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發(fā)現(xiàn)邵非被染紅的耳垂,晶瑩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緩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盤菜,覺得終于能解放的邵非抬頭就看到新送來一道新甜點,焦糖布丁,疑惑地看過去。 陸琛好整以暇:“給你選的,看喜不喜歡?” “喜歡?!比嗽谖蓍芟拢膊豢赡苡袆e的答案,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當小跟班了,男主的確有這個資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濃香在味蕾里綻開,凝狀體融化順入咽喉,將美味傳達到胃,實在是一種享受,在美食的安撫下,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和陸琛道別的時候,看今天從頭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問道:“我以為你……” “嗯?”低低的聲音,居高臨下地望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年。 “你是厭惡我的。”這么和睦有點慌,惡作劇般地直接問了出來。 陸琛像是看著稀有動物似的,這年頭還有人把喜惡直接問的,習慣了打彎的人遇到了個打直球的,饒是陸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監(jiān)控里的一幕幕,眼中興味更濃,淡笑道:“如果是說菲姨的事,那么沒有你們也會有別人。而且,我照顧你有什么不對?” 邵非: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電!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斷慶幸著一件事:還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殺還不帶走一片云彩,不過同性相斥,他最多就當被雷劈了下。 被一陣晚風吹醒,剛才就覺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來。 他想到哪里不對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歡的菜色,還有,最后的甜點,一般人會給男生點那么甜的點心嗎? 雖然沒了記憶,不過對喜愛食物的偏愛是人類的本能。 他應該算是少數(shù)喜歡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記起原主也是喜歡的,最喜歡的還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 他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他給忘了這茬! 陸琛是在告訴自己,他掌握著他們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細微到個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來惹他? 應該不至于吧,但從這個細節(jié)也可以看出陸琛的可怕,他能輕易地掌握身邊人的愛好。 正常人都會想,除了這些還調(diào)查都了什么?人類對于未知才最是忌憚,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懼,陸琛不動聲色的讓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嘗到了他的手段。 剛剛升起的一點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許只是他想太多,但對方那人畜無害的笑容,現(xiàn)在帶給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憚。 回到那棟空蕩蕩的樓,邵非沒找到姚菲菲,她的房間也是空蕩蕩的,他打電話過去卻是關機提醒,打開微信才有一條語音,她說要出去幾天,讓他不用找,今天的事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這樣的秘密是燙手山芋,邵非想到管家口中的自食惡果,就止不住的頭疼,手機搜尋姚菲菲前幾任男友,可他本來就剛回姚菲菲身邊沒多久,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前男友。 想到陸琛與吳特助聊天中,提到的楊振,邵非靈機一動,立刻輸入進去。 百科里一串名譽與介紹,并沒有近況,想來也是,這些經(jīng)濟震蕩哪個公司會宣揚出去,他從詞條中找到公司名稱,再點入官網(wǎng),終于找到了楊振的一張照片,居然是那天在花木酒店樓下見到的中年人。 邵非有點暈,如果根據(jù)陸琛他們說的話,楊氏消息走漏,沒查到根源,也沒確定是否是消息泄露,但只要結合姚菲菲今天做的事,就不難猜出她私底下可能做的事。 如果他是陸家人,查到她的輝煌事跡,都不可能放過她! 必須要找到她,把這件事提前解決掉。 