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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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在乎邵非用什么來抵擋,他已經(jīng)在這幾個月里將邵非外面的殼一層層剝開了,這些抵擋在陸淵心里不過是情調(diào)。 邵非現(xiàn)在也被這群妖孽逼得油滑了,提醒道:“最近的容巖,有點不像他?!?/br> 一句話,就夠了。 陸淵支起了身,邵非也同樣撐了起來,蓋在眼睛上的綢布滑了下去。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這個秘密對陸淵的重要性,他可不一定能攔得住今天盛怒中的陸淵。 扯了扯早被扯開的衣袍,將自己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一道專注的視線凝在身上,邵非毫無懼色。 陸淵挑眉,似笑非笑,恢復(fù)了泰然自若:“不像他,還能像誰?” 邵非的眼神朝著陸淵的面孔上掃了一眼,不言而喻。 陸淵嘆了一口氣,有時候邵非聰明得讓人又愛又恨:“你知道了多少?!?/br> “應(yīng)該比您認(rèn)為的多?!鄙鄯且徽Z雙關(guān),只是現(xiàn)下還聽不出邵非意有所指。 陸淵厲色一閃:“是怎么看出來的?” 試探邵非深淺的話,邵非了解眼前男人的心機(jī)深沉,與其說一個具體的理由還不如模糊焦點。 邵非眨了眨眼:“我猜的?!蹦憧茨悴痪驼辛耍?/br> 陸淵表情滯了一下,揉了揉邵非的耳朵,這時候還調(diào)皮。但他不挑破,邵非這點本性是他花了那么長時間溫火屯著才被激發(fā)出來的,再縮回去就沒機(jī)會拽出來了。 沒想到自家的小家伙居然學(xué)會了套話,也許不確定但的確足夠聰明。 他在邵非面前比較放松,露出破綻也在意料之中,不過一般人也不可能聯(lián)系到這些,邵非的觀察入微還是讓陸淵發(fā)現(xiàn)自家小家伙沒他以為的那么簡單。 無論邵非猜到了多少,陸淵還是說出了這個性命攸關(guān)的秘密。 邵非張著嘴,好一會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其實不用說的那么詳細(xì)?!?/br> 這男人是瘋了嗎,這些事都告訴他,連屠神訣這門功法都一起說了,如果他一個腦抽背叛了呢,那陸淵的弱點可都暴露了!他本來只打算把之前隨意變身欺騙他的事給戳穿而已。 “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別一個人瞎琢磨?!标憸Y攬過人,一個吻落在頭頂,“我高興你這么在乎為師?!?/br> 兩人聊著聊著,邵非才驚覺周圍的燭光都滅了,黑夜里也不知聊了多久,背后的男人將自己圈在了懷里,邵非擔(dān)心男人又要繼續(xù)剛才的事。 邵非剛一動,男人就不輕不重地在下面揉了下:“別考驗我,乖?!?/br> 哪里還敢動,后頭那杵著的東西時時刻刻昭示著存在感,邵非簡直對這個軟硬兼施的男人無可奈何。 當(dāng)男人問起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邵非想了想:“‘他’有些慣性小動作與您有些像?!?/br> “比如?”陸淵被挑起了興致。 “您思考的時候,手會虛握,拇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食指,幅度很小,其實很不明顯。另外您不開心的時候眉頭總是鎖著……”邵非說著說著就沒完沒了,直到身后男人在他肩窩拱著,細(xì)碎的吻不斷落下,才停了下來。 邵非,你還沒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關(guān)注嗎,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邵非有點癢,他怕這個,男人還偏偏故意碰他最敏感的地方,忍不住哈哈笑著:“那您別撓,我會笑……” 整個屋子都是邵非忍耐的笑聲,黑夜里男人眼神溫柔如水,千年的孤寂終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玩鬧了會,邵非半夢半睡間,想到之前的猜測,既然今天都說了那么多,那這個猜測也問了吧。 “阿嗚……和兩年前陪我在崖底醒來的云歌,是不是也是您?” 陸淵瞳孔一縮,之前會讓他身敗名裂的事都告訴邵非了,的確不差這件了。這不是秘密的問題,而是男人的尊嚴(yán)問題,這個小壞蛋,還想揭開多少事。 邵非察覺到男人猛然不對勁的氣勢,危險的野獸,立刻主動往某人懷里縮了一下,貼得更近了,這個時不時要哄一哄的男人,果然氣勢收斂了一些。 “可別把我老底都掀了,給我留點面子?!钡衷谏鄯羌珙^,透著些許笑意,綿長的柔情讓男人只想將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男人用嚴(yán)肅的語氣忽然俏皮了一下,邵非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心被輕輕撩了一下。 覺得自家仙長比想象中的還要包容和大氣,甚至其中還夾雜著點親昵中的幼稚,就是這點幼稚讓邵非覺得親近了,陸淵的其他優(yōu)點、不斷引誘也沒讓邵非沉淪,卻偏偏珍惜這點幼稚的打趣。 邵非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將隱藏一抹擔(dān)憂和難過掩飾,這樣就好,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在打出結(jié)局前,他一定會珍惜能在一起的每一天。 邵非翻過了身,主動投入男人的懷抱。 哪怕沒那么多的喜歡,但現(xiàn)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男人側(cè)著身體,這是往常陪伴邵非睡覺的慣常姿勢,這時候僵著張開的單臂,驚喜來的太突然,臉上還來不及做出表情。 狂喜慢慢染上了眉梢,幸而誰也見不到他這幅模樣,摟著懷里幾次三番失而復(fù)得的人,太多情緒涌了上來。 從邵非答應(yīng)說試試看,到現(xiàn)在兩人才算是互相離對方更近了一步。 . 邵非與陸淵的相處越來越融洽,有時候就算沒眼神,都知道對方想做什么。 真正的容巖沒多久后回來了,邵非旁敲側(cè)擊詢問,容巖說他在閉關(guān)修煉了一段時間,只是從眼神的迷茫來看,他似乎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在洞府昏迷了那么長時間。 邵非猜測每次陸淵變成他人時,“原主”是肯定被藏起來的,陸淵不會留下這些破綻。 不過容巖那單純疑惑的樣子,讓邵非覺得這種一心專注修煉的人在情商方面總是挺感人的,像容巖,像掌門。 于是容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發(fā)現(xiàn),太師叔最近對他特別好,特別照顧,有什么好處還總忘不了他,他感激歸感激,但不說別的師兄弟看他的眼神開始古怪,最重要的好幾次碰上了老祖。 容巖終于有一天受不住,請求邵非恢復(fù)以前高冷的樣子對他。 邵非哭笑不得:“我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是個……”抖m? 哪里有在外年輕輩第二交椅的傲慢。 容巖哪里能說實話,他可一點都不想承受老祖關(guān)愛的視線。 在陸淵的護(hù)法下,邵非進(jìn)行了短暫的閉關(guān),被直接提升到金丹期,現(xiàn)實版的一口氣吃了個大胖子,再有天賦的身體再多的靈丹妙藥也無法適應(yīng)這樣直接越級的提升,邵非長時間留在陸淵的洞府內(nèi),自然沒有隨他一同出去練武場看陸淵對那些精英弟子的魔鬼訓(xùn)練。 閉關(guān)出來后,邵非又恢復(fù)了以前隨時有人盯梢的狀態(tài),對身后的弟子道:“我一個人走走?!?/br> “但老祖說……” “我會與他說的,有什么問題我來承擔(dān),在宗內(nèi)能出什么事,是吧。各自去吧,要不,你們這個月的份例再追一成吧?!狈堇墒堑茏觽冃逕挼拿},這一成他自己出,哼哼。 邵非眨巴眼睛,惡意裝可憐,被兩屆男主感染的小邪惡都冒了出來。本來就靈動的雙眼更是看得幾個徒子徒孫不好意思了起來。這招屢試不爽,他本來就臉嫩,順利到了金丹期,更是看上去就十六歲左右的模樣,絕對比這些徒孫要年輕多了,除了口頭上的稱謂,這些弟子更多的是將他當(dāng)做小師弟,臉嫩就是占優(yōu)勢。 一群弟子一臉“太師叔英明”的表情將邵非逗到了,在他們心里太師叔的存在就等于無量苑的護(hù)身符,專門克老祖的。 邵非有自己的考量,他們跟著又是一堆注視,不提他們心里怎么想,反正邵非自己是很不自在的。這些弟子都是內(nèi)門弟子,在大陸上年輕一輩地位都是高不可攀的,自然都有自己的修煉任務(wù),稍一不慎就會被其他弟子超越,他一個走后門的太師叔何德何能哦。 邵非好幾次在陸淵面前提了在宗派內(nèi)不可能出意外,讓人都撤了。 “所以你昏迷的兩年是我記岔了?” 一句話懟得邵非啞口無言,陸淵什么都好,就是喜歡拽著些陳年舊事不忘。 再對上陸淵好似難過的表情,邵非每次都被糊弄過去。 這次也是凌云大典快開始,陸淵身為老祖責(zé)無旁貸,所有弟子都在卯足勁不給宗門丟人拼命修煉,邵非自然很體貼地將他們?nèi)s走了。 