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簡余卿為難的看著手里殘破的紙,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沒問到路,而且那人的模樣看起來不能為這圖紙負責了,他走回去找胡靜觀,想著能不能補救一下,而胡靜觀卻在得知這件事情后道:“不用去戶部了。” 簡余卿莫名的松了口氣。 “直接去攝政王府負荊請罪吧?!焙営嗲湟豢跉馓岵簧蟻恚锏哪樀鞍l(fā)紅。 第3章 捉jian在屋 胡靜觀看著簡余卿手里濕噠噠的紙,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簡余卿的模樣像是在看已經(jīng)死了的人一樣,他總算是放下了筆,正視起人來,就像是在看最后一面一樣:“我會記住你的?!?/br> 簡余卿:…… 不會吧,這么慘的嗎,一個個都是這個反應,搞得他自己都覺得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把圖紙拿好,苦著一張臉,思考著人生,卻聽見胡靜觀道:“你也得記住我才行。” 簡余卿不明白其意,好奇的看向他。 卻只聽胡靜觀輕描淡寫道:“因為如果你負荊請罪不成功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了?!?/br> 那人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樣,如果不是他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話。 簡余卿實在有些看不下,他的良心痛了一下:“胡大人,是我連累了你?!?/br> “啪嗒?!蹦卧诩埳希o觀淡定自若的放下筆,繼而轉(zhuǎn)過身來,他年輕的面孔上,是一雙明亮的雙眸,他深呼了一口氣,猛地喊道:“有什么用!這會兒都已經(jīng)這樣了,咱們兩個都活不了!” 簡余卿不由的垂下頭,原來這才是這人的真實一面,他道:“胡大人,我會去負荊請罪的,不但是要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如若攝政王真的不愿意原諒我的過失,我會拼命的保全你,他日若是問起來,你只需全部推在我身上即可?!?/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四周,小聲道:“所以,這圖紙并不是您給我的,而是我自己搶著要送的?!?/br> 簡余卿的想法非常的簡單,既然事情已經(jīng)犯下了,就要想辦法彌補,他會盡力而為,但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他也不能連累他人一起去死。 胡靜觀甩一甩袖子,冷聲道:“你想的倒美?!?/br>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簡余卿:“你以為這么說就沒事了嗎,你真當王爺是個好對付的!如果我這般推卸責任,來日怕是會死的更慘!” 簡余卿現(xiàn)在腦子轉(zhuǎn)過彎來,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他沉默了半響,卻只聽見胡靜觀道:“我去一趟戶部,就說這畫稿還沒有畫好,現(xiàn)在能拖一會是一會兒了?!?/br> “不是讓我去負荊請罪嗎?”簡余卿問道 胡靜觀白他一眼:“你當你是攝政王的誰!你要是請罪有用的話,太陽就從東邊出來了!” 這唾沫橫星的咆哮震的簡余卿倒抽一口氣,他失笑道:“胡大人說的極是?!?/br> 簡余卿人生的白凈,卻并不會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他的發(fā)被銀冠束好,明明是普通的藍色七品官袍穿在他的身上卻偏偏有一種貴氣之感,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眸,笑起來的時候會微微的彎起,明明不是多么艷麗的容貌,卻總能給人一種舒暢之感。 此刻人正滿臉掛著笑意,小心的站在胡靜觀的旁邊,還不失時機的遞上一杯茶給他潤潤喉,胡靜觀大熱天的火冒三丈,卻也是被慢慢的順了毛。 此刻他注意到了簡余卿濕噠噠的衣服,他道:“去換一件吧?!?/br> 因為簡余卿在那男子上岸的時候扶了他一把,又一路抱著濕掉的盒子回來,所以朝服還未干,他搖搖頭道:“多謝胡大人關(guān)心,不妨事,一會兒便干了?!?/br> 胡靜觀咳嗽了兩聲,簡余卿想起他昨日好像就是因為生病才未來的,只聽胡靜觀道:“這怎么行,簡大人若是著了涼,誰來頂罪,喔,誰來工作呢?” 簡余卿:…… 我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但是這濕噠噠的衣服確實也蠻難受的,簡余卿想了想,決定脫掉外衫,此處宮殿偏僻無人過來,所以便不是非常避諱了,他準備到屏風后面脫掉。 