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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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嘴角:“看馮大少爺這模樣,想必是失敗了吧?” “我早說過那丫頭沒那么好騙,何況我平常跟她也沒什么交情?,F(xiàn)在該怎么辦?”馮祺問道。 “算了,三爺本來也沒太指望您,還是看我的吧?!瘪R老七抖著腿,說道,“這兒沒您的事了,先回去吧?;厝ズ?,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馮祺應是,剛要下車,又不放心地對馬老七說道:“三爺不會對馮婉做什么吧?我們兩家雖然沒什么來往,但她怎么說也是我的堂妹,我不能眼看著她跳火坑不是?如果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看她年紀小,還請葉三爺別跟她計較。” 馬老七笑道:“馮大少爺多慮了。三爺怎么說在上海灘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會為難一個小姑娘?就是想找她聊幾句罷了。你放心吧?!?/br> 聽他這么說,馮祺才松了口氣,想想葉三爺?shù)纳矸荩膊恢劣跒殡y馮婉,他便開車門下去了。 等許鹿把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處理完,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她揉了揉肩膀,伸了個懶腰,現(xiàn)在有點明白賺錢的艱辛了。工人和吳廠長都已經(jīng)按點下班,廠里只剩下幾個清潔和保衛(wèi)的人員。 她走出紡織廠的大門,準備像往常一樣叫輛黃包車,忽然有幾個人走到她面前。 為首的人臉上有一道疤,看起來面目可憎。 “你們是……?” 這里還是租界的范圍,應該不會有人敢明目張膽地亂來的。 “馮小姐,想請您跟我們走一趟?!瘪R老七笑著說道。他不笑還好,一笑臉上的疤就更猙獰了。 許鹿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剛想叫人,馬老七身邊的人眼疾手快,上前用早就準備好的帕子捂住她的嘴巴,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馬老七看了看左右無人,叫手下把許鹿抬了起來。那些人嘴巴還不太干凈,說真是個大美人云云。馬老七喝道:“仔細你們的小命,這可是六爺?shù)呐耍覄铀桓种割^,知道下場的吧?別怪哥哥沒提醒你們?!?/br> 那些人立刻不敢放肆了。 角落里,大黑眼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他本來要上前去,但看到馬老七,立刻意識到這是三爺?shù)娜?。青幫有?guī)矩,禁止幫內的人互相斗毆,如果現(xiàn)在上去,勢必會跟三爺?shù)娜似饹_突。 “你們跟著他們,我去向六爺稟報?!贝蠛诔林樥f道。 手下得令,立刻坐進汽車,跟上馬老七的人。 *** 傅亦霆在床上躺了三天,中間還發(fā)過燒,今日總算好多了。但是王金生堅決讓他再打一天吊瓶,觀察下病情。 傅亦霆也只能聽他的。畢竟年過三十,精力不比從前,近來很容易感到疲憊。年輕時抽煙喝酒徹夜不下賭桌,現(xiàn)在都是為了那時候的放縱承擔后果。 王金生把水銀表拿起來,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松了口氣:“燒退了。” 袁寶也如釋重負,六爺再燒下去,他已經(jīng)有把他打暈送去醫(yī)院的打算了。 “這幾天沒什么事吧?”傅亦霆閉著眼睛問道。 書房里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他不過暫時無法理事三天,好像全世界大亂一樣。 “沒什么大事,您安心休養(yǎng)。等您好了,再慢慢處理?!蓖踅鹕卮鸬馈?/br> 樓下忽然傳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喊聲:“六爺!我有急事稟報!” 傅亦霆立刻聽出是大黑,示意王金生下去看看。 王金生到了樓下,看見大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急得團團轉,便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跟著馮小姐嗎?” “金生哥,不好了!馮小姐被三爺?shù)娜藥ё吡?!”大黑急道,“我看到馬老七,就沒敢動手,趕緊回來稟報。這下該怎么辦?” 王金生微愣,三爺?shù)娜藥ё吡笋T小姐?怎么會呢??赊D念一想,三爺?shù)膶嵙Σ蝗菪∮U,想必是上回舞會的事情叫他起了疑心,順藤摸瓜查到了馮家??扇隣攽摬粫恿鶢?shù)娜?,別的不說,六爺?shù)暮芏喈a(chǎn)業(yè)都有三爺?shù)墓煞?,他跟六爺鬧僵了,對自己也沒好處。 六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么多年來,盡管三爺是不是有些小動作,六爺都不跟他計較??