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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路人男主[快穿]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刪除結(jié)束,帶著殘缺記憶的邵非,還有點愣,平靜而茫然坐在空間里。

    發(fā)了會呆,總覺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摸著心臟的地方,剛才這里痛徹心扉過的情感還殘留著。

    系統(tǒng)與他口頭解釋了一下第二個世界與男主產(chǎn)生的糾葛,邵非聽完和聽天書似的。

    他怎么可能在明知道沒結(jié)果的情況下,與任務(wù)男主在一起,他是不是瘋了。

    邵非還有點呆,和第一個世界刪除記憶后的模樣差不多,這種呆居然透著一種天性的理智。

    邵非:“誰先動的手?”

    系統(tǒng):“他!”必須是他,那不要臉的狐貍精!

    邵非:“哦?!焙孟?、也不是那么驚訝。

    過了會。

    邵非:“這個世界,如果男主……”有前面兩個世界的教訓(xùn),他也免不了多想。

    “不會的?!蹦茄醪恢ナ裁纯臻g了,反正會有管理員請他去喝茶的,“這次的應(yīng)該是正常的小說畫風(fēng)了?!?/br>
    邵非聽到后,心下安心一點了。

    只是在離開前,他忽然回頭:“萬一新男主也不走原劇情,我這次……想回擊?!?/br>
    乖乖走劇情最好,要是……哼,要破壞一起破壞啊,看誰更造作啊!

    沒道理只有男主能破壞,維護員也是有脾氣的!

    真是忍夠了,邵非是破罐子破摔了。

    集成數(shù)據(jù)的小人界面有亂碼的現(xiàn)象,他家軟綿綿的維護員帥呆了,干!就是這個樣子,整死他丫的!連邵非都被兩任男主感染了,看這波脾氣耍得666。

    雖然語氣還是軟軟的,但這是以前沒有的。

    系統(tǒng)不知是喜是憂。

    ……

    …………

    聽到喊聲,邵非抬眼,半夢半醒間的迷離目光望著來人,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像花瓣簌簌飄落心頭,被他注視的人一個飄忽,聲音都壓低了:“快到你的戲了,要不要我去和導(dǎo)演說一聲先進行下一場?”

    “嗯?……”低啞的聲線,天生透著誘人駐足的勾人。

    聽得助理摸了摸耳朵,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就已經(jīng)掏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邵非是躺在便攜躺椅上的,就是那種路邊幾十元一把的防雨布躺椅,比較小,塞他一米八的個子還真的是不搭,所以剛剛一動就差點從椅子上倒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左腿凹了個角度將人險險撐住,沒摔個狗吃屎。

    助理小珊看到邵非特別有氣場得穩(wěn)住了身體,oh,好man!少女心頓時泛濫了一下,這種時刻能看男神的日常就是當助理最大的好處了。

    那被褶皺休閑褲包裹也能看出來的修長優(yōu)美的輪廓,腦海里突然就爆出幾個字,腿玩年。

    邵非掏出一旁塑料袋里的清涼油,聞了一下。

    作為藝人的修養(yǎng),讓他不會在有妝容的情況下抹東西到臉上。

    助理小珊看著邵非眼下已經(jīng)被妝容給掩蓋的青黑處,那是深深的疲憊,他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除了來劇組外,他的體型課、聲樂課、舞蹈課、表演課都沒達到經(jīng)紀人那波的標準。連妝都沒卸就被喊回來補戲,就是小珊都有點看不過去,別人拖戲怎么能怪到他們藝人身上。

    邵非是被刻意喊過來救場的,這些人好處撈到了卻沒誰體諒一下,好像理所應(yīng)當一樣使喚邵非,她私底下還聽副導(dǎo)演說能給這樣的機會邵非應(yīng)該感謝他們。

    “那我現(xiàn)在去請一下?前段時間你的臉色真的很差。”二個月前不上妝的時候真的臉色像死人一樣。

    “不用了,我正好再熟練熟練臺詞?!鄙鄯前凑赵鹘o自己的人設(shè)說道,將手上因為睡著快要掉的劇本收到膝蓋上,剛才在等戲的途中不注意就睡了過去。

    小珊知道邵非熟悉的不是他自己的臺詞,而是整個臺本的,真不知道只是來頂包的,為什么要這么認真。

    “小珊,待會我過去的時候,椅子你坐著休息會,還說不好要多久?!?/br>
    這倒是實話,與邵非對手戲的女演員特別愛笑場,但由于是塞進來的人,導(dǎo)演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