胡靜觀在一邊收拾圖紙,整理儀容,也準備前往戶部,過了一會兒聽屏風后面沒有動靜便問道:“簡大人,怎么了?” 簡余卿道:“敢問可有干凈的外衣?” 倒不是簡余卿迂腐,他其實里面還有一件白色的里衫的,這要是在現(xiàn)代,都算是包的嚴實了,可是擱在這里,他很害怕會被胡靜觀認為是不修邊幅。 哪知胡靜觀卻道:“無事,這兒就你我二人,簡大人不必拘束?!?/br> 簡余卿聞言便放心的走了出來,胡靜觀在他走出來后便皺了皺眉,不為別的,就是簡余卿里衫腰間的一個扣子沒有扣好。 這對一向吹毛求疵的胡靜觀來說礙眼極了,剛好他距離的比較近,便直接走過去就要替簡余卿扣一下。 簡余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后退了半步,胡靜觀瞪他一眼,似乎在不悅他的不識好人心,而就在此刻,門外闖進來一個人,那人風風火火喊道:“胡大人!我家大人派我來看看圖紙……” …… 此刻來人的眼中看到的畫面就是簡余卿衣衫不整一副欲拒還迎的小模樣,而揪著他衣服,手還往腰上伸的胡靜觀就儼然成為了那個居心叵測的登徒子。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來人并不是一身官服的裝束,反倒是一副隨侍小童的模樣,那人的話戛然而止,眼睛瞪圓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是還沒有緩過勁來,他的手指顫抖的指著簡余卿,氣憤道:“你……你……” 簡余卿很快的就認出來這是誰了,這不是顧舒文身邊的小童尾生嗎?他怎么會在這里? 來不及想太多,簡余卿下意識的后退半步,擺擺手道:“我不是……” 尾生深呼了一口氣,漲紅了臉,半響才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來:“無恥!” 簡余卿:“我沒有……”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王爺!”尾生說話這話,又含恨的看了眼胡靜觀,那一眼似乎像是在宣判死亡了樣,過了半響拂袖離開了。 屋內(nèi)再次恢復了安靜,半響,胡靜觀道:“簡大人,戶部不用去了?!?/br> 涼了啊,兄弟! 第4章 王爺是只刺猬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也最怕攝政王忽然的關(guān)心。 簡余卿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胡大人……” “本官也沒有料到?!彼麌@息了一瞬,半響,又抬頭看向簡余卿,這一眼異常的復雜,還又帶著點恍然大悟,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胡靜觀回憶了剛剛的場景,似乎悟到了點什么,他看向簡余卿,忽然道:“你和攝政王……” 忽然被點名的簡余卿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糟了,難道胡大人發(fā)現(xiàn)了他和顧舒文的事情?可是這該如何是好,要怎么解釋呢?! 胡靜觀混跡官場已久,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還是有的,他面露喜色:“果真如此?” 簡余卿被他這副全部都明白了你不用瞞我的表情搞的哽咽在喉,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否認:“誤會,真沒有……” “簡大人,你這就不地道了,事已至此,你我二人已經(jīng)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也不要求你承認了,既然你已經(jīng)和攝政王身邊的尾生有了這等關(guān)系,想必求情這事是有希望了。” 簡余卿:“這真是的個……啊,誰?” 尾生?怎么會扯到尾生,要說他和顧舒文曾經(jīng)有一腿他無話可說,可是跟尾生有什么關(guān)系,人在殿中坐,鍋從天上來! 胡靜觀瞇起眼,見簡余卿這副迷茫的樣子,佩服他的演技,但是也不由地心下生寒來:“簡大人,難道你要眼睜睜的見我們?nèi)ニ绬???/br> “我……自然是不愿的?!笨墒沁@跟尾生有什么關(guān)系啊兄弟! 見他的態(tài)度還算良好,胡靜觀緩下臉來,進了殿內(nèi)的房間,抱出一件嶄新的官服遞給簡余卿:“那簡大人便去吧,下官感激不盡?!?/br> 簡余卿:…… 哎哎哎?好像有哪里不對? 一個時辰之后,攝政王府 此刻正是攝政王下朝的用餐時間,寬大的桌子之上,數(shù)道精致的佳肴擺放與桌上,這么多道菜,而坐在主座上的人卻鐘愛面前造型普通的包子。 只見顧舒文已經(jīng)換下了官袍,而是穿回了自己的衣衫,他穿著黑色的常服,常服的邊角渡金線,將暗黑色的衣袍添抹了幾許貴氣,顧舒文坐在椅上,面前是干凈的餐具,他安靜的用餐,兩邊站著侍奉的仆人,整間大廳異常的安靜。 