一個人悠悠哉哉地走著,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周圍迷霧四起,邵非還算鎮(zhèn)定,他雖無實戰(zhàn),但金丹期的修為也能吊打不少人了,而且陸淵就在附近。邵非面不改色,更重要的是,這迷霧沒攻擊性,邵非覺得來者必是有目的的,他倒要看看是誰。 這團(tuán)迷霧將他包圍,這氣息還有些似曾相識。 面前的迷霧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屏幕,是回影術(shù),與陸淵施展的不同,這個可以將部分畫面還原并儲存到一些靈器中。 里面只有幾個畫面,其中印象深刻的,一個是陸淵來到地底,與地底的君王們相談甚歡,一個則是他把孔玥的靈魂丟出去折磨,很短暫,但影像是不會作偽的,這的確是邵非沒看到過的,而且應(yīng)該就是近期發(fā)生的。 但邵非的重點卻在別處。 “孔……玥?”邵非回憶著劇情,想到了一個人。 有這種能把畫面短暫保存的能力,只有那個異界靈魂了,原女主的靈魂是穿越的,穿越后賦予了她許多特殊能力,這就是其中之一,能短暫隔絕所有干擾和神識,給特定的人看自己腦海里的記憶,因為沒攻擊力所以常常會被人忽略。 由于孔玥現(xiàn)在只是靈魂狀態(tài),所以無法給邵非看更多的畫面。 原著里,也是這樣的奇特,才能吸引男主的好奇,進(jìn)而對女主的關(guān)注更多。 “你怎知是我???”孔玥的靈魂只能離開洛真半個時辰,她只是想破壞陸淵的好事,但一點都不想暴露自己。 可邵非居然猜出了她,而且邵非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邵非這時候在孔玥眼中,無異詭異如先知,一個讓她覺得沒特色的男人實際上與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這怎么不讓她驚訝。 孔玥自然忍不住飄了出來。 “真的是你?!鄙鄯橇巳弧9皇窃?,她死了這個空間不可能穩(wěn)定,世界法則不會允許她死。 邵非內(nèi)心產(chǎn)生波動,原本在殿中正被幾個女弟子詢問的陸淵,心神一動,身影瞬間消失。 在看到一片不正常的迷霧,居然連他的神識都能避開,這樣的危險不能再留! 毫不猶豫強(qiáng)行扯開孔玥設(shè)下的迷障,也看到了那即將消失的影像上的畫面,他最想隱藏的,男人高大的身影退了半步,望著已經(jīng)看到一切的邵非,目光那點溫和蕩然無存。 他與邵非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漸入佳境,就算是會變身都成了他們之間獨有的秘密,一切都太順利,就是太順利了,才會讓某些學(xué)不乖的鬧事。 成事不足的東西,讓她絆住洛真,她倒動了旁的心思。 “仙尊饒命!饒命……”孔玥口上這么喊著,但目光卻死死凝視著邵非,這個狡詐的女人清楚求陸淵沒用,只有邵非才能救她。 發(fā)現(xiàn)她不見的洛真本來也對她不放在心上,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卻被這個女人臨死前的傳音給打擾了,他趕過去的時候女人魂魄的顏色已經(jīng)快變成透明了,在空中被萬鬼拉扯,洛真看著那恐怖的畫面。 那么多的鬼,說陸淵和鬼宗、地底沒關(guān)系都沒人信吧,但既然陸淵敢放出來,就是有恃無恐了,這樣目空一切的自傲讓本就艱難追趕的洛真有些窒息,他再努力也及不上這個男人。 洛真甚至不敢看邵非,越是不能撕開的傷疤,越是膽怯。 只見那被萬鬼撕咬拉扯的女人,雙眼懇求地看著他。 陸淵不打算輕易放過她,讓她的靈魂在慢慢撕扯中魂飛魄散。 孔玥痛苦地望著洛真:洛真,留下我,我有用。 我要是死了,你和那人就連最后的紐帶都沒有,只要我在……陸淵就不會放棄來折磨我……救我 孔玥總是精準(zhǔn)地抓住每個人的弱點。 這些傳音,洛真都聽到了,他沒有動,只是沉默地站著。 在孔玥絕望的時候,才聽到男人朝著陸淵跪下的聲音,鎮(zhèn)定地說:“老祖,這樣死太便宜她了,不如將她交給徒孫,定會讓您滿意。” 其實是在為孔玥求情,這點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 邵非并沒有阻止陸淵,哪怕看到這個男人殘忍冷酷的一面,任誰看了兩年也都麻木了。 邵非注意到本來晴空萬里的天氣忽然陰沉了下來,天道是不允許女主這樣消失的,如果孔玥死了,還是被男主殺死的,恐怕陸淵的運(yùn)道都會受影響,這當(dāng)然不是邵非愿意看到的,可他連一句勸說都不能,以他對陸淵的了解,現(xiàn)在的上仙處在暴怒的邊緣。 這男人的雷霆之怒,來的無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