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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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鳖櫱鍨懱痤^,一雙鳳眼看著她,仿佛要將她刺透一般。 吳真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里,咬著唇。 “你不走,我走?!闭f完,顧清瀾罷了酒杯,長袍一拂,離了席。 顧清瀾離開了,隨他而去的,還有三個小年輕的胃口。 他們仨沉默了好一陣,皆是吃不下東西了。 首先是楚維之罷筷,“我還是找大師兄道個歉吧?!?/br> 寧無霜默默地走到鎖妖袋旁邊,失落地在墻角畫圈圈。 吳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不過是抓白犬妖神心切而已……難道真的做錯了嗎? …… 夜里,月如紗,寒梅幽香。 他們住在一戶與顧清瀾熟識人家的小院子里。 吳真趴在窗頭,看見顧清瀾正在院子里練劍。 他的武功不屬于鐵劍派,劍法精湛,宛若流光。 寒梅落地,劍尖挑花。 她忽然想起了一首詩——“爧(ling)如羿射九日落, 矯如群帝驂龍翔?!?/br> 這般想著,她運(yùn)起輕功,飛出窗戶,落在墻頭。 待顧清瀾練完了劍,吳真便跳下來,一蹦一跳到他身邊去。 她從懷里取出手帕,踮起腳尖,想要替他拭汗。 男子冷冷地?fù)趿碎_來,“月懷,你已是待嫁之身,別對除你丈夫以外的男子做這種事?!?/br> “做哪種事了?”吳真突然有些生氣了,“以前做得,現(xiàn)在便做不得……” 她一跺腳,直視顧清瀾的一雙鳳眼,“這兩年來你都很怪,躲著我、避著我,好不容易有個相處機(jī)會,還要怪我訓(xùn)斥我!” 顧清瀾錯開眼神,“你若乖乖待嫁,不惹是生非,我自然不會約束你?!?/br> “近年來師父年紀(jì)漸大,我須接替門中事物,自然沒有多余的時間,并不是我不愿意見你。”他又補(bǔ)充道。 吳真低下小腦袋,喃喃道:“真的是這樣的原因嗎?不是不愿意見我,而是時間不夠?” “自然?!鳖櫱鍨懶奶摰貏e過臉。 吳真抽了抽鼻子,小小心心摸出一根玉簪,遞了上去,“攤子上看到的小玩意兒,覺得很配你,便買了下來?!?/br> 男子的手沒有去接,只聽他嘆了一口氣,“以后,別為我花這些心思了?!?/br> 少女的手一滯。 “這番心思,你只該對你以后的丈夫?!?/br> 目及之處,少女狠狠將玉簪往地下一擲,甚至用腳碾了幾碾。 “顧清瀾,我夏侯月懷,這輩子沒見過你這種油鹽不進(jìn)的人!” 說完,頭腦甕熱,置氣跑走了。 …… 月涼如水,吳真的心情down到了極點…… 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回彌山,去不計前嫌地問問那只桃花妖七月,上輩子,她是怎么讓顧清瀾愛上她的。 為什么她可以,自己就不行。 她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過了十年了,整整十年的朝夕相伴,他那顆鐵石做的心腸,從未有一天對她敞開過。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真的好嫉妒好嫉妒七月,嫉妒得快瘋了。 想到這里,吳真小腦袋鉆進(jìn)被窩里,心酸地哭了。 就這樣抽泣著,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面,仿佛有人,輕撫了她的面頰,那樣輕柔,仿若對待最稀世的珍寶。 吳真心中,悵然若失,她知道,那個人……每天夜里,總會給她來掖被子的。 被子掖好了,他也該走了。 吳真鼻子發(fā)酸,動作先于了心,她猛地抓住了那只為她掖被子的手。 狠狠一股猝不及防的蠻力,將之拽到了自己身側(cè)。 瞬間起了身,側(cè)過腦袋,不管不顧地對著那人的唇啃了下去。 撬開他的牙齒,卷起他舌頭的那一刻。 吳真整個腦袋都在轟鳴,她好像正在干一件了不得的事…… 超級超級超級了不得…… 但他的口中含存著一縷酒香,真的好香好香。 