即使是吃著包子,他的動作也是非常的優(yōu)雅,仿佛吃的不是普通的包子,而是熊掌鮑魚一般吃的津津有味,有陽光從大廳的側(cè)窗灑落進來,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將男人的側(cè)臉映襯的棱角分明,他拿著筷子的手白皙修長,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而尾生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尾生的心情非常的復雜,他現(xiàn)在又氣又心疼又糾結(jié),以前夫人在府中的時候,自家王爺雖然表面上沒什么,但那一年卻是尾生見過王爺笑的最多的時間,雖然王爺嘴上不說,但誰都能看出來,王爺非常的愛夫人,而現(xiàn)在呢,自從夫人走后,王爺雖然表面不顯,整個人卻是更冷漠了。 本來前段時間聽說夫人回帝都了,王爺還特地跑去工部偶遇去了,本來尾生覺得這次夫人一定會和王爺重歸于好的! 怎么料到會撞見這么一幕,夫人實在是!太對不起王爺了!這么一想,尾生就很氣了! “回來了?”顧舒文的聲音看似隨性,但卻很有針對性,被點名的尾生整個人頓時感覺猶如針芒在背。 他走到顧舒文的身邊,把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匯報了,一時間,整個大廳明明和剛剛一樣安靜,但是卻更冷了。 顧舒文冷笑了下,他瞇了瞇眼,一抹危險之意在眼底聚集,他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繼續(xù)拿起筷子吃飯,卻在吃了兩口后道,冷聲道:“現(xiàn)在膳房的手藝是越發(fā)不如從前了?!?/br> 清冷的話語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不滿,大廳兩旁的仆從聞言紛紛下跪,惶恐不安道:“請王爺息怒。” “撤下去,膳房罰俸二月?!鳖櫴嫖恼酒鹕矸愿赖?,他的話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跪在地上的眾仆人皆俯首做低,唯唯是喏。 待顧舒文走后,大殿之內(nèi)的空氣仿佛才恢復了流動,氣溫才漸漸回暖,尾生連忙跟了上去,王爺這會兒心情不好,指不定府里還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他得跟著才行。 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牽扯到夫人的事情,一向冷靜的王爺就跟刺猬一樣,逮誰刺誰。 而此時,攝政王府外 簡余卿坐在馬車里,腿抖的像個篩子,委屈的像個兩百斤的胖子,馬車夫在前面友情提醒道:“大人,到了?!?/br> 這話就跟催命符一樣,簡余卿聞言深呼了兩口氣,下了馬車,猶如奔赴刑場一般,他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是攝政王府的小門。 他轉(zhuǎn)身看著馬車夫,不禁為胡靜觀的細心點贊,若是從正門進入啊,少不得要遞拜帖,攝政王府雖不是建立在鬧市區(qū),但是就以顧舒文的身份,大門外形形色色的眼線就不少,今天他進去了,明日便會有結(jié)黨營私的留言傳出。 馬車夫也是不欲多留,他道:“小的在街頭的茶攤子等您。” 簡余卿練練稱謝,送走了馬車夫之后他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決定好待會無論顧舒文怎么樣,他都要厚著臉皮求原諒之后,才走過去敲門。 這小門雖然位置偏僻,但是攝政王府從來不會有敲空門的情況,不出一會兒,便有小丫鬟探著頭開了門,她的氣勢十足,大聲道:“誰??!” 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造型,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簡余卿放下了心,笑道:“田點,是我?!?/br> “夫人?”田點頓時滅了氣焰,而是一臉驚喜的望著簡余卿:“夫人您終于想通了決定回來哭著求王爺他回心轉(zhuǎn)意了?” 簡余卿:…… 好氣啊,是調(diào)頭就走好呢,還是調(diào)頭就走好呢? 第5章 這么沒有眼力見 好氣啊,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簡余卿道:“很遺憾,不是?!?/br> “?。俊碧稂c面上難掩失落,卻又很快振作起來,她一向不常動的小腦袋機靈了一會:“那夫人回來做什么?” “那個,田點啊,讓我先進去好嗎?”簡余卿非常的想敘舊,但是站在這里敘舊怎么看都挺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