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此時此刻,他不想藏拙,每一劍揮動下去都帶著十足的力量與殺傷力,但是對方明顯也不弱,甚至說,他們的武功高的讓簡余卿有些驚訝,這些人的的水平絕對是經(jīng)過訓練的,比尋常人所能夠達到的極致都強悍的許多。 簡余卿一個側(cè)身躲過一擊,轉(zhuǎn)身借力將人踢倒在地,抬頭揮劍擋住劈頭而下的幾劍,他故意將人往外邊帶,王爺和領(lǐng)頭的那人交手,給了樂悅一個機會。 樂悅慌慌張張的往水牢里面跑,周圍的道路都是黑漆漆的,幽暗的燈火在墻壁上,顯得格外陰森。 她終于走到了盡頭,卻見那里坐著一個人,那個人端坐在冰涼的地上,有巨大的鎖鏈穿透了他的鎖骨,衣裳有血跡,他低著頭。 “阿,阿晨?”樂悅的聲音帶著點顫抖。 那個人抬起頭,看著樂悅,他道:“悅悅,你來了?”他的聲音不像是年輕人的聲音,倒像是垂垂老矣的老翁。 “你的嗓子怎么了?”樂悅快步的走向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無事?!笔⒊繐u搖頭。 “阿晨,我救你出去?!睒窅傁肴ソ忾_那個鏈子,盛晨卻抬起手握住了她的裙擺。 他的手上有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裙子:“你和我一起走嗎?” 樂悅的動作停頓了,她僵住在原地,太多的愧疚和痛苦讓她一時無法開口,她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的冷漠。 “不,我不和你一起走?!彼紫律碜觼?,一點一點的掰開了盛晨的手:“盛晨,你聽著,我,壓根就沒有愛過你?!?/br> “所以我也不會和你一起走?!八穆曇魩е鵁o盡的絕情:“當年我也沒有救過你,是我的侍女擅自將你帶回來的,是你自己錯認了人,怨不得我。” “非常感激你舍命救我,你就當做償還當年我為你治病的恩情吧?!?/br> 鎖鏈動了動,在寂靜的水牢發(fā)出聲響,盛晨看著她,眼中沒有被欺騙的憤怒,也沒有不甘和怨恨,平靜無波。 他的聲音沙啞而蒼老,僅僅是幾日不見,像是蒼老了幾百歲:“原來是這樣……” 有光從水牢上空的縫隙灑了進來,星星點點的金黃從盛晨的身上散碎:“原來是這樣……” 他的身影越來越淡薄,樂悅慌了,她撲過去,眼淚沒有控制住的往下掉:“阿晨!阿晨你怎么了?” 盛晨的下身已經(jīng)隨著星星點點的金光緩緩地消失了,他的上身也在散發(fā)著金光,卻是極盡透明,樂悅撲了個空,整個人從盛晨的身體穿了過去,她想抱住他,卻是穿過了空氣。 盛晨的手緩緩抬起,停在她的臉龐,似乎想替她抹去眼淚,他的聲音似乎恢復了,依舊是那么淡雅溫柔卻又虛無:“不要哭……” “滴答?!庇兴湎?,星光散去,天空忽然炸響了雷,雷聲轟鳴的似乎要把天撕碎,傾盆的大雨瞬間降落。 樂悅的面前,一片虛無,只余下一把帶著血跡有些破損的乾坤扇。 第80章 上趕著送經(jīng)驗 “哐當!” 有人從水牢的外面闖進來, 顧舒文的劍滴著血,簡余卿站在他的身旁。 他的眼在看到樂悅手中的扇子時瞳孔頓時縮緊:“你做了什么?” 這是簡余卿第一次如此失態(tài)的怒聲, 他的速度飛快, 甚至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的速度, 只是瞬間便把扇子拿到手中。 沒有靈氣, 沒有波動。 盛晨他……死了? 簡余卿不可置信的望著樂悅:“怎么回事?” 樂悅的臉上滿是淚痕, 聞言哭的嘶聲揭底:“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阿晨會死的, 我只想讓他離開這里, 忘了我, 不要再想我, 我不配得到他的愛……” 她的哭聲帶著濃烈的悲傷, 在空曠的水牢中回蕩,她的嗓音帶著nongnong的恨意:“我恨樂正, 我更恨我自己!” 