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她要是晏冗這樣的孩子,自記事起便受盡冷落,周圍對他抱有善意的人少之又少,母親過世后,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宮殿,身邊伺候的宮人懈怠散漫,沒有幾個人拿他當(dāng)正兒八經(jīng)的皇子對待,親爹更是齷齪惡心一言難盡,他要是腆著臉千方百計取悅她,討好她,她才要見了鬼。 他對她的態(tài)度僵硬而不自然,恰好證明他還沒學(xué)會如何阿諛奉承,奉迎獻媚。 想通了這點,之后再看到晏冗略顯窘迫無措的反應(yīng),辛久微也沒覺得多氣餒,反而有些越挫越勇。 她不止學(xué)做栗子糕,還學(xué)著做些糯米糍,脆皮酥餅,棗泥山藥糕,諸如此類的小點心不勝枚舉。偶爾還趁著午間休息的空當(dāng),跑去學(xué)監(jiān)里,讓常參把他叫出來,然后偷偷摸摸的塞給他幾包熱騰騰的點心,讓他下午騎射課前吃些飽腹。 每次看他接過糕點時的表情,文蘿都以為他可能不會吃這些,沒想到常參每回來稟告時,都說他全部吃光了。 娘娘對小主子很上心,常參當(dāng)然高興,可久而久之,他無意中看到小主子一個人跑到無人的角落里干嘔,回來時表情一派冷然,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他看到的都是錯覺,這讓常參暗暗糾結(jié),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回稟。 他只是個身份卑賤的閹人,主子受寵,他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但他若將這事告知順妃娘娘,不小心惹惱了她,會不會殃及池魚? 晏冗也是這般顧慮的,但他不怕被責(zé)罰,他只是怕她……會多想。 她若知曉她送來的那些糕點,大多被他吐了出來,會不會以為他在防備她,不敢吃她送來的東西,以致于先前所有的關(guān)懷全都化為烏有,更甚至不想再要他這么個“狼心狗肺”的兒子。 他不敢賭,更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異常。 國學(xué)監(jiān)里教授皇子們進學(xué)的太師,近日來也分外憋悶。 那日于朝花殿敗興而歸,再瞧見晏冗,他便覺得膈應(yīng),明明還是那張一成不變的臉,甚至他的學(xué)業(yè)還比從前完成的更加優(yōu)秀,卻總覺得心底不是滋味。 慶帝向來著重尊師重道,因而即便是太子晏輝這樣混不吝的傻子,也不敢對太師無理。太師本身卻不是什么仙風(fēng)道骨的學(xué)者,他不喜晏冗,于學(xué)業(yè)上便多有輕慢,以往見他可憐,還會偶發(fā)善心為他答題解惑,現(xiàn)下心里憋著一股氣,直接不予理睬,有時當(dāng)著一眾學(xué)生的面,直接拿著戒尺懲戒晏冗,說他不思進取,教過許多遍的東西卻不求甚解、馬馬虎虎,罰他回去謄寫五十遍并背誦下來。 起先,辛久微并不知道太師居然還敢公報私仇,只奇怪往常起居規(guī)律到令人發(fā)指的晏冗,為何近日困覺的時間整整推遲了一個多時辰,往往她看完話本熄燈睡覺,書房那邊的燭火還亮著。 她晚上變著法子給晏冗送吃的、送喝的,他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異樣,偶爾還會同她笑著說些學(xué)監(jiān)中的趣事,言談間不復(fù)以往的拘謹(jǐn),好感度也上漲到了28點,她便沒有多想。 若不是常參連滾帶爬的過來說晏冗出事了,辛久微還被蒙在鼓里。 晏冗在騎射課上被四皇子晏吉的馬撞摔在地,場面極度混亂。那匹馬本來好好的,忽然發(fā)起瘋來,眼看著揚起的馬蹄即將踏碎晏冗的頭骨,是一位叫卓喜的太監(jiān)飛身制住了馬兒,救了晏冗一命。 事發(fā)之后,晏冗被宮人們抬回了朝花殿,御醫(yī)緊隨其后,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辛久微捏了把冷汗,心有余悸的對著系統(tǒng)說:“卓喜是誰?你給我的劇本里沒有這個人啊?!?/br> 系統(tǒng):“他是慧皇后身邊的管事太監(jiān),當(dāng)年初入禁宮,犯了貴人的忌諱,差點被處死,是晏冗的母妃救下了他。他今日會救下晏冗,大約是看在往日的恩情上?!?/br> 辛久微哦了一聲,捂著還在快速跳動的心臟,罵了一聲:“靠!