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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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馬回復(fù)那邊:“馬上就到了?!?/br> “好啊我等你呀,這邊已經(jīng)有五六個人了。” 許珩年牽著她朝樹下走去,推過自行車來。 “唐溫我問你呀,你真的在跟部長談戀愛嗎?” 聽到這兒,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對面的人一眼,他一腳踩在車蹬上,一腳擱在地下支撐著車的重量,車子微微朝她傾斜,正等著她上車。 陽光穿過香樟樹的枝葉落在他的肩上,像是灑了無數(shù)碎銀。 她眨了眨眼,忽然笑起來,轉(zhuǎn)身跳到后座上,跟對方說:“是啊?!?/br> 喜歡這種事情,早晚都是瞞不住的,所以她決定也要勇敢一點,陪他一路走下去。 掛上電話,屏幕重新返回微信界面,她終于看到了許珩年的回復(fù)—— “嗯?!?/br> 簡短有力。 第57章 五十七點甜 兩個人到達(dá)集合地點的時候, 已經(jīng)有好多人在那里等著了,這次出去游玩的一共十六個, 唐溫粗略地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起碼有七八個人都只是在開會的時候見過面, 從來都沒有說過話的。 更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在用考究的眼神打量她,盯得她臉紅心跳的, 攥著兩根書包帶兒緊跟在許珩年背后, 連口氣都不敢出。 公交站牌旁邊站了個膚色很黑的男生,見許珩年走過來,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 那模樣簡直跟宋小寶有幾分神似。 許珩年看了眼腕間的手表, 隨口問道:“還有誰沒來?” “宋小寶”繼續(xù)笑著:“應(yīng)該是還有壯漢跟陳昂,郭琦發(fā)消息說他在他家飯館等我們?!?/br> 許珩年眉峰微鎖,側(cè)身伸過手來朝唐溫示意:“手機?!痹缟向T車的時候不方便, 他就把手機扔進他的包里了。 小姑娘點點頭,立馬將包掛到胸前的位置, 低著頭在里面翻起來。 怕自己低血糖會發(fā)作,她特地裝了很多巧克力和糖果,雜七雜八的堆在背包里,像個小甜品鋪。 等她把手機翻出來遞給他的時候,旁邊的“宋小寶”熱情高漲地舉起手來:“妹子你好啊我是——” 說到一半,許珩年側(cè)眸遞過來一個眼神, 那眼神冰冷陰森,仿佛一下子就把他的情緒凍住了似的。 他僵了一秒,干巴巴地將手縮回去蹭了蹭鼻端,聲線倏地蔫兒了下去:“…我是宋輝。” 唐溫忍不住“誒”了一聲,心情有些復(fù)雜——他還真得姓宋呀。 “學(xué)長你好?!彼押玫卮蛄寺曊泻簟?/br> 雖然面孔陌生,但是她也在成員名單上見過他的資料,記得他是高二的。 直到約定時間的尾巴,壯漢跟陳昂才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 陳昂還帶了個女朋友,典型的錐子臉,臉涂得跟面粉一樣白,性感紅唇,那身材高挑前凸后翹,看得唐溫都忍不住“哇”了一聲。 她的聲音極低,卻還是許珩年捕捉到了,低垂下腰,環(huán)著胸“嗯?”了一聲。 唐溫動了動唇,剛想夸那個女的身材真棒,還沒開口,余光就發(fā)現(xiàn)那錐子臉朝他們兩個的方向看了過來,定定地看了她兩秒,又將視線放到了許珩年身上。 唐溫小嘴一合,不想夸了。 后者見她盯得入神,連眼睛都不帶眨的,疑惑地側(cè)過身去看了一眼,誰知那錐子臉突然沖他笑了起來,笑容嫵媚得跟朵玫瑰花似的。 小姑娘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連忙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許珩年身上,像個掃描儀一樣探測他五官的微表情。 不過他也只是微微頷首了一下,算是回應(yīng)。 一伙人聚齊了之后,一起朝學(xué)校后山走,唐溫臉皮薄得很,擔(dān)心很多人會起哄,執(zhí)意不跟許珩年走在一起,蹦蹦跳跳地去找董珂她們,除了那個錐子臉跟男友在一起之外,這邊四個女生扎了堆,天花亂墜地聊著。 雖然北山來的人很少,但也算是一個風(fēng)景區(qū),山腳下的水泥路一路鋪到景區(qū)門口,很是平坦。 唐溫從昨晚起就開始興致勃勃的,這會兒話也是莫名得多,站在其余三個女生的最前面,倒退著身子跟她們講話。 上坡本來就很困難,走了幾步就累得她氣喘吁吁的,但嘴卻沒停住,依舊巴拉巴拉的,可誰知過了一會兒,她的后腳跟突然踩到了前面人的腳,背后的包也撞到了那人的背上。 她扶著馬尾回頭一看,竟然是許珩年。 他的視線落在她胸前掛的包上:“包沉嗎?” 她搖搖頭:“不沉?!?/br> 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伸過手來,將書包帶從她兩只小胳膊上拎了下來,然后掛在自己肩上。 鄭漫漫“哇”了一句,連忙說:“果然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啊?!?/br> 即使如此,但是一個一米八多身材修長的男生,竟然背了個粉紅小翅膀的背包,看上去都覺得違和。 