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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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些日子姜鈺又穿著男裝, 晉陽王一看她打扮的風(fēng)度翩翩少年郎捧著臉對看不見摸不著的徐礪犯花癡, 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道:“他登基這么久, 也不見他往晉陽下旨求親, 自古皇帝三宮六院,隔一段日子就會有大臣請奏選妃,他身邊環(huán)肥燕瘦,應(yīng)有盡有, 我兒能否保證他還記得你?!?/br> 晉陽王本來想說這么久不見徐礪的動靜, 怕是早就在皇宮左擁右抱把她給忘了, 但是看女兒那傻乎乎的笑臉,他話到嘴邊都沒忍心說出來。 姜鈺聽了他的話,哦了一聲, 起身道:“他是皇帝嘛,事情忙,我去給他寫信,提醒他要想我。” 晉陽王臉色一板:“誰讓你去給他寫信了,給我坐下?!?/br> 姜鈺不解的眨眨眼,老實(shí)坐好:“又怎么了嘛?” 晉陽王見她一臉不耐,被氣的心肝疼:“你是姑娘,要寫信也該他先給你寫,男人都是賤骨頭,你這么主動,在他心里肯定得掉份量,你得端著,端著知道嗎?” 晉陽王以一個男人的角度訓(xùn)導(dǎo)女兒。 姜鈺似懂非懂,蹙眉道:“他與旁人不一樣,他不矯情的。” 晉陽王怒道:“父王是在關(guān)心你,你什么意思,你這意思是你父王我矯情嗎?” 姜鈺很想說是,這么明顯的事情了,他還非要問,姜鈺覺得她父王真蠢。 她現(xiàn)在是知道晉陽王只是個紙老虎,一點(diǎn)都不怕他。 “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父王您想多了,阿礪他對待感情特真誠,當(dāng)初喜歡上兒臣是便直接同兒臣說了,他那會還不知道兒臣是姑娘呢,他寧愿為了兒臣不要子嗣,他怎么可能登基后就忘了兒臣呢?!?/br> 姜鈺特別不希望別人對徐礪有什么誤解,她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得到親人的認(rèn)可。 “他不知道你是姑娘就喜歡你了?” 晉陽王語調(diào)微揚(yáng),他原本只是覺得女兒對待新帝太熱情了,怕新帝認(rèn)為女兒倒貼不值錢,看低女兒,現(xiàn)在看來何止是太熱情啊,還是爺們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那是有問題啊,那是斷袖啊,是怪癖啊。 如果不是怪癖,那就是在利用女兒,女兒當(dāng)初好歹也是晉陽王世子,便是不受寵,背后靠的也是整個晉陽,到了京城肯定是幾位皇子拉攏的對象,當(dāng)初還是太子殿下的新帝一定是看上了女兒背后的勢力,不然怎么會喜歡男子。 演技精湛的晉陽王瞬間腦補(bǔ)了一出大戲,要真喜歡阿鈺,怎么登基后不見求親圣旨,阿鈺是男子時他就喜歡,那阿鈺是姑娘了,他還喜歡,他到底喜歡的是男還是女,八成,就是虛情假意。 他就知道徐嘯那老王八生不出來好東西,欺騙他純潔的閨女。 晉陽王沉著臉對姜勛吩咐:“去把戒尺拿來?!?/br> 姜勛詫異道:“拿戒尺做什么?” 晉陽王目光深邃的盯著姜鈺:“本王今日要好好審一審了?!?/br> 這個姑娘從小當(dāng)男孩子長大,又年少離家,沒有父母在身邊,對待感情懵懂,可別讓新帝給騙了。 姜鈺笑了一聲:“父王您要問什么盡管問,兒臣知無不言,動什么戒尺啊,多傷感情?!?/br> 晉陽王不理他,扭頭對姜勛吼:“愣著做什么,去?!?/br> 姜勛被吼的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晉陽王訓(xùn)斥姜鈺的時候語氣雖然嚴(yán)厲,但聲音溫和,對姜勛吼就不一樣了,真像是要把畢生力氣使出來。 姜勛看了長姐一眼,最終不敢挑釁父王的威嚴(yán),他不像長姐在外面溜達(dá)了一圈,背靠大樹好乘涼,天不怕地不怕,心大了,還能靠出嫁脫離苦海。 他從小就在父王的壓迫下長大,未來也沒有機(jī)會靠出嫁拯救人生,還要繼續(xù)在父王手底下討生活,老老實(shí)實(shí)的去把他父王的戒尺拿出來。 