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jiejie和姐夫走了,程昱還哪有不走的份。 程瑾又看了一眼還坐在桌邊的楊嬌程珂程晟三人鐵青的臉色,滿意地笑了笑,之后又不嫌麻煩地補刀。 “對了,既然程珂小姐喜歡芭蕾,那今年世界芭蕾日的直播可千萬別錯過了。今年蘭欽舞團也會上直播,而且盛澤他們公司已經(jīng)買下了轉(zhuǎn)播權(quán),到時候會在國內(nèi)轉(zhuǎn)播,你若想看連翻墻都不用。” 芭蕾舞團的慈善晚宴歷來是名流們另一個社交名利場。程珂今年剛滿二十,楊嬌一心想讓她這個女兒以華科集團二小姐的身份風光出嫁,最好嫁進比程瑾的丈夫盛澤還厲害的夫家。 可程珂當了十幾年的私生女,雖然前兩年總算是歸宗認祖,但楊嬌想要自己女兒攀上的那些家庭誰看的上她。更別說現(xiàn)在華科是程瑾掌權(quán),圈子里的哪家太太小姐不看程瑾的臉色,又怎可能介紹自家的男眷給程珂? 如果程珂在有機會替代程瑾出席舞團的慈善晚宴,那就表示她已得到了程瑾的認可。 可程瑾哪是那么好說話的人。 她就是找個助理去,也不會把這個機會放給程珂。 “就這么個事,jiejie你竟然一大早的就把我從醫(yī)院喊過來?!背剃趴吭诟瘪{駛的皮座上,閉眼仰頭無奈地嘆道。 “我高興。就是喜歡看那三個人恨不得把我剁了卻還不得不對我賠笑臉的樣子?!背惕p哼了聲,接下弟弟的抱怨。 程瑾嫁了人之后,對外是越來越溫婉大氣的盛家兒媳婦,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女人被自己的丈夫?qū)櫟迷桨l(fā)的無法無天,有的時候簡直就像個青春期的小姑娘。 程昱尤其知道,他的這位jiejie面上看起來溫婉端莊又大氣,卻是位十足十的錙銖必較且打蛇打七寸的主。 “不過姐,晚宴那天我不一定有時間去,我這邊還有病人排著隊等著做手術(shù)?!背剃庞值?。 “阿昱,幫幫忙吧。我和你jiejie最近有了二寶,她要上班,宴會上難免又要應酬喝酒的場合,我不想讓她太累?!边@時候作為姐夫的盛澤開口解釋,希望小舅子能夠理解他jiejie的難處。 被粗暴地喂了一嘴狗糧的程昱不想開口說話。而且他的jiejie若是不想喝酒,周圍的人誰敢舉杯!這樣刺激他一個動不動就要連著通宵好幾晚還隨時會面臨著醫(yī)患矛盾的苦逼醫(yī)生,真的好嗎? “jiejie又有了??!” “老大今年都上小學了,也是時候要二寶了?!背惕卮鸬?。 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到了程昱家小區(qū)門口。 “回去好好休息,不過說真的,你這個年紀雖說不急,也可以考慮一下結(jié)婚的事情了。別像你姐夫一樣老來得女,把小孩要寵到天上去?!鼻胺今{駛座上的被埋汰了年紀的盛澤默默躺槍不說話。 “你醫(yī)院里不還藏著個小護士,不是還給人家送飯呢?”程瑾又道。 程昱二話沒說推門下車,留下程瑾坐在車后座吃吃地笑。 什么鬼的小護士,等她知道了正住在醫(yī)院里的焦糖被傳成了他的大外甥女她的大女兒,看她還怎么笑。 第13章 醫(yī)院里,關(guān)于焦糖被傳成他大外甥女這種事情,程昱也相當?shù)哪涿睢?/br> 之后和焦糖又熟了些,焦糖有時候會給他微信,有次他便在微信上問她這件事情的始末。 “這還不簡單,當然是你的一些同事不愿意看到程醫(yī)生你有我這樣的紅顏知己。女人嘛,最大的敵人就是別的女人。像我這樣的紅顏知己最好就是你家親戚,這樣才好不和她們競爭?!?/br> “程醫(yī)生,都是因為你的桃花債,生生讓我矮了你一個輩?!弊詈?,焦糖總結(jié)陳詞道。 程昱看著那“紅顏知己”的四個字一頓......這姑娘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紅顏知己? 她怕是他收過的最皮的病人了,熊起來程度直逼盛果果,力壓他外甥女真身的熊孩值。 