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蘇行氣笑了,他為了這小姑娘的事四處奔波,當事人倒頭來還來威脅他,“小姑娘,你良心不會痛嗎?” 吳真摸摸胸口,嘴角一彎,杠精道,“不會,還發(fā)育得很好?!?/br> 說完輪到蘇行蒙了,他想得有點歪,旋即又迫使自己正常起來。 三年一個代溝,自己與阿真小姑娘算起來也有足足三個代溝了,聽不懂年輕人的調侃也是正常的。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碧K行正色起來,“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你有急事?!?/br> “怎么?”吳真問道。 “電視臺有個工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碧K行道。 “哦?”吳真好奇。 上輩子和電視臺合作,早已是成名之后的事了。 “電視臺少兒頻道要新推出一檔周末黃金檔的少兒節(jié)目,叫做《您好,時光機》,現(xiàn)在正在遴選主持人,如果選上,以后將是我臺主推的對象?!碧K行循循口吐誘人的話語。 吳真吞了吞口水,她活了這么多年,不會看不清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 上輩子省電視臺確實有一個這樣的節(jié)目,《您好,時光機》幾乎是伴隨一代少年成長的標志性欄目,當時的初代主持人后來涉足娛樂圈,一經(jīng)出道便連拿下好幾個央字號大劇女一。 然后……沒有然后了,那個幸運加身的女明星并沒有珍惜自己的好運與好人緣,在一部古裝武俠劇后,嫁給了當時的武術指導,相夫教子去了。 徒留下一堆影迷,抱著她寥寥幾部的影像資料,懷念了十余年。 那時候吳真真的很羨慕這樣的女人,又無時無刻不在鄙夷她。 她羨慕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爬到她費勁千辛萬苦才能爬到的高度,鄙夷她因為輕飄飄的一紙婚書,便拋下了好不容易掙來的一切。 吳真自己爬到那一步,可是花了近十年,期間吃過的苦,受過的累,做過的犧牲,怎么數(shù),也數(shù)不清……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世上竟有幸福的傻女人,那樣輕易地,把已經(jīng)得到的地位與資源,拱手相讓。 而如今,這樣一個天大的機會,就要落到自己頭上了嗎? 吳真抿了抿唇,“蘇大哥,我可能不能答應你?!?/br> “為什么?”蘇行以為她腦子秀逗了,“吳真,你知不知道這對于你來說,可能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知道……可是……”吳真欲言又止。 “是不是你舅舅那邊又為難你了?” “剛剛有人告訴我,舅舅把外公外婆接來了,他們可能要請記者……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么計劃,但我相信,那一家人肯定會搞臭我,來洗白按摩店和他們自己。”吳真苦笑,“如果我名聲臭了,電視臺還會要我嗎?” 蘇行皺眉,“你在哪里?發(fā)生這種事,就應該第一時間來找我。” “我在你們電視臺附近,蘇大哥,你滿世界找我的時候,我也在找你呀,你說這算不算一種緣分?”吳真哂然,“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只能仰仗蘇哥你了。 不知為何,蘇行覺得這句話非常受用,“你等等,既然他們要請記者的話,不妨就順著他們的意思來?!?