又打了幾個過去還是關機,邵非頹廢地倒在房間里唯一還算干凈的木椅上。 這篇文是斷更的,只能看出陸家事后沒有遷怒到邵非身上,但從點滴劇情來看,邵非幫助男二,結局絕對不會多好,看男主今天的樣子應該是沒發(fā)現(xiàn)吧,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懷著滿腹心事,邵非還是去樓道盡頭的自來水間打水,開始打掃屋子。 既然姚菲菲的事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他現(xiàn)在只有好好過當下。 這邊陸琛剛到自己的書房,接到發(fā)小羅宇飛的電話,那頭很熱鬧:“自從和董娘娘分手后,怎么修身養(yǎng)生起來了,上次你要給董娘娘過生日不來就算了,這次還來不來?” 陸?。骸澳氵€打聽這種事?” “你們分手都傳遍了,我還需要打聽?現(xiàn)在多少女人蠢蠢欲動準備把你吞了?!绷_宇飛幸災樂禍道。 邊聊著,陸琛走到陽臺,眼神一凝,看到了旁邊樓棟里唯一亮著光的地方,某個正撅著屁股擦地板的小蠢蛋。 陸家的主樓正對著大門,旁邊是兩棟側樓,一棟是傭人樓,一棟就是邵非住的。 邵非選的是三樓最靠邊的,而陸琛位于四樓的書房正好在一個交匯的水平面上,是最近的,從四樓望過去幾乎一覽無遺。 邵非感到一股有點壓迫感的視線,左右一看,又望了眼黑漆漆的外面。 他是不是被男主給整成幻想癥了,這棟樓一共就他一個人,能有什么視線。 ?。?/br> 等等,這棟樓好像鬧鬼! 作者有話要說: 小非子:還好我是男人 小陸子:呵呵 第8章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什么都沒看到,嘴里小聲地說著什么,然后繼續(xù)清理著那間不知積累了多少塵土與蛛網(wǎng)的屋子。 陸琛饒有興致地望著,電話那頭喂喂喂了好幾聲:“我說你怎么了,聊個電話還能分神?” 想當年,這個變態(tài)可以一心三用,讓同齡人恨得牙癢癢的存在。 “看到個有趣的。”那張平凡無奇的臉,短短幾天就有好幾副面孔,現(xiàn)在是害怕的,他原來怕這個? “什么有趣的,你別和我說是人。你知道董娘娘在群里說什么,說你超脫了,凡夫俗子入不了你的眼,我聽得出來她心里還有你,你真不再考慮考慮復合?” “嗤?!标戣「緵]注意那頭在說什么,嗤笑地看著斜對面的小蠢蛋還在原地轉圈。 邵非探出頭張望著,不過這時候陸琛已經(jīng)躲到了簾子后,邵非當然一無所獲。 羅宇飛以為陸琛是不屑一顧,還在那自顧自地說:“你還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這世上還有人類能引起你的注意嗎?” 陸琛望著又回頭重新擦地板的人,那圓鼓鼓的翹臀,嘴里念念有詞地埋頭苦干著,猶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倉鼠,這是一個與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誤闖入這個世界的,道:“你知道一滴水進入油鍋是什么樣的嗎?” “炸了?” “不,是沸騰了。” 他的目光鎖在那個渾然未覺的小透明身上,隨后應了一聲“會過去”就掛斷了電話。 其實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各位大神千萬別找上我啊……不然我給你們燒燒紙錢?我只是暫時過來住著的,要不了多久陸大神或者他爹就會讓我們娘倆卷鋪蓋走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路人甲是無辜的,他只是路過……” 路人甲先生覺得說話有助于驅邪,說著說著也沒那么害怕了。 也因為房間里沒劇情人物,他就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放飛了自我,釋放了一部分天性,他一點也不覺得怕鬼有多慫,難道還不許人有個怕的東西了。 好吧,他就是慫了。 文里說這棟樓是很久以前陸家老祖宗蓋的,后來民國時期發(fā)生了動亂,里頭冤魂四起,還逼瘋了人,陸家人愛窮講究,就是覺得老一輩留下來的地方不能無緣無故拆除了,所以這棟樓重建了,還保留到現(xiàn)在,里頭的家具和裝潢很有古典氣息。 陸琛看了會,發(fā)現(xiàn)了路人甲好像已經(jīng)緩過來,開始爬高踩低地擦家具,表情很認真,擦得也很仔細,他發(fā)現(xiàn)了對方另一個優(yōu)點,任何無聊的事,邵非都會做得很認真,好像生活本來就是這么有趣的。 拿出手機,用了自己前幾天隨手做的小軟件,就一個小功能,可以屏蔽來電顯示和按照需求修改顯示,他們沒交換號碼,不過資料上的號碼看了一眼就記住了,直接撥了過去。 邵非本來已經(jīng)靠著意念驅散了恐慌,當看到?jīng)]有任何號碼的來電,還是大驚失色。 不是吧,這些民國的鬼都這么先進,懂得玩手機了? 鈴聲在寂靜的夜晚特別滲人,邵非念了幾句阿彌陀佛,看著它掛了后又打來,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接了起來,喂了一聲,沒有聲音。 邵非眼見這樣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懼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陸家寄人籬下的地位,因為這種說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來。 