看得出她心里對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很著急,做治療的時候也和聽話。但是有些時候熊起來還是想讓作為她主治醫(yī)生的他想要動手揍人。 比方說前兩天晚上,剛好又是他值夜班。 大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本要出去走一圈讓自己清醒清醒,結(jié)果卻在走廊盡頭看到了這丫頭靠在墻角,專注的低頭捧著個手機。手機屏幕發(fā)出的白慘慘的光印在她臉上說實話還是有點嚇人的。 但這不是什么事,問題的關(guān)鍵是,這小混蛋怎么自個兒跑出來了?無論是護士還是護工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 程昱放輕腳步屏著呼吸,快步接近焦糖。離得很近的時候就聽到了手機揚聲器里正播著芭蕾舞劇《堂吉訶德》舞段的音樂。 “你這個時候在這里看什么?”出其不意地,程昱曲起手指在焦糖光潔的腦門上敲了一敲。 “哎呀!”突然被驚擾到的焦糖直接向后一跳,只是她本就靠在墻根,這樣一來便聽到“咚”地一聲悶響。 她把自己的后腦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上了身后的墻面。 被撞的眼淚汪汪的焦糖萬分委屈地抬起頭,便看到面前程醫(yī)生那不知是要氣還是要笑的無奈表情。 “沒收了。”程昱二話沒說,伸手就拿走了焦糖手中的手機?!耙膊豢纯船F(xiàn)在幾點了,竟然還不睡覺,誰給你的膽子跑出來?”說著又是一個爆栗敲到她的腦門上。 “程醫(yī)生!”焦糖扁扁嘴,瞪著雙大眼睛,很是不服輸?shù)耐人咭活^多的程昱。“現(xiàn)在那些高中里的教導主任都不收學生手機了,你這是侵犯公民的財產(chǎn)權(quán)?!?/br> “我看你是在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程昱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 “程醫(yī)生你真兇,怪不得沒有女朋友?!苯固菂s不怕他,不僅不怕還刺他。 程昱不想再和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理論,長臂一伸就要把焦糖雙肩扶住推她回病房。 “哎哎哎程醫(yī)生你動作真是粗魯!怎么可以這樣對一個少女?” “不是我大外甥女嗎,再皮,回頭等你好了,我就給你上家法。” 焦糖在程昱強力鎮(zhèn)壓滿臉的不情不愿,她幾乎是被拎回到自己病房的門前。到了門口她不死心,這會兒又把著病房的門框死活要跟程昱要回自己手機。 “那你把手機還我?!?/br> “這么晚了不睡覺還玩手機!”話未說完又是一記爆栗。 “程醫(yī)生你今晚是打我上癮了嗎!”焦糖氣得壓低聲音怒道。 這會兒正是夜深人靜時,稍微有點響動就會有很大的動靜。程昱無奈的左右悄悄,也不知道他倆在病房門外這一鬧是不是有影響到里面的病人。 只能先把這不愿妥協(xié)的皮猴兒從病房門口拉走。 “有你這樣的病人嗎?” 程昱把焦糖扶到熱水間,被氣得快沒了脾氣。 “那我睡不著嘛!”焦糖靠在放微波爐的桌沿,扁扁嘴?!拔乙窃诓》坷锟词謾C,就算是帶著耳機,那光不也是影響到了其他人。” 眼前的小姑娘把自己說得倒是一副通情達理為人著想的樣子,眼中卻直冒狡黠的光。 可是—— 程昱抬手看了看手腕上表上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凌晨,這會兒都快一點了,作為一個病人,這個時間還不睡覺,像話嗎? “到底是個什么視頻,把你看得覺都不睡了。” 說到這后,焦糖卻又不說話了,一掃方才那又皮又熊的樣子。她雙手繞到背后扶著桌沿,臀部輕輕靠著手,一雙大長腿斜伸向前,低著頭看著腳尖不說話。 像一朵蔫了的小花。 程昱檢討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容易心軟了,不然一遇到焦糖這副模樣他就開始心疼。