她邊說著,邊站起身,似乎就要望墻壁上撞去, 簡余卿還沒有來得及阻止, 顧舒文的身影更快,他拉住樂悅, 將人推開:“你以為,死就能解脫了嗎?” 顧舒文的身上帶著nongnong的血腥味, 配上他冰冷的眼睛, 像是閻羅在世:“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br> 簡余卿握著扇子, 五味雜陳,他也走到了樂悅的跟前,蹲下身子來與她對視:“死又何難,但是你死了,真正害死盛少俠的,逼死你的人就逍遙法外了,你不要為盛少俠報仇嗎,你想讓他白白死去嗎?” 樂悅的眼眸從無神到漸漸恢復了神采,她喃喃道:“我要怎么做……” 顧舒文道:“我們可以幫你報仇?!?/br> 樂府的水牢被人血洗一空,大小姐昏迷不醒,只是片刻之間,整座樂府兵荒馬亂。 樂家的前廳,樂正從衙門回來,一身的晦氣,自家的小廝狀告自己的兒子強搶民女,還真的找來了個證人,真是邪了門了,這件事情都有幾年了,怎么這個時候忽然就曝光出來。 樂正的晦氣還是沒有晦氣完,便有人告知了他水牢的事情。 樂家的大廳 “哐當!”上好的青瓷被摔在地板上,摔的粉碎,四處迸濺的瓷塊四分五裂,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外面狂風驟雨,一群小廝跪在地上,樂正怒道:“一群廢物,什么都辦不好!還能讓人給逃了!” “查!都給我去查!還有小姐!盡快治好,醒了之后立刻通知我!” “老爺息怒?!钡厣系氖绦l(wèi)和小廝連忙求饒,紛紛站起身來就要退下去。 整個大廳就留下了幾個人,樂正氣呼呼的喘氣,肥胖的臉上橫rou一上一下,他充滿血絲的眼睛如今盡是狠厲:“簡昇……” 都到這個時候,樂正怎么會不清楚這事情一定和簡昇有關(guān)系,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巧到自己這邊去縣衙,那邊就出了事情? 這些年簡昇和自己一直相處忌憚著,是什么打破了平衡? 樂正的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一定是簡余卿,可是簡余卿僅僅只是三品大臣,怎么敢和趙夕鳴做對? 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難不成他是攝政王的人? “派人關(guān)注著簡府?!睒氛吐暦愿赖馈?/br> “是。“下人領(lǐng)命道,又有些猶豫:“老爺,那位那邊?” “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樂正冷哼,這會兒臉上反而還有一些慶幸:“人我們可是提前一日就交出去了,也是在他的手下丟的,再說精血不是早就給他送去了嗎?” “是。”屬下便沒有多說,反正老爺這副模樣想必自有定奪。 樂悅的房中 錢大夫急的不行,明明他剛剛探了探,小姐的脈象是沒有問題的,這會兒針也扎了,藥也喝了,應該醒了啊,怎么會還昏迷呢? 有下人在門外道:“錢大夫,老爺派人來問小姐如何了?!?/br>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錢大夫真是煩死樂府這幫人了,他都有點后悔和樂府合作了,都怪自己貪圖拿筆巨款。 “小姐受了內(nèi)傷,一時半會需要休養(yǎng),暫時醒不過來。”錢大夫診不出原因,只能拖時間,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外面沒有了聲音,錢大夫急的焦頭爛額。 忽然…… 錢大夫腦筋一亮,如果用中醫(yī)都無法解釋的話,會不會是毒? 可是這毒自己真的沒有見過啊,錢大夫強烈的求生意識促使他開動大腦,這會兒去求助什么世外高人肯定是不行了。 