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咦?你真應(yīng)了?”景泰帝和周玄齊齊嚇了一跳。 “什么,你真應(yīng)了?”過后蘇鳳竹得知此事,也是嚇了一跳:“如何能這般委屈青兒?現(xiàn)下朝局雖然艱難,只是一時的事兒,總能挺過去,可結(jié)親這事兒,關(guān)系青兒一輩子的安好啊......” “嫂嫂你不必說了,我意已決?!敝芮鄧@息道:“并不干爹和哥哥的事兒,是我看開了。用我的姻緣能給朝廷幫這么大忙,我心甚喜。” “你看開什么了?”蘇鳳竹不解。 “我遇到的每個人,都不是對的人。相知相許、如意姻緣、白首永年,終究鏡花水月一場?!敝芮嘈毙狈鲱~,仰望虛空,眼中泛起點點波光:“我想我這此生注定緣淺情薄,不必去強求了。一人孤守心城,卻也是極好的?!?/br> “什么酸不拉幾的東西,青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敝苄o他說的有點發(fā)懵。 蘇鳳竹則差點笑出來:“青兒你別胡思亂想,小孩子到了你這年紀都還這樣胡思亂想......” “不,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貓神都說了我不會有良緣了!”周青再忍不住,掩面而去。 蘇鳳竹:“......蘇兔兒,蘇兔兒你給我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先上個短的,稍后還有一更 137、晉江獨發(fā) ... “我什么都沒干哦, 不干我事?!蓖脙褐懒耸虑樵?,一口推個干干凈凈。 “jiejie不管。終歸你們是好朋友, 你得幫幫他。去, 勸勸他去, 讓他打消結(jié)親這念頭?!碧K鳳竹道。 “怎么勸?為什么要打消?jiejie你是最明白不過的, 這天家子女, 姻緣有幾個能隨心所愿的?!蓖脙郝柭柤绲溃骸叭缃袼@么個小屁孩能賣上一百萬金,賺大發(fā)了好嗎。” 他說的雖直白, 蘇鳳竹也明白,這事兒根子在銀錢上, 不解了沒錢這困境, 今兒個不賣周青, 怕是明個也得賣別的孩子?!霸捳f起來,國庫里的銀子到底哪兒去了, 是母后藏起來了還是傅見省貪了, 你可知道些什么?”她又問兔兒。 “喲喲喲, 這就想要拿娘家銀子補貼男人了哦!”兔兒撇嘴看一眼旁邊這半天沒說話的周玄。 “話不是這么說的,這是百姓的銀子, 得用在百姓身上。”周玄溫聲軟語求他:“好兔兒,好弟弟, 姐夫求你了, 你若當真知道,告訴咱們好么,姐夫現(xiàn)下真是難死了, 看,這頭發(fā)都愁白了許多?!?/br> “可我只知道,銀子的確不在我母后手里?!蓖脙簱项^道:“以前在南邊的時候,隱約聽著,母后逃出去的時候原是準備運走國庫的銀子的,可動手時候卻發(fā)現(xiàn)銀子已經(jīng)都不見了?!?/br> “竟有這樣事?”蘇鳳竹與周玄驚訝對視一眼。 “既不是母后,難道,難道會是父皇活著時候做的?”蘇鳳竹又思忖道:“可是這么大手筆,我不該一點動靜沒聽說啊......” “要不問下父皇?”兔兒便道:“我去把父皇抱來?!?/br> “喵!太子這給朕的畫像還沒畫完呢!”被抱來的貓皇十分不滿。 “父皇恕罪,原是御膳房送來了上好的小黃魚,父皇嘗嘗?”蘇鳳竹把預備好的一盤魚送到他眼前。大大的盤子卻只盛了兩條小小的魚。 “唔,忙活了這半天,倒是有些餓了。”貓皇兩口吃個精光:“果然鮮美!再叫他們送些來。” “父皇先不急,兒臣這里有件要緊事要稟報父皇?!蓖脙好Φ溃骸皡s是不知怎地,國庫里的銀子一夜之間全都不翼而飛!父皇,咱們沒銀子了,沒銀子買小黃魚了!這可怎生是好?。。 ?/br> “嗯?”正從容舔爪的貓皇聞言臉色便肅穆了起來:“誰與你說的此事?!” “呃,自然是有司臣工?!蓖脙弘S口答道:“父皇,你可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俊?/br> “放肆!”然不料貓皇一爪子抽他臉上:“太子,誰許你探聽國庫之事?你僭越了!”并起身跑開。 “父皇,兒臣大了,該是時候替父皇分憂了?!蓖脙好踝∷?。 然又得到了他的凌空一踢:“喵嗚!朕英明神武天下無雙,用得著你分憂!你們一個個都想奪權(quán),都想篡位!滾開,不許跟著朕,你們這些不孝的東西!” “唉,都變成貓了還這般猜疑人。”蘇鳳竹心疼地給兔兒揉臉。 含冰宮這邊想方設(shè)法追查前朝遺銀的同時,欽安殿里景泰帝也在想這事兒。與子女們不同,他是認準了銀子是傅見省貪的,唯恨不能立時提兵把他的衛(wèi)王府剿了、把銀子挖出來。 玄兒說無憑無據(jù)不好冤枉人?哼,這證據(jù)么,卻也好找!“吳用,”景泰帝便吩咐人:“去把文夫人帶來,朕有事問她!” 喲,前一陣子迷的神魂顛倒的,給楚王妃攪合黃了。眼下這宗,又是個什么意思?吳用琢磨著??淳疤┑勰樕虑椴恍?,他不敢懈怠趕緊安排下去了。 