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多么癡情的人??! 四個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對簡余卿的敬重似乎又多了一分,兩個姑娘看著簡余卿的目光也有些敬重。 簡余卿:……??? 等等,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簡大人一席話,真是令本官慚愧啊,想當年,本官與夫人……”王大人嘆息一聲,忽然開始講述起他與夫人的感情史來。 簡余卿老老實實的聽著,偶爾還附和兩句,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是至少兩位大人的樣子應該是不會再推薦自己的女兒了。 絲毫沒有預料到后果的簡余卿簡直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深深的驕傲,沒錯就是這樣,快刀剪亂麻,省去一切煩惱。 送走了兩位大人之后,簡余卿接到通知,說是御花園又開始重新動工了,在出現這樣的事情之后還能夠重新動身,簡余卿都有些佩服那下令的人了。 他一想到那名宮女,就覺得不太安心,決定要去看看。 下午的時候,簡余卿到御花園那里,確實是已經開始動工了,他覺得有些腦闊疼,不過令他頗有些意外的就是,黃精怪走后,那股靈氣不但沒有消散,反而依然存在,還是在出事的地段蔓延開來的。 簡余卿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以前就一直聽人說,皇城的腳下有龍脈,龍脈的走向意味著一個國家的興旺,龍脈可能不僅僅是一條龍的雕像,它可能是一座山川,可能是一條河流,也有可能是一顆樹,一朵花,一條魚。 黃精怪是龍脈?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那是什么凝聚起了這股靈氣?難不成那宮女的主要目的并不是靈藥,而是這御花園中的龍脈? 若不是小皇帝忽然想要整修御花園,若不是被自己打斷了計劃,她想要做什么? 簡余卿走了過去,負責看著現場的是御林軍的統(tǒng)領,蕭樟,簡余卿依稀記得似乎上次在馬場的時候也見到過這個人。 蕭樟見到了簡余卿,主動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的盔甲,刀別在腰際,渾身的戒備,到了面前這才帶著些善意打招呼:“簡大人?!?/br> 簡余卿沖他也回了禮,他問道:“怎么樣,還好嗎?” 蕭樟道:“簡大人放心,一切都還好,目前沒有什么大事。” 他們是看不見靈氣的,即使妖類或是道士一眼便能瞧見此處的異常,在尋常人眼中,這也不過是普通的花園而已。 簡余卿不動聲色的將工匠們都打量了一遍,他道:“本官可以過去瞧瞧嗎?” 蕭樟微不可聞的猶豫了一瞬,這才道:“當然可以,簡大人請?!?/br> 不遠處正在修假山噴泉,巨大的假山佇立在地上,匠人真在圍著進行修整,這是胡大人設計的一處景觀,這個朝代的人格外的崇尚水,認為水是萬物之源,各地的人命都信封水神。 所以皇宮的很多處宅邸都是水源環(huán)繞,除了帝都之外,很多的城鎮(zhèn)都是水鄉(xiāng),有種威尼斯小鎮(zhèn)之感,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度,也因為這個緣故,所以胡大人在此處加一個假山噴泉倒也是沒什么的。 那股靈氣的源泉正好來自于這處,因為簡余卿的到來,有匠人給他讓出位置來,簡余卿接觸了下假山,沒有靈力,靈力似乎蔓延在腳下。 一切好像都沒問題,簡余卿稍作思考了下,畢竟他根本沒有見過龍脈,也并不知曉龍脈是什么樣子的,倘若這假山不是龍脈的話,或許這整個花園是? 他左右又仔細看了下,實在沒有找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再待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簡余卿正想要離開的時候,卻是忽然覺得地有一瞬息的波動傳來。 他頓住腳步,一直在旁的蕭樟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劍,后有意識到什么,速度放下了手,他問道:“簡大人?” 簡余卿緩緩的蹲下來,將手放在地上,他皺皺眉,雖然這股靈氣很濃郁,但是這土地的氣息卻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有一種奇怪的別扭感,讓人覺得渾身難受。 