第78章 重生花妖(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 天微蒙,寧無霜醒來, 察覺到自己房里坐了一個人。 藍(lán)衣風(fēng)華, 眉眼清絕, 不是大師兄又是誰? 只是他坐在凳上,腳邊擱著鎖妖袋,整個人正在無比專心地—— ——拭劍。 “大師兄?”寧無霜揩了揩眼睛,爬下床,才真真正正看見眼前之景。 大師兄的劍上有血, 準(zhǔn)確來說,鎖妖袋上的血更多, 還是由內(nèi)浸出的。 寧無霜趕緊打開鎖妖袋,一只嗷嗷嗚咽的大白狗滾了出來。 它的右爪被人斬掉了,連同右爪被一劍奪取的還有……它的雞……雞…… 寧無霜只覺下身一冷, 他感受到大師兄身上散發(fā)的霜寒氣場, 只想乖乖離得遠(yuǎn)一點。 于是乎,寧無霜悄悄去找了楚維之,告訴他昨天的事,大師兄氣還沒有消。 兩人從小被大師兄打到大,自然對其信服不已, 這時候誰也不想再去觸他霉頭。 所以第二天啟程之時,兩人率先騎了兩匹馬, 把馬車留給了大師兄與夏侯月懷。 兩人很不要臉地把夏侯月懷給賣了, 他倆是兄弟, 月懷是師姐,該賣師姐的時候,就得賣! 殊不知,顧清瀾壓根不是因為生昨天的氣才一大早來斬這只犬妖的,而是……這只犬妖不干凈的東西碰了他心尖上的某人罷了。 …… 回彌山的路上,楚維之與寧無霜打馬急行,留馬車上的兩人尷尬相對。 “昨天……”吳真抬起頭,偷覷對面的男人。 只見他正襟危坐的模樣,被發(fā)絲遮住的耳根,血一樣紅…… 吳真的心上好似出了太陽,暖洋洋的,特別好,“我是說昨天,這只狗東西碰……碰我這兒了……” 說著,踢了腳邊的鎖妖袋一下。 顧清瀾聞言,抬起頭,整對吳真踱過來近在咫尺的臉龐。 少女嘴角含著笑,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就這樣望著他。 趁他呆愣,她忙執(zhí)了他的手,往她腹部探去。 就在觸及衣帶的那一刻,顧清瀾仿佛觸電一樣,甩開她的手,掙脫開來。 “月懷,你有婚約在身,不可……” 下一秒他說不出話來了。 少女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她的手持之以恒地握住他的手,似乎無論他甩開多少次,她都會鼓起勇氣重新覆上去。 其實,他感覺得到,她的手在抖,她還是在害怕。 害怕著……他再次推開她。 少女的唇覆下來,她的吻兇猛而激烈,撬開他的牙齒,一口咬住他的舌頭。 顧清瀾的身體靠在顛簸的馬車壁上,是他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吻、這份熱情以及這一彎悸動。 少女雙腿分開,跪在他大腿兩側(cè),立起身子,捧著他的臉深深地、深深地……唇齒糾纏…… 她似乎愛了他很久了,憋悶在心中的那份激|情,怎么發(fā)泄……也發(fā)泄不夠。 直至少女氣不夠了,她的唇短暫地脫離了他的。 她的一根手指承接著兩人唇角分離后帶出的銀絲,巧笑、婉轉(zhuǎn)、誘惑……顧清瀾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就盛在了她的這根手指上。 她若是想要捏碎,就在旦夕之間。 “你昨天和我已經(jīng)那樣了……就沒資格再跟我提婚約……”少女說道,身子縮回去,坐到了他的腿上,小腦袋貼著他的胸膛。 “親了親過了,摸了摸過了……清瀾哥哥,你真的還要把月懷嫁給別人嗎?” 顧清瀾一時沒有說話,空氣里,只余兩道清淺的呼吸。 準(zhǔn)確來說,這兩道呼吸都不怎么清,兩人都似乎在克制方才那一刻所產(chǎn)生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吳真等著他開口,她知道她已經(jīng)把顧清瀾逼到了絕境了,她同樣也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她等呀等,等呀等,等了好久好久,那個人再沒有說半個字。 吳真的心,拔涼拔涼的……像是浸透在了皎月中,涼了個透。 她身畔的人兒明明身體guntang,可她卻覺得,自己靠著一座萬古不化的大冰山,怪要把她也凍壞了。 她冷得抽泣起來,從心底冒出的冷,似乎凍結(jié)了她的眼淚。 一只手……修長又有力,上面長滿了老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