唐溫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兩人還在上幼兒園時發(fā)生的事情。 那時候她四歲,中班,許珩年五歲,大班,兩人還不是很熟悉,但是都在一個院子里玩,難免會遇到。 許珩年從小性格就冷淡,很少能融入到班集體里一起玩,多半時間都是一個人坐在樹蔭下看書,偶爾會抬頭往吵鬧的地方看一眼。不過他長得實在是好看,很多小女孩都喜歡來跟他搭話。 唐溫就是其中的一個小姑娘。 她又跟別人不同,別人總是會問他,你在看什么書啊,平時都會看什么動畫片一類的。而她就什么都不說,就用rou呼呼的小手捧著臉,陪他坐在樹下。 她那時候喜歡穿碎花裙子,頭上用粉色的蝴蝶結(jié)絲帶扎著雙馬尾,兩個“牛角”似的家伙一翹一翹的,在許珩年眼前晃。 有一天兩人依舊背靠著樹乘涼,他手里捧著很厚的書,她就在那兒安安靜靜地折千紙鶴,忽然掛了一陣狂風(fēng),把她頭上的蝴蝶結(jié)吹散了,幾縷頭發(fā)不受束縛地垂落在了肩膀上。 小姑娘連忙放下手中的彩紙,解開蝴蝶結(jié),放在大腿上,然后用指尖隨意梳了梳頭。 還好唐母早就交給她了扎蝴蝶結(jié)的辦法,她一個人完全可以搞定。 許珩年側(cè)過頭來,瞥了一眼放在她碎花裙上的東西,問道:“這是什么?” “蝴蝶結(jié)啊,”她扎好一個,散著另一邊,像個小瘋子似的甩了甩頭發(fā),“好看嗎?” 他眨眨眼,輕輕“嗯”了一聲。 小姑娘又將另一邊馬尾理了理,正想扎起來,卻看到許珩年一直在看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問:“怎么啦?” “……這兩個東西是一樣的?” 她笑了一下:“對啊?!庇謧?cè)過頭去讓他看到另外那邊的蝴蝶結(jié),俏皮的手指隨意撥了撥,“這是一對的?!?/br> “……” 她說完之后,許珩年的眼睛更亮了。 唐溫舔了舔唇,感覺他臉上寫著好像很想要的樣子,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她咬著唇想了想,覺得依他話少的性格肯定不會主動要的,干脆非常大氣地把手往前一伸:“這個送給你啦。” “送我?” “對啊,”她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我們一人一個,不好嗎?” 直到那天晚上回家,許母發(fā)現(xiàn)許珩年的手腕上系了個女孩子的蝴蝶結(jié),忍不住驚訝地瞪起眼睛。 問到他的時候,他一副非常酷的樣子,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一對的。” 許母:“??????” 回到現(xiàn)在,壯漢本來走在前面,轉(zhuǎn)過頭來時突然看到,像發(fā)現(xiàn)什么新奇大陸似的,嬉皮笑臉地走過來拽了一下書包一側(cè)的小翅膀,雄厚的聲線顯得有一絲猥瑣:“這有點可愛啊。” 許珩年冷哼一聲,斜眼睨他,那眼神陰嗖嗖的。 前者一見,連忙閉上了嘴。 唐溫跟在他身邊,拉了拉粉色的背包帶,揚著小腦袋說:“你給我吧,我自己背。” 他感受了一下背包的重量,側(cè)臉問道:“你放了什么進去?”這個重量,絕對不止是幾塊巧克力和棒棒糖。 小姑娘一聽,開始掰著手指頭數(shù):“有地圖,指北針,手電筒,風(fēng)油精,太陽鏡,紅花油,創(chuàng)可貼,脈動,旺仔牛奶,養(yǎng)樂多,士力架……” “我知道了?!?nbsp;他低聲打斷她。 本來聽著前面還覺得比較靠譜,后面就越聽越跑偏,要讓她說下去,一會兒比巴卜泡泡糖也能上榜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眨著:“我昨天晚上做了好多爬山的攻略呢,這可都是必需品?!?/br> 許珩年伸出手抹掉她鼻翼上的汗珠,饒有興趣地說:“所以今天早上就起不來了?” “也不是……”她又蹭了蹭鼻子,濃密的眼睫像蝴蝶翅膀般顫了一下。 “那是什么?” 她的手指指尖攥著袖口,揪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來,嘗試轉(zhuǎn)移話題:“你渴嗎?” “不渴。” 她舔舔嘴唇:“可是我覺得剛才的小餛飩有點咸誒?!?/br> “……” 他順著她找的話題接下去:“是你放了太多辣了。” “哦是嗎?”她說著,伸到他背后去摸背包的拉鏈。 他極其耐心的停下腳步,將手掌支在膝蓋上,半彎著腰讓她找。 本來走在他們后面的人都追了上來,幾個男生看到這兒,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董珂和另外兩個說說笑笑的女生也剛好路過,緊珉起唇瓣來,臉色微僵著別過臉去。 唐溫從里面扒翻出一罐旺仔牛奶來,習(xí)慣性地遞給許珩年:“你開?!庇直尺^身去拉上背包的拉鏈。 他直起腰來幫她開了瓶蓋,挑著眉遞給她。 唐溫邊走邊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拿開易拉罐的時候嘴邊都沾了一層薄薄的牛奶。 山間的十月氣候已經(jīng)步入溫涼,叢間綠葉還蘸著清晨霧靄后殘留的露珠,吸在鼻腔里滿是清冽的氣息。 兩個人已經(jīng)被落在最后面,卻依舊不急不慢的,小姑娘顫著步子,忽然坦白說:“沒睡著是因為很久沒跟你出去玩了,所以有點興奮。”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有些蔫兒,頭頂直翹翹的馬尾都好像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