簡大人? 錢大夫忽然想起來簡大人之前不是還醫(yī)治了據(jù)說藥石無醫(yī)的單州嗎?簡大夫這一手說是神醫(yī)也不為過了,這會兒如果不去求助簡大人的話,等那樂正發(fā)起瘋來,自己別說拿到巨款了,簡直是吃不了兜著走。 事已至此,錢大夫覺得自己也只能豁出去了。 借著回去開藥的原因,錢大夫離開了,后腳就去了簡府。 簡余卿這會兒正和大家解釋為什么沒有帶人回來,這柄乾坤扇也被放到了桌子上,眾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小皇帝道:“朕真的沒有想到還有如此喪心若狂的人!” 顧舒文道:“是喪心病狂陛下?!?/br> 這一下瞬間氣勢減半,小皇帝抿抿嘴,眨眨眼:“喔?!?/br> 有了這個插曲,所有人都笑了一下,氣氛輕松了不少,這會兒外面有人傳報:“公子,外面錢大夫求見。” 錢大夫? 眾人紛紛對視?他來做什么?尤其是這個時候送上門來。 簡余卿幾乎可以斷定盛晨之死這個錢大夫逃脫不了關(guān)系,很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進來。 顧舒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請進來?!?/br> 該收拾的人,正好一起收拾。 錢大夫原本還怕不被接見,此刻帶著禮物就走了進來:“呵呵,前幾日就聽聞縣令大人老毛病又犯了,錢某這特地帶了些補藥探望探望縣令大人?!?/br> 簡晟道:“有勞錢大夫了,下官已經(jīng)好多了,不勞破費,府中補品已有許多。” 錢大夫被婉拒了也不尷尬,他看著一桌子的人都望著他,雖然都沒有面色不善,但是絕對算不上歡迎,他硬生生的有一種自己是不該出現(xiàn)的人的感覺。 但是沒有辦法,他現(xiàn)在騎虎難下啊。 錢大夫硬著頭皮道:“其實,老夫這次來,有些話想與簡大人聊一聊。” 他看著簡余卿,露出和善懇求的目光來。 “有什么事情在這里說就好了。“簡余卿不欲和他糾纏,盛晨的死讓他的心情莫名地糟糕,現(xiàn)在光是看著錢大夫就想給拽過來打一頓,更別說獨處了,那就給錢大夫收尸吧。 “這……”錢大夫略作為難了環(huán)視一周。 怎奈簡余卿裝作不懂他的暗示,他現(xiàn)在就是,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錢大夫若是為難,便不必說了?!?/br> “這也沒有什么好為難的?!卞X大夫現(xiàn)在也算是看清局勢了,這位大爺看著就是一副心情不好千萬別惹我的模樣。 接下來,錢大夫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樂悅的情況說了。 簡余卿也沒有想到,這個錢大夫這次居然還真的送上門來的掛,他正愁此刻沒法接近樂悅指導指導她呢 “這……此事人命關(guān)心,本官自然是不愿坐視不理的,只是……”簡余卿故作為難 “簡大人放心,老夫一定不會讓簡大人被樂府的人發(fā)現(xiàn)的,老夫?qū)σ兹菪g(shù)稍有研究?!卞X大夫也算是個聰明人,怎么會看不出來簡余卿擔憂的,不就是怕樂正會多想嗎。 沒事沒事,他有招。 簡余卿很滿意錢大夫的表演,既然如此,那就不利用白不利用了,他道:“可是本官也無法保證能醫(yī)治好樂姑娘?!?/br> “只要簡大人您可以賞臉前去,老夫就感激不盡啦。”錢大夫立刻道 “那便依簡大夫所言吧。”簡余卿笑吟吟的點頭。 顧舒文要開口,簡余卿一看就知道他要說什么,肯定要么是不準去,要么是要一起去,可別,就王爺那氣場,就算易了容都掩蓋不住,可別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