朕為的是正事兒,絕不會再與那心機婦人有什么瓜葛。景泰帝心里打算的好。然而等文夫人到了面前,他眼睛卻還是忍不住亮了亮。 那日那貓兒一爪子下去文夫人半張臉都是血,景泰帝原以為她這臉算是毀了。然現(xiàn)下見了,卻只見三道疤痕如虹霓般斜斜在她臉頰排成一列,并不很難看。要緊的是她一改之前素雅柔美的裝扮,妝容濃墨重彩,衣裳改之以窄袖貼身的胡服,發(fā)髻也變作有異域風情的盤辮。這樣裝扮和那傷疤配起來,倒讓她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狂野與神秘。 見了他也不再作以往楚楚可憐模樣。而是鎮(zhèn)定從容、甚至是目中無人地問他:“陛下召妾,可是要治妾欺君罔上之罪?妾自知罪無可赦,引頸待戮久矣。” “啊......”景泰帝咳嗽一聲,這才挪挪眼睛:“文氏,上次的事兒朕說過不和你計較了。可是你心里該清楚,你欺君罔上的事兒豈止上次那一樁?你老實跟朕說實話,也算不罔顧朕對你和你兒女們的寬待?!?/br> “請陛下明示?!蔽姆蛉说馈?/br> “傅見省說他在南邊沒找著前朝的國庫銀子。”景泰帝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道:“你和你的臣子們也說,走的時候沒帶上那銀子。那那銀子哪兒去了?文氏,朕思來想去,這事兒還得問你?!?/br> 文夫人抬頭與他四目相對:“陛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妾一亡國女子,生死皆懸之他人。自然是人想讓妾說什么,妾就得說什么,想讓妾做什么,妾就得做什么。” “如今,朕讓你聽朕的話?!本疤┑廴滩蛔∩焓郑鏖_文夫人額上一絲凌亂發(fā)絲。 “陛下貴為天子,陛下想要的,必將如愿以償。”文夫人紅唇翕動,眼神明亮。 便在這微妙時刻,突然又是一聲凄厲貓叫。文夫人一個哆嗦應(yīng)聲望去,可不又是那發(fā)瘋了的玉團子不知道從哪兒鉆了出來,沖著她撲了來?! “這貓兒如何跑到這兒來了?!本疤┑勖踉谇斑叄沿垉鹤プ?。因這想起上次的事情,動了一點的旖旎心思又淡下去不少?!靶辛?,你先回吧。朕有事兒會再找你?!彼麑ξ姆蛉说?。 文夫人此時對玉團子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聞言也不多流連,急急離去。 回到府邸,傅見省卻早來了等著她?!奥犝f陛下宣召夫人,是為何事?沒有為難夫人吧?”他見了文夫人關(guān)切地問。 文夫人也不復剛才在御前的從容,而焦急與傅見省道:“卻是為了這些日子傳的失銀的謠言。陛下到底是懷疑你。妾竭力在陛下面前為殿下分辨,可是陛下根本不聽,一味逼迫妾改口誣陷殿下。妾自然是不能應(yīng)的,可只怕陛下不肯善罷甘休。殿下,妾只替你擔心,你可如何是好??!” 傅見省對她的話沒一點懷疑,只閉了閉眼道:“陛下竟如此行事?” “殿下,你務(wù)必早作打算啊!”文夫人又道。 “我心中有數(shù)。夫人不必擔憂?!备狄娛@口氣:“陛下再逼迫夫人的話,夫人從了就是。夫人處境比我艱難多了,且顧好自己要緊?!?/br> 文夫人伸手捂臉:“妾這半生,最幸運之事便是與殿下相交莫逆......” “早知今日,原先就不該與夫人為敵?!备狄娛⌒幕乙饫涞氐溃骸耙辉鐟?yīng)了夫人的招安,投奔夫人多好?!?/br> 文夫人聞言心中愣了下:鳳竹什么時候招安過他?我竟不知道這茬!面上卻不露分毫,只連連嘆息。 那邊皇宮欽安殿里,景泰帝抱著貓兒半天沒撒手。“唔,這毛真是軟和順滑,還香噴噴的。怪不得兒媳婦那般喜歡你?!本疤┑厶兆淼孛埢实溃骸敖裉觳换厮莾毫耍妥《磉@兒,好不好?” 這是哪兒來的奴才,這般粗手大腳的!貓皇卻很是看不上他,煩躁不已,一直想掙脫他。景泰帝一不小心,擼下了他一簇毛。 “喵嗚!”貓皇立刻一聲怒吼:“好大的膽子!拉出去斬了,斬了??!” “啊啊啊好了好了,俄不是故意揪你毛滴?!本疤┑凼置δ_亂地安撫著炸毛的小東西:“這樣,這樣好不好,俄揪了你的毛,你來揪俄滴胡子,咱們就扯平了,好不好?” 他也就嘴上說說,豈料就見貓兒眼中精光一閃、爪子一伸,當真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狠狠一撕! “哎喲俄滴媽呀,疼死俄了疼死俄了!”景泰帝給疼的滿宮殿躥高。 “陛下陛下快把這不知好歹的畜生給奴才吧。可要宣個御醫(yī)?”吳用心驚膽戰(zhàn)地跟在他身后追著。 “不用不用了?!本疤┑圻谘肋肿炜簇埢剩骸澳銈€小東西,脾氣還挺大!” 貓皇傲然一揚頭。 外面有動靜,吳用過去看,一會兒抱了一沓奏章來。“稟陛下,這些折子丞相說是要緊,請陛下務(wù)必立時決斷?!彼炎嗾路诺骄疤┑凵磉叢鑾咨?。 “行吧行吧,讀給朕聽。”景泰帝抱著貓皇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