想一想,大概也是曾經(jīng)見過她在舞臺上蹦蹦跳跳活力十足的樣子,所以看到她最近這般有些消沉模樣,心中便會不舒服。 嘆了口氣,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到低著頭的焦糖面前。 “諾?!?/br> “誒?” “睡不著又想玩手機的話,就去我辦公室好了,別在走廊上待著,受了涼回頭看你怎么辦?!背剃耪f著,抬手就想要揉揉焦糖的頭頂。 “誒誒別!”焦糖連忙伸手阻止。 程昱低頭挑眉,臉上有些不爽。 “我在這醫(yī)院住著,沒條件天天洗澡。上一次洗頭還是在前天護工jiejie幫我,這會兒頭超油的!”焦糖雙手舉過自己的頭頂扶著程昱的大手,賣萌得對他眨巴著一雙小鹿般無辜的大眼睛,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 程昱這回是真的笑出了聲。這姑娘在他面前,可真是要比盛果果這個真外甥女還要實誠了。 但他還是稍微使了點力氣,把小姑娘原本就不怎么整齊的長發(fā)真真揉成了一只鳥窩??吹竭@丫頭先是驚訝然后氣壞了的小臉,心里塞算是平衡了點。 “最多四十分鐘?!敝笏指砂桶偷丶由狭诉@么一句。 讓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亂跑瞎熊。 等兩人回到辦公室,程昱才知道焦糖大晚上不睡覺,是在刷微博。今晚蘭欽芭蕾舞團又有演出,有不少觀眾用手機偷錄了演出實況的視頻并發(fā)了出來。 今晚上演的劇目是彼季帕版的《堂·吉訶德》。 “是我最最喜歡的芭蕾舞劇?!苯固茄a充解釋道。 芭蕾舞劇《堂·吉訶德》與塞萬提斯的小說又不太相同。在舞劇里,堂吉訶德和他的仆人桑丘變成了配角,而小酒館老板的女兒姬特莉和她男朋友巴西里奧的戀情則成為了主線。 全劇除了堂吉訶德的夢境那一場,其他的部分幾乎都在瘋狂地給觀眾撒狗糧。全劇都洋溢著西班牙風情,充滿了熱情。 并且這部劇對舞者的要求極高,說是全程炫技也不為過。 “我也最喜歡里面的女主角姬特莉這個角色了?!苯固怯挠牡氐?。 程昱認可地點點頭。焦糖的氣質(zhì)確實十分適合古靈精怪的姬特莉。然而今晚舞臺上的那個穿著紅裙的主角確實焦糖的死對頭。 徐冉。 現(xiàn)在看看團里各個舞者的發(fā)展,寧遠明顯是想要用徐冉來換掉焦糖。 平心而論,徐冉的身體條件確實非常不錯,但是她的技術(shù)實在是—— “有礙觀感?!苯固窃诔剃诺拿媲耙稽c都不掩飾自己對徐冉的不滿,她斬釘截鐵地評價道:“姬特莉這個角色要求舞者要表演出她活潑詼諧的性格特點,可是你看她,目前就只能把編舞動作基本完成,一點點演技都沒有!” 她把之前在看的視頻調(diào)出來遞到程昱面前。程昱看了眼,表演確實是有許多瑕疵。 “那你還為什么愁成這樣,連覺都不睡了?”程昱看完視頻把手機遞回到焦糖手中問道。 因為她在進步。 焦糖低下頭,在自己心里回答到。 大約在三周前,她曾在練功房中看到徐冉還在掉腳尖。也是因此讓她下定了決心,買通了徐冉晚上常去的酒吧的酒保換了她的酒,讓她第二天起不來。那晚,她看著徐冉醉倒在吧臺,然后親自把她送回家。 而再看昨晚的觀眾上傳的部分視頻,雖然徐冉全程面無表情,尤其是在難度比較大的地方緊張得簡直可以用“面目猙獰”來描述,但卻沒有什么特別嚴重的技術(shù)失誤。 這樣的進步速度讓她如何不怕。 “你以前跳過姬特莉嗎?”耳邊突然響起程昱的聲音,焦糖抬頭,就看到程昱正擔心地看著她。 心下一暖,她點了點頭。 “有的,不過沒有跳過全劇,只是在參加比賽的時候跳過里面的某幾段變奏?!苯固腔卮鸬馈!八晕枧_上光禿禿的,也沒有視頻里那些特別漂亮的舞美道具和群演,就只有我一個人?!?/br> “在什么地方能看得到?” “國內(nèi)應該看不到啦,得翻墻才行。主辦方應該在youtube上發(fā)過部分參賽視頻的?!?/br> 程昱點了點頭,表示記下。隨后他低頭看了看表,之前那副高中政教處主任的調(diào)調(diào)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