開始口中念念有詞,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時候,那面就被掛斷了。 邵非沒想到佛經(jīng)還真的有用,他剛才念的是《心經(jīng)》,唐代玄奘法師譯的那本,是之前沒了記憶很空虛的時候,系統(tǒng)塞給他的,他念得次數(shù)多就背出來了。 而另一頭掛斷電話的人,完全沒禮儀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細看的話他的肩還在抖,悶聲笑著,十幾年來都沒那么開心過的陸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將笑意勉強摁下:“你贏了,小蠢蛋?!?/br> 居然會念佛經(jīng),這反應太別出心裁了。 念了佛經(jīng)后,那奇怪的視線也消失了。 邵非松了一口氣,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過這是不是說明這棟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現(xiàn)在他也沒別的住處,盡快賺錢,看能不能搬到個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邊,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決定,今天,一定要開燈睡覺! 陸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樂部,經(jīng)理一看到來人,雖然衣著隨意休閑,但依舊透著股華貴的味道,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無需任何襯托。 “今天咱們院里種的好些個品種都開花了,我說是什么好日子呢,可不把陸少您給盼來了?!?/br> 經(jīng)理迎了上去,為陸琛引路,過了幾個風格迥異的場館來到賽馬場,聽到里頭沸頂?shù)臍g呼聲,陸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熱鬧?” “這不是幾位少爺玩得開心嘛?!苯?jīng)理應和道。 上了二樓觀賽臺,發(fā)小羅宇飛眼尖,立刻走過來攬住他的肩頭:“我說你怎么來的這么晚,還以為又不來了,別告訴我你真的在準備期中考?” 陸琛彈開放在肩頭的手,也露出了點笑容:“對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得了吧,你還需要看這些?”羅宇飛翻了個白眼,又觀察了會,“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真難得。” 要知道這貨小時候就擅長隱藏情緒,能被看出來不是他懶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緒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轉,找逃出去的路?!标戣⊙鄣讕е鴾\淺的笑意。 “你還是這么惡趣味,倉鼠還是龍貓?”羅宇飛以為是那種在籠子里跑圈的倉鼠,然后賤兮兮地湊了過來,“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給你灌了什么,讓你這么沒完沒了?!碧峙c已經(jīng)看到他的幾個少爺小姐打招呼,這群人并沒有湊上去,玩的久了他們都知道陸琛一般只與幾個發(fā)小聊天,也就是沒到那個層面的人拿不到入場券,硬湊上去雖然不會給你看臉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覺到而退避,漸漸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陸琛在的地方更明白進退。 “她怎么說也是我女神,雖然現(xiàn)在有點幻滅,你看她朋友圈,說是這輩子終于見識到了什么叫無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會瞧你一眼,說你遲早要遭報應的,那狠的,洋洋灑灑的好幾百字,我說你們怎么分的?” “我遲到,就被甩了?!标戣‰S口道。 “你哪次不說自己被甩?咱們兄弟那么多年,說點實在的能死??!” 眾人要下去跑會馬,陸琛則是與羅宇飛坐在原地。 “最近楊鑫那小子要轉來帝江了?!比俗叩貌畈欢嗔耍_宇飛才說道。 “他來干什么?!苯舆^侍者送來的雞尾酒,陸琛搖了搖,并沒有喝。 “你是我們里面接觸公司最早的,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這邊又虧了幾個億,還只是臺面上的數(shù)據(jù),他家老爺子在楊氏地位動搖,幾個叔伯鬧了起來,現(xiàn)在急需站穩(wěn)吧,不過前期投資打水漂,現(xiàn)在哪家會去填楊振那簍子,我看楊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輩交情上,放長線釣大魚吧,說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聯(lián)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