沒過幾天安生日子,這些智障就給勞資搞事!搞事!搞事!看把他們能耐的,將來在反派面前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要狗帶!” 跟這個世界的大氣運者男主一樣,身為這個世界的反派,晏冗當(dāng)然不會輕易狗帶,甚至因為救援及時,他只是摔破了皮,連驚嚇都沒有。 讓雪麗送一送御醫(yī),辛久微推門進去,不耐煩的揮手讓滿屋子的宮人下去,她坐在床沿上,按住了晏冗想要起身的動作。 “你怎么樣?我見你這些天很晚才休息,是學(xué)監(jiān)那兒布置的課業(yè)太多?”她仔細(xì)看了看他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神情有些憔悴,眼下若有似無的黑眼圈雖然不損他的容貌,卻顯得整個人病懨懨的。 “兒臣無事,讓娘娘擔(dān)心了?!彼曇粲行┥硢?,抬袖捂住嘴唇輕咳了下,身上還沾著泥土,這么一捂,嘴唇上也沾了些灰塵。 她幾乎想也沒想的微微俯下身,伸指擦了擦他的嘴唇,很快收回手,有些無奈的說:“把身上的衣物換下來,我讓常參先檢查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受傷,免得你瞞我。” 她走之后,晏冗還怔仲的盯著她的背影,良久回不過神。 鼻尖仿佛還縈繞著她身上清而淡的香味,嘴唇?jīng)]有什么知覺,她輕而柔軟的動作一觸即離,他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她就已經(jīng)收回手,但腦子里卻周而復(fù)始的浮現(xiàn)出她剛才的動作。 她眉目間帶著淡淡的埋怨和關(guān)切,漆黑的眼瞳印著他蒼白的眉眼,俯下身時濃密的睫毛也跟著垂下來,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嫣紅瑩潤的嘴唇一張一闔,呼出的氣息灑在他的臉上,有些癢,也有些發(fā)麻,他整個人動彈不得,腦中一片空白,心跳的卻有些快。 常參領(lǐng)命檢查他到底有沒有受傷,去和辛久微回稟時,終是忍不住開口說:“娘娘,小主子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眼瞧著他才剛剛好起來,又被磋磨的消瘦下來,奴才也豁出去了。小主子怕您擔(dān)心,一直瞞著呢……” 辛久微大約能猜出來他要說什么,淡道:“你說?!?/br> “太師總說小主子囫圇吞棗、對課業(yè)一知半解,罰背不說,還要抄寫幾十遍,這些日子光抄寫用掉的紙張都堆了一大摞,太師卻還是不滿意,時時耳提面命,落他的臉……這些話擱旁人面前,奴才是絕不敢說的,可奴才曉得,娘娘是真心愛護咱們小主子,舍不得他受委屈,好歹是正頭的皇子,哪能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人看輕了呢?” 辛久微默了默,讓常參下去,面上看著很冷靜,心里卻已經(jīng)暴走了。 “嗨呀好氣啊,這種隔壁豬圈啃屎的瘟豬拱了自家菜地里精心培育的大白菜的感覺真是分分鐘想讓他原地爆炸,太師真是賤/人多忘事啊,他把我這個當(dāng)娘的置于何地?“ 系統(tǒng):“你想怎么做?” 辛久微摸著下巴,握拳:“當(dāng)然是當(dāng)著太師的面把他覬覦的那些孤本統(tǒng)統(tǒng)燒成灰,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 “……” “開個玩笑,”她嘿嘿笑起來,“既然他們想搞事,那就搞個大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我兒子長這么好看,欺負(fù)他的人都要狗帶╭(╯^╰)╮ 第9章 有系統(tǒng)在手,她不能動主線劇情人物,收拾個把炮灰卻是小菜一碟。 系統(tǒng)說,晏冗在騎射課上之所以會出現(xiàn)意外,是四皇子晏吉故意為之,他袖中藏著銀針,與晏冗切磋時將帶毒的銀針刺傷馬兒,運動加快血液流動,馬兒很快發(fā)狂,險些釀成慘劇。 而四皇子晏吉,他本以為這只是尋常的惡作劇,沒想過真的害人性命,到底年歲還小,一時嚇得夠嗆,事發(fā)之后晏冗沒有怎樣,他反倒夜夜噩夢,連學(xué)監(jiān)也不去了。 旁人只覺四皇子少不更事,與此事無關(guān),辛久微卻心知肚明,她很快找到現(xiàn)場遺落的銀針,讓人查清了上面涂的毒/藥。 