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兩刻鐘后,趙煊緩緩醒來。 還未起身,就看到身上搭了一件厚衣裳。因蓋得太久,衣裳摸著還有些熱熱的,很舒服。 還挺細心的,趙煊這樣一想,忽然勾了勾嘴角,覺得心情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完成啦,等會我要去前面捉蟲,大家要是看到顯示更新就不用理會啦。 第29章 阿黎退出去之后,便再沒有被叫進去了。 倒是秋月, 說是有事要稟告, 在趙煊醒了之后,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趙煊聽到動靜, 迅速地抬頭看了一下, 不過, 卻發(fā)現(xiàn)來人是秋月。 “你怎么過來了?” 秋月半蹲著身子, 忽然覺得這話里透著一些不高興的意味。她不禁反思,自個兒是不是來錯時候了。 “回王爺, 南院那邊出了些事, 奴婢這才過來稟報?!?/br> “哦。”趙煊四下看了看,果真沒有看到別的身影。不知為何,他心里忽然有幾分失望。想到此處,趙煊暗暗心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注意起那個小丫鬟了,還是那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明明一開始,他只是打算將她放在身邊監(jiān)視來著。他堂堂攝政王,總不能叫一個小丫鬟給影響了心神,不提每次看到她那種詭異的想在她頭上澆水的沖動,單單是他如今對那小丫鬟越發(fā)放任的態(tài)度,就不能在持續(xù)下去了。 歸根究底,還是那小丫鬟太詭異了些, 莫不是她真有什么手段不成? 趙煊向來討厭這種不在掌握的感覺,以后, 到底是該將她攆走呢,還是將她,直接殺了呢?似乎后者比較保險,也更像他平素的做派。趙煊摸著下巴,猶疑不定。 低頭看到身上蓋著的衣裳,趙煊神情漸漸凝重。 秋月許久沒有等來趙煊讓她起身話,腿都蹲麻了。她看了王爺一眼,見他還在出神,似乎在想什么大事。他們王爺每次想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這副模樣,秋月也習慣了。是以這一時半會,王爺應該也不會想到她還在這兒半蹲著。 少頃,秋月趁著說話的功夫若無其事地站起了身,走到趙煊身邊道:“王爺,這衣裳可要收起來?” “嗯?!?/br> 秋月拾起衣裳,起身走向里間。 待再次出來的時候,趙煊還是那副姿態(tài)。不過,等他看見秋月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衣裳放在哪兒了?” 秋月愣怔了片刻,而后回道:“放在柜子最左側(cè),和別的衣裳放在一塊兒。王爺,您是喜歡這衣裳么,要不奴婢再將它拿回來?” 不過,這天兒穿這件衣裳,會不會有些熱?秋月心里想著,沒敢說出來。 趙煊眉頭一緊,冷冷道:“不必了,放著吧?!毕肓艘粫?,他又加了一句,“以后也莫要再拿出來了。” 秋月臉上的笑意忽然僵硬了,這會兒,她也實在是不清楚王爺?shù)降资窃趺聪氲?。只是一件衣裳而已,不喜歡拿去燒了便是,這樣麻煩做什么?早知道,她就應該直接拿個被子出來,也省得有這么多的事了。 似乎趙煊也意識到自個兒的反常,他整了整袍子,坐定后問道:“你不是說有事要稟報的么,何事?” 秋月正了正神色,道:“您今早出去后,南院那兒抓了一個丫鬟,是宋側(cè)妃身邊的大丫鬟,借著給宋側(cè)妃買首飾的幌子與外人傳遞信件?!?/br> “信呢,截下來了么?” “截下來了?!鼻镌氯〕鲂偶?,呈給趙煊?!澳切⊙诀咭捕颊辛耍蝹?cè)妃這么些年確實與宋家通過不少信,其中不乏有些對王府不利的事,只因南院守衛(wèi)森嚴,交代的那些并沒有辦成。今兒這信傳過來,似乎是宋家那邊已經(jīng)開始不滿了。” 王府南院里的那些側(cè)妃姨娘,無一不是宮里的那位太后賜下的。起先王爺還會推拒,到后來,竟連拒絕都不再拒絕了,領(lǐng)回來之后直接關(guān)著,連看也不愿意看一眼。 即便這樣,那丫鬟也能在中間傳遞消息,這一點,就連秋月也不得不佩服。 趙煊聽后,直接打開信封,取出來掃了一眼。這信是外頭的人傳進來的,所以并沒有泄露什么東西。只不過,光是上面寫的那些就足夠讓趙煊惡心了。 宋側(cè)妃?