墒邱T小姐不一樣,那是六爺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 大黑不知道傅亦霆正在生病,看見王金生干站著發(fā)愣,更加著急:“金生哥,您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告訴六爺??!我怕去晚了,馮小姐會有危險……” 王金生想到六爺?shù)纳眢w,有點猶豫不決。按理說,三爺應該只是在試探六爺,不會把馮小姐怎么樣的。但六爺若真要這么跑過去,就是不打自招了。那么以后,三爺就捏住了六爺?shù)囊粋€把柄。 “我覺得這件事……”王金生剛開了口,大黑就望著他身后叫到:“六爺!” 傅亦霆知道大黑是跟著馮婉的,他出現(xiàn)在這里不會是什么好事,因此按耐不住,扶著袁寶到樓梯口聽。他們的對話,他已經(jīng)聽得一清二楚,立刻讓袁寶去拿了件大衣披上,扶著樓梯的扶手慢慢下樓來。 “備車?!彼麛嗟胤愿赖?。 “六爺……”王金生想勸他不要沖動,他卻冷靜地說道:“放心,我不會跟三爺撕破臉的,但我必須去?!?/br> 王金生看到他的表情,知道勸不住,只能出去開車了。 大黑喃喃道:“六爺,怎么幾日不見……您的臉色不太好?!?/br> 傅亦霆嘴唇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人好像都站不直,跟平日威風凜凜的樣子大相徑庭。 袁寶沒好氣地說道:“六爺都病了三天了,今天剛好一點?!?/br> 大黑立刻閉嘴。他又不知道六爺生病,何況是六爺自己說的,馮小姐的安全大于一切,他發(fā)現(xiàn)有情況,也不敢怠慢。 “別說了,走吧?!备狄圉馈?/br> 有些事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 而另一邊,許鹿被馬老七帶回葉公館之后,沒過多久就慢慢地醒了過來。等她看清坐在眼前的人,立刻認出是葉秉添,受驚不小。葉秉添的氣場是真正的強大,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原來馮祺是受他所托,才不敢說真話? 葉秉添說道:“馮小姐別害怕,我并沒有惡意。我們應該見過的吧?” 許鹿不知該怎么回答。他會這么說,肯定已經(jīng)將事情調查得很清楚了。像他們這樣的老江湖,其實并不好騙。只不過,若是因為舞會上的事,他實在沒必要把她弄到這兒來。 “您想干什么?”許鹿客氣地問道。 葉秉添還算和氣:“看來你知道我是誰,就不自我介紹了。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我就想問一句,你是不是跟老六在一起了?” “我跟傅先生只是公事上的關系。他因為我父親當年的一些舊恩,投資了我家的紡織廠,就這么簡單?!痹S鹿說道。她跟傅亦霆的事情,只有近身的人才知道,葉秉添應該也只是猜測。 葉秉添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嘴巴還挺硬的,不過沒關系,只要看一會兒傅亦霆會不會來就知道了。 許鹿見葉秉添沒有放人的打算,但也沒為難她,就壯著膽子說道:“三爺,您是大人物,我只是個小女子,跟您無冤無仇的。您看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這么晚了,我家里人會擔心,您不如放我回去吧?” 葉秉添輕笑道:“我不會為難你。只不過要請馮小姐在這里暫坐片刻,等我證實了一件事,自然會放你走?!?/br> 許鹿一下警覺了起來,這件事恐怕跟傅亦霆有關系。傅亦霆安排了人在她身邊,他知道以后,不會真的貿(mào)然跑來吧?她剛這么想,就有傭人來稟報:“三爺,六爺來了?!?/br> 葉秉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把馬老七叫來,悠閑地說道:“你帶馮小姐去偏廳坐一坐吧?!?/br> 第三十四章 傅亦霆下了車,袁寶和王金生要扶他,他擺了擺手,又恢復了平常在人前的模樣。他不能叫葉秉添看出什么端倪,否則就會更加被動。葉公館的傭人連忙給他開門,道了聲:“傅先生,晚上好?!?/br> 傅亦霆點頭走進客廳里,葉秉添坐在那兒,往桶里倒了倒煙斗里剩余的煙葉,氣定神閑地問道:“老六,你怎么有空過來了?快坐啊。” 傅亦霆站著說道:“三爺,我知道您把馮小姐請來葉公館做客,所以我來這里接她?!?/br> 葉秉添故意道:“這話從何說起?” “我的人看見馬老七把她帶走了?!备狄圉_門見山地說道,“三爺若是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我就是,別為難她?!?/br> 葉秉添重新添了煙葉,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實話實說吧。我請馮小姐過來,就是問問你的事。你跟她若是在一起了,遮遮掩掩的又是何必呢?” 許鹿坐在偏廳里,被馬老七按著,聽到葉秉添這么說,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那股暗流涌動,葉三爺千方百計要得知她跟傅亦霆的關系,想必是要試探她在傅六爺心里的分量。而這直接決定了,葉三爺要怎么談條件。 “馮小姐別出聲,我不是說著玩的?!瘪R老七低聲說道。 