過了一段時間,這事不可避免的鬧到慶帝那里,若是往常,見晏冗沒少一根汗毛,估計這事也就過去了??蓱c帝覺得,向來溫柔得體的順妃,怎的在這件事上如此糾纏不休,隔三差五往他的御書房跑,說著說著便開始掉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尷尬的是,她也沒說什么惹人厭煩的話,只是一個勁自責(zé),說自己福薄,連帶著剛剛過繼來的孩子也總是行厄運,先是大病一場去了半條命,又是差點命喪馬蹄…… 她這會才在慶帝跟前上眼藥,是給慶帝足夠的時間查清真相,晏吉的手法太過粗略,怎么可能瞞過宮里這些人精。 事實上,慶帝也真的知道這事是晏吉所為,但他是慧皇后的兒子,與晏冗的身份一個天一個地,他自認(rèn)為已經(jīng)罰過晏吉,順妃這兒,推個人出來認(rèn)罪便可,左右得給個交代。 但順妃再這么鬧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順妃幾年來在后宮圣寵不衰,同她的“識大體顧大局”很有關(guān)系,不止因為她的家族才贏得這般榮寵。面對一個模樣嬌俏,不爭不鬧的女人,慶帝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憐惜之情,心底是有絲看重她的,見她整日愁眉不展,也有些發(fā)愁。 然而,習(xí)慣了順妃時不時來御書房鬧一鬧,乍然有一日她不來了,慶帝心里空落落的,這日,望著外頭日頭正高,他讓御膳房做了些清涼解暑的吃食,擺駕去了朝花殿。 在外頭的羊腸小道上,他一下瞧見順妃背對著他,正跟身旁貼身侍候的婢女說話。 一炷香后,身著龍袍的男人陰沉著臉離開了,系統(tǒng)提示她慶帝走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的雪麗,去御膳房給她拿酸梅湯。 不多時,宮中傳來消息,慶帝派去搜查的人,在學(xué)監(jiān)中發(fā)現(xiàn)太師私藏毒/藥,與馬場出事的馬身上的毒如出一轍。 “謀害皇子、貪污受賄、陽奉陰違、有負(fù)圣恩……”雪麗憤憤的呸了一口,“任一個罪名都夠他喝一壺的,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將主意打到咱們小主子身上,其心可誅!” 辛久微看她小臉漲的通紅,搖頭嘆道:“哎呀,女人心海底針啊,是誰當(dāng)初說我開玩笑,居然過繼……” “娘娘,您就甭笑話奴婢了,小主子很好,當(dāng)初奴婢是聽了宮里的傳言,才……”雪麗滿臉的不好意思,辛久微摸了把她的小臉,哈哈笑起來。 她把槍口對準(zhǔn)太師,騙得了雪麗,卻騙不了慶帝,他分明知道晏冗出事是晏吉干的,卻按下不表。她不能讓慶帝隨便找個人出來頂罪,只有在這之前給慶帝一個臺階下,讓太師做這個替罪羊。 反正太師殉情受賄是事實,多一項罪名也無所謂,他想狡辯喊冤也行,看慶帝究竟是為了他處置他的親生兒子,還是為了他,處置她這個寵妃。 辛久微這次陰謀陷害的十分光明正大,慶帝是個聰明人,從她剛開始的哭鬧到后面忽然偃旗息鼓,再到那日無意間聽的墻角,便猜出他這位順妃八成已經(jīng)查到些蛛絲馬跡。 他很欣慰順妃沒有繼續(xù)追查下去,非要扯出真兇讓他左右為難,男人喜歡的不就是這樣識趣、漂亮、進退有度的女子? 此后,慶帝對她愈發(fā)疼寵,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往她殿里送,皇后有一份的,她也必然得一份,一時間風(fēng)頭無倆,羨煞旁人。 “科科,太師眼睛被屎糊住了吧?否則怎么敢惹我,最怕的就是這種得了主角的病偏偏炮灰的命,造作啊,死了吧?”辛久微咔嚓啃了一口果子,整個人沒骨頭似的軟在榻上。 系統(tǒng):“晏冗來了。” 辛久微啊了一聲,手里捏著的果子咕嚕嚕滾到地上,她伸手去接沒接到,屏風(fēng)后傳來晏冗略微緊張的聲音:“娘娘,你怎么了?” “沒事。”她匆匆整理了下衣物,暗自埋怨自己將宮人們打發(fā)出去,乃至于晏冗來了都不知道。 外面沉默良久,晏冗聲音沙啞的道:“兒臣多謝娘娘?!?/br> 他說的前言不搭后語,辛久微卻一下明白他在指什么。 她穿上鞋子,從屏風(fēng)后出去,站在他面前,望著他微微垂首的樣子,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發(fā)頂。 “以往旁人欺你、辱你,我沒辦法為你出頭,你也無處可訴,無人可依,現(xiàn)在你是我兒子,雖然我未曾生你養(yǎng)你,但這世間血緣的羈絆遠不如真心可靠。