他站起身來,卻見蕭樟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而不遠處走來一群人,簡余卿遠遠看去,以顧舒文為首走過來一群人。 顧舒文穿著一襲墨色的袍子,袍子上的花紋繁瑣,細細研畫著一只活靈活現的金蟒,有陽光照映下,他大步走來,氣宇軒昂,身后跟著的官員和士兵更是大氣不敢出,少見的去掉了那慵懶的調子,顧舒文認真起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凌厲感和危險性。 “參見王爺?!焙営嗲浜褪捳烈约耙蝗汗そ硞兗娂娦卸Y。 “免禮。”顧舒文道。 眾人紛紛起身,顧舒文的目光落在假山上,他道:“如何?” 蕭樟連忙道:“回稟王爺,一切正常,末將一直守候在此。” “本王問你了嗎?”顧舒文忽然一刺他,臉上帶著冷意,他一雙眸子帶著點危險的鋒芒,冷冷地望著他。 面對顧舒文的發(fā)難,蕭樟連忙跪了下來:“是末將唐突,還請王爺息怒。” 整個御花園忽然安靜了下來,一股緊張感在蔓延,顧舒文側過臉望著簡余卿,他問道:“怎么樣?” 簡余卿:…… 這次是問他了吧,真的是問他吧。 他道:“回稟王爺,此處之前頻生事端,已經擾的人心不穩(wěn),依照下官來看,建議停工。” 他總是覺得這里有問題,他隱隱有預感,如果不及時停工的話,一定會出事的。 簡余卿此話一出,蕭樟的反應卻是比誰都大,他抬頭望著簡余卿,反駁道:“此處施工已經到了一半,之前的事情也全部都是意外所致,簡大人多慮了?!?/br> 顧舒文見蕭樟這副迫不及待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諷刺,他道:“既然蕭將軍這么說了,那本王就相信一次好了,不過,若是此處再出事端,這責任,蕭副將擔當的起嗎?” 蕭樟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不過很快消失,他已經無路可退,只得道:“還請王爺放心,末將這次一定竭盡全力辦好。 顧舒文看著不遠處的現場,就在眾人以為他會發(fā)難時,他道:“好,那本王拭目以待?!?/br> 第40章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 簡余卿覺得, 顧舒文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而如果自己能夠幫到他的話就好了, 可是要如何解釋自己知道這些呢, 這又是個問題。 因為沒法說, 只能看著顧舒文離去。 顧舒文既然發(fā)了話, 眾工匠們就繼續(xù)開工了,簡余卿也不便久留, 他也道:“那蕭副將先忙, 本官告辭?!?/br> 蕭樟臉色不太好,但是對待簡余卿倒還算客氣:“簡大人慢走?!?/br> 簡余卿本欲要前去探望胡大人的,他走到半路, 忽然覺得心生不妙,連忙折返。 快步回到剛剛的地方, 卻見眾人都圍在一起,蕭樟的聲音傳來:“都不要慌!” 有股血腥氣傳來, 空氣中的靈氣似乎比剛剛稀薄了不少,簡余卿皺眉,他心中已經有隱隱的猜測不敢落實。 有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怎么又回來了?” 簡余卿沒由來的松了口氣,他側目, 是顧舒文, 沒料到自家王爺也折返回來了, 二人站的地方較為隱蔽, 故而亂成一群的現場誰都沒有發(fā)現他們。 簡余卿道:“這假山下面有東西?“ 顧舒文嗯了聲, 沒再做聲。 “陛下知道嗎?“簡余卿問道。 “原先不曉得?!邦櫴嫖倪@次倒是耐心, 而是好脾氣的站在這兒給簡余卿解答。 原先不曉得,就是說現在已經知道了? 簡余卿想問大體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卻又害怕知道答案,他一直覺得小皇帝年紀小,心無城府,但現在想來,倒是他將這孩子看輕了。 這皇室,怕是從來沒有小白花的。 “在馬場之前?!邦櫴嫖恼驹诤営嗲涞纳韨?,他將簡余卿的面色收入眼底。 “那,陛下知道會有刺殺一事嗎?“簡余卿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他心中有數?!邦櫴嫖木従彽?。 簡余卿在經過短暫的震驚之后,現在已經可以淡然接受了,顧舒文教出來的孩子,到底也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雖然小皇帝對自己多有隱瞞,但是他還是明白的,陛下的感情絕非作假,只有這一點,就夠了。 