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虛有其表?
顧浮舟推開房門,率先走進(jìn)去,曲郎背著曲樂緊隨其后。 房間里面燒著火盆,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曲樂很快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環(huán)顧四周,過了好一會兒放下回過神來,甕聲甕氣地問道:“到家了哈?” 曲郎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椅子上,他怕她會冷,又眼巴巴地將火盆挪到她跟前。 “謝謝,”曲樂摸了摸他的腦袋,以示獎勵。 曲郎傻傻地笑起來,顯得很高興。 看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蹲在地上賣萌求撫摸的情景,顧浮舟表示這畫面太美他不敢看,他放下大布包,拍掉身上的冰渣子,轉(zhuǎn)身走進(jìn)隔壁的房間,將和尚師徒叫了出來。 和尚師徒也是第一次見到曲郎,曲樂只得又為他們做了一次介紹。 曲郎對于除曲樂以外的所有生物都沒有興趣,他只看了他們師徒一眼,確定他們兩個打不過自己,然后就繼續(xù)朝著曲樂搖晃身后那條并不存在的大尾巴,討好地求摸摸。 曲樂脫掉身上幾乎快要結(jié)冰的斗篷,將雙手放到火盆上烘烤,快要凍僵了的雙手很快就恢復(fù)了溫暖。她舒服地瞇起雙眼,對曲郎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小魚和其他人呢?” 曲郎說:“我跟他們分開了。” 他不喜歡說太長的話,曲樂只得一句一句地問:“你們?yōu)槭裁磿珠_?” 沒有得到想要的摸摸,曲郎垂著腦袋,顯得有些失落:“我要來找你,他們不讓。”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曲樂忍不住笑起來,她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你一個人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曲郎蹭了蹭她的手心,心情又變得高興了,他笑得很得意:“我聞著你的氣味,找過來的。” “光是聞氣味就能找到想要要的人,這家伙是狗變的嗎?!”顧浮舟忍不住吐槽。 曲樂輕輕拍了拍曲郎的腦袋,然后收回手,繼續(xù)放到火盆上烘烤。顧浮舟從大布包里翻出幾個番薯和兩把花生,扔到火盆里面,打算烤熟了當(dāng)零嘴吃。 沒過多久,一股獨(dú)屬于番薯和花生的清甜香味就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勾得曲郎時不時地往火盆里面看。 曲樂對他說道:“別急,還沒熟呢,等會兒才有的吃。” 曲郎聽話地點(diǎn)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見識到他們的相處模式,顧浮舟好奇地問道:“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兩人都姓曲,應(yīng)該是親戚吧,但看他們兩個的長相,卻又覺得不怎么像。 曲樂沖他神秘一笑:“你猜?!?/br> 顧浮舟:“兄妹?” 曲樂:“你猜呀……” 顧浮舟:“姐弟?” 曲樂:“繼續(xù)猜呀……” 顧浮舟:“……母子?” 曲樂怒道:“你去死吧!” 顧浮舟哈哈大笑,曲郎依舊盯著火盆里的花生和番薯,和他一樣做的還有覺育,兩人都在思考它們什么時候才能熟呢,好想吃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至于妙本,他老神在在地坐在火盆旁邊,一臉高深莫測地?fù)芘鹬椤?/br> ……這群愚蠢的人類,花生當(dāng)然要比番薯熟得快些呀!嗷……這醉人的香味,貧僧已經(jīng)快要把持不住了腫么破?! 等到花生和番薯烤熟了,大家將它們分吃干凈,又翻出幾個饅頭烤熟了當(dāng)成晚飯吃掉,然后便各自回房洗洗睡了。因為只有三間房,所以曲郎只能暫時跟顧浮舟睡一起,待大家都走了,曲樂最后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著臥房走去。 剛才烤過火了,腳踝處的痛楚似乎減緩了些,她回到臥房里,脫掉外套,坐到床邊,小心翼翼地脫掉鞋襪,捋起褲管,露出紅腫不堪的腳踝。 她用指尖輕輕觸碰腳踝,立刻就被痛得哆嗦了一下。 腳還有知覺,骨頭應(yīng)該沒斷,估計只是脫臼。 她懂醫(yī)術(shù),但她沒辦法給自己接骨,只能先消消腫。她放下褲管,起身走出房門,打算去廚房里弄點(diǎn)熱水來敷一敷。恰好顧浮舟從外面走進(jìn)來,他剛?cè)ド狭嗣┓浚貋砭鸵姷角鷺芬蝗骋还盏赝鶑N房挪動,他皺眉道:“你該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曲樂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他,她繼續(xù)朝著廚房艱難地挪動。 顧浮舟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兩步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 曲樂被嚇得一聲驚呼:“你干嘛?!” 顧浮舟也學(xué)著她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她,他抱著她大步走進(jìn)廚房里面,將她放到椅子上。他說:“你老實地坐著別動?!?/br> 他看向她的雙腳:“傷的是哪只腳?” 曲樂:“你猜呀……” 顧浮舟的眉角抽搐:“……”這個女人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讓人抽她一頓! 