    “不用了,非哥你不用管我,我壯著?!毙∩盒睦镉悬c暖,她當助理才兩個月,不過真的覺得邵非一點架子都沒有,粉絲叫給他的昵稱“暖寶寶”“sun”之類的絕對很貼切。

    邵非也沒勉強什么,原主是個強迫癥,野心不小,明明本性不是這樣,非要將自己包裝得面面俱到,到處表現(xiàn)得品德高尚的樣子,人設(shè)這東西其實很容易崩,但邵非既然來了,按照系統(tǒng)的規(guī)則,他依舊要盡可能維持人設(shè)。

    這次來新世界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一個月前原主疲勞過度死亡的瞬間,也是邵非穿越而來的契機,剛進入這具嚴重透支的身體,邵非就把上個世界偷渡過來的回元丹吞了一顆作弊。原身的精氣神已經(jīng)被掏空了,同時接了三部劇和無數(shù)個可有可無的綜藝,另外還要參加公司安排的新人培訓(xùn)課,不倒下才怪,如果不快速補充沒多久他也會撐不住倒下。

    不過自從他接手身體后,將另外兩部劇的配角角色盡快演完沒再繼續(xù)接,那些亂七八糟的綜藝都被他推了,一個沒綜藝感的人上這些是去暴露短處嗎?

    至于眼下他在的片場,是他目前正唯一在拍的電視劇《你好,南先生》。

    在二個月前,同公司的火紅小生婁澤得到了一個大制作的邀約,一檔國外引進的綜藝節(jié)目,邀請了數(shù)位大咖,檔期排不開,臨時拒接了這部劇,這種做法一個處理不好得罪劇組和投資商,不過婁澤解釋到位,態(tài)度誠懇,公司也愿意為他調(diào)解。這會兒劇組的幕后投資人說邵非的顏值尚可,讓劇組打電話來邀請,原主就算是來救場的。

    一般有點地位的藝人多少會有脾氣,怎么都要推拒一下,以免下次被看輕或是故意報低價位,但原主沒有怨言就接了。那波是后來成為邵非經(jīng)紀人的,看不明白邵非是真這么逆來順受,還是維持的人設(shè)圈人緣,他帶邵非也沒一個月,只口頭教訓(xùn)了兩句:要學(xué)著為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謙遜是好,但過度的謙遜會給人沒特色、好壓價的印象,公司把你簽進來不是讓你做慈善的。

    《你好,南先生》這部懸疑劇是小說改編的,由一件件案件解開謎團,知名度尚可,原著只有二十幾萬字,卻被改成了快五十集的電視劇,增加了不少支線和細節(jié)。

    邵非知道劇情里這部劇上映后還是反響不錯的,加上網(wǎng)絡(luò)平臺同時段播放,引起了不小的浪花和討論。火了后無非三種情況,人和劇都火的,人火劇不火的,劇火人不火的,這部顯然屬于后者。

    觀眾會記得劇情,卻不記得演員。

    這種情況也是屢見不鮮,如果角色沒有讓觀眾記住的能力,那在觀眾眼里只是符號,誰都可以代替的符號。

    原本的[邵非]忽然猝死,一陣唏噓和祈禱后就平息了,除了少數(shù)粉絲恐怕沒人會記得這個十八線藝人。時間是最好的東西,它讓人們學(xué)會了銘記與遺忘。劇組的進度不能因此耽擱,只能將邵非的戲份全部剪掉找演員重拍,那藝人顏值絕對過關(guān),但表情太單一木訥,到底是偶像團體出道的,主攻的是音樂和舞臺表現(xiàn)力,對演技自然是生疏的,因此那時候豆網(wǎng)上也是吐糟連連,拉低了打分。

    邵非是在一個月前接替原主的,用了一段時間來適應(yīng)藝人這個身份和劇組氛圍,順便把周圍人認了個臉熟。

    在劇中他演的是其中一個案件的變態(tài)殺手周啟瑞,他幼年時父親早亡,母親就帶著他周旋在一個個男人身后,后來跟著賭徒繼父,繼父是個外表英俊頹廢,卻心里極度扭曲的人,他會引誘美貌的小女孩到偏遠的倉庫進行猥褻行為,小女孩們不懂事,總是輕易地被欺騙。他會在周啟瑞放學(xué)回來,把他放進紙板箱中,再用膠帶封住,好幾次周啟瑞都差點死掉。有一次,周啟瑞又被放進了紙板箱里,而這次繼父是為了丟掉他,母親回來后不敢啃聲找了許久,才在樓下的垃圾捅旁邊找到這只紙板箱,膠帶的撕拉身不絕于耳,終于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周啟瑞。

