請去就是。他愛來不來,我兒你且別為了娘讓自己受他的氣?!?/br> “哎?!备狄娛‰m不過是簡單應(yīng)一聲,枚冷卻留神他眼中濡慕之色愈發(fā)的濃重。哼,縱然現(xiàn)如今權(quán)傾天下又如何,骨子里還是那般輕賤。枚冷心中暗自不屑。 傅見省去了,文夫人又與劉桂蘭說些閑話,和劉桂蘭一起數(shù)落蘇鳳竹的不是。不多時,便有傅見省的隨從來報:“陛下已經(jīng)應(yīng)了,已經(jīng)和殿下在來府上的路上了。殿下打發(fā)小的先行一步,請娘娘預(yù)備著?!?/br> “行了,我知道了?!眲⒐鹛m打發(fā)人下去,卻是動也不動。 反是文夫人驚奇道:“娘娘這還不快預(yù)備起來?” “這還有啥好預(yù)備的?吃的喝的都現(xiàn)成的?!眲⒐鹛m混不在意地道。 “哎喲,那些都是小事,要緊的是娘娘得梳妝更衣啊,縱是臥病在床,也不能這樣見君王啊?!蔽姆蛉酥钡馈?/br> “那按著你的做派,得怎么來?”劉桂蘭好奇地道。 “那娘娘便交給我吧?!蔽姆蛉苏f著,便忙活開來,先是給劉桂蘭尋了一件溫溫柔柔的藕荷色睡衣?lián)Q上身上大紅大綠的;又把簪起的發(fā)髻散下,拿月白絲帕松松束在胸前;拿熱水洗過臉,拍上薄薄一層份,又用手指挑著一點胭脂在眼皮上細細涂抹。等收拾完畢拿鏡子這么一照,劉桂蘭眼睛一亮:雖說還是臥病憔悴模樣,卻憔悴的楚楚動人,比之康健時分另有一番風(fēng)情呢! “文meimei你這心思太巧了。”劉桂蘭美滋滋地道。 也就是剛收拾好,下人們便來報,陛下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渣渣相會勇者勝! ☆、晉江獨發(fā) “那meimei就先走了?!蔽姆蛉粟s忙告辭。 劉桂蘭正想著趕人呢。雖然和文夫人jiejiemeimei叫的親熱, 但文夫人的美貌還是挺礙她的眼的,周老二什么德行她不比誰都清楚。見文夫人如此識相劉桂蘭心中舒坦, 假意道:“陛下這也不是外人, 走什么走!那好吧, jiejie我身子這樣就不起來送了。以后咱們再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