許鹿現(xiàn)在也幫不上什么忙,更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干坐著,聽客廳里的談話繼續(xù)。 傅亦霆坐下來,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是三爺想的那樣,就是普通的關系。您知道我這個人,對女人的熱度不會維持太久,蘇曼也不過就兩年,這個等新鮮勁頭一過,興許就換了?!?/br> 葉秉添顯然不信:“你可是為了她,專門跑到我這兒來了。” “我之所以親自來這兒,是覺得我們之間有話可以直說,您沒必要為難一個女人?!?/br> 葉秉添頓了段,好像在仔細琢磨傅亦霆這話有幾分真假。 依他對傅亦霆這么多年的了解,他對女人是不怎么上心的。忽然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任他予取予求的地步,恐怕也不現(xiàn)實。 “那也是好事嘛,至少得告知我一聲。今天若不是把馮小姐請來,你還不肯說實話。老六,這幾年我們真的生分多了。你師母在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傅亦霆低低地應了聲是。 其實與其說是葉秉添提拔了傅亦霆,倒不如說是葉秉添的原配妻子給傅亦霆機會。葉夫人早年間也是個幫派頭目的女兒,在上海地界頗有幾分手腕,靠用泵船走私大煙起家的。傅亦霆經(jīng)過幫內一個兄弟的介紹,到葉公館做事,最初只是做些雜活,然后跟在葉夫人身邊跑跑腿。 葉夫人看人頗有幾分眼光,開始把一些生意交給傅亦霆做,然后又勸丈夫把一個重要的賭場交給傅亦霆經(jīng)營。傅亦霆也沒辜負她的期望,把賭場經(jīng)營得有模有樣,后來又陸續(xù)發(fā)展了別的業(yè)務,有了今天的成績。 那幾年,傅亦霆雖然從葉公館分了出去,但是逢年過節(jié)都要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到葉公館拜見葉夫人,親熱地叫著“師母”,兩個人的關系就像母子一樣。直到葉夫人因肺癆離世,傅亦霆跟葉秉添之間也慢慢地產(chǎn)生了嫌隙,漸行漸遠。 其實葉夫人也不過是個借口,兩個人做事的風格和理念差得太遠,自然就無法再坐一條船上了。 “我知道,關于日本人的事,你對我頗有微詞,覺得我跟你不是一條心。但老六,你且好好想想看,我們青幫在上海號稱第一大幫派,但政府整天盯著我們,動不動就抓兄弟們進局里。這日子也不好過啊。所以我借著田中商社這個事,跟政府的人打好關系,也是為了大家好?!比~秉添吐出煙霧,瞇著眼睛道,“你得明白我這份苦心啊?!?/br> 傅亦霆說:“六爺本就是當家,自然有做主的權利。我這些年少管幫中的事情,讓您費心了。您跟政府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的?!?/br> 葉秉添達到目的,點了點頭,叫到:“老七,把馮小姐送出來吧?!?/br> 馬老七這才把許鹿帶出來。傅亦霆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饒是馬老七這種久混江湖的狠角色,也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還好他背靠三爺這棵大樹,否則誰愿意去惹這個活閻王。 “改天,再帶著馮小姐來玩啊。”臨走的時候,葉秉添特意叮囑道。 許鹿跟著傅亦霆走出葉公館,王金生等人沒有進去,就在外面候著??吹剿麄兂鰜恚⒖逃蚯?,袁寶下意識地扶住了傅亦霆的手臂。 傅亦霆說道:“先上車再說?!?/br> 一行人上了汽車,王金生剛剛發(fā)動油門,許鹿就發(fā)現(xiàn)傅亦霆仰著頭,不停地深呼吸。 “六爺?”許鹿看向他,“你怎么了?” “沒事,我休息一下?!备狄圉]眼道。 袁寶回頭,實在是憋不住:“六爺因為胃病躺了三天,今天剛剛好一點,原本還不能下床。” 傅亦霆嫌棄他多嘴,不悅地看他一眼。這身子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否則還能裝到傅公館,然后跟沒事人一樣,讓金生送她回家。他想維護在她心中頂天立地的男人模樣,而不是個病秧子。只是剛才在三爺面前已經(jīng)用光了最后一絲力氣,現(xiàn)在不能要面子了。 “怎么不早說?難怪你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不對勁。不要緊吧?你就不應該來。”許鹿脫下大衣,蓋在他的身上。她覺得自己真是疏忽了,天天通電話,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傅亦霆把大衣重新給她披回去,說道:“我不來,你今晚別想回去。只是小病,別擔心?!?/br> 回到傅公館,王金生和袁寶扶著傅亦霆上樓。 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要給他換身干凈的睡衣,許鹿不方便插手,就背過身去。他的臥室跟書房是相連的,只隔著一道小門??臻g非常寬敞,衣柜,梳妝臺和床是一整套的雕花紅木,還有一張單人沙發(fā),地上鋪著灰色的毯子,旁邊還放著一個落地燈。 許鹿粗略地估計,大概馮家的三個房間拼在一起,才能抵過這間的大小。身后袁寶和王金生換衣服就罷了,還要一件件數(shù),連內衣褲都報了出來,許鹿臉都燒了起來。 “六爺,你吃過飯了嗎?”她問道。 “沒有。”傅亦霆看著她僵硬的背影,有點好笑。