晉陽王的戒尺面光潤圓滑,這么光滑,姜鈺姜勛姐弟倆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姜勛拿到戒尺,手背到身后,替姜鈺求情:“父王,長姐從小做男兒教養(yǎng),性子主動了些,也是情有可原?!?/br> 晉陽王不聽他嘮叨,把他手里的戒尺奪過去,看著姐弟倆道:“手伸出來?!?/br> 姜鈺嘆了口氣,老實(shí)的把手伸過去,本以為做了姑娘就不用挨戒尺了,沒想到還是要挨罰。 晉陽王看著她白嫩的手心,淡淡道:“誰說你了?!?/br> 姜鈺愣了愣,晉陽王沖著姜勛挑眉:“愣著做什么,手伸出來?!?/br> 無辜躺槍的姜勛:“......?!备竿踝屗麃聿皇亲屗鍪雷?,繼承家業(yè)的嗎?他犯了什么錯? 晉陽王拉著他的手把他的手?jǐn)[正,振振有詞:“你長姐是姑娘,父王不打她,但她犯了錯,總要有人受罰?!?/br> 所以,他這是要代替長姐受罰了。 “阿鈺,父王問你的話,你最好老實(shí)回答,膽敢有一句欺瞞,父王就罰阿勛。” 他說著手上一揚(yáng),戒尺就落在了姜勛的手掌心,姜勛眉頭一皺,手心上出現(xiàn)一道紅印,吸了吸鼻子,扭頭委屈的看著姜鈺。 他為長姐受罰無怨無悔,但他還是希望長姐能說實(shí)話,讓他少挨打,因?yàn)榻涑撸娴暮芴邸?/br> 姜鈺瞧著弟弟可憐巴巴的,道:“父王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兒臣也沒說要欺瞞您啊,你打阿勛做什么?!彼闹乜冢骸澳虼騼撼迹凶訚h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br> 晉陽王道:“狗屁大丈夫,你要是大丈夫,父王何須如此憂愁,你是晉陽王府的郡主,你在外面的一舉一動,都要牽扯到晉陽王府,阿勛是日后的晉陽王世子,你若不是一出生就做男孩教養(yǎng),當(dāng)初徐嘯下旨讓晉陽王府送子入京,便該由阿勛去,他去了,你根本不會有機(jī)會接觸新帝,又哪里會生出這么多事,你是替他去京城的,你做錯了事,便該由他這個弟弟替你擔(dān)著?!?/br> 真要這么論,頭一個要打的不是他這個做父王的嗎? 姜鈺深吸口氣,撩著袍子坐下:“父王請問?!?/br> “你說新帝愛你至極,為了你,甘心絕后?” 晉陽王的語氣充滿質(zhì)疑,活了這把年紀(jì),他根本不信有這樣的愛情,女人不過就是可有可無,娶回府里好吃好喝養(yǎng)著就是了,如他和晉陽王妃側(cè)妃,不過是親情罷了,那兩個女人有事,他會難過,但絕不會為了她們放棄自己的子嗣。 姜鈺點(diǎn)頭:“是?!?/br> “他喜歡上你時,不知你是姑娘?” 姜鈺道:“真愛一個人,還在乎是男是女嗎?” “莫要油嘴滑舌,只說是與不是?!?/br> “是?!?/br> 晉陽王揮著戒尺就打,戒尺打的啪啪響,姜勛開始還忍著,到最后忍不住把手往后縮。 姜鈺吼:“父王,說的是實(shí)話。” 晉陽王也吼:“知道是實(shí)話,本王心里不舒服?!?/br> 他一吼,手上力氣更大了,父女倆叫板,受罪的是姜勛。 姜勛小臉耷拉著,插嘴道:“下一個問題吧?!?/br> 姜鈺強(qiáng)硬的把弟弟拉到身后,瞪著晉陽王,說什么都不許他再打了。 “父王若是不舒服,這事咱們就暫且擱置,等父王舒服了,再來商討?!?/br> 晉陽王氣道:“逆子?!?/br> 姜鈺淡淡道:“我不是。” 晉陽王改口:“逆女。” 姜鈺道:“兒臣已經(jīng)實(shí)話實(shí)說了,兒臣知道父王在質(zhì)疑什么,您懷疑當(dāng)初阿礪說喜歡兒臣,其實(shí)是要利用兒臣背后的勢力?!?/br> 晉陽王道:“你心里清楚,為何還心甘情愿的陷進(jìn)去?!?/br> “因?yàn)閮撼枷矚g他啊,兒臣初到京城,先帝疑心重,將兒臣圈于皇宮大院,兒臣心下彷徨,舉目無親,只有太子殿下護(hù)著兒臣,兒臣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最起碼那段日子,他讓兒臣覺得有所依靠,真情實(shí)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兒臣享受了他帶來的關(guān)懷?!?/br> 晉陽王嘆氣:“傻姑娘?!?/br> 姜鈺手搭在臉上:“父王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好?!?