/br> “???”吳真有種蘇行馬上要給人挖坑的感覺。 蘇行沒再說話,只是悶悶笑了兩聲。 吳真眼皮打突,她猶記得,上一輩子,她剛認識蘇行那會兒,他說要幫她教訓那幾個欺負她的副導演,沒過兩個星期,那幾個副導演所在劇組突爆了重大丑聞,幾個副導演接連下課。 后來她和蘇行談了戀愛,這人還專門給她說過那幾個副導演的下場,竟沒有一個敢再留在娛樂圈內。 那時起,吳真就覺得蘇行這個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絕。 第96章 回首又見他(八) “喵, 阿真吶, 有時候小生真覺得你……”橘依偎在吳真懷里, 打了個呵欠。 “很心機婊是吧?”吳真聳肩。 橘抬頭望吳真, 她稚嫩的臉上出現(xiàn)了歷經(jīng)滄桑的人才有的表情, “我承認。但現(xiàn)在我無權無勢, 吳順家好歹在臨州市有幾十年基礎,單憑我自己, 我斗不過他們, 至少現(xiàn)在不行?!?/br> “如今我承認自己卑劣,必須借蘇行的勢,今日承了這個恩, 算是又欠了他幾分了。”吳真緊了緊懷里的橘,如果可以, 她多希望自己快速成長起來, 至少能護住自己和吳輕閑。 吳真很快和蘇行匯合, 對方把她請到了工作間,他們屬于長條辦公桌, 一個部門的人圍成一圈辦公。 蘇行從跟垃圾堆一樣的紙堆堆里摸出一個臟兮兮的馬克杯, “你等一下?!?/br> 男人抬眸, 旋即轉身。 半響之后,一杯咖啡泡好了。 “給。”蘇行撓撓頭, 大爺狀躺到吳真身旁的沙發(fā)上, “累死我了, 吳小姑娘, 你知道我為你這個工作,跑了多少路嗎?” 吳真握住那個馬克杯,想到它曾經(jīng)的狀態(tài),半天不敢喝,“嗯。” 橘從吳真懷里跳下來,搖著尾巴邁著笨重而故作優(yōu)雅的步伐,跑去逛新聞部了。 “就嗯?”蘇行側過腦袋,他頭發(fā)亂亂的,發(fā)量多而柔軟,一張俊臉遞至吳真臉前。 他的睫毛又長又翹,灑下一片麥色的陰影,翕合間慵懶又俊俏,那股陌生的感覺就這樣突如其然地襲來。 吳真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挪移開距離。 和吳輕閑不一樣,她從頭到尾都把他當做哥哥。 而蘇行,她確確實實愛過他,在自己最好的年華里。 上一次她徹徹底底地傷害過這個人,這一次……與其重蹈覆轍,不如好好保持一個朋友的距離。 “謝謝你,蘇行哥。”女孩子低頭,她下顎到脖頸的線條流暢,恰如盈盈一水間的婉柔。 蘇行看呆了,訥訥的,挪移開了距離,他也知道,這樣是不好的。 對方太小了,小到他連心動的權利都沒有。 “說說你電話里的那件事吧,既然你叫我一聲哥,這忙我也就不得不幫了?!碧K行適時轉移話題。 吳真小腦袋點了點,開始把阿蓮找到她后的事情復述了一遍,順帶說了說吳順一家和她的恩怨,以及他們把外公外婆接過來后的揣測。 蘇行聽完之后微微半閉了眼,悠悠閑閑地敲了敲膝蓋,似乎在思考什么。 吳真不敢吵鬧,安安靜靜等待著,順帶看了看新聞部人來人往忙碌的風景。 “別看人了,看表,這上面的時間!”不知何時,蘇行已睜開眼,往吳真手上的表上一撮,“離面試還有兩天,必須臨場表演,你得準備準備,對手都是有備而來,不比你差?!?/br> “可是……” “沒有可是,你舅舅那邊的事,我來給你擺平,你不用管。”蘇行直接幫她決定了。 雖說這個結果跟吳真事先料想的一毛一樣,不過他一力承當?shù)哪且凰查g,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更有甚者,蘇行更是替吳真找好了輔導老師,監(jiān)督她這兩天全心全意地準備面試。 吳真只好把這件事轉告了吳輕閑,幸好練習場所就在醫(yī)院附近,吳輕閑可以搖著個輪椅守在她旁邊等待。 …… 這邊廂,吳真隨著老師做最基礎的主持練習;那邊,橘煞有介事地報告著吳順舅舅家的近況。 橘這只貓,平日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從來都不務正業(yè)來著。 也不知道最近哪根筋出了問題,對于吳順舅舅家的事關心得有點過分了,竟然開了作弊器,時時刻刻監(jiān)視著事情的最新發(fā)展情況。 連吳真都有點懷疑,”你怕不是和吳順家有仇吧,這樣關心人家,非jian即盜?!?/br> 橘像被人戳中了心事似的,尾巴一搖,“討厭,阿真你怎么能這么傷小生的小心心呢,明明你也很想知道蘇行會怎么對付吳順一家的嘛?!?/br> 吳真確實很想知道,而且她沒有想到,蘇行的辦法居然這樣雷厲風行,簡單奏效。 吳順一家原本買通了記者,寫好了稿子,想用外公外婆含辛茹苦養(yǎng)大吳真與吳輕閑為突破口,用傳統(tǒng)孝道來抨擊二人,換取群眾對他們這邊的支持。 至少,能夠通過攪渾這一趟水,來換取按摩店的一線生機。 如果這次,他們不在蘇行眼皮子底下買通記者的話,吳真與吳輕閑兩個小孩鐵定是要栽大跟頭的,前提是,他們的對手是吳真吳輕閑兩個小屁孩,而不是在臨州市橫著走的蘇行。 蘇行此人,關系在臨州市是一等一的硬,對臨州市各大報業(yè)的記者鏈更是了若指掌。 不費須臾,他就掌握了被買通的那幾個記者的基本情況,絕大多數(shù)都屬于臨州不入流的小報,不過有一個確實來自臨州市最著名的都市大報——《臨州都市報》……的實習記者。 蘇行看到這人的名字,眼皮都沒多撩一下,直接撥通電話,直達了《臨州都市報》主編室。 采訪當天,也是吳真面試那日,吳真在吳輕閑的目光下乘上了公交。 “阿真,都市報的記者往按摩店那邊去了。”橘在識海里報告著。 橘跟著記者走街串巷,終于走到了按摩店所在的街區(qū)。 這個記者身著卡其色休閑褲,寬松的t恤,外加一副黑框眼鏡,活脫脫初出茅廬時的模樣。 他不是別人,正是稍稍換了個裝扮的蘇行。 “這個蘇行,不是腹黑就是變態(tài),哪有明明有條件叫調查記者,還要親自上陣的道理。”橘毫不留情地吐槽,饒是如此,它還是跟著蘇行。 見蘇行走進了按摩店,它繞到后臺,跳入了出氣口。 蘇行沒在吳家人面前露過面,就算是最初的那次民生新聞,也是混入人群里拍攝完畢的。所以當他進店,阿蓮只當他是普通客人。 他年輕青澀,長相帥氣,跟平日里接待的大腹便便形容猥瑣的客人完全兩個概念,阿蓮一見便有些迷花了眼。 “小妹,做按摩?!碧K行扣了扣柜臺。 阿蓮從震撼中驚醒,立馬從柜臺里拿出三個簍,里面放著技師的銘牌,“客人想做哪類型的,有溫泉石理療、全身按摩、腳部護理……” 蘇行撐過柜臺,曖昧地靠近阿蓮,”有全套嗎?” 阿蓮只敢耳廓灼熱,連思考也不能了,連忙點頭,“有的有的!” 這種服務現(xiàn)在只敢vip客戶玩,他們按摩店如今是重點choucha對象,停掉了大半違規(guī)服務。 然而蘇行的舉動讓阿蓮下意識認為,他是一個行家,把他們最王牌的服務介紹給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阿蓮從柜臺拿出一個新的竹簍,上面只有寥寥四五個銘牌。 “這里都有技師的照片和擅長的項目,客人挑一挑吧?!卑⑸彴阎窈t遞給蘇行。 橘饒有興致地躲在通風口處,胡須一翹,“哼,這男孩子真是個心機**,說什么來幫阿真,分明是自己要來享受的。” 阿蓮帶著蘇行一路拐到了店的最深處,那里一個頗為貌美的少女已等待許久了。 少女長得很是干凈,飛快替蘇行脫了上衣,讓他趴到按摩床上,雙手涂抹精油往上面按…… 橘爪子捂住眼睛,感覺辣眼睛的一幕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