他隨便選中她其中一只腳,抓起來將褲管捋上去,沒有發(fā)現(xiàn)傷勢,他放下這只腳,然后又抓住她的另一只腳,捋起褲管,露出腫得像個大饅頭的腳踝,他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怎么傷得如此重?!” 曲樂用一種“你別大驚小怪”的表情看著他:“只是普通的脫臼而已,回頭找個郎中幫忙接下骨就行了。” 顧浮舟無語地看著她:“你還是女人嗎?這種時候裝一下柔弱會死嗎?” 曲樂:“會死?!?/br> 顧浮舟:“……” 顧浮舟用浸了熱水的帕子幫曲樂敷腳,來來回回地敷冷了五塊帕子,她的腳總算沒有腫得那么嚴(yán)重了。 她站起身:“行了,再敷下去都不用睡覺了,我先回房去休息了,你也早點(diǎn)睡吧?!?/br> 見她要走,顧浮舟出聲叫住她:“等等,我送你回房?!?/br> 他再次將她攔腰抱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臥房,輕輕將她放到床上。 顧浮舟說:“你先忍一晚上,明早我去幫你請郎中來接骨,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你別亂動,萬一真的弄斷了骨頭,本少爺可不負(fù)責(zé)!” 曲樂用一種趕蒼蠅地手勢趕他走:“行了行了,你真是比我娘還要羅嗦,趕緊滾吧?!?/br> 顧浮舟幫她蓋好被子,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她。他若有所思地笑道:“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使勁嚷嚷,真到了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悶不吭聲誰也不說。我該用什么詞來形容你呢?虛有其表?外強(qiáng)中干?表里不一?還是外柔內(nèi)剛?” 曲樂隨手掄起一個枕頭朝他砸過去:“滾吧你!” 顧浮舟接住枕頭,又將它扔回床上,方才一邊笑著一邊轉(zhuǎn)身離開臥房。 伴隨著門外腳步聲的漸漸消失,屋子里又重新恢復(fù)了安靜。 雪域的天氣非常寒冷,尤其是到了夜里,幾乎能把人一個大活人凍成冰棍。曲樂縮在被窩里,屋子里的火盆還在燃燒,但是散發(fā)出來的熱量根本不足以溫暖到她,她覺得越來越冷了。 窗外的風(fēng)雪呼嘯而過,吹打著窗戶,發(fā)出呼呼的聲響。 聽著呼呼聲,曲樂在心里默默數(shù)羊,知道她數(shù)到了八百多只羊,才有了一點(diǎn)睡意。她閉上眼睛緩緩睡過去,可沒過多久,她又被凍醒了。 明明困得要死,可是她躺在越睡越冷的被窩里面,卻怎么也睡不著。 她只得裹緊被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面無表情地盯著床頂發(fā)呆,滿腦子胡思亂想。先是想到了她的前世,然后想到了她的今生,兩輩子加起來,她覺得自己過得還挺過癮的,只可惜運(yùn)氣霉了點(diǎn),無論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倒霉事。 好在她這個人是屬蟑螂的,任你風(fēng)吹雨打,老娘就是不死! 喲喲,請叫我曲小強(qiáng)!曲樂在心里吐槽自己,算是苦中作樂。 屋子里的氣溫越來越低,火盆里的炭火卻越燒越少,她的雙腳都快被凍得失去知覺了。 嘶……好冷啊!曲樂想要蜷縮成一團(tuán)暖暖自己的腳丫子,可是她才剛動一下,腳踝處就猛地一痛,她生生地打了個激靈,滿頭大汗。 臥槽痛死老娘了! 她只得放棄暖腳的念頭,小心翼翼地將腳踝放回原處,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看著床頂?shù)牡窕?,思緒到處亂飛。誒,也不知道小魚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有身陷王宮無法脫身的外公,希望他們都平安無事,真想早點(diǎn)遇見他們。 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從她腦海中劃過,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張冷峻的臉上。 是蕭風(fēng)。 曲樂皺起眉毛,我怎么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那個死變態(tài)?! 她閉上眼睛,使勁將那張俊臉從腦子里面扔出去,可等她好不容易扔出去了,沒過多久,他的臉有自動飛回來了,連同從前跟他一起相處的情景也被塞進(jìn)來。 以前他還在身邊的時候,如果她受傷了,他一定會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人,他會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呵護(hù),親自為她擦藥,幫她暖腳,把她照顧得舒舒服服。 他不會讓她像現(xiàn)在這樣孤零零地躺在被窩里,被凍得睡不著覺,也不會讓她獨(dú)自忍著疼卻沒人安慰。 顧浮舟說她是個外強(qiáng)中干的人,其實她只是被他慣壞了,她習(xí)慣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也習(xí)慣了他不需要說話就能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并親手送到她面前的霸道,所以她才會養(yǎng)成了遇到困難也不說出來的壞毛病…… 擦,我在這里矯情個什么勁兒?!曲樂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臉悲痛,難道她是真的在思念那個死變態(tài)?難道她真的是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