那是個什么東西,他從來都沒放在眼里的女人,還想著算計他,簡直就是個笑話。他原想著,南院里的那些蠢貨關(guān)了這么長時間,怎么也該知道點兒分寸,看來,光是關(guān)著還不夠,是時候給這些不安分的人緊緊神了。 趙煊將信捏在手上,團成一團后隨意丟在地上。那信,多看一眼都會叫趙煊不舒服。那種被惦記,還要被算計的感覺,猶如陰冷的毒蛇,附在身上,甩都甩不掉,真是叫人厭惡。內(nèi)宅女眷,果然心思不潔。 趙煊冷聲道:“看來南院的守衛(wèi)該換了?!?/br> 秋月默然。 南院的守衛(wèi),換了一茬又一茬,終究沒有一個能叫王爺看好。南院里頭的女人,可都是不缺錢的主兒,心性稍微不堅定的,便再難好好做事。人性這東西,果然不能太過信任。但若是讓王爺?shù)男母箒硎匦l(wèi)南院,又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罷了,南院處的守衛(wèi)本來只是為了震懾,若是她們私下傳遞消息真是通過那道門,也不會惹來這么多的事端了。 “既然宋側(cè)妃都能將消息傳出去,別人也未嘗不可以。正好,借著宋側(cè)妃的事,好好將南院搜查一遍吧。若是她們要怪,便怪到宋側(cè)妃頭上吧。” “是?!?/br> 至于宋側(cè)妃,趙煊也不想放過:“宋側(cè)妃品行不端,與外人勾結(jié)意圖陷害本王,傳令下去,削了她的側(cè)妃品階,嚴加看管。至于其他人,按規(guī)矩辦,給她們好好長長記性!” “那玉牒上的名字?” “一并消掉便是,這事我會交給別人處理的?!?/br> “是?!鼻镌抡f完,仍然沒有退下去。 趙煊看著她,知道后頭還有事要說,有點煩躁道:“還有什么要說的,一并說來?!?/br> 秋月也知道今兒說的話都不太合王爺心意,只是這話,她不得不說。不然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她們,秋月抵著頭道:“王爺,今兒內(nèi)務府的人捎來消息,說下個月的月例不再發(fā)了?!?/br> “你,說,什,么!” “奴婢打聽了一下,這話應當是從太后娘娘那兒傳出來的。太后娘娘說,那些姨娘都是王爺?shù)?,怎么算也不該算到宮里來。這些年內(nèi)務府已經(jīng)撥了不少銀錢了,眼下國庫緊張,不易再多鋪張浪費,是以做了主,裁剪了王府這塊兒的開支,叫王爺,自個兒處理?!鼻镌略秸f下去,頭就埋得越低。 趙煊氣笑了,那老妖婆,真是一時不作妖就不舒坦,這是在給張?zhí)珟熣覉鲎用?,用這么卑劣的方式?想要他出錢,做夢吧,這些人他碰都沒碰過,憑什么花錢? “內(nèi)務府不出錢,那就停了月例。”多簡單的事,趙煊如是想著,只是心頭還是憤憤然。 秋月為難道:“可是,那些姨娘們要是鬧開了該怎么辦?” “南院的守衛(wèi)是吃干飯的么,這些人都攔不住,也不用他們再留下去了,王府不養(yǎng)吃閑飯的人。”趙煊說得斬釘截鐵。半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咬牙道,“若是鬧得很了,倒也不麻煩,直接將她們攆出去就是了,從哪兒來的送哪兒去?!?/br> 秋月想起那境況,莫名覺得丟人。 這事倘若傳出去了,不論內(nèi)情是怎么樣的,丟臉的都是他們王爺,不,整個王府都會一起跟著丟臉。 即便那些人是太后送過來的,可明面上還是王爺?shù)娜耍B月錢都不給,真的合適么? 趙煊卻絲毫不覺得丟人,他忍那些人很久了,占著王府的地兒,想想都覺得窩囊。 揮了揮手,趙煊讓秋月下去,自己也從榻上起身。 似乎這幾日遇上的都是些糟心事,心情真是不佳。他走到窗戶邊,目光掃過桌上那盆黑乎乎的花。 不知怎得,這花最近長勢有點兒猛,如今都有半人高了。頂上那顆花苞,如今也變得鼓鼓的,似乎快要開花的樣子。不過,趙煊到底養(yǎng)了這么長時間,知道這花肯定不如表面上見的那樣,也不會開的太快。 邊上放著的水壺是趙煊常用的,為了表示自己對這盆花的照顧,趙煊每天都要澆水,從花苞頂端開始澆,務必要保證花苞水分充足。只是這些天因著阿黎過來,趙煊澆水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 另一邊,秋月從主屋出來后,阿黎還未離開。 見到秋月,阿黎立馬跟上去,隨意問道:“秋月姐,你怎么進去這么長時間啊?” “院子里幾個人手要調(diào)動,便與王爺多商議了一會兒。