太師那樣對你,你為何不曾同我說?若是你的錯,我會好生教你,不是你的錯,你也不必誠惶誠恐,我不是傻子,知道誰人口蜜腹劍,亦知道何人無辜,你什么都不說,平白被人欺負(fù)了去,豈不讓人笑話本宮無能?” 若以往她這么說,晏冗八成會將這話扭曲成另一個意思,譬如她是嫌棄他給她丟臉之類的,但這時候他若還這么想,就真真有些狼心狗肺了。 他知道她前些日子一直在求慶帝為他主持公道,更甚至將他此番的意外受傷歸咎自己身上,以為是她命中帶煞,牽累了他。 這宮中的人不知凡幾,會這樣想的,只她一人,所有人都在嫌他晦氣,她卻從未用那樣厭棄嫌惡的眼神看過他,此時的聞言細(xì)語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慢慢撫平他心頭竭力隱忍的陰郁和戾氣,緩緩拂開他面前籠罩著的不見天日的霧霾,宛如一束陽光照射進來。 頭頂上溫柔安撫的手掌帶著身體淡淡的溫度,他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頭一回憎恨自己不太懂得討人歡喜,明明有許多話想同她說,到嘴邊卻只有一句干巴巴的謝謝。 系統(tǒng)此時提示道:“叮!目標(biāo)好感度提升了,目前總值為35,故事完成度也提高為25%,恭喜宿主?!?/br> 辛久微笑嘻嘻的道:“英雄救美這種喜聞樂見的劇情果然經(jīng)久不衰直擊心靈,自古深情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啊,嘖嘖?!?/br> 系統(tǒng):“你繼續(xù)吹,我在聽。” “……”媽的。 太師被動下線,國學(xué)監(jiān)那里很快來了位姓吳的太師,有了前車之鑒,這位吳太師明顯老實很多,闔宮的人都知道九皇子今時不同往日,再想招惹可得掂量掂量。 令辛久微非常不滿的是,明明換了個老師,晏冗的課業(yè)卻只多不少,每晚很遲才熄燈歇息,過了幾天,辛久微忍不住半夜摸到書房,準(zhǔn)備一探究竟。 常參作為隨侍在書房中伺候,看到她進來大吃一驚,晏冗也以為她一定休息了,聽完她的來意,神情滯了滯。 “并無人刻意為難,是兒臣有些急于求成,希望早些將課業(yè)背熟,因而這些天稍微晚了些?!彼蛎虼?,一雙眼眨也不眨的凝著她,看清她身上穿著改良過的輕薄睡裙,又立刻撇過頭。 她對他的小動作渾然不覺,常參已經(jīng)下去,她走過去,看到他案桌上還翻著的課本。 “你要背的都有哪些?” 他往旁邊移了移,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卻總是揮之不去,他心不在焉的解答之后,換來她一聲驚呼。 “這得多久才能全部背下來?每本書都要這樣背誦,還要臨???” 晏冗側(cè)眸瞧了她一眼,看著她絲毫不加掩飾的震驚表情,和微微圓睜的眼眸,唇角彎了彎,“一本書,熟練的背誦加臨摹,大約需要五日。” 系統(tǒng)道:“他是以自己為標(biāo)準(zhǔn)解答的,相比較國學(xué)監(jiān)里其他的皇子,他的效率是其他人的三倍。也就是說,他五天背下來的東西,別人需要半月,太子晏輝則需要近三個月時間?!?/br> 辛久微嘴角抽了抽,終于知道晏輝為什么總找晏冗麻煩,這么一個拼命學(xué)習(xí)的學(xué)霸戳在眼珠子里,學(xué)渣當(dāng)然想一把火燒死他。 “背下來后呢,你知道書里說的是什么意思?”辛久微又翻了翻足足有三厘米厚度的書籍,頓覺頭大。 “太師會在堂上逐字逐句的解釋?!标倘哒f。 “要做筆記嗎?” “何為筆記?”晏冗聲音有些疑惑。 她想了想,說:“就是將太師解答的內(nèi)容記錄下來?!?/br> 他搖搖頭:“若逐一記錄,速度太慢,太師講完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問?!鼻疤珟熅褪窃谡n上講完之后,不想再回答晏冗的提問,借口他學(xué)業(yè)不精,罰他背誦謄寫,結(jié)果被炮灰。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一直想寫的情節(jié)了~ 查了資料,看到某朝皇子們學(xué)習(xí)條件超級艱苦,而且真的是死記硬背,然后再靠老師解說……鑒于本文架空,當(dāng)然有改了很多東西,大家看看就好~不要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