簡余卿現在唯獨想不明白的就是顧舒文為什么一再縱容趙相蹦跶,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緣故的,他隱隱有了猜測。 大抵是,趙相的身上,有什么牽扯到皇家的秘辛,不能輕易動他罷,那么今天這一出,包括之前的事情,估計都是針對于趙相所設下來的局了。 顧舒文和陛下需要籌碼和證據來扳倒他,而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已經有太醫(yī)匆匆趕來,受了傷的工匠也被送去醫(yī)治,現場在打理,此刻天色已近黃昏,兩人的身影被夕陽所拉長,最后交匯在一起,有徐徐的晚風吹來,蕭樟有條不紊的指揮這工匠們加快完工的節(jié)奏。 就算出了這樣的事情,這阻止不了他們在假山下面挖掘的步伐,看來他們在找的東西定然非常重要了。 簡余卿有理由相信,他家王爺是有一定籌碼和自信的,不然也不會如此放縱趙相的人在此大動干戈。 似乎瞧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了,顧舒文才道:“簡大人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去看胡大人算是打算嗎?簡余卿老實道:“聽聞胡大人患病在身,下官準備去探望一番?!?/br> “嗯,簡大人心系同僚,也難得會得姑娘家青睞?!邦櫴嫖臎]頭沒腦的放下這一句,語氣生硬。 他們已經在往皇宮外走,因為簡余卿現在已經是二品的緣故,和王爺一同行走自然不奇怪,倒是沒有引起他人的側目。 簡余卿苦笑不得:“王爺過譽了,下官實在無福消受?!?/br> “簡大人熱情好客,又是新官上任,能與其他大臣們多走近一些,本王也是……“顧舒文還要繼續(xù)說。 簡余卿咳嗽了一身,打斷了他,他假意的咳嗽兩聲,心情愉悅的板著臉道:“下次不見了,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沒做,我也不喜歡她們……“ 顧舒文停下腳步,望著他,他的眸色深沉,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簡余卿下一句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哽咽于喉,他在考慮著,難道要現在坦白嗎,這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他沒有一點兒準備??! 顧舒文沒能等到想聽的,但是他的心情卻也還不錯,明朗而輕松,他喜歡看簡余卿望著自己的模樣,專注,就像是整個世界只有他一般。 忽然想去摸摸他的頭,手有些癢,但是忍住了,罷了,萬一把人又嚇跑了就不好了,還是需要再忍一忍。 夕陽的余暉落在整座皇城,深紅色的彩霞鋪在天空中,飛鳥還林,顧舒文道:“胡靜觀沒問題,不必去了?!?/br> 簡余卿道:“嗯?!?/br> 其實他也知道左右是裝病,他也沒真的準備去探望,只不過是去走走過場而已。 到了馬車停歇的地方,顧舒文道:“簡大人之前答應去照顧進寶,這么久了也不見人,莫不是隨口一說的?” 簡余卿這幾天有些忙,雖然有心去,但是還真的將此事給擱置了,此刻顧舒文提起來,他正好順坡下驢道:“那今日去吧。” 顧舒文的有些詫異,是他的錯覺嗎,余卿好像比之前對他的態(tài)度隨意了許多,而關鍵是他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有些松口氣的感覺。 “嗯?!鳖櫴嫖臎]有拒絕,他上了馬車,簡余卿跟著。 尾生心中感慨,王爺終于比以前坦率一些了,又期待什么時候能與夫人重歸于好,這樣他和柱子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一起相處了。 柱子因為簡余卿要去王府的緣故,便安排府上的馬車夫先回去了,他走到馬車的前面,和尾生坐在一起。 柱子為人生的老實憨厚,但可能是與簡余卿相處的久了的緣故,他的行為舉止也帶著從容不迫,身上有種溫雅的氣質來。 他見著了尾生,沖他露出了笑容來:“打擾了?!?/br> 尾生別開眼,他道:“不妨事?!?/br> 柱子卻是從他手中接過活來駕著馬車,他一路上會隨口裝作無意的詢問他一些問題,比如城中某處什么花開了,這天下是否會下雨之類的。 不是一直的詢問,而是在尾生回答的時候,延伸這個話題一起聊下去,沒有半點尷尬,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