咱們這些丫鬟,也就只能碰碰這些瑣事了?!?/br> “這樣啊。”阿黎不疑有他。 秋月揉了一把阿黎的頭,不再多言。彼時李全從外頭走來,看到阿黎和秋月兩個,竟停下來寒暄了幾句。 秋月與李全也是幾位熟悉了,不過李全這回卻不是找她的。 阿黎左右看了看,最后終于確定李全盯著的是自個兒了。她不作他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頗為不舍地問道:“這一身行頭,是要還回去么?” 李全半天沒聽懂,直到見到阿黎心疼的表情,才確定了她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很有些哭笑不得道:“阿黎姑娘多心了,這一身是王爺給你的,又怎么會收回去?” 阿黎心想,正是因為是趙煊給的,所以才擔心他收回去,換了別的主子,她才不擔心這個呢。 畢竟趙煊那么摳。 “阿黎姑娘,冒昧問一句,你今兒……”李全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撓了撓頭發(fā),才道,“你那怪力,是不是天生就有的?” 阿黎黑了臉。 她否認道:“我沒有怪力?!?/br> “那今日?” “那只是巧合而已,我力氣很小的。” 阿黎再次強調(diào),她可不想被人當作大力女。 “哦呵呵,是這樣啊?!崩钊鋈?,不似尋??偘逯?,那不好意思的模樣,倒叫阿黎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我能說,王爺摳門是有原因的么?他真的是有原因的,他不摳,該花錢的時候還是會大方的。咱們走的是霸道王爺人設,雖然偏了一點點。 第30章 回去的時候,秋月看著阿黎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阿黎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這樣, 方才秋月追問李全的時候,她就應該阻止的。如今可好了, 她的好名聲, 全都歪掉了。 秋月, 她應該不會像楊柳和紅豆那樣藏不住事吧?阿黎深沉地望了望天, 見秋月又打量了她一眼,無力道:“那真的只是偶然, 我力氣并不大。” “哦哦, 我知道?!鼻镌虏[著眼睛,拍了拍阿黎的腦門。大抵是她生的確實太過嬌小了吧,光是看著,就讓人很有想拍她腦袋的沖動。說是十五歲,可看著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像呢,秋月目光向下,瞥見阿黎平坦坦的小胸脯,那里,竟連一點兒起伏都沒有,怪愁人的,秋月眼中意味深長。 誰能想到,就這么一個小身子, 竟然能把別人推得飛出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顧阿黎的反抗, 秋月愣是在她頭上揉了幾圈,這才笑道,“不過,阿黎你這回出去,還真是驚喜不斷呢。” “是驚嚇吧。” 阿黎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反駁道。 “不管怎么樣,總之這回之后,你也算是在咱們院子里站穩(wěn)了腳跟?!?/br> 阿黎不太懂這些,因而詢問地瞧了秋月一眼,只聽她道:“咱們王爺,這么多年來還從未帶過什么女眷出門,平日里侍奉在左右的都是王安和李全,外人只知道王爺有不少姨娘,可又有多少人知道,王爺壓根看不上這些人。你現(xiàn)下,可是獨一份呢,便是以前有再多不中肯的話,如今也不敢再有了?!?/br> 阿黎對此沒有什么表示。 那些不中肯的話,她也是聽了不少的,含酸又刺耳,不過都被她下意識地忽略了。 “王爺對你,仿佛有些不同呢?!鼻镌赂锌?。 阿黎搖了搖頭:“哪里是這樣呢,秋月姐你可別再胡思亂想了?!?/br> “我怎么說也在王爺身邊待了這么多年,不會看走眼的?!鼻镌屡闹⒗璧募绨颍膭畹?,“別泄氣啊,這可是一個好的開端,說不定以后會更好呢?!?/br> 她眨了眨眼睛,促狹又曖昧。 阿黎只道她胡說八道,氣地不再理會她。秋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直揪著這個話不放,嘴里說個不斷,想要看阿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