    嚎啕大哭的母親抱著神情麻木的周啟瑞,卻還是沒有離開繼父,他已經(jīng)不會再回應(yīng)和期待了。

    在此之后,周啟瑞的噩夢還沒有結(jié)束。繼父居然把腦筋打到自己的同桌小姑娘身上,同桌是少數(shù)對周啟瑞好的人,在看到她也要落入繼父魔爪的時候,周啟瑞終于不再只是偷看,纏斗中誤殺了繼父。

    他呆呆地看著手中沾滿的繼父鮮血,不知在想什么,那以后,他就走上了犯罪的不歸路,專殺那些他認為人面獸心的。

    事情發(fā)生在周啟瑞長大后,最近市里的幾次兇殺案,所有被害者全是被塞入大型紙箱里,被害者都有各種各樣前科或者有猥褻跡象,尸首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死因是窒息而死,最奇特的是,每一個人的男性特征都被割除,在場的警官都不由下身一緊。

    周啟瑞有非常強的反偵察能力,好幾次都在快抓到他的時候逃走,在男主一系列推理下,找到了那位局里為罪犯通風(fēng)報信的辦案人員,有他的幫忙周啟瑞才能一次次提前知曉逃脫,那人也是受了周啟瑞的恩惠,他曾經(jīng)救出過自己八歲的女兒。

    直到被逮捕,那位警官也是不愿意供認,問訊陷入僵局。

    今天要拍的鏡頭,就是走投無路的周啟瑞綁架了男主的侄女在一棟郊外的廢棄工廠,但他不殺小孩,并沒有動那孩子,他像是知道警方已經(jīng)掌握了自己的行蹤,在自己的臨時居所靜靜等待著。

    這會兒有場務(wù)喊邵非過去了,助理小珊剛要提醒,邵非已經(jīng)站了起來,剛才的慵懶瞬間消失不見。

    邵非閉上了眼,將接下來的戲份融入腦海中,也不知是不是那六百年的功勞,將他的靈魂淬煉過,無論是記憶力還是學(xué)習(xí)力都遠超常人,現(xiàn)在他幾乎毫無障礙地接受了原主給他留下的演技,甚至還能舉一反三,將角色理解得更加透徹,除了一開始ng了幾次后,導(dǎo)演就很少喊他了。

    小珊望過去,就看到邵非緩緩將衛(wèi)衣的帽子兜在頭上,夕陽中,落下了些許暗影,他深邃的目光中,透著一種極致的癲狂與冷漠,看人的時候有些遲緩和空茫,那是長時間不與人接觸的表現(xiàn)形式。挺直的鼻梁下是殷紅的唇,艷色中勾出攝魂的弧度,剛才還是溫柔的人一下子被黑暗籠罩,從靈魂深處發(fā)出腐朽的氣息。

    那剎那,小珊的心臟抽搐了一下,嚇得無法言語,她知道邵非演技很好,但還沒有哪一次讓她這個局外人都被攝了下。最可怕的是邵非的狀態(tài)是呈階梯跳躍式的進步,每一天都能感覺到他更融入角色。

    現(xiàn)在這樣真的太嚇人了,完全換了一個人,就好像看到活的周啟瑞,那個變態(tài)卻有時候像小孩單純一樣的男人。

    不過邵非并沒有看她,也像是沒聽到她的驚呼,因為真正的周啟瑞不會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自己,他徑直朝著導(dǎo)演的方向走去。

    導(dǎo)演叫劉全新,是新銳導(dǎo)演,美籍華人,在國外當過數(shù)部恐怖片的副導(dǎo)演,叫好不叫座的那種,這次回國這部懸疑劇是他第一部 獨挑大梁的劇,他也是很重視的,這奠定了之后他能拿到的劇質(zhì)量。

    見邵非走過來,也察覺到他全身的氣質(zhì)變化,居然入戲了。

    他的雙眼也興奮了起來,cao著一口外國腔的國語:“準備好了?”