/br> “好不好的,都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你覺得他好不行,得讓他覺得你好,父王問你,他近女色嗎?” “除了兒臣,沒見他近別的女色?!?/br> “那他近男色嗎?” “除了兒臣,也沒見他近別的男色?!?/br> “這多矛盾,你是男子的時候他輕易喜歡上你,那就是斷袖,即是斷袖,你恢復(fù)女兒身,他又怎么會喜歡身為姑娘的你?!?/br> 姜鈺翻了個白眼:“這有什么矛盾的,以兒臣的臉和兒臣的智慧,足以讓殿下為兒臣折服?!?/br> 晉陽王給她一個更大的白眼:“你開心就好?!?/br> “父王不是才說過,兒臣是晉陽第一美人嗎?” 這話,晉陽王確實(shí)說過。 “新帝是什么身份,他見過的美人少嗎?” 姜鈺不悅:“那些美人,怎么能和兒臣比?!?/br> “當(dāng)然不能和你比,他喜歡你時,你是個爺們,又是晉陽王世子,她們怎么能跟你比。” 說來說去,還是不相信姜鈺的魅力。 姜鈺拒絕和他繼續(xù)這個話題,只說晉陽王不了解徐礪,都沒見過徐礪的面,如何對他評頭論足。 晉陽王深感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這話果然不假,尤其是他閨女這種,人家閨女提到喜歡的人還會意思意思的臉紅,到他閨女滿臉都是迫不及待的要嫁出去。 “你既喜歡他,那父王也沒什么好說的,但你畢竟是姑娘,要求親也該是他先求,父王不允許你先給他寫信,真如你所說喜歡你喜歡的愿意絕后,必然會下旨與晉陽求和,向晉陽求婚,且等等,咱們晉陽的姑娘嬌貴,你是最嬌貴的那一個,豈能上趕著嫁出去。” 姜鈺覺得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那兒臣就等著他下旨,他若下旨求親,父王您就不能再找借口阻止我們在一起。” 晉陽王深感蒼老了十歲:“父王又不是專門拆人姻緣的,父王是為了你好,女子出嫁,一輩子只有這么一次?!?/br> 姜菱出嫁已經(jīng)讓他留下遺憾,這個女兒,不能再像姜菱一樣了。 姜鈺點(diǎn)頭:“那兒臣就回去等著了?!?/br> 她非常自信徐礪會下旨求親,她覺得她父王不了解徐礪,所以她收拾一番,讓人去尋了解徐礪的章景明過來。 此時由晉陽王胡編亂造的故事還沒有傳出去,當(dāng)章景明隨如梅進(jìn)了姜鈺的屋子,見到靠窗的美人榻上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以為自己是進(jìn)錯了屋子。 隨后,那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利落的翻身坐起,擼著袖子對他喊:“章兄,你怎么這么慢,等你等的黃瓜菜都涼了?!?/br> 第119章 ... 章景明愣了半晌, 上下打量姜鈺, 笑瞇瞇的走到姜鈺跟前,拍著她的肩膀, 用他的大嗓門, 哥倆好的說:“世子,你怎么穿成這樣了,我以前就覺得你長的漂亮,你這穿女裝, 比五殿下還好看?!?/br> 他轉(zhuǎn)過身姜鈺才發(fā)現(xiàn)他背后的腰帶上還趴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睡的香甜,聽到動靜, 小扇一樣的睫毛動了動, 睜開眼,打了個哈欠:“漂亮jiejie?!?/br> 她揉著惺忪的眼睛, 歪著腦袋, 咦了一聲,小手指著姜鈺:“哥哥?!?/br> 她拽住章景明的袖子:“先生,這個漂亮jiejie是我哥哥?!?/br> 小姑娘是姜鈺二舅家的女兒,叫楊毓萱, 今年才六歲, 自章景明到晉陽后, 小姑娘就喜歡跟在章景明屁股后面轉(zhuǎn),嚷著要拜章景明為師,章景明去寧城后, 小姑娘找不到章景明,哭了好幾天。 這次章景明回來,她怕章景明再丟下她跑了,天天一睜眼就往章景明那里跑,小姑娘年紀(jì)小,睡覺的時辰長一些,跟著章景明到處亂跑覺都睡不好,經(jīng)常趴在章景明背上睡覺,章景明怕她掉下去,就找了個布條把她的膝蓋彎子拴在自己的腰上,她趴在章景明的肩膀上睡著睡著就自己滑下去,撅著屁股縮在章景明的褲腰帶上睡覺。 章景明把她膝蓋上的布條解掉放她下去,姜鈺捏著小表妹的臉,問道:“萱萱啊,你怎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