    邵非點點頭,沒說什么,劉全新卻露出滿意的神色,絲毫不覺得被冒犯。有點惜才的意思,這年頭愿意靜下心來演戲的年輕藝人可不多。

    這個角色前期非常冷靜,無論是殺人手法還是偷襲人、處理善后都非常熟稔,屬于混入人群都能隱身的人,但隨著他的破綻被主角找到越來越多后,他開始焦躁,那種焦躁是一種在油鍋上煎熬但還是要面不改色的癲狂,介于一種臨界點,很難把握。

    而現(xiàn)在邵非這種陰暗的氣息,還有那一點就能炸裂的狂意,正符合劇中人的心境,劉全新怕邵非這狀態(tài)隨時會消失,催促盡快布置好現(xiàn)場。

    迎面走來的是與邵非演對手戲的空晴,就是那位特別愛笑場的,她陽光地對邵非笑了笑打招呼,哪怕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卻別有一番青春的味道,不過她笑容沒維持多久,當看到全身散發(fā)陰郁氣質(zhì)的邵非,表情微微滯住。

    兩人都走到機位準備好的角度,工作人員在一旁架好了設(shè)備。

    場記打板后,被夕陽的暈染的廢棄倉庫內(nèi),傳來女人的輕喊聲:“啟瑞?啟瑞,你在嗎?”

    無人應(yīng)答,死一樣的寂靜。

    女人的腳步聲從空曠的房間傳來,鏡頭由遠及近照到一個昏睡在地面上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可愛女孩,約莫七歲,女孩側(cè)睡著,rou嘟嘟的臉頰貼著地面,睡得香甜,并沒有驚醒,那正是被周啟瑞綁架的男主小侄女。

    女人又喊了幾聲,從一開始的試探到焦急,她的目光漸漸凝聚在房屋內(nèi),那只靜悄悄佇立的柜子。

    鏡頭聚焦在她的赤足上,步步走近,一雙手像是慢動作一樣,猛地打開了那扇柜門。

    一個高大的聲音蜷縮在里面,像是尸體般一動不動,蒼白、極瘦、病態(tài)。

    自從小時候被封閉在紙箱里,他就常常把自己關(guān)在這樣的方塊物體里,他害怕厭惡它們,卻離不開它們。

    這種神經(jīng)質(zhì)的固執(zhí)根植在他心中。

    女人一哆嗦,他的動作是在保護自己,不受外界傷害。

    她像是忘了周遭,她覺得他像是隨時會死去,顫抖的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尸體]忽然動了,猛地抬頭,那張臉抬了起來,不記得他的長相,只記得他額頭密布的冷汗,白得透明的肌膚下浮出的青筋,眼神像是一柄最尖銳的刀,將銳利和脆弱完美糅合到了一起。

    劉全新低聲道:“二號機,特寫!快!”

    周啟瑞一把扼住她的脖子,他要殺了她,殺了所有妄圖傷害他的人。

    沒有言語,但那無聲的張力鋪成開,點燃平靜如水的空氣,看得這場戲的工作人員心臟驟停般,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完全移不開眼睛。

    太兇狠了,像狼。

    手指慢慢收緊,眼神有些怪異和暴虐,就像是忽然被打擾的猛獸,充斥著獸性和陰冷。

    “啟瑞……”

    女人的發(fā)絲在空中搖晃,柔弱無助。

    直到聽到女人熟悉的聲音,他那充斥著暴戾的眼眸才漸漸恢復(fù)清明,柔軟得那么快,好像那些狠厲只是錯覺。

    看著差點被殺死的女人,他的手指在發(fā)顫,一點點的,全身都在抖,細汗更多了。

    他往衣櫥內(nèi)倒,破碎的聲音從他喉嚨里擠出來:“對、不起……”

    女人就是他小時候救下的同桌,她長大了,一直陪著他,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迷茫地望著她,他的唇在抖,眼中含著血絲,瞳孔畏縮,完全詮釋了他的自責(zé),那么的手足無措,徹底激發(fā)了女人心底的柔情。

    女人輕輕將他擁入懷里,撫摸著他細碎柔軟的頭發(fā)。

    “我沒事,沒事……”然后她哼著童年的曲子,拍著他的背。

    他顫抖的身體,慢慢停了下來,抽搐的眼角在安撫中漸漸停止。